“我回來了!”打開家門的一瞬間,我看到了蒼老了許多的父母。
“回來就好了,你有些瘦了。”母親心疼地說道。
終於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在自己的牀上,感覺無比的舒服。
牀頭上擺放着小雪的照片,我的心又沉重了許多。
“阿健,你沒事吧?”母親端着一碟水果走了進來。其實我知道,小雪出事以來,雖然父母沒有見過小雪的真容,但是心裡也是認準的,只不過造化弄人。
我平靜道:“沒事!等下我要去探望小雪的養父,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母親把碟子放在書桌上,拿出一個信封,說道:“這有一封信是小晴送過來的,說是一有個叫做何天的人拜託她交給你的。”
何半仙?他不認識我家,但是知道我在一家廣告公司工作。
我撕開信封,拿出一張略顯發黃的紙。紙的背面有色染料的塗痕,亂七八糟的。正面就寫着八個黑字:“畫地爲牢,奎木狼解。”
母親又說道:“那個何天還讓小晴轉告你,如果還對小雪的事情煩悶,就去九宮山的道觀找師爺開解。”
大概是何半仙自知沒有辦法開解我,所以才叫我去九宮山上找師公。
我盯着這八個字,以爲是字謎,可是也不像。不知道何半仙神神叨叨地又算出什麼吉凶來了。
我換了身衣服,就直奔海城市人民醫院。
在重症監護室外,我看到了張叔緊閉着雙眼,靠着呼吸機維持生命。護士告訴我,何天也來看過他一兩次,不過待的時間不長。
晚些時候,小開打電話告訴我,他炒了羅總的魷魚。
“你都想好了嗎?”我問道。
“想好了,這家公司已經走下坡路了,我在這裡過不了幾天悠閒的日子。”小開在電話另一邊說道。
“嗯。”
“對了,阿健。既然我走了,羅總可能就顧不得幫助蘇寒辦蝴蝶展的事情了。”
“沒事的。當時我就那麼一說而已!況且蘇寒的蝴蝶展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實在不行,就算在露天廣場上展出也行。”我笑道。
“好啊!到時候我去幫忙!”小開滿口答應道。
第二天,我從抽屜裡找出辭職信,去到了廣告公司。
“阿健,你終於回來了!”夏晴姐從座椅上站起來,一把抱住了我,她似乎以爲我去殉情了。
“我沒事,大家都看着我呢!”我臉紅道。幾乎所有的同事都圍向了我,問東問西。
“咳咳!”
這陰魂不散的聲音,陸十一。
“阿健,你來啦!怎麼不先跟我打招呼?”
陸十一現在的樣子我都有些不認識,黑白格子襯衫,留着個大概是煙花燙的髮型,戴着一副黑框眼鏡。
他挽着夏晴姐的胳膊,說道:“你不怕我會吃醋啊?”
我驚奇道:“你們——”
夏晴姐說道:“看我把他改造的怎麼樣?我們倆是不是很般配?”
我感到很新奇,真是沒想到。
陸十一說道:“好了,現在是上班時間。阿健,到我的辦公室來。”
跟着陸十一去他的辦公室,我看見我的座位上是空的,辦工作也一塵不染,應該是有人悉心打理過。
“阿健,什麼時候上班?”陸十一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掏出了辭職信,這是我去九寨溝之前準備交給他的,不過他沒有接受,只是給我放了打假,讓我好好考慮考慮。
我當着他的面,慢慢地把辭職信撕成了兩截,“我隨時可以回來上班。”
陸十一拍拍手說道:“這就對了!其實最近公司接到了大客戶,是家房地產公司。他們準備在海城市市郊改造一批山景別墅,前期的宣傳交給我們來做,你有沒有想法?”
我笑了笑,這明擺的就是考驗我是不是還保持着以前的水準。“當然沒問題了!”
陸十一喜道:“那好!一會兒我就把資料發到你的郵箱。”
走出陸十一辦公室的那一刻,我想到,我還是以前的那個我,對事業充滿着無比的熱情。然而有些人有些事,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我沒有立刻上班,而是向陸十一告了兩天假,我準備去九宮山一趟。一是我想找到何半仙,問他那封信的含義;二是我想請求師公爲我答疑解惑,因爲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追求蘇寒。儘管何半仙說過小雪吉人自有天相,但是小雪身處戰亂,子彈總不能飛到她的面前繞過她吧?
決定之後,我立刻動身。
故地重遊,我又住到了上次的那家旅店。還記得,那一次被“鬼”驚擾,我無意中抱着小雪的畫面。
不過可惜的是,旅店老闆李老頭卻記不得我了。住了半日,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向山中進發。
夏末秋初的九宮山,芳草萋萋,落英繽紛,比冬季的景象要美許多。美中不足的是空氣有些溼悶。
我找到了上次委身的洞穴,裡面還存有一絲的灰燼痕跡。洞穴裡陰冷潮溼,真不知道那一晚我們是如何渡過去的。
外面的太陽暖洋洋的,順着舊路,我又見到了隱藏在綠蔭中的天梯。
順着石階緩緩攀行,行至青雲觀,那門前的迎客鬆極其茂盛,枝幹生長的遒勁有力,倒搶去了一旁道觀的風頭。戰慄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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