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向蘇寒走去,離蘇寒很近的地方停住,沉聲道:“你覺得自己很聰明?如果你真的聰明,就不應該和你的同學來這裡。”
蘇寒有些呼吸短促,緊張地問道:“我的同學失蹤,一定和你有關!”
洛桑掏出腰刀,一把磨得鋥亮的切肉刀,或者說是一把謀殺的兇器。
他撿起一顆石子,挑釁似的一邊磨,一邊饒有趣味地說道:“這可說來話長了!那天我在房間裡和上一批客人談論金礦的事,沒想到被你那個同學偷聽到了。他多管閒事,竟然衝進來指責我,還說要告發我,經過他這麼一鬧,生意也告吹了。你說像這樣的人,只能壞事,留着做什麼?”
蘇寒激動道:“所以你就殺人滅口?”
洛桑直勾勾地盯着蘇寒道:“你錯了,不是我殺的他,而是你!”
見到蘇寒難以置信的表情,洛桑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收集了九十九種蝴蝶的照片,只缺一種。我恰好知道有一種稀有的蝴蝶你肯定沒有收集到,更加巧合的是,我還知道你的那個同學一直暗戀你。所以之後的一天,我找了個機會告訴他,在一座懸崖附近,有一種很美麗的蝴蝶,保證是你們從未見過的,於是他就纏着我要去收集。
在一個早晨,我就帶着他去那個地方了。只不過,他的運氣太差,加上懸崖邊的岩石很溼滑,一個不小心,他就掉了下去。大概隔了幾秒我就聽見有東西落水的聲音,可惜霧太大,我沒有看清楚,你說會不會是你的那個同學呢?”
洛桑的話直指蘇寒的痛處,本來她就很自責,加上她的同學的死因竟然也和她有關,她不禁輕輕地啜泣,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折磨。
儘管我已經被洛桑的殺氣震懾住,但是本能的英雄救美主義還是忍不住發作了:“洛桑,你這個殺人犯!搞了這麼多事!不過可惜,到最後你也沒挖到一粒金子。”
我以爲會激怒洛桑,沒想到洛桑轉過身說道:“美措,你過來。”
美措慢慢地向洛桑挪過去,腳步有些僵硬,走到離洛桑很遠的地方便站着不動。
洛桑攬過美措的肩頭,和藹道:“美措,我對你怎樣?”
面對洛桑嘮家常似的問話,美措忐忑不安道:“阿叔對我很好。”
洛桑聽罷很滿意,神情稍微變得嚴肅道:“那麼如果有人想要對付阿叔,你會阻止的吧?”
美措唯唯諾諾道:“會,我會的。”
洛桑提高了嗓音,說道:“那好,爲了證明你對阿叔的忠心,你把她殺了。”
說完他用刀尖指着蘇寒,然後把腰刀遞給了美措。
美措只得接過閃着寒光的腰刀,她的手有些抖,甚至不敢直視蘇寒。
美措這時候反手刺洛桑看來是不大可能,畢竟在身材上洛桑完全佔上風,而且美措根本做不出這樣的舉動。
在這窒息的氣氛下,蘇寒開口了,“洛桑,你不要爲難美措,她只是一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懂,根本對你構不成威脅!不如你親自動手吧,難道你不敢嗎?”
洛桑沒有想到蘇寒這麼勇敢,決絕,一時之間猶豫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直幽靈般存在的次仁驚聲尖叫了起來。
原來在四周,在森林裡,到處飄忽不定地閃爍着淡藍色的幽火,這火妖異懾人,似乎來自地獄,而且轉瞬即逝。
洛桑用土話罵了一句次仁,大概責怪他不應該這麼膽小。就在這空當,美措像突然被打了興奮劑一樣,撲到蘇寒身上想要去割開繩子,不過洛桑非常警覺,他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美措,一巴掌打在了美措的臉上。由於力道很大,美措立刻暈了過去,腰刀也隨着慣性跌到了草叢裡。
小開罵道:“你個王八蛋,老子和你拼了!”
羅總可算說了句話:“小開,你別衝動!”
次仁有些嚇傻了,這些幽火一會在他的身前搖曳,一會在他的身後遊蕩,他的情緒狂躁不已。其實這些幽火,只不過是埋在地下的屍體腐爛以後,分解出的磷遇到氧氣產生自燒而已。
洛桑有些惱怒,他低頭在草叢中尋找腰刀。蘇寒別有深意地問道:“洛桑族長,在死前我想知道一件事,水螞蚱,猴屍,枯死的樹木,還有小開背後的鷹爪,這些事都是你做出來的?”
洛桑不耐煩道:“你總是太聰明!不過水螞蚱的傳說那是由來已久,不是我的專利。當然我不介意告訴你們,這只不過是歷屆族長用來處理像你們這些異己者的藉口而已!你們放心,過了今晚,水螞蚱暫時不會再來了。”
不得不承認,在這個密封的世界裡,洛桑是這裡的國王,他能主宰這裡的一切。
天色昏暗,植被茂密,腰刀不知道跌到那裡去了。洛桑邊找邊自言自語道:“奇怪,怎麼不見了呢?”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暗暗祈求上天,可千萬不要讓他找到那把刀。人就是這麼奇怪,面對不可避免的死亡往往義無反顧,但是稍微出現生的轉機,還是會軟弱地妥協。
“找到了。”洛桑一臉輕鬆地說道。
洛桑彎下腰,剛要去揀,忽然幾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那氣勢就像有人在我的耳邊實施了高樓爆破一樣。
前方的樹林裂開了一道溝壑,這道溝壑越來越大,就像巨獸慢慢張開血盆大口一般。隨後裂口向兩邊塌陷,附着在上面的樹木被連根帶起捲入其中,泥土混着岩石如洪川瀑布般向裂縫中涌入。洛桑反應很快,顧不得對付我們,拔腿便跑。
很快前面的林地上形成了足球場大小的天坑,天坑急速地擴大,就像黑洞一樣吞噬着遇到的景物,它迅速地分裂出數道彎曲的縫隙,其中一道縫隙慢慢向我們這邊開裂,我都能聽見岩石被折斷的悶響。
眼看這危急時刻,我不甘放棄,於是大喊:“美措,快醒醒!”
大家見狀都聲嘶力竭地喊着美措的名字。蘇寒離美措最近,她用鞋尖輕輕觸碰美措,“美措,你怎麼樣了?快醒過來!”
美措動了一下,然後努力地坐了起來,有些茫然。
蘇寒在她的耳邊高喊,我們這邊卻聽不清,因爲聲音都被巨石轟隆隆地滾動聲所掩蓋。
天見可憐,美措雖然很驚慌,但還是在蘇寒的指引下找到了腰刀,她手忙腳亂地割開了蘇寒身上的繩子,蘇寒馬上手腳並用地撲過來,用不了幾下就可以割開我們身上的繩子!
蘇寒急道:“這裡的喀斯特地質很脆弱,一定是用炸藥開山的時候破壞了這裡的地質結構,沒想到在今天終於發生了塌陷。”
“小心!”美措連聲音都變調了。
石柱抵擋不住這麼強烈的震動,迅速倒塌!電光火石間蘇寒完全割開了繩子,我下意識抱住了蘇寒拼命向前面翻滾!戰慄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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