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黛瑪的口中殷昊卻是得到了另外一些翰朵隱匿起來沒說的真相。
當代大巫烏雅麗年方二十四歲,容顏堪比九天玄女,清麗脫俗淡雅出塵。三部都虞及各家族大虞都在爲大巫的婚事暗中較勁。雖然三部在此地世代混居,早已經算得上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部落血緣界限已經非常淡薄了。
但由於當年夜王留下來的王爵一直都是三部都虞夢寐以求都想要得到的一個尊銜。所以當年於鼎替南夷分部的時候三部都虞曾經達成過共識,不論是誰只要和大巫成親就可以承繼王爵。這也算是繼承了當年夜王彌和大巫烏桑月的美滿姻緣的傳統。
但是由於大巫的身份尊貴,又是萬世一系代代相傳,任誰也不能強迫大巫下嫁。所以每當大巫年滿二十之後,各部都會在各自族中子弟中選出候選人,進彌山接受大巫的遴選。如果有人有幸得到大巫垂青,那這王爵就歸誰。
一直以來雖然各部的都虞、大虞都是家族世襲,但三部之王,卻並不是世襲傳承的。而且這三部之王的稱號還不侷限於三部之內。只要是有緣即便是外族人能得到大巫垂青下嫁,那他就是三部之王。
這個王爵雖然沒有什麼實權,但卻是三部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享有無上尊榮。所以這些年來對於這個王爵的爭奪是各部都虞和各家大虞都對這個尊位很是在意。四年前部落內選,翰朵也是候選人之一。他和其他的八人都去了彌山接受大巫遴選。可最終卻被大巫全部趕了回來。當時三部都虞曾經進山向大巫詢問原因。大巫的答案讓他們很是奇怪。
“那大巫說什麼?”詠杏插了一句嘴。對於八卦地好奇心,女人永遠都比男人強烈一點。
黛瑪沉聲說道:“都虞們都沒想到大巫說她阿姆按照神示,已經爲她選好了夫婿。大巫的夫婿是神之子這是不可更改的。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巫所說的神之子都沒有出現過……現在各部都虞都在擔心,大巫一系會不會就此斷絕。若真是那樣的話,夜地三部恐怕就要大難臨頭了。”
他們這樣一路走一路閒聊,時間倒也過得很快,沒多久就已經到了彌山山口。就在這時在他們身後遠遠地出現了十幾匹馬向他們所在的方向疾馳而來。
等這些人騎馬趕到近前,他們才發現爲首的赫然就是昨天的那個叫烏札的貴公子。黛瑪曾經向殷昊提起過這人是烏瑪部都虞烏焯的兒子。雖然黛瑪沒明說,但看他的樣子分明就是她的追求者。而在他身後跟着的也都是些華服公子,顯然都是各家族的嫡系子弟。
“黛瑪!你真要跟這個來歷不明的傢伙私奔嗎?”殷昊和黛瑪都沒想到這烏札竟然一開口就這麼信口雌黃。
黛瑪被這烏札氣得滿臉通紅怒氣沖天地呵斥道:“我想幹什麼關你什麼事!滾!”
“混蛋!你這姓景地外族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勾引大虞家的小姐,來人把他捆了帶回部落!”被黛瑪痛罵之後的烏札隨即將矛頭對準了殷昊。
殷昊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瞎扯,反而看着是受人挑唆的信以爲真了。不過這些對於殷昊來說並不重要。昨天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殷昊對這些將百姓視爲螻蟻草
芥的紈絝本身就沒什麼好感。今天這烏札又以這麼荒唐的話來污衊他和黛瑪。他自然不會讓這些傢伙好過。之間他策馬向前走了兩步對着烏札冷哼了一聲:“我不管你是誰!信口雌黃的污人清白就該掌嘴!我給你個機會,向黛瑪小姐道歉,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殷昊不知道黛瑪對烏札的感情到底是怎麼樣子的,昨天提到烏札的時候黛瑪並沒有很討厭的反應,反而流露出了一絲羞澀。所以他還是給烏札留了點餘地的。他其實也說了這種說法是子虛烏有的謠言。只要烏札對黛瑪道歉了,他也就不會追究。
可他這話在烏札聽來卻刺耳地很。烏札“倉啷”一聲拔出了腰間的彎刀,二話不說就朝着殷昊衝了過來。殷昊動也沒動,穩穩地坐在馬上。就在烏札橫着彎刀和殷昊錯身而過的時候,殷昊身子微微一側。他讓過了刀鋒,一隻腳卻直踹在烏札胯下的馬兒側身。
受到他這麼用力一踹的烏札連同他胯下的坐騎,一下子被踢的側翻了過去。等旁人再看的時候,他和他的馬倒在了五六丈開外的地上。他的坐騎被踢斷了脊樑骨倒在地上口中吐着血沫儼然是不行了。
烏札則被沉重的馬身壓住了腿抽都抽不出來。倒地的時候他的一邊身體直直地撞在地上,半邊身子都動不了了。還有一條胳膊在倒地時本能的撐了一下,卻被沉重的馬身和慣性直接弄得肩膀脫了臼。烏札這下子哇哇大叫着叫人幫他起身。而那些跟着烏札的人都沒看明白怎麼刀鋒滑過殷昊的身邊,明明就是殷昊眼看着要吃虧。卻變成了烏札受傷倒地。
愣了一會兒神之後,還是有反應快地趕緊上前扶起了烏札。而殷昊則巋然不動坐在那匹雜色曲赫馬上,冷冷地看着他們。這些烏札的跟班被殷昊那冷厲的眼神看得後脊樑發毛,紛紛向後退卻。原本還想仗着人多將殷昊他們抓回部落的烏札實在是傷得不輕,最終只能在旁人的扶持下一行人灰溜溜地回去了。
看着烏札頹喪遠去的背影,黛瑪憤憤地啐了一口,轉頭對殷昊說道:“我們進山吧。”
這彌山九層,山巒起伏青嶂疊翠風景甚爲清幽。不過從山外往山裡走卻山路蜿蜒要繞過九個山口才能到達大巫修煉所在的夜王崖。
當他們來到第一個山口的時候,山樑上猛然竄出一個人影來擋住了去路。
“博欽大哥!”黛瑪笑着上前喚了一聲。
沒想到這名叫博欽的男子卻冷冷地低喝了一聲道:“黛瑪,別再往前走了!”
黛瑪滿臉困惑地問道:“博欽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這博欽是烏瑪部博家的次子,年歲和翰朵相仿,他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今天這博欽的行爲舉止很是讓黛瑪吃驚。
“你身後這人是那位姓景的公子吧!你是要帶他去見大巫?”博欽的言語中對殷昊充滿着戒備。一雙黃眼睛透出一絲冰寒徹骨地冷厲。他兩腮的淡黃色虯髯根根乍起看着就像一隻刺蝟。
黛瑪聽了他的問題,遲疑着點了點頭。沒想到這博欽卻隨即說道:“你還是帶他離開吧!我們是不會讓你們去夜王崖的!”
殷昊早就看出這博欽的來意不善,隨即向黛
瑪問道:“他是四年前和你哥哥一起進山候選的?”
黛瑪點了點頭,正想說什麼的時候,殷昊朝博欽拱了拱手:“在下景川,前來尋大巫求醫的,請尊駕行個方便。”
“叫你速速離開,你偏不聽。你想去夜王崖那是癡人說夢!”對於殷昊的話,博欽就沒這麼好說話了。他的臉上滿是不耐煩的樣子。手中一把狼牙棒攥了攥朝着殷昊虛晃了一下。他這充滿敵意的動作已經將其立場說明了。
殷昊淡然地說道:“如果我非要去呢?是打敗你還是殺了你,才能過這山口!”
“哼!既然你那麼不識相,就先吃我三棒吧!”博欽二話不說,將那狼牙棒高高舉起就朝着殷昊的腦門砸了下來。
這狼牙棒勢大力沉,博欽的身材不高卻很是壯碩,這麼粗大的棒子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風。這棒子要是當頭砸下來,勢必就會將殷昊砸成肉醬。
殷昊一開始並沒有動,就在那狼牙棒堪堪要砸到他腦袋的時候。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一般欺身上前。這血影天下的身法,殷昊已經是練得爐火純青了。之間一道血色光影,殷昊的身形再次以實體出現的時候,一隻手已經扼住了博欽的咽喉。博欽也沒想到殷昊會欺至他的身前。那狼牙棒是長兵器,他又是雙手握持,當他的咽喉被扼住的時候,雙手將狼牙棒脫手已經是晚了。他抽回的雙手抓住了殷昊的手腕正準備扳開他手的時候,卻不料殷昊手爪一緊已然是要掐死他的節奏。而他也的確感到了一陣無力和窒息的感覺。
殷昊手中一用力,將他就這麼直挺挺地舉了起來。
“景公子,請別傷他!”黛瑪看着博欽滿臉漲的通紅,臉色已經有些發青。博欽的雙手雖然抓住了殷昊的手腕,可雙腳卻晃晃悠悠地,連擡腿踢他的動作都沒有了力氣。眼看着博欽就要窒息而亡,黛瑪忍不住向殷昊求情。
殷昊將博欽往後一推,只見他就像個皮球一樣滾了幾圈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咳咳……咳咳!”博欽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看着殷昊的眼神之中除了一絲感激之外,就是羞愧和無奈。今天一大早翰朵將他們幾個叫來之後,說明了情況。原來昨天晚上翰朵回去之後想了一晚上,一早就起來召集他們當初來彌山候選的八個人,加上翰朵一共九人。他們想了不少辦法,但似乎都不是最佳的方法。最後還是烏瑪部都虞烏焯的侄子烏察提議一人守一個山口。彌山九層,他們一道道地關卡補上堵漏。在一對一的公平對決之後,他們實際上卻是一副車輪大戰的架勢。
按照烏察的說法,他們這麼多人,就是耗也能把殷昊耗死。只要不讓殷昊抵達夜王崖,就能避免他和大巫烏雅麗見面。那當年的悲劇就不會再一次的發生了。
博欽第一陣輸了,殷昊走到他近前冷聲說道:“承讓!”
說完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而黛瑪和詠杏則緊隨其後。殷昊一邊走一邊遙看着遠處那層疊的山巒。那裡應該還有八道關口!既然他們選擇了這種方式,那就戰吧!
殷昊胸中的一股火在漸漸地升騰。一時間,戰意滿胸,讓人期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