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杏坐在船中,無言地守護着殷昊。此時的殷昊面色烏青,昏迷不醒。她這次跟着出來,夫人再三說要她照顧好公子的飲食起居。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因爲她的原因,讓公子中了蠱毒。歷經艱險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卻又被那些人追上,公子也爲了救她而弄成了現在這副樣子。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茫然無措間,詠杏擡頭看了看船艙外正在划船搖櫓的那個陌生人。此人渾身穿着黑袍,身形高大卻又骨瘦如柴,形同枯槁一樣的臉掩藏在一塊蒙面的黑巾下,只露出兩隻眼睛和滿是皺紋的額頭。整個頭部也都被隱匿在一個碩大的斗篷下面。
他說話聲音暗啞低沉,說話也不多。他剛剛出現的時候,看到殷昊的臉之後,只是驚訝地喚了一聲“景國公”。隨後就問了問他們怎麼會在這裡。詠杏知道他應該是認識殷昊的,而且聽他的說話和行爲舉止不像是對殷昊有敵意的。於是她就將他們被韓沅暗算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黑衣人也沒說別的話,就是把殷昊弄上了船。他說是先帶他們渡河以免再有追兵趕來。從那之後,他就再沒說一句話了。
等了好久之後,船停下了。黑衣人沉聲說道:“到岸了,我們下船。”
詠杏此刻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只是覺得這黑衣人並沒有惡意,就依言下了船。黑衣人將他們安置在岸邊的一處樹林裡之後,只說了一句:“我去弄輛車,你別亂跑。”
詠杏自然是沒辦法亂跑的。她守着殷昊等了大半天,這黑衣人回來了。他弄了一架農家運草料的大車來。換乘了車之後,他就帶着他們一直往西邊走。走到十來天之後,他就將車子停在了路旁。
“景國公與我也算是舊識,現在他的情況很不好。這些天你照顧他也能看得出來。他這是碧血蠱毒反噬……”黑衣人把詠杏叫到一邊,一開口就將殷昊的情況說得清清楚楚。
詠杏一聽之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她懇求道:“請您救救我家公子。”
她之前並沒有說殷昊中得是什麼毒,可這黑衣人卻能一言道破。他應該是知道這蠱毒的情況的,聰明的詠杏一聽之下瞬間有了希望。她懇切地求告着……
“唉!我雖然知道這蠱毒,在他毒發之前若是遇到我,這蠱毒還有可解之法。可現在……”這黑衣人嘆了一口氣道,“我這裡只有一個辦法,可治其標,但蠱毒無法根除。而且這法子……”
黑衣人看了看詠杏,遲疑了片刻之後問道:“你是景國公的什麼人?”
“我……我是夫人的貼身侍女。”詠杏的臉沒來由地微微一紅。
她對殷昊其實一直是有些小心思的。她也聽人說起,在其他的高門大戶裡,夫人的貼身侍女就是所謂的通房大丫鬟。像她這樣身份的侍女,在夫人和老爺同房的時候,都是要在旁邊陪侍的。如果需要老爺也會讓侍女入帳侍寢。
從那以後,她就一直將自己看作了是殷昊的人了。可惜殷昊和洛月從來都不會有這樣的要求。這也讓她總有些失落。剛剛這黑衣人問到她是殷昊的什麼人時,她的心裡那念頭再次泛起這才讓她不自覺地流
露出了一絲真情實意。
黑衣人看到詠杏的表情,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於是也就不再兜圈子了。他徑直說道:“碧血蠱中有一份碧血草烘培了決明子的主料。這東西本無毒性,可卻是一味情蠱,需要用處子之血解之。原本他蠱毒未入心脈之前是可以以此法配合其他幾位藥材解蠱的。可現在這處子之血也僅僅只能治標了。”黑衣人直言不諱地將殷昊目前所面臨的狀況說了一下。
他算了算日子之後說道:“明日是月圓之夜。午夜子時,以處子之身與其交合,他可以恢復神智,行動如常,修爲也可恢復六成左右。只是還有餘毒無法祛除,這我就沒有辦法了。你可以帶他一路向西去到夜地找烏瑪部的大巫烏雅麗。她也許有辦法祛除這餘毒的。不過我不方便帶你們前去了,這裡離烏瑪部也不是很遠了。我們就此別過了。”
說完之後,黑衣人也不多廢話,徑直就離開了。看着他向東遠去的身影,詠杏總覺得這人有些怪怪的,他到底是誰?他也只說是公子的舊識,也許只有等公子醒來才能知道了。想到這裡詠杏又想到了他剛剛說的,明夜子時……她的一張俏臉不由得紅透了一片。
詠杏不會駕車,自然也就無法繼續前行。她只能守着殷昊在這荒野之中等待着夜幕的降臨。
當黑暗籠罩大地,夜風漸起,詠杏單薄的衣衫讓她打了一個寒戰。可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殷昊。他們從韓家莊出來的非常倉促,詠杏好歹回後院住處拿了點東西出來的。她打開那個包袱,將包東西的包袱皮抖開,那是殷昊的一件絨裘大氅。
她將這件大氅蓋在了殷昊的身上,隨後又將車上的乾草往中間攏了攏,以免寒風鑽進這大氅裡,讓殷昊受涼。
弄完這一切之後,她呆呆地坐在一邊,看着天空上那幾近滿盈的圓月,心中卻忐忑不安起來。
她是個涉世未深的女孩,那段顛沛流離的生活讓她不堪回首。自從她遇到了薛悠兒,到了殷昊身邊,纔算安定下來。她的記憶也一直都是從那時起纔有了積累。在那之前,所有的記憶都是碎片化的。而對於殷昊的依賴感也是從那時起就根深蒂固了的。
從那以後,她就一直在洛月身邊呆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很少有機會接觸外界。對於男女之事以前也都是懵懵懂懂的。自從有一次偶然聽到簡嫫嫫和幾個上了年紀的嫫嫫的一些比較私密的聊天之後,她就對這事情有了些想法,對於殷昊也就多了分期待。
這次出門前,洛月夫人特地把她叫去,讓簡嫫嫫跟她說了一些做女人要明白的事情。雖然這些事情讓詠杏聽得有些面紅耳赤,可不知道怎麼的,她心底裡就像點燃了一團火。她想要永遠留在公子身邊,就必須成爲公子的女人。否則總有一天該給她指配一個男人成親生子的。
這一路南來,她一直在公子身邊,可不知道爲什麼,公子卻始終沒有任何的表示。按簡嫫嫫所說的,如果公子有一些舉動,就該順着他的。可這些舉動公子卻從來沒有過。詠杏還在想着,是不是公子不喜歡她呢?簡嫫嫫說了,如果男人對女人有這些動作,那就說明男人喜歡這個女人,想
要……那樣。可公子卻併爲逾越過一步,對她也一直都是和平時一樣的。
後來姑祖母想要留下她。她斷然拒絕了。她知道如果留在樑國,她可以被當作一個公主一樣的寵愛着,但她想要得到的卻永遠也得不到了。離開了樑國,跟着公子返程。她心裡想着這次也許是最後一次陪公子出門了,以後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她是不是該主動的晚上陪侍公子呢?這也曾經讓她糾結了好久。最終卻讓公子因爲她而受到了韓沅暗算。
從那之後,她就彷彿回到了當年那提心吊膽的日子一樣,每天都在驚恐中度過。是公子每天都陪伴着她,安慰着她,也只有當公子在她身邊的時候她纔有了一絲安全感。夜風已涼,接連打了兩個噴嚏之後,詠杏再次將目光轉向了昏迷中的殷昊。
處子之血。
她知道那是什麼。那是她作爲一個女人,所擁有的最寶貴的東西。這本就是她要奉獻給公子的。月正中天的時候,月影已經收縮成了一個囫圇的圓。已經是子時了,天上的月投影在地上的時候,整個外緣已經呈現出一個標準的圓形了。到時候了……
詠杏輕輕地解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一個粉色的肚兜,那上面是她在洛月夫人的教導下親手繡地一對鴛鴦。
碧綠的水底上那隻紅嘴翠羽的鴛鳥體態雄健,而那灰麻色的鴦鳥卻顯得那麼的不起眼。詠杏知道自己就是那隻不起眼的鴦鳥,只有在公子身邊,她纔有了依靠。想到這裡,她將一雙冰涼的手深入自己的腋下,將手捂熱。當手甫一伸入腋窩的時候,她渾身打了一個冷戰。
好冷!
牙關輕輕地發出一絲“咯咯咯”地顫音。她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緩緩地躺倒在殷昊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撩起大氅,將自己蓋住,身子往殷昊的身側挪了挪。感受到殷昊身上那股濃濃地雄性氣息,這股氣味鑽入了詠杏的鼻腔,一下子讓她的腦子裡變得一片空白。心底那團火漸漸地濃烈了起來。她伸出已經捂暖了的纖纖小手,將肚兜上的係扣解開,兩個火熱的小兔繃開了那兩隻鴛鴦。
替殷昊解開衣襟之後,她伏倒在殷昊寬闊的胸膛上。她的肌膚與殷昊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的時候,靈魂深處的一陣顫慄讓她的鼻翼中呢喃出一絲令人銷魂的嗚咽。
此時的殷昊還在昏迷之中。在他的心臟靈宮之中心丹上附着的八條碧綠色的蠱蟲此刻不知怎麼地齊齊一顫,殷昊的一點神智復甦了一絲。他的耳中聽到了這聲嗚咽,本能地將詠杏摟住了。
被殷昊的兩條胳膊輕輕摟住之後,詠杏的臉上一下子紅了。等了一會兒之後,殷昊沒有下一步的舉動,而詠杏卻感覺到自己的雙股之間好像有一個硬硬地東西抵着。她自然是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的。而她的芳津深處已經出現了潺潺地溪流……她將自己的小手一點點的下移找到了那要命的東西……
“碧血蠱中有一份碧血草……是一味情蠱……用處子之血解之。”她的耳邊想起了那黑衣人的話語。
詠杏一點點地坐下,任憑那刺痛之後,最珍貴的那點殷紅的血潺潺流出。公子所中之蠱應該可解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