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陣風似的猛跑過去,將近鐵絲網跟前時,他雙腳猛一蹬地面,嗖地躍到空中,一個漂亮的空心筋頭,從鐵絲網上方越了過去。
“什麼?三營九連的駐地發生了大爆炸?”高遠揚聽完通訊兵的報告後,一臉驚愕地望着對面正埋頭抽菸的阮虎,“難道真的是他?”
“是他更好。”阮虎騰地從沙發上彈起身來,憤憤地把還剩下大半截的菸頭摔到地下,穿着安南軍隊配發的高腰膠鞋的大腳狠狠地踩住菸頭,鼻尖憤怒地抽扭兩下,氣狠狠地道:“讓我去對付他。”
“你去?”高遠揚向躍躍欲試,蠢蠢欲動阮虎投去懷疑的眼神,“你行嗎?”
“爲什麼我不行?”阮虎見高遠揚對他沒信心,鼻子噓噓的喘着粗氣,鬱憤地道:“大隊長,難道你不知道我有個綽號?”
“一槍送終。”高遠揚鄭重地道:“我當然知道你的槍法很毒。”
“一槍送終,我這就去送他的終。”阮虎鬱憤地冷哼一聲,甩手而去,他跟傳說中的魔鬼刺客鄭安國有刻骨銘心的仇恨,當年他的很多戰友和他的表弟就死在魔鬼刺客的手裡,他也非常厭煩高遠揚看不到他這個來自安南赫赫有名的紅箭特工團的僱傭兵。
高遠揚望着阮虎氣沖沖地走出門口,嘴角輕蔑地向下彎動着,冷哼一聲,怏然道:“一點兒都不長記性,不自量力的安南白眼狼,如果真的是他,就你那兩把刷子,我看是他送你的終吧!”
嗚嗚嗚,一長串尖銳刺耳的警報聲,像一把利刀劃破了長夜的死寂,霎時間,阮虎跟前的那一溜拉營房的窗戶內亮起了燈光,傳出來一大片穿衣服,穿掛彈藥裝具,噼撲噼撲的響聲。
俄頃,一個個闊邊帽,單綠色夾克式作訓服,高腰解放鞋,胸兜式帆布彈藥袋,左肋水壺,手榴彈袋右肋帆布挎包,右肩挎AK-47衝鋒槍的幽靈黨士兵,從各間營房裡涌出來,腳步聲,水壺和槍支的金屬碰擦聲,官長的喝令聲,響成一片。
片刻後,恢復了沉寂,營房前面的空地上,一百多名幽靈黨士兵整齊列隊,靜靜等候上峰下達指令。
值星的官長例行喊完稍息,立正,向前看的口令後,正要轉向阮虎請示彙報,阮虎很不耐煩這些過場,右手刷地一揮,值星官長退到一邊。
阮虎一身沒有掛銜章的安南陸軍配發的K07林地迷彩服A型,頭戴卸掉了軍徽的盔式帽,背上斜揹着一支美製M21狙擊步槍,左大腿插格鬥刀,右大腿插TT33手槍,襯着他一張黑瘦的,顴骨暴突,肌肉棱角分明的臉,一雙兇光灼灼的鷂子眼睛,看上去頗令人望而生畏的。
掃視一眼整齊列隊,全神待命的士兵們,阮虎嘴脣翕動兩下,聲若洪鐘地道:“幾分鐘前,有敵人潛入我TX山基地,炸燬了生產車間和被服倉庫,打死打傷我軍三營九連的官兵十多人,現在,敵人已逃進深山密林,九連正在組織力量,追剿那些可惡的敵人,但不慎中了埋伏,傷亡慘重,因此他們向我們警衛隊請求支援,我們警衛隊一分隊是離他們最近的部隊,大隊長下達命令,由我率領大家趕快追擊並消滅掉那股敵人。”
“下命令吧!副隊長,讓我們幹了森頓手下那些爪牙。”
一個士兵抑制不住戰鬥的渴望和激情,其他的士兵也跟着起鬨,喊打喊殺,他們只道是死對頭森頓集團派軍隊打過來了,當即就滿腔怒火。
這些幽靈黨的士兵個個神情怨毒,人人眼冒怒火,有個別人把牙咬得格格作聲,拳頭捏得喀喀的響,看得出,近些年,幽靈黨與森頓集團刀兵相見,爭戰殺伐,雙方都傷亡巨大,一方的士兵十分仇恨對方的士兵。
阮虎看在眼裡,心頭很欣慰,因爲麾下的士兵們充滿了戰鬥激情,對敵人有刻骨銘心的仇恨,他很滿意,他本想如實告訴士兵們,這次面對的敵人不是死對頭森頓軍隊,而是中國特種兵,不過他害怕士兵們知道敵人是近幾年在國際上頗有威名的中國特種兵後,當下就衰了,因爲誰都
清楚,中國軍人可不那麼好惹。
粗健有力的大手一揮,阮虎厲聲喊道:“出發。”
百餘名幽靈黨士兵立即散開,以班爲單位,奔向操場邊上的一輛輛軍用卡車,魚貫地登上車箱。
一個個動若脫兔,軍事素養相當不錯,難怪幽靈黨就那麼五六千人的軍隊,令那些兵力兩萬人,三萬人的民地武裝,政府軍退避三舍,不敢與之相抗衡。
高速轉動的車輪輾過泥濘濘的地面,稀泥漿稀里嘩啦的四散飛濺,六輛軍用卡車載着百餘名訓練有素的幽靈黨士兵,帶着他們滿腔的憤怒和仇火,沿着彎彎拐拐的山間公路,一溜風地趕往事發地點。
半個多小時後,阮虎的車隊駛入剛剛給武文濤折騰過的基地裡,前導的這輛車的駕駛室車門打開,阮虎跳出來,看到基地內煙霧漫漫,焦臭味燻人,叫住一個從身邊路過的士兵,問道:“你們連長呢?”
“連長,連長…連長…他…他…”那士兵嚅動着嘴脣,哽咽着聲音,吞吞吐吐的悲咽得說不出來了。
阮虎知道駐防這個基地的三營九連主官已陣亡了,嘴脣悲憤地嚅動兩下,看着一副副躺着屍體的擔架,不斷地從他面前經過,雙目越瞪越大,眼神中透射出的兇悍光芒愈來愈濃,臉上的筋肉一下比一下抽動得厲害。
眼前是一排蓋着白布的屍體,阮虎走過去,彎下腰身,掀開一具屍體上面蓋的白布,一看,死去的這名士兵咽喉上插着一把手術刀,沒得只剩一點刀柄。
他雙眼瞳孔驚詫地擴大,右手拔出那把手術刀,看着鋒利刃口上的血漬,自言自語地道:“真的是他。”
那些幽靈黨士兵的死狀雖然千奇百怪,但死因卻相差不大,除了少數幾個人是被人從背後偷襲,一刀割斷頸動脈血管,或切斷喉嚨管,或擰斷頸椎骨,或直接一把捏碎喉骨外,絕大多數人都是給那可怕的人員殺傷陷阱所殺。
有的渾身插滿了細長的樹枝,活脫兒成了血刺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