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孔一下又一下的嚅動着,那班長唏唏的抽着空氣,閃爍着懷疑的眼神的兩隻眼珠子四下亂轉,他顯然是個具有一定實戰經驗的老兵,不那麼容易糊弄。
他一邊用鼻子嗅着,仔細分辨雜混在空氣裡的各種異味,一邊朝武文濤藏身的位置走去。
看着外面兩隻泥濘濘的解放鞋的大腳板,忽前一忽的交替變換着位置,在地面緩緩移動着,武文濤下意識地把槍慢慢地拔出來,心絃隨着外邊那雙大腳的移近愈繃愈緊。
他真心不希望對方發現他的形跡,他真心不想殺死對方,他心裡替外面那個正向他藏身的位置搜索靠近的幽靈黨班長祈禱,小子,我不願意要你命,你可千萬不要逼我呀!老子是魔鬼戰兵,殺手界稱老子是熾天使,殺死你和你的那兩個兄弟,比掐死幾隻臭蟲還簡單,你千萬不要上來找死啊。
那雙大腳在武文濤跟前一尺開外,停了下來,由於距離太遠,他幾乎看清了那兩隻解放鞋鞋頭橡膠上沾附的泥漿污垢,幾秒鐘後,他看見那兩隻解放鞋掉過頭去,吧唧吧唧的向遠處走了好幾步,又停了下來,他緊握着槍柄的右手五指慢慢鬆開,心絃也開始鬆馳。
那班長停在那片齊腰深的雜草前,兩眼不停地掃視着草叢,查看草叢內究竟有沒有異常狀況。
"好了,班長,別磨蹭了。“叫阿狗的士兵焦急地催促道:”我們趕緊回去睡覺吧!已經到換班的時候了。"
那班長不停地用鼻子抽着空氣,也察不出什麼異常狀況,嗯了一聲,把吊在胸前的AK-47衝鋒槍挪了挪位置,正了正頭上的奔尼帽,把頭雨衣的披頭罩在頭上,然後跟着叫小不點,阿狗的兩個士兵離去。
武文濤釋然地倒抽了幾口涼氣,把抽出了一半的柯爾特M1911A1手槍插回槍套,替那幾個幽靈黨的士兵慶幸,幸虧你們沒有發現老子的形跡,不然,你們的小命可真的玩完了。
他從木屋底下爬出來,哧地扯開魔術貼,打開戰術腰包,拿出一隻小瓶的礦泉水塑
料瓶,裡面裝着他用花草搗碎的漿,汁,他不想再出什麼漏子,擔心關鍵時刻因身上的汗臭味而露馬腳,因此,他塗了很多花草漿汁在身上。
他摸到這棟吊腳木屋正前方,鑽進門口位置的樓板底下,將那枚克萊莫M18A1人員殺傷定向雷架設好,然後把一根塗着僞裝油彩的釣魚線拉到門口前,綁在一隻空AK-47衝鋒槍彈匣上,然後丟到門口前的三級木梯跟前。
架設好詭富陷阱後,他又返回到這棟吊腳木屋背後,望了一眼隔着那一片齊腰深雜草對面的兩頂軍用帳篷,目光往旁邊一挪,一棟兩扇鐵門的吊腳木屋吸到了他的眼球。
他繞過那片深草,靠得近些,藉助昏黃的燈光,仔細一看,那棟兩扇鐵門的吊腳木屋,門口邊的牆體上,用黑墨寫着四個醒目打眼的大字,“倉庫重地。”
他兩道劍眉登時高高地揚起來,既然是倉庫重地,那肯定的是幽靈黨儲存毒品成員,原材料的地方。
於是他雙腳腳尖着地,飛快地跑過一片空間,正要向那棟木屋靠近,忽然,聽得左後方傳來密密集集的腳步聲,間雜有幾聲咳嗽,還有嘟嘟囔囔的說話聲。
他雙眼瞳孔警惕地縮成鍼芒狀,閃身隱蔽旁邊一頂帳篷的暗影裡,蹲下身子,握住85式微聲衝鋒槍。
昏黃的燈光下,五名披着雨衣,戴着奔尼帽的鬼影黨士兵,排成一路縱隊,徑直朝武文濤這邊走過來,應該是剛剛換班出來巡夜哨兵小隊。
他們當中有的人不住地用手揉着眼睛,有的人張大嘴巴打着呵欠,有的人在緊外腰帶,還有的人嘰哩咕嚕地怨罵着什麼。
腳步聲近了,武文濤聽見隊形中間的一名士兵抱怨道:“早知道當兵這麼辛苦,又這麼枯燥乏味,我就不該來,我父母是做小賣買的,日子還能過。”
“那你爲什麼要來當兵?”後邊的一個士兵不解地問道:“是爲了尋找刺激,還是想殺人?”
“覺得當兵,扛着槍很威風。”那傢伙失落地嘆息道:”可沒有想到當兵的日子是
這麼難熬,起早貪黑的,又是風吹,又是曬太陽,晚上還要站崗,出去放哨,實在太苦太累,部隊管得又太嚴,班長又太屌,動不動就用竹根抽人的屁股,這日子太難熬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哇。”
“小聲點。”後頭那個士兵用手推了推那傢伙,悄聲說:“別再吵了,班長在後面來了,當心給他聽見了,你小子明天不定要挨一頓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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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的個皮,你些龜兒子在胡說什麼?”後面跟來了一名身材強壯的老兵,他壓低聲音,氣乎乎地訓斥道:"不許說話,給我走快點,一羣慫包蛋,訓練場偷懶,晚上還不想出勤,老闆養你們這些兵幹什麼?像你們這樣稀稀拉拉的,上了戰場非他媽成爲炮灰不可。"”你們還以爲你們還是老百姓,像在家裡那樣自由散漫,老子告訴你們,這裡是軍隊,你們是士兵,你們的命是老闆的私人財產,像你們這樣孬兵要是上了戰場,不成炮灰也成馬蜂窩了。"
那老兵罵罵咧咧,幾個士兵大氣都不敢出,灰不溜丟地跟着他去值哨了。
待那一小隊巡邏哨兵走遠後,他長吐一口氣,看看右手腕的戰術手錶,已經三點過一刻鐘了。
這時,他忽然聽見旁邊的這頂軍用帳篷裡傳出來一陣陣密集的鼾聲,看來帳篷裡的敵軍士兵們睡得正酣,因爲深夜3、4點鐘是人最容易疲憊,最容易睡過去的時刻,當然也是特戰兵行動的黃金時間段。
那就讓這些龜兒子多睡一會兒,多做一會兒春夢好了,免得他們呆會兒礙手礙腳。
武文濤戴上防毒面具,繞到這頂帳篷門口,豎起雙耳,察聽一下里邊的動靜後,慢慢撩開門簾,彎腰鑽了進去,耳邊立即響起一片呼嚕呼嚕的鼾聲,間雜着磨牙的聲音。
武文濤兩道電炬似的目光左右掃視,兩邊各一溜拉行軍牀,十名幽靈黨士兵睡得像死豬一樣。
嘴角向下彎動着,他臉龐上浮動着狡黠的笑意,把左手裡的一隻潤膚露的瓶子輕輕地擰開,立時飄送出一股濃濃的檀香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