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間隔三十米左右,法拉利眨眼間就衝刺到黑麪包車跟前十米範圍內,武文濤左手邊迅速地解開安全帶,右手舉槍,三槍打得對面黑麪包車的前風擋玻璃結成蜘蛛網。
就在兩車迎頭碰撞的電光石火間,他反手拔出插在腰後的另一支伯萊塔92F手槍,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車撞向對方的車。
嘣哐一下巨響,兩個鋼鐵大物發生猛烈碰撞,激起一股剛猛的衝擊力,掀得武文濤身子飛出窗外,像一顆出膛的炮彈一樣,轟碎對方面包車的前窗玻璃,似脫弦利矢一樣射進車廂內,旋即咕隆一聲撞到麪包車的後廂門上面。
車廂內一陣劇烈顛簸,六個黑衣蒙面漢子被安全帶拴在座位上顛來倒去,武文濤乘機翻過身子,舉起兩支手槍。
俄頃,黑衣蒙面漢子們稍事神定後,嘰裡呱啦的驚叫着,慌忙轉過頭來,想要掉轉槍口。
左手伯萊塔92F手槍,右手西格紹爾P226手槍,武文濤雙手開弓,槍口忽上忽下,忽東忽西,閃電般的轉換着角度和指向。
砰砰砰的槍聲急促有力,噗噗噗的飆血聲令人心疼肉麻,哎喲哇呀的慘呼嘶嚎撕人耳膜。
頃刻,一切歸於沉寂,車廂內籠罩着濃濃的火藥味,血腥味,六條精壯的漢子歪倒在各自的座位上,一動不動,變成了六具死屍。
武文濤長吐一口氣,丟掉空倉掛機的P226手槍,望前眼前六具東倒西歪的屍體,嗤笑道:“誰讓你些個龜兒子把安全帶系得這麼緊。”
拋在馬路上的奧立佛還在大哭大叫,突然間,一輛路虎越野車飛駛而來,非但沒有避讓,反而狠狠地從奧立佛身上碾過去,衝出好幾米遠後,咯地剎住車。
後座窗口內,那攔路虎探出上半身,望着不遠處給他車子碾成幾大塊的奧立佛,狂舞着手臂,嘻嘻哈哈地笑着,怪聲怪氣地道:“太棒了,這小兔崽子終於大卸八塊了,大功告成,這回他野貓子沒戲唱啦,什麼亞洲金牌殺手,連孩子的保姆都當不好,我看他很快就要
回鄉下挑大糞了。”
“不對呀,老大。”前排副駕駛座上的尖嘴猴腮漢子扭過頭,向攔路虎提醒道:“你聽,怎麼還在哭。”
“什麼?”攔路虎臉色變了變,扶了扶眼鏡,訝異地道:“還在哭?”
“是啊,老大,不信你仔細聽。”
“真的嗎?我不信。”
攔路虎豎起耳朵,一聽,果然,碾成幾大塊的嬰兒還在發出哇哇的哭叫聲。
攔路虎臉色大變,駭異地道:“這怎麼可能,剛纔我明明看見車子從那小兔崽子身上碾過去的。”
開車的肥頭大耳漢子也惑然地道:“這就怪啦,難道那小兔崽子是金剛不壞之身。”
“麻麻的,閉上你們的烏鴉嘴。”攔路虎眼珠子一瞪,喊道:“快,開車,過去看看。”
路虎越野車一溜風地駛近前,攔路虎又扶了扶眼鏡,睜大兩隻細長的畫眉眼睛,仔細看去,一顆玩具娃娃的腦袋從揹包裡翻滾出來,他伸手抓起揹包,稀里嘩啦地倒出來一大堆裹着嬰兒衣物的塑料手臂,腳腿,填滿碎絮的軀幹。
啪的一聲,一部破舊的手機掉在那堆玩具娃娃殘骸中間,哇哇的哭鬧聲正是從這破玩藝兒裡發出來的。
攔路虎登時口鼻冒煙,額角脖子暴起股股青筋,雙手拳頭狠狠地捶打着車體,目眥盡裂地吼道:“該死的野貓子,你這個變態狂,耍我,我操你老媽。”
對方果然中了武文濤的調虎離山之計。
跳出那輛載滿屍體的黑麪包車,武文濤眉梢高高揚起,嘴角的向翹着,像只鬥勝的公雞。
這時,身後駛來一輛摩托車,經過他身旁的剎那間,騎車人收小油門,減緩車速,他猛然撲上去,伸手,疾如流星,一把就揪住騎車的中年男人背心,將其拽倒在地下,身子一晃,雙手扶住搖搖欲倒的摩托車,翻身騎上去,旋即擰油門,掛檔,摩托車像飛箭一樣飆射出去。
身後隱隱約約傳來喊叫聲:“快來人啦,有人搶了我的車,我的車…
…”
一輛大巴緩緩地駛到路邊的公交站臺前停下來,幾個乘客從後門走下來。
站臺上,馬麗婭抱着用毛毯裹得嚴嚴實實的奧立佛,用她兩片紅玉似的嘴脣,吻了吻小東西那嫩柔細滑的小臉蛋,柔聲道:“寶貝,媽媽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說完,她抱着奧立佛,挎着她的皮包,從前門踏上大巴車。
片刻後,大巴車開動起來,她雙眼透過車窗玻璃,望向漸行漸遠的站臺,目光中充滿期盼與不捨,她當然不是留戀這座充斥着各種誘惑,醜惡,邪氣,罪孽的城市。
“先生,你的胡蘿蔔。”
菜市場的一個攤位上,一位賣菜的婦女將裝着幾根胡蘿蔔的塑料袋遞向武文濤。
“給你,十美元,不用找啦。”
“謝謝你,先生慢走。”
武文濤接過塑料袋,拿出一根胡蘿蔔,撲哧撲哧地啃起來,轉身走到IC卡公用電話跟前,他掏出那張從政府特工人員屍身上搜出來的IC電話卡,插進插槽內,取下聽筒,按數字鍵盤,撥通一個號碼,冷然地對電話那頭說道:“喂,我找克魯茲先生。”
“我是誰,你不必知道,你馬上給我接通克魯茲,說有一個帶嬰兒的中國男人找他。”
一棟豪華別墅的院門外,克魯茲和手下幾名黑西裝打扮的特工正在巡邏,倏然間,他褲兜裡傳來手機鈴聲,他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湊到嘴巴邊,“喂!那位?”
武文濤嘴裡咀着胡蘿蔔,冷冰冰地道:“帶嬰兒的中國男人。”
臉色一變,克魯茲訝然道:“我正在到處找你哩,你倒先來找我了。”
“廢話少說,有要緊事找你。”
“請說。”
“找不到那小傢伙,桑托斯議員一定很着急吧?”
克魯茲臉色大變,駭異地道:“你怎麼知道這些?”
“很驚奇是嗎?”武文濤冷笑一聲,道:“我去過你們桑托斯議員的嬰兒培育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