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算回來啦。”馬麗婭坐在T-24坦克艙室內的炮長座位上,神色欣喜地望着坐在彈藥裝填手座位上的武文濤,“我擔心死啦。”
咕咚咚的灌下一瓶礦泉水後,武文濤抹了一把嘴角,氣咻咻地道:“我向來說到做到。”
“那你查得什麼了沒有?”
“那還用說。”
馬麗婭看着躺在車長座位上,正歡快地踢彈着兩隻小腳的奧立佛,“是誰要殺我們小寶貝呀?”
“安德森。”武文濤一本正經地道:“這傢伙是個富家子弟,父親在冷戰時期靠軍火生意發了大財,舅舅是美國軍火巨頭柯爾特公司的股東之一,十年前,他父親去世,將龐大的軍火生意交給了他,由於歐美軍火市場競爭太大,他利用在蘇祿國政府的關係,把工廠建在了馬尼拉,主攻亞洲的軍火市場……”
“別說這個了,說點兒有用的。”馬麗婭打斷滔滔不絕的武文濤,“他爲什麼要不惜一切除掉我們的奧立佛?”
“你不早知道了嗎?他就是不讓他的對頭利用奧立佛的骨髓造血治病。”
“那想利用嬰兒骨髓造血的又是什麼人?”
“還不清楚。”武文濤失望地搖搖頭,嘆息道:“麻煩就在這裡,目前我只知道這個人肯定是蘇祿傭奴政府的某個高官。”
“那接下來又該怎麼辦?”馬麗婭神情焦慮地望向武文濤,“總不可能在這鐵皮殼子裡躲一輩子吧?”
“讓我好好想想一下步該咋辦?”
武文濤用散發着火藥味的伯萊塔92F手槍摩挲着臉頰,緊繃着兩道劍眉,尋思着下一步棋該怎麼走?
“噢,小寶貝,你又拉屎了。”
馬麗婭起身湊過去,抱起光着身子的奧立佛,放在大腿上,扯過尿布片子和衛生紙,爲小東西擦屁股……
一股屎臭味撲入鼻腔,武文濤停止思索,一瞥眼間,用來給奧立佛當墊背的報紙上留下一小坨黃屎,一排碩大英文字母刺激着他的眼球。
他一把抓過那張報紙,忍受着屎
臭味,仔細一看那排英文字母,“禁售民用槍支,利國利民。”
目光望下一滑,一幅巴掌大的黑白圖片上,一個道貌岸然的老頭子正神采飛揚地宣講着什麼,正是近些天在電視裡頻繁出現,喋喋不休的那個政客桑托斯。
眸子登時閃閃發亮,他劍眉一揚,欣喜地道:“原來是他,我知道誰是幕後主使人了。”
“誰呀?”馬麗婭驚奇地望向武文濤。
“這個人你一定很眼熟吧?”武文濤把報紙翻了個面,印着桑托斯圖片和新聞的那一面朝向馬麗婭。
“桑托斯,民主聯盟的二號人物,下屆總統的熱門候選人。”馬麗婭驚訝地看着圖片上的桑托斯,“怎麼會是他?”
“沒想到吧?”武文濤刷的放下報紙,冷然微笑道:“玩政治的人有幾個是好好先生?”
“我真難以置信。”馬麗婭憤激地道:“滿口治國理論,內心是那麼的骯髒醜惡。”
武文濤呵呵一笑,“政客嘛!有幾個不是貌合神離,佛口蛇心的僞君子。”
“那我們該咋辦?”馬麗婭惶惑地道:“把奧立佛交給他嗎?”
“你瘋了。”武文濤臉色一沉,凝重地道:“這個桑托斯根本就是一頭惡狼,我們把奧立佛交給他,非但不能換來安全,還會被他滅口,他會動用所有的資源和力量來對我們,那樣,我們就會萬劫不復。”
馬麗婭頹然地癱靠在椅子上,焦躁地道:“那你快拿個主意呀,天使哥哥。”
武文濤抓了抓腮幫子,眸子轉動幾圈後,騰地坐直身子,“這樣吧,我一個人出去引開安德森他們的注意力,你帶着奧立佛悄悄地離開。”
“那你呢?”馬立婭神色憂愁地注視着武文濤。
“我會去找桑托斯了結這檔子事。”
“他會讓你活着離開蘇祿國嗎?”
“顧不了這麼多了,只要你和奧立佛今後能平安生活,我甘願冒這個險。”武文濤打開錢夾,取出幾張美鈔和一張銀行卡,往馬麗婭懷裡一扔,“這點錢你拿出
當路費,帶奧立佛乘大巴離開這個城市,隨便去哪裡都行,那張銀行卡里暫時只有五萬美元,密碼是貓王的生日,待這事一了,我回香港再轉帳十萬美元給你,有了這些錢,你隨便做點小生意就能把奧立佛拉扯大。”
馬麗婭聽到武文濤話裡透出的絕別意味,杏目中淚光閃閃,柔聲道:“那我在哪裡等你?”
“你自己選地方,不要告訴我。”
“爲什麼?”
“爲了你和奧立佛的絕對安全,我只能這樣。”
“那我以後怎麼聯繫你?”
“還是不要聯繫我,爲了確保你和奧立佛能夠安全地生活,我不能告訴你我的聯繫方式。”
武文濤起身朝馬麗婭跟前湊了湊,馬麗婭會意地將纖纖玉手伸過去,緊緊地握住武文濤那隻開過無數槍,爆過無數敵人腦瓜的手,誠摯地道:“我愛你,天使哥哥。”
兩個小時後,武文濤用小揹包揹着奧立佛,和馬麗婭手拉手走在人煙稀少的街頭。
遠處,一輛路虎越野車駕駛室裡,攔路虎舉着望遠鏡,觀察着兩個男女的一舉一動,對着嘴角邊的麥克風,“三號,他們在天橋附近,過去幹掉他們。”
“非要這麼做不可嗎?”馬麗婭問武文濤,充滿憂傷的神情足以說明她已深深愛上了這個迷一樣的青年男子,她不想他這樣一去就難以再相見。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武文濤語氣一柔,道:“麗婭,我對你的承諾已經兌現了,希望你從此和過去一刀兩斷,好好撫養奧立佛。”
“我明白。”馬麗婭擦擦淚水漣漣的杏目,哽咽道:“我們今後還能相見嗎?”
“隨緣吧。”武文濤只能這麼回答,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化險爲夷,但他卻不敢保證今後能在人海茫茫中與馬麗婭再相逢,更何況,他對她的愛只是特殊情況下產生的,遠不如他對另一個他今生可能無法尋見的女人那麼根深蒂固,山高水深。
驀然間,斜刺裡傳來汽車高速奔馳的引擎聲,車輪輾壓水泥地面的摩擦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