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掃一眼,西掠一眼,他發現那棟樓亦是空蕩蕩的,呈現出一片荒寂,蕭索,破敗的景象。
儘管許多單元房內沒有人活動的跡象,但他仍然能嗅到一大股危險的氣息,歷經生死考驗,千錘百煉的直覺告訴他,那棟樓內肯定埋伏着不少的殺手,正在窺伺着他,這就是不敢直接從大門口進入那棟樓的根本緣由。
對面那棟樓與他存身的這棟樓緊挨着,間隔距離最多不超過兩米,以他的身手,飛身跳進正對着他這邊的那扇窗戶內,可說是輕而易舉。
對面那扇窗戶的窗門是關着的,上面的玻璃殘缺不全,由於時值黃昏,日頭偏西,天光晦暗,任他的眼睛多麼銳利,窮盡目力也只能看見窗內有一張破舊桌子,再往裡面看就一團混濁。
右手從牆壁上摳掉兩小塊水泥,他突然閃身出來,揚手拋向對面那扇窗戶,水泥塊擊中玻璃,噹噹發出兩下響,他趕緊縮身躲回去。
半晌,沒有察覺對面出現異常動靜,他當即決計利用那扇窗戶突入對面筒子樓,於是他蹲下身子,打開戰術攻擊揹包,取出一個大黑色塑料袋,撕開,裡面露出一塊塊拆散的槍支零件。
他兩隻手靈巧無比,抓起一塊塊零件,左一摁,右一壓,東一扯,西一拉,嚓嚓咔咔的幾下金屬碰擦聲中,一支M4A1卡賓槍就被他組裝完畢,耗時絕不超過二十秒,可謂嫺熟已極。
啪啪地連拍兩下槍身,他又從揹包裡取出一支M203槍掛榴彈發射器,而後打開超級鞍袋,拿出一套皮卡汀尼戰術導軌,一條三點式戰術槍揹帶,一隻紅外線瞄準鏡,熟練地安裝在M4A1卡賓槍上面,把M203榴彈發射器槍管上軌槽對準卡賓槍前護木下方的導軌,兩廂接軌後,往後一滑拉,榴彈發射器就與卡賓槍組合完畢。
插上彈匣,咔喀的一拉槍栓,子彈上膛,他把槍揹帶往左肩膀一挎,
拿出一副戰術快拔槍套固定在右大腿外側,隨即一腳踢開空空的戰術揹包,然後從內室搬來一張油漆剝落,桌面坑坑窪窪的寫字檯,豎放在窗戶前面。
跳上寫字檯,右手拔出插在後腰的銀白色伯萊塔92FS手槍,將M4A1卡賓槍甩到腰右後側,凝望着對面那棟筒子樓,神情有些許焦愁。
不僅是顏面上,此刻,他心裡也比較焦慮,不是因爲對面樓內埋伏了多少殺手,他以寡敵衆,取勝把握有多大的問題,而是殺手們肯定是將小慧的母親擄去,有了這個人質在手,他對付起那些殺手來必然會投鼠忌器。
他是殺手界聲威顯赫的頂尖高手,躋身於當今全亞洲身手最強,身價最高,成功率幾乎爲百分之百的四大殺手之一,以心狠手辣,不擇手段著稱於圈內,不過那都是在他行刺目標人物的時候,爲保證百分百的成功率,他不得不那麼做。
眼下他並非是來執行刺殺任務,而是營救與他有再造之恩的恩人,因此,他必然有所顧忌,畢竟他武文濤不是真正意義上,冷血殘酷,無情無義的嗜血魔頭。
管得對面是刀山火海,還是虎穴龍潭,小爺也要闖闖看,孃的,誰敢對的恩人不敬,小爺就要誰的狗命。
倒退兩步,後腳已踩到寫字檯右側邊沿,他皓齒一咬,暗叫一聲,孃的,幹了。
頭一低,腰身一彎,猛地一個箭步向前躥出,後腳順勢狠力一蹬窗沿,只聽嗖的一下破風聲,他四肢一舒展,一個飛身魚躍,以挾雷裹電之威勢,迅猛無倫地撲向對面的那扇窗戶。
在即將撲攏窗戶的剎那間,他前伸的雙手猛然抱住腦袋。
哐噹一聲暴響,夾雜着一連串噼裡啪啦的玻璃碎裂聲,他那看似瘦削的身軀居然堅硬得如鋼筋鐵鑄一般,撞破窗戶,撲入屋內。
落地的瞬息間,他一個利索的前滾翻,撞到一個沙發上方
才停止滾動之勢,撞碎的玻璃塊,破木條,噼裡啪啦的散落一地,他側身翻起,右腿跪地,雙手刷地向前送出92FS手槍,電炬似的目光,隨着槍口指向移動,掃遍屋內。
沒有發現異常情狀,他起身推開房門,緊靠着走廓左邊的牆壁,低姿勢持握M4A1卡賓槍,望樓梯口方向搜索行進。
便在此刻,前方傳來嘰裡呱啦的嚷鬧聲,兩點鐘方位的一間房內驀然鑽出兩名操着烏茲衝鋒槍,M16步槍的槍手。
噠噠噠,砰砰砰,武文濤眼明手捷,槍口一撩迅即往右一擺,一組三發短點射,加單發速射,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
伴隨着飛濺起的血漿,兩聲悠長淒厲的慘嚎,那兩名槍手猝然仰面跌倒,各人的胸前爆開三個燒餅大的血窟窿,稠血攪混着碎爛的皮肉,臟器,稀溜溜地往外涌出。
連眼皮子也不撩一撩,武文濤繼續前進,十一點鐘方位又竄出一名手持AK-47的傢伙,他瞄都懶得瞄準,擡手就是兩槍。
啪嚓,響聲聽之令心跳肉麻,那槍手的一顆斗大的頭顱轟然爆裂,紅的,白的,熱乎乎,黏糊糊的液物,飛濺起老高,那廝就這麼搖晃着一顆爛西瓜般的腦殼,打着旋兒向一邊栽倒。
血腥慘怖的景象絲毫勾不起武文濤腸胃的不適之感,他向前行進幾米,猝然雙腳一點地,側身往後倒下,躍在空中,M4A1卡賓槍劃過一道半弧,調轉向後,噠噠噠的連響幾聲,彈殼頭鐙鐙鐙的跳出來,叮叮噹噹的跳落到水泥地面。
殺豬似的尖厲慘叫聲,血漿飆射到牆壁上面撲哧聲,中彈者倒地的撲騰聲,激不起武文濤的半點興趣,他雙腳猛力一蹬地,背貼地面,嚓嚓嚓的望後滑出兩三尺,槍口調轉向前。
樓梯口,一個槍手剛一冒出頭來,還沒分清東南西北就被他三槍打爆腦袋,倒地後兩腿還微微地搐動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