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武文濤雙目瞳孔剎那間緊縮成危險鍼芒狀,條件反射地猛踩離合,油門,朝左一打方向盤,車尾一擺,車身硬生生地往左後方滑退兩三米遠。
呼的一聲破空嘯音,那一發榴彈砸在車頭跟前,轟的一聲爆炸,揚起一大片火光煙塵,飛濺起的彈片,沙石,打在車體車窗上面,噼裡啪啦的直響。
武文濤倒抽一口涼氣,繼續打方盤,將車退到幾棵大樹的中間,然後剎住車,右手拔出P226手槍,推開車跳出來,對小慧大喊道:“呆在車裡等我。”
低頭彎腰奔跑幾步,又一發40毫米高爆彈呼嘯而來,他藉助奔跑衝力,猛力一蹬腳,一個飛身魚躍,撲到前方一棵大樹後側。
轟,火光乍閃,煙塵衝騰而起,爆炸激起一片走石飛沙。
裸露於外面的皮肉與坑坑窪窪的地面產生劇烈摩擦,武文濤大腿胳膊給地面的碎石子,硬土塊硌得生痛無比,然而他顧不得去品嚐肉體痛苦,一個側身翻轉,左手猛力一撐,雙腳狠狠一蹬,噌地一下彈起身來。
此刻,樓頂上方那殺手左手一拉M203榴彈發射器槍管,又一發40毫米高爆彈被他填進彈膛,只見他將槍托往右肩窩一頂,左手將槍口往下一壓,又向右首一擺,眼中兇光一閃,鼻翼一扭,右手食指狠狠地摳動扳機。
嗵,那發榴彈帶着主人的滿腔仇憤,衝出槍管直奔疾步奔跑的武文濤前方飛撞而去。
“我擦。”
武文濤疾忙朝左後方一歪身子,滑倒下去,那發榴彈在他前方五米處爆炸,釋放出一股摧枯拉朽的死亡能量,彈片在排山倒海的氣浪卷蕩之下,高速度,高動能地四散激射,爆炸點周圍的大樹撲撲直響,樹皮夾雜着落葉,宛如雪花那般飄飄灑灑,幾株小樹
苗給彈片攔腰削斷。
武文濤雙手抱頭,連打幾個滾,撞到一棵大樹幹上方纔停下來,登時覺得體內氣血翻涌上升,頭昏腦脹,翻爬起來,蹲在大樹底部,嗆咳着,噓噓噓的連喘粗氣。
樓頂上方,那個滿腔仇憤的殺手狠狠地將槍管往前一推,一顆熱氣騰騰的炮彈殼掉出來,叮噹一聲,落到水泥地面上骨碌碌地翻滾打轉。
“臭小子,我幹你小爺,殺了我們這麼多的弟兄,老子給你沒完。”
那殺手咬牙切齒地罵着武文濤,右手取出一發榴彈塞進槍管內,左手往後狠狠一拽槍管,鏘的一下響,槍管閒鎖,彈藥上膛,他圓瞪着兩隻噴火星的兇睛,緊繃着鐵青的臉皮,惡聲惡氣地道:“幹你小爺,臭小子,你給老子滾出來,有種,你就老子出…”
來字還沒有擠出齒縫,他額頭莫名其妙地爆開,纏繞着紅布條的頭蓋骨竟然被一股彷彿來自冥府的魔力揭掉,拋揚到空中,紅的血漿,白的腦汁,宛如西瓜汁攪拌豆腐腦,黏黏糊糊,四散潑灑。
他連哼都沒哼一聲,拋掉手裡的武器,一個倒栽蔥從樓頂跌落下來,發出騰的一聲大響,濺起一片紅白相間的腦血,一顆大好的頭顱已變成一個摔爛的大西瓜,情狀真是慘不忍睹。
武文濤從大樹後側閃身出來,舉起手槍正準備還擊,這一幕慘怖情景就被他看到了,不過他對這種早已司空見慣的血腥場面並無什麼不適的反應,倒對那殺手的離奇斃命而感到無比的詫異,無比的疑惑。
是的,今天他已經發現三個殺手莫名其妙地給人殺死,明顯有人躲在暗中幫他化解危機。
顧不着去揣測究竟是誰在暗中對他施以援手?當務之急是趕緊閃人,於是他奔回停在幾棵大樹中間的越野吉普車內,操縱着方向盤,前進
幾米,倒退幾米,反覆幾下後,便即掉過車頭。
他狠狠一扳檔,一轟油門,車子沿着相對狹窄的林蔭小道疾速奔進,高速轉動的車輪子,瘋狂地碾壓着堆滿枯枝落葉的路面,掀起一大片漫天飛舞的雪片。
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腰上,那墨鏡男拔開面眼前的枝葉,望着絕塵而去的那輛越野吉普,飽經滄桑的臉龐上露出欣悅的笑容,自言自語地讚賞道:“好身手,猛勁兒很像師父鄭安國,這孩子確實是個天才級的殺手,一點兒也不比我們當年差,要是放在西南軍區戰鷹特種作戰旅的話,一定是塊寶,可惜呀!哎!”
墨鏡男慘苦地笑了笑,無比遺憾地,長長地嘆息一聲,摘掉墨鏡,露出一雙雖不再澄澈,不再墨黑如炭,但仍不失機靈,秀氣的眼睛,看得出他年少時是個又俊朗又機靈的男孩子。
背起一支裝着消音器的中國造88式無託狙擊步槍,他伸雙手拔開身前的枝葉,接着,順着一根尼龍滑降索一溜兒滑下樹,然後收回繩索,在星羅棋佈的樹木間左一兜,右一轉,幾閃幾晃,瘦長的身影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那個馬臉漢子從別墅二樓一扇破窗戶後面露出臉龐,望着消失在林子裡的那輛越野吉普,他憤憤地一拳頭打在窗框上面。
掏出手機拔通一個電話號碼,他焦躁又惱憤地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豹子嗎?我是山狼,那小子太厲害了,幹掉了我兩撥弟兄後逃走了,我知道他一定會去一個地方,你馬上帶着你的人趕過去沒下埋伏,我馬上就來與你們會合。”
像一頭髮情的公牛似的飆行了好幾百米遠,他猛然一踩剎車,嘎的一聲吼叫,越野吉普停了下來,疾馳中突然剎車,巨大的慣性帶得小慧身子前俯後仰,腦袋重重地撞在前方座位靠背上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