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濤一行人見有個中校軍官突然闖進來了,連忙齊刷刷地起身又齊刷刷地立正,整齊劃一得出奇,瞬間就把嚴整的軍風展現了出來。
馬參謀板着面孔,神情嚴厲地打量了一下武文濤,鼻尖抽扭抽扭,想要大發雷霆,突然間,他一看兩排鐵架上下牀中間的摺疊桌上,除了幾疊撲克牌外,盡是一根根香菸,一袋袋花生米,牛肉乾,豆腐乾啥的零食,此外便是幾個蘋果和梨子,如此而已,這那裡像是在打牌賭錢的樣子,分明是在娛樂。
馬參謀臉上登時浮現出驚疑,掃視幾下神色驚惶緊張的李平,胡大偉等人後,轉向一臉平靜的武文濤,沉聲問道:“武排長,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他一指擺滿撲克牌和吃的東西的桌子,”打牌賭錢嗎?”
武文濤一挺胸膛,洪聲回答:"報告首長,我們是在打牌娛樂,沒有賭錢,請您明察。"
“沒有賭錢?”馬參謀望着神情平靜得出奇的武文濤,半信半疑地道:"可是有人反映,你最近一段時間,天天晚上都要跑到士兵的宿舍裡去聚衆賭博,而且還贏了不少的錢,可有這事。"
武文濤瞅了一眼剛剛進入宿舍的兩個神色冷峻的糾察兵,抿抿嘴脣,平靜地道:“報告首長,有這事,不過,我早已把贏來的錢全退還回去了。”
“這麼說你確實是帶頭打牌賭錢了?”馬參謀神色倏然嚴厲起來。
“報告首長,我是帶頭打牌賭錢了。”武文濤坦率地道:“不過,我不是爲了贏錢而去帶頭打牌賭錢。”
“什麼?”馬參謀驚疑地問道:“你說你不爲了贏錢?”
“是的,馬參謀,武排長他不是爲了贏錢。”高健和劉奇猛不丁地走進來,高健在劉奇跟前立正敬禮後,鄭重其事地道:“首長,前些天,武排長的確是天天晚上都和同志們一起玩牌,也確實是贏了不少錢,但他一分不少全退還給他們了。"
他指了指李平,胡大偉等人。
“哦!”馬參謀稍加尋思後,嚴肅地望着替武文濤開脫的
高健,質問道:“你是指導員,既然你知道有這事,爲什麼不阻止不向上面報告。”
高健理直氣壯地回答:“首長,剛纔已經說了,武排長不是爲了贏錢而帶頭打牌賭博,我沒理由阻止和向上面舉報他。”
"哦,你不爲贏錢?什麼意思?"馬參謀神色又變得驚疑起來,納罕地向武文濤道:"你可真把我搞糊塗了。"
武文濤泰然地面對着咄咄逼人的馬參謀,朗聲道:"報告首長,我這麼做是想教會弟兄們今後玩牌要娛樂身心爲目的,不能賭錢。"
稍頓,他煞有介事地道:“我想讓兄弟們慢慢地明白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馬參謀猛然覺得這個學生官不是個凡俗的人。
武文濤瞟了李平和胡大偉一眼後,語重心長地道:“報告首長,我想讓他們明白,不論是在現在在部隊當兵,還是將來退伍到社會也好,不管是打仗,或者是創業打拼,凡是好賭錢的人,一律不能結交更不能合作,好賭錢的人,是最不靠譜的人。”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小時候,教我學武的師父是這麼說的。”
李平和胡大偉的臉登時浮露出羞愧的神色。
高健信服地點點頭,覺得武文濤說的確實是很有道理。
馬參謀根本沒法否認武文濤說的道理,只是覺得武文濤做事的方式方法太過於偏門邪門,可他又不能斷然批駁武文濤帶頭都是用土方法,簡單粗暴,因爲武文濤的方法不土哇!更談不上簡單粗暴。
現在不是提倡,以情帶兵,文明帶兵嗎?
武文濤不像別的基層帶兵人那樣,循規蹈矩,強制士兵幹啥不能幹啥,而是因勢利導,循循善誘,不正順應了新時代的潮流嗎?
馬參謀一時間真的是語塞,本想來查辦一個自甘墮落的學生官,結果卻發現事實大出他意料之外,這個學生官不但不自甘墮落,還是個不同凡俗,聰慧機敏,精於謀略的有志青年。
他本想搪塞兩句就體面地走人,這時常服褲兜內
的手機傳來震動,他拿出手機本想按拒接,但一看號碼,是師長辦公室打來的,瞅瞅武文濤和高健後,趕忙接聽電話。
高健知趣地向李平,胡大偉等幾個兵一揮手,“你們先出去一會兒。”
李平,胡大偉相互看了一眼後,領着其他幾個兵迴避了。
電話那頭的師長包小杰向馬參謀問道:“抓賭的事情進展如何?”
“抓住了武文濤和戰士們玩牌。”馬參謀瞄了一眼神情仍然十分冷靜的武文濤,“不過,他們沒有賭錢。”
“哦!”包小杰嘿嘿一笑,“那他們在賭什麼呀?”
馬參謀看着桌子上的那些撲克牌和吃的東西,尷尬地咬咬嘴脣,“他們在賭煙和零食飲料。”
“是嗎?”包小杰哈哈大笑道:“天下間,還有這麼打牌賭博的,看來他和戰士們只是找找樂子,放鬆放鬆而已,你不必操心啦。”
包小杰說完把電話筒扣到話機上,搓着雙手掌,看着桌上擺着的相框內,一張他和他老連長鄭安國當年的合影照片,已經長出褶子的一張剛毅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紋。
“明白。“馬參謀已領會師長的意思,掛斷電話後,用帶着幾分欣賞的目光望了一眼武文濤,然後轉身朝隨同來的幾個糾察兵一揮手,“走。”領着他們走了。
望着馬參謀一行人離去的背影,高健釋懷地長吐一氣,轉向神色還是那麼平靜的武文濤說道:“總算忽悠過去啦。”
“這算什麼忽悠呀?”武文濤呵呵一笑,往馬紮一坐,捻起兩粒花生米,拋進嘴裡嚼着,洗着桌子上的撲克牌,振振有詞地道:“本來就是事實嘛!我是帶頭打牌賭博,可我的目的不是爲贏錢,我是爲娛樂兄弟們的身心,改掉以李平爲首的幾個兄弟好賭錢的毛病。”
“文濤,你會錯意啦,我不是那個意思。”高健在武文濤對面的馬紮上坐下來,隨手抓起一袋豆腐乾,撕開後,抽出一片豆腐乾,喂進嘴裡,嚼着,正二八經地道:“我是怕上面有人借題發揮,對你這個小荷才露一點尖尖角的後起人秀進排擠打壓,消滅在萌芽狀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