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段,你怎麼知道是武排長。”李平半信半疑地望着小段,“難道你看見了是他做的嗎?”
“對呀!我看見了。”小段邊給作訓膠鞋繫鞋帶,邊認真地道:“昨晚起夜的時候,我親眼看見他在廁所隔壁的水房給我們刷鞋子啊。”
“哦!真的?”李平嘿嘿一笑,煞有介事地道:“看來今晚上我也要起夜,說不定能撞見他來給我們洗迷彩服。”
“那你今天可要多喝水喲!”小段嬉皮笑臉地道:“水喝多了,尿就多,這樣你今晚就要起夜了。”
士兵們對武文濤的崇敬之情越來越深,他們這才覺得武文濤這個學生官儘管功夫厲害得很,但並不以武力服人,是以情理感動人,不服他,還真是良心不安。
這天晚上,訓練結束後,回到宿舍,李平脫掉身上汗臭味燻人的迷彩服,揉成一團,往盆子裡一丟,衝着正在脫衣服的幾個兵喊道:“走吧!兄弟們洗衣服去。”
“不是有武排長幫我們洗嗎?”一個兵懶洋洋地道。
“我擦,你小子真當武排長是你的保姆呀!”胡大偉颳了一下那個兵的鼻子,悻然地道:“武排長累了一大天,操了那麼多的心,還要犧牲睡眠的時間,不辭勞苦地幫我們洗衣刷鞋,你好意思不。”
他手猛地一拍那兵的腦袋,大咧咧地命令道:“走,洗你衣服去,不然,小心我牽你的耳朵和鼻子。”
從此以後,一排的兄弟們每天晚上從訓練場上回來後,他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完澡後,換上一身乾淨的體能服,然後一個排的人紛紛拎着水桶,臉盆,在水房前面的空地上,擺開陣勢洗衣服或者刷鞋子。
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絕不亞於他們在訓練場的時候。
高健正站在陽臺上抽着煙,冷不丁看見連隊水房跟前的空地上,一排的戰士們排成三行橫隊,每個人左手提着一桶水,右手端着一個裝滿髒污衣物的盆子,二班長李平喊了一聲,開始,他們就各自把手裡的桶和盆子很跟前地面一擺,然後蹲下身子,忙活起來。
有的端起桶往盆子裡倒水,有的給水打溼的衣服撒洗衣粉,有的雙手來來回回用力搓揉着衣物
,有的揮舞着刷子刷着作訓膠鞋………秩序井然,忙得不亦樂乎。
高健很納悶,奇怪,怎麼最近這些天,一排的兵突然變得這麼勤快,這麼愛乾淨,作訓服幾乎是天天洗,鞋子也是三兩天就要刷一次,以前沒見過他們這樣呀?
以前的他們作訓服不髒到實在看不去的時候,他們是不會洗的,作訓膠鞋一個周才刷一次,刷洗的時候,好多人的鞋子上的橡膠邊與鞋幫布料結處都給汗漬浸染出了厚厚的鹽花,好在,07式或99式作訓膠鞋採用了新型製作工藝,以亞麻爲主要材質,防臭能力超強,不然,像他們這樣幹,非薰死幾間屋的人不可。
這時,武文濤端巧從高健身後經過,高健趕忙叫住他,“嘿!文濤,你看看他們,怎麼這麼愛乾淨啦?”
武文濤停住腳步,順着高健手指的方位望了一眼,見一排的戰士們這會兒正集結在水房前的空地上,洗衣服刷鞋子,像當年老前輩開發南泥灣時集體勞動的場面一樣壯觀,熱鬧非凡。
他轉過頭,向一臉納罕的高健翹了翹嘴角,欣慰地微笑道:“咋了?老高,他們這麼愛乾淨不好嗎?”
“我是覺得他們最近這些天的舉動太反常了。”高健掏出一盒芙蓉王香菸,抽出一根遞到武文濤面前,煞有介事地道:“以前他們哪有這麼勤快呀?衣服不髒得汗臭味燻人了,他們是不會洗的,你看看現在,他們幾乎天天都要洗體能服和褲衩襪子。”
“可能他們最近集體患上潔癖了吧?”武文濤接過高健遞來的煙,欣喜地揚了揚眉梢,笑嘻嘻地道:“這樣很好啊!部隊本來就需要乾淨整潔嘛!”
шшш ▪ttKan ▪¢Ο 武文濤當然知道他的感化招法已經在一排的兄弟們身上收到了奇效,心裡比撿到了一箱珍寶還欣喜若狂。
“文濤,你別逗了。”高健疑惑地望着一臉春風得意的武文濤,“告訴我,是不是你用了什麼奇特的法子,讓他們改掉了過去的毛病?”
“沒有哇!”武文濤搖搖頭,聳聳肩膀,呵呵地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哪有什麼奇特的法子?是他們自己得了潔癖症的嘛!”
他說完嬉皮笑臉地走開了,把手裡的煙橫到鼻孔前,來回
地嗅了幾下,眉毛揚了揚,自言自語地道:“好香啊!不過我是環保運動的支持者,不抽菸的,還是給別人享受吧。”
“排長,你不抽嗎?”劉奇突然從背後跑上來,嬉皮笑臉地對武文濤說道:“那讓給我幫忙你抽了吧!”
他不管武文濤願不願意,伸手一把從武文濤手裡把那根菸抓過來,立即就叼在嘴巴里,嘿嘿地笑道:“大恩不言謝了哇!”
熄燈前的一段時間,是士兵們一天最爲閒暇的時段,軍營的生活十分單調枯燥,娛樂活動也很少,爲了放鬆放鬆心情,消除一整天軍事訓練帶來的身心疲勞,玩撲克,下象棋,是他們最熱衷的娛樂活動了,只不過他們漸漸地把賭錢換成賭紙菸,水果,牛肉乾,豆腐乾,餅乾,花生,飲料等等吃的東西。
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試圖戒掉賭的惡習呢?
不用問,當然是武文濤施出的古怪伎倆,感化了他們,令他們不得不順從他。
武文濤行事的作風真的很古怪,他不像別的連隊的軍官幹部,不但不按部就班地用規章制度去強行禁止士兵們賭錢,相反,他還參與玩牌賭博,而且賭的金額還不小,他鬥地主的技藝和手氣那可是好得出奇的。
有那麼半個月的時間,每天晚上,熄燈前的那段時間,他閒得無事就主動到士兵們的宿舍去竄門,不爲正事,專門找那幾個好鬥地主賭錢的士兵陪他玩,不可思議的事情是,他逢賭必贏,別人只要跟他玩牌鐵定輸錢。
李平是個沉穩又幾分精明的人,能打得一手的好牌,賭錢從來都是贏多輸少,班上三個會玩牌的小列兵每月領的那點津貼費,全都給他以鬥地主的方式吸進他的腰包。
剛下連的小列兵大多有些膽怯,害怕今後受老兵的欺負,李平又是他們的班長,他要找哪個會玩牌的新兵玩鬥地主,誰好意思不陪他,誰都擔心惹他不高興了,今後在訓練場上會受他的刁難。
可是武文濤一摻和進來了,李平就開始走背運了,他聯合胡大偉與武文濤玩過好幾次鬥地主,幾乎沒有贏過,他們兩個人當月的工資,除了寄回家去的二千多塊錢外,留着零用的一千塊錢很快就輸給了武文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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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