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惕然一驚,他轉身一把將林淑娟推進大門內,迅即閃身躲在門口邊牆角後。
噠噠噠,麪包車駕駛室窗口內探出一支烏茲衝鋒槍,一串子彈潑灑過來,打得磚牆上面火星亂濺,碎塊四濺。
伯萊塔92F手槍交到左手握着,徐鐵應拔出插在腰後側的五四手槍,在敵火中斷的剎那間,猛不丁地從門口邊牆角後閃身而出,右手五四手槍發出砰的一聲清鳴。
一顆7.62毫米鋼芯子彈噼叭地擊穿麪包車前風擋,一蓬紅白相間的粘稠液體,噗地潑濺在蛛網縱橫的前風擋上面,那支烏茲衝鋒槍啪地掉在地上,伸出窗外的那隻大手頹然垂搭下去。
他左手砰砰兩槍打去,兩盞雪亮的前燈乒乓乒乓地爆了,燈光熄滅了,他那瘦高的身形隱沒在晦暗的天光裡。
左手槍口仍然指向麪包車,右手槍口對着二十幾米外的那輛小轎車,他朝大樓門口內的林淑娟喊道:“出來吧,淑娟。”
“叔叔,壞人都死光了嗎?”林淑娟從門口裡鑽出來,問道:“我們安全了嗎?”
“還不好說。”徐鐵應左手槍口一指東南角那道狹窄巷道,說道:“我從那裡走。”
徐鐵應讓林淑娟走在頭裡,他自己則舉着雙槍,倒退着步子,沒有放鬆對那輛小轎車的戒備。
將到那條窄巷時,突然間,小轎車的兩盞前燈亮了,兩道雪亮的燈光射過來,緊接着響起引擎聲,那輛小轎車給人啓動了。
“閃開。”
徐鐵應閃電般轉身,左手疾伸,在林淑娟肩膀猛力一推,迅即一個側後倒,雙槍直指那輛小轎車。
撲通,林淑娟側身跌倒下去,機靈地向四五米外的窄巷爬過去。
咯咯,嗚嗚,那輛小轎車調過車頭,旋即朝這邊猛衝過來,如頭髮情的蠻牛。
車廂後座窗口內探出一顆戴着藍色棒球帽的腦袋,一把MAC-10衝鋒槍,噠噠噠地掃出一排子彈。
徐鐵應雙槍齊發,打滅一盞車燈後,嚓,右手五四手槍空膛掛機,他左手又連打
兩槍,子彈打在車身上面,鐺鐺的火星跳竄,嚓,伯萊塔92F手槍彈藥告罄。
“媽的,混帳。”
他怒罵一聲,一個就地十八滾,啾啾啾,一排子彈飆然撲至,他身子滾過的地面上飛砂走石。
翻滾到牆角一堆垃圾桶後面,他猛然覺得左大臂外側痛若火炙,熱辣辣的液體流了出來,浸溼了白色休閒夾克衫。
他知道左大臂掛了彩,直覺告訴他沒傷到骨頭,不過整條左手臂又痛又痠軟,根本使不上力。
噠噠噠,啾啾啾,子彈潑水似地灑過來,地面上飛沙走石,塑料垃圾桶棒棒的亂響,那輛小轎車徑直朝這邊衝過來。
咬牙忍着劇痛,徐鐵應右手退掉五四手槍空彈匣,把空槍夾在右腳膝彎處,邊伸右手從衣兜裡掏備用彈匣,邊焦急地大喊道:“淑娟,開槍啦,把那該死的燈泡給我敲掉。”
林淑娟玉牙一咬,從牆角後側探出槍,對準疾駛而來的小轎車猛扣兩下扳機,但槍卻沒有響,她趕緊縮回去,急赤白臉地喊道:“叔叔,槍打不響。”
“哎喲,我的乖乖女,快拉套筒上膛。”徐鐵應心急火燎地嘶喊道:“等那王八蛋一停火你就趕快開槍。”
“哦,哦。”林淑娟心中一動,腦海裡立時浮現出徐鐵應喀地拉套筒上膛的情形,她眉毛一揚,左手抓住套筒用力往後一拉,喀的一響,隨即一鬆手,套筒向前滑回原位。
就在此刻,那支MAC-10衝鋒槍嚓地一下不響了,那顆腦袋跟着槍一起縮回車內。
林淑娟心一橫,玉牙咯地一咬,騰地起身從牆角後閃出來,雙手舉起伯萊塔92F手槍,照着迎面疾駛而來的小轎車就是砰砰砰地連扣扳機。
槍口上下跳動,子彈鐺鐺地打在車體上,火花四濺。
徐鐵應眼睛大亮,眉毛一展,心想:我靠,倒底是蠻牛生出來的丫頭,發起威來跟頭猛虎一樣,難怪在人蛇集團窩家裡連搞死三名暴徒。
右手啪地把備用彈匣拍進彈槽內,他探頭看向林淑娟。
子彈
殼叮叮的竄到空中胡亂跳躍,林淑娟那修長的身體隨着槍聲一抖一顫,生平頭一次開槍,由於操槍不穩,扣扳機力度掌控不當,故而槍口跳動得厲害,不過,恁地近的距離,還是能懵上一兩發的。
叭的一聲,前風擋玻璃爆開一個小孔,一顆刁鑽的子彈鑽進去,不偏不歪,端巧穿透了司機脖頸,透過濺着幾粒血珠子的前風擋,可以看見那司機雙手鬆開方向盤,捂着噴血的脖子,面部五官扭曲成一團。
失去控制小轎車像瘋牛似的劈面撞上來,林淑娟身體那麼嬌弱,眼看就要在這鋼鐵怪物撞擊下,香消玉隕啦。
“快閃開。”徐鐵應雙目瞳孔暴張,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裡。
呀的嬌喝一聲,林淑娟身子一晃,撲倒在地上,小轎車輪子堪堪地擦過她雙腳,就差那麼寸許就碾碎她雙腳了。
小轎車繼續向前狂飆突進,徐鐵應心下大爲寬鬆,右手端起五四手槍,對準轎車尾部砰砰砰地連續射擊。
林淑娟翻起上身,雙手舉起槍,跟着徐鐵應一起射擊小轎車尾部。
哐鏜一聲大響,小轎車撞在前方一棟建築物上面,緊接着,轟一下暴響,油箱爆炸,火光衝騰而起,化爲一大團耀眼奪目的火球,車廂頂板彈升到空中翻着跟頭,叮叮鏜鏜地碰撞着建築物牆壁。
嚓,林淑娟的槍空膛掛機,她翻身爬起來,神情欣悅,緊張過後是無比輕鬆,有沒有打死人,她暫且不知道,只覺得打槍似乎比坐在電腦前敲鍵盤更有勁。
徐鐵應右手壓住左大臂外側的傷口,慢慢地站起來,瞅了一眼火焰騰騰的那輛車,吁了一口氣,轉身走向林淑娟,面帶欣慰笑容,“幹得好,不愧是蠻牛林平的女兒,幹得好,有點蠻牛那傢伙的影子。”
“呀,叔叔,你受傷啦!”林淑娟一眼瞥見徐鐵應左大臂紅通通的一大塊,瞳孔登時收縮,驚問道:“傷得怎麼樣啦?”
“沒事,皮外傷而已。”徐鐵應呲了呲牙,“沒傷到骨頭,不礙事,當年教訓越南白眼狼的時候,這樣的傷是家常便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