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王階內無敵,戰皇巔峰不懼。”
淡淡的話語之中卻蘊含傲然的自信與肯定,這句話並不是在自誇,而是聶楓以平常心,對自己進行綜合評估後得出的結果。
聽到聶楓的這般話語,白衣老者點了點頭,卻是沒有絲毫懷疑,只是聽後深嘆一聲道:“確實不錯,但還不夠。”
“不夠?”
聞言,聶楓先是一愣,而後神色黯然道:“不錯,確實不夠呢。”
現在離門派大比只剩下半年,而聶楓即將面對的,是月夜宮與隱藏寧家。除了沒落的上官家,每個隱藏家族必有戰尊強者坐鎮,甚至還有戰帝強者。
中天大陸五位戰帝,南宮家族佔兩位,分別是南宮天炎與當家家主南宮絕嵐。此外,隱藏寧家,隱藏樑家,隱藏方家各一位,各是家族的家主。相對而言,連戰尊強者都沒有的隱藏上官家族,倒是顯得頗爲窘迫,算得上空有隱藏家族之名。
但不管是戰尊還是戰帝,都是現在的自己遙不可及的存在。若是沒有真正讓其側目的實力,恐怕半年後的大比不會順利。
雖說門派大比有規則,但規則向來是由強者所制定,到時候即使自己能擊敗各門派年輕高手,那些隱藏家族,想必不會毫無作爲,甚至不會讓自己活着離開。
雖說西北劍神南宮說是自己先祖,但不到萬不得已,聶楓不想再拖欠南宮一族的人情。自己也不能總是依靠別人,必須擁有自己的力量!
看着聶楓陷入苦惱之中,那白衣老者仰頭再度灌了一大口酒,對着聶楓嘿嘿一笑,略有醉意地舉起手指,向聶楓問道:“你最強的一招,是怎麼樣的一招?”
略微沉吟,聶楓不假思索地答道:“將全身的力量聚於一點,瞬間爆發,便是我最強的一招。”
依據前世經驗與自身功法所創出來的風之矢,有破盡萬物之能,有驚天動地之威,毫無疑問是聶楓最強的一招。而今再結合陣法,更是如虎添翼,強不可擋。
“是嗎?”白衣老者臉上露出難以意味的笑,而後,一雙渾濁的老眼默默注視着聶楓。
忽然,老者眼中白光一閃,聶楓頓時覺得眼前一道強烈白光閃過,腦海一暈,再度醒來,已然置身於九天雲端。
不遠雲端之處,那白衣老者負手而立,淡淡地望向聶楓,笑道:“現在,施展你最強的一招,讓我看看,有幾分威力。”
聶楓雖然感到周邊的環境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聽得那白衣老者的話語,眼中戰意涌現。
“好,那前輩你就接招吧!”
右手巨大的深藍戰氣環聚,被聶楓逐漸壓縮,左手太極兩儀陣法勾畫逐漸成形,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聶楓兩手之間逐漸生成。
白衣老者看着那凝聚戰氣與佈置陣法的聶楓,臉上浮上些許戲謔的笑意。
白衣老者身軀凌然一震,忽然,一股巨力推向聶楓,將其身軀撞飛數百米,全身戰氣即刻崩潰四散。
聶楓被擊趴全身輕顫,艱難地擡起頭,難以置信地望向那向自己飄飛而來的白衣老者。
緩緩走到聶楓腳下,白衣老者一臉諷笑地搖頭道:“呵,這就是你所說的最強的一招?確實是將全身力量聚於一點,但……太慢了。戰場上面對真正的生死仇敵,沒有人會給你如此久的凝氣的時間。”
聞言,聶楓先是一愣,而後恍然大悟。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自己竟然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所創的風之矢的弊病。
自南唐與寧風月那場戰鬥以來,連番戰鬥,聶楓的風之矢建功豐碩,漸漸地便讓聶楓有一絲驕縱之氣生成。此番若不是得這白衣老者指點,恐怕自己總有一天,會爲自己這種盲目付出深刻的代價。
強忍着顫抖的身體,聶楓勉強地站起身,對那白衣老者躬身作揖道:“多謝前輩指教。”
“指教?嘿嘿,這可算不上什麼指教,只是你小子方纔太囂張,老頭我想找你撒撒氣而已。”白衣老者一臉得意地笑道,讓聶楓無奈地搖了搖頭,一臉苦笑。
就在這時,忽然白衣老者神情一變,正色道:“你的這一式戰技確實不錯,消除了那個弊病後應該還可看得過去。但你現在,還停留在技而未到達意的境界,若是想成爲真正的強者,你必須領會屬於你自己的意。這樣,你半年後,方纔有一線生機。”
“意?”聶楓眉頭緊皺,百思不得其解。
“意之一境,難以用語言以描述。這樣,我將實力控制在戰王,你接我一招。至於能領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看着那白衣老者一臉認真的模樣,聶楓眼神閃爍,心想這次總不會是拿自己撒氣了吧。
似是看出了聶楓心中所想,白衣老者再度嘿嘿一笑,提醒一聲道:“好,來吧!”
白衣老者話語剛落,頓時,聶楓感到一種陌生而又粘稠的力量向自己壓迫而來,整個身軀猶如被水淹沒,行動受到那股力量的阻礙,變得極爲艱難。
身形一閃,再出現,聶楓已在十里之外。但那種不適感卻絲毫沒有減弱,反而壓迫力愈發增強,讓自己仿若置身於沼澤之中,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啊!”
聶楓猛地吶喊一聲,那削瘦的身軀與手臂之中肌肉線條顯出,將身體中不知火體的力量顯現而出,一絲絲黑炎之火在其身軀之中燃起,將那無形的壓力減弱些許。
“咦?”
空間之中,忽然傳來一陣輕輕的驚咦之聲,但卻看不見任何人的存在。
“有意思的煉體戰技,但可惜……還是太弱。”
無形的壓力猶如潮水般,向聶楓一波又一波地衝刷而來,在身體四周不斷擠壓着,在這般強勁的力量沖刷下,不知名火也被這連綿的壓力漸漸壓回體內。
現在的不知名火還是太弱小,沒有成長到可以讓聶楓隨心所欲驅使的地步。
感受着快要被擠爆的身軀,聶楓將身後的青霜劍拔出,向四周的空間臨空一斬,青霜劍那凜冽的天寒之氣四射,仿若將一片空間都盡數凍結。
意料之外的是,什麼也沒有影響,就像或者說就是斬在空氣中一般。
“啊!”再度發出一聲怒吼,聶楓身上天風之氣騰然而起,帶着星星點點的炎火,與青霜劍中的天寒匯合,氤氳仙氣亦隨之起舞,藍紅青白四色的龍捲風沖天而起。
“破除天地的天風之氣嗎?呵呵,不錯的小傢伙。但意,可不是氣所化之物,天風之氣確實神妙,但現在的你,還沒有賦予它意,所以……”。
沖天而起的龍捲風在連綿壓力的壓迫下,左搖右晃,極爲不穩定,在後忽地一陣猛然擴散開,瞬間消散而去。
風眼中心的聶楓仿若全身力氣被抽走,身軀一軟,頹然倒下,沉重而又疼痛的身軀穿過重重雲彩,向地面急速墜落而去。
感受到自己身體周邊,那近乎無處不在的壓力,連綿不斷地壓迫着自己,聶楓漆黑的瞳孔一陣空洞,口中喃喃道:“這……就是意嗎?”
感受着急速掉落的身軀,看着身邊的雲彩逐漸離自己遠去,仰望着周圍迅速遠離自己的空間,聶楓腦中一片空白。
忽然,一陣強烈的白光閃過,聶楓那清澈的棕褐色眼眸頓時閉上。
“唔?”
黃鶴樓二樓靠窗口的位置,聶楓一臉茫然地坐在原地,良久,忽然從那驚魂未定的場景中回過神來,定眼望向那無聊靠在窗邊,喝着酒葫蘆中的酒的白衣老者。
靠窗的角落,一片沉默,聶楓再度閉眼,將方纔那種意的感覺記在心頭,久久無語。
忽然,緩緩起身,聶楓站在桌旁對那白衣老者深深地躬身作揖,一臉真誠說道:“多謝前輩教導。”
移開酒葫蘆打了個哈欠,白衣老者瞥了眼聶楓,臉上浮起一絲莫名的笑意,上前拍着聶楓的肩說道:“你呀,別跟我整這些虛的,給我弄點實際的嘛。”
“實際的?”聶楓一臉愕然。
而後頓時明悟,點頭笑道:“好,只要這黃鶴樓出得起的酒,前輩儘管點就是。”
“此話當真?”話音剛落,那白衣老者猛地再一拍聶楓的肩,雙眼瞪大問道。
揉了揉那劇痛腫脹的肩膀,聶楓再度苦笑一聲,點頭道:“確實。”
“好!”白衣老者頓時大笑,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讓聶楓心中浮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前輩,你難道是想要……”。
“不錯,我要,琥、珀、翊!”
……
“這位客官實在是抱歉,本樓的琥珀翊按月供應,早已被各大家族搶購一空。”一個似乎是黃鶴樓的掌櫃,對聶楓躬身抱歉說道。
聞言,聶楓神色一黯,望着那一臉不悅的白衣老者,再度無奈苦笑一聲。
“難道你們就沒有一點存貨嗎?”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聶楓不死心地再度問道。
雖然這樓沒酒也是沒辦法的事,但聶楓最不喜歡的便是欠別人的人情,只要有一絲希望,這人情自然還是儘快還上的好。
掌櫃的想了片刻,忽然想起什麼似得一拍大腿,點頭道:“別說,還真有。但那是本樓樓主,爲了給那前來爲本樓著詩的西北才女準備的回禮,或許你可以跟那位才女商榷一二,看是否能分與你們一些。”
“西北才女?”聶楓在腦中搜尋類似的記憶,卻是一時想不起西北有什麼才女。
雖然聶楓在文壇聲名顯赫,但成名時一直窩在南唐京城聶府之內,而後連番經歷,逐漸遠離文壇。要說現在文壇中有什麼出名人物,聶楓還真不清楚。
忽然,那掌櫃無意間對樓梯口掃視而去,卻是瞬間察覺到什麼似得對聶楓驚歎說道:“誒,說來還就來了!客官你看,那就是樓主所請的西北才女。”
順着掌櫃手指的方向望去,聶楓看到一道身穿藍色裙衣的年輕女子,面容如輕雪,清純淡然,墨色長髮垂落胸前,髮際間有一純白雪花狀髮夾配飾,看起來頗爲清幽倪靜。
聶楓隱隱感覺這名女子有點眼熟,卻又說不上是在哪見過。
就在聶楓絞盡腦汁地翻轉記憶之際,那藍衣女子似是察覺到那掌櫃指向自己,轉頭向那窗口處的掌櫃與聶楓望去,而後一張清秀的面容,即刻變得駭然失色。
“聶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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