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雖然喜歡‘葫蘆飛雷’但是還有一個月就到農曆十月初十了,馬上自己生日了,也就是一九零八年十一月三號。
慈禧道吩咐內務府道:“這個‘葫蘆飛雷’放在這裡也不會跑,我生日不過就少過一個,況且年事已高,身體不如從前,先把過生日放在頭等大事,等着過完生日,舉全國之力,加量、大量生產”。
李帥和李金生停留在內務府給安排的房子裡,雖然吃的好,住的好,但是無論去哪裡都有人跟着,很不自由,而王智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這天,王智來到李帥住的地方,和李帥商量把製作‘葫蘆飛雷’和地雷的火藥配方和製作方法教會內務府的人,這樣李帥叔侄就可以早點離去。
李帥他們住的房子是王智自己私人的一處院子,房子是嶄新的,就連房子裡的樹都還不大,而且家裡還掛滿了李帥不認識的字畫。當時老百姓都有“房新樹小畫不古,此人必是內務府”的說法,內務府的人肚子裡墨水少,卻總喜歡附庸風雅,到處花銀子買古畫裝點門面,結果往往買到的都是贗品。
王智其實是有私心的,這個東西讓自己人學會後,那在太后那邊自己也就成了紅人,以後那不就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李帥答應了王智的要求,現在已經達到了自己最開始的想法,教會他們也無所謂,只是希望可以早點回家。
李帥和王智提出了製作‘葫蘆飛雷’和地雷的材料後,王智不到三天就給李帥滿滿的準備了三大車,這還不包括製作地雷的石頭。同時王智也安排了自己的四個親人與李帥學習製作‘葫蘆飛雷’。
這些人沒有見識過‘葫蘆飛雷’的厲害,只是聽王智說的神乎其神,所以很多人看見李帥往葫蘆裡面灌火藥和一些不知名字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瞬間沒了興趣,也不管李帥說的什麼,教的什麼,這些人就提着鳥籠子就在院子裡溜達,不然就是四個人圍着下棋,到點離開院子,也算是在王智那裡交差。
李帥利用王智拉來的東西製作出不少的‘葫蘆飛雷’,地雷到時製作的不多,很多見識過其威力的官員打聽到李帥的住處後,主動來要買一些‘葫蘆飛雷’和地雷,作爲保家鎮宅的武器,李帥也沒有自己把錢全部裝進自己的腰包,把一些錢分給了來學習的四個人,四個人也高興,在王智那裡也吹噓自己學到的東西和誇獎李帥的本事。
李帥看着這些來學習的草包,之後就沒有再教學了,李帥製作的‘葫蘆飛雷’引得一些有錢人也來購買,李帥在不斷收錢的過程中,心感害怕,怕京城人多眼雜,怕有人因錢財謀害自己和小叔,怕出不了京城,李帥已經做好了回家的打算。
李金生和這些草包混熟後,經常與他們一起出街,王智雖然知道但是知道李帥還在院子裡就沒有過多的詢問,最近老佛爺的生日把自己搞得焦頭爛額,老佛爺已經享受了人間的繁華富貴,還沒有當過神仙,此次老佛爺要扮演觀音遊戲人間,戲服讓王智很頭疼,不能太重,又不能失去了原有戲服的風采。
李金生到了京城發現京城大變樣,到處呈現出喜慶的樣子,李金生並不知道李帥的想法,李金生在街上吃了喝了也玩了,最後還買了不少的東西,才花了不到一兩銀子。
最後李金生乾脆直接買了輛馬車和馬,開始了大采購,很多老百姓以爲這又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官幾代,否則誰會這樣買東西。
慈禧過完七十三歲的生日就生病了,沒有人顧及李帥,李帥出街雖然有人跟着,但已經可以出街就非常好了,慈禧太后的生日,解放了來學習製作‘葫蘆飛雷’的四個人,不知道他們學的怎麼樣,李帥感覺是連鞭炮也製作不出來。絕大多數內務府的官員都去慈禧身邊候着,看能不能儘儘孝心。一九零八年十一月十五號傍晚,慈禧太后仙世。
慈禧死後,無人再看管李帥叔侄,李帥看着機會來了,把提前收拾好的錢財和古董還有李金生買的東西全部放在套好的兩輛馬車上,順手將製作完成的‘葫蘆飛雷’也帶上,打算連夜離開京城,生怕有人對自己不利。
李帥和小叔兩個人一人拉着一輛車,走了一夜的路,沒有休息一下終於在日上高頭的時候停了下來。李帥道:“京城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沒人來得及管我們,我們也跑了一夜了,歇會,也讓牲口歇會”。
“是啊,不然早就追上我們了,先歇會”李金生喘着粗氣道。
叔侄兩個把車從牲口身上卸了下來,讓牲口吃點草,喝點水,李金生胡亂咬了幾口燒雞後,爬到高的地方辨別方向,然後叮囑李帥,自己先去看看路。
“我們往那邊走,那邊我認識,過了前面的鎮子,就到昌平了,再往前我就認識了”李金生回來後指了指方向說道。
天氣變冷,李帥叔侄經過一個鎮子買了過冬的衣服後,總是發覺背後有人跟着自己,但是又沒有發現其他人。
“咱們真的要搶他們的東西嗎?”一個老百姓說道。
“你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從京城出來的有錢人,咱們平日裡被他們欺負的還少嗎?這輛車東西不少,能夠讓咱們好好過個冬天”其中一人說道。
“噓,小點聲,他們好像發現咱們了,不要跟的太緊,等着他們放鬆警惕,我們再搶,記住只要東西不要命,都不容易”帶頭人說道。
李帥叔侄繼續上路,路過一片樹林的時候突然李帥覺得有人在靠近但是又沒有發現人,於是喊道:“小叔,我們可能被人盯上了,先給他們聽聽響”喊完話李帥拿起一個‘葫蘆飛雷’拉開引線向着樹林裡面扔去,李金生在李帥喊完話後也跟着李帥將‘葫蘆飛雷’扔進了樹林。
‘轟...轟...’連續幾聲爆炸聲後,李帥和李金生背靠背手裡拿着‘葫蘆飛雷’警惕的看着四周。
“他們拿的是什麼,怎麼這麼嚇人,你看炸的那個大坑”其中一人拉了拉帶頭人的衣角說道。
帶頭人慢慢擡頭,甩了甩頭上的土道:“撤吧,這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
李帥發現遠處有動靜,並且在不斷的向後退去,李帥終於放心下來道:“小叔,他們應該走了,我們也得趕緊走,防止他們再次折返回來”。
此時的馬車不知道已經跑到哪裡去了,還好在樹林裡,沒有跑遠,樹木將馬車卡住,使得馬車不能動彈,李帥叔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馬車從馬的身上卸了下來,其中一輛車已經壞了,好的是兩頭牲口沒有受傷,李帥他們將貴重東西放在車上,還放了保命的‘葫蘆飛雷’後,其他東西能讓馬馱的都馱了,李帥和李金生也背了不少,剩下的只能扔在這裡了。
李帥經歷了這次的事情後,覺得得找兩個長工,一是人數多,別人不敢輕易打自己的主意,二是還可以以後幫着父親幹活。李帥和小叔沒有再進入過縣城或者鄉鎮,怕再次被人盯上。
李帥叔侄經過一個小村莊時,村子已經破敗不堪,還有感覺像是剛剛燒過火的樣子。李帥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景,臉上不由自主的皺眉,心裡感覺很不舒服,李金生見狀道:“我出去這兩年經常看見這樣的事,你也別太在意,可能只是村子沒了,人可能還活着,都是一些土匪幹的事,有些小村子害怕,都有很多小村子組成一個大的村莊,這樣可以相互依靠,你不用太在意”。
突然李帥發現有兩個人人影,李金生也發現了,只見一個人在拉被木頭十塊砸住的另外一個人。李帥叔侄幫忙將人救了出了,好在被砸到的人沒有什麼事,也沒有什麼傷,只是暈了,不一會就醒了,頭上有個大包。
李帥看着兩人穿的破破爛爛,滿臉污垢,年紀看着和自己差不多,救人的人嘴裡還咬着半個窩頭。
李帥把乾糧給了二人,二人大口吃了起來,李帥問道:“你們是這個村子的,發生什麼事了”。
兩人吃的太急,噎着說不出話,等了一會才說道:“謝謝你的饃,我們兩個不是這個村子的,我們也是逃荒到此,發現這個村子被燒了,兩個人想找點吃的,沒想到他突然被牆和木頭砸到”。
“那你們是哪裡人”李金生問道。
“我們兩個是同村的,和這個村子一樣,村子被燒了,家人全沒了,我們兩個逃了出來”。
“對了,我叫紅喜,頭上有包的叫二愣”紅喜說道。
“你們怎麼不找個活幹,怎麼到處流浪啊”李帥問道。
“找了,一開始我們兩個在縣裡或是鎮上都找了,一些大地主有錢人不是嫌棄我們年紀小不要要我們,就是不把我們當人看,沒辦法只能先流浪乞討,等着歲數大點再去找個活幹”二愣說道。
“你們多大,感覺和我差不多”李帥說道。
“我十九,他十八”紅喜說道。
“那你們以後跟着我回家吧,肯定能讓你們吃飽飯,不用再到處流浪”李帥說道。
紅喜和二愣相互看了一眼,二愣說道:“好,反正也沒有地方去,如果您是個好東家,那也是我們的福氣,再差的東家我們都見過了,不怕”。
“放心,我不會虧待你們的,不但能吃飽還能有工錢”李帥說道。
李帥一行人來到一個鎮外,沒有進去,只是讓紅喜和二愣帶着錢買過冬的衣服將身上的破爛衣服換掉,並且叮囑買兩隻燒雞和乾糧繼續上路。李金生自從帶着紅喜他們兩個人後就沒有遇到過像樣的鄉鎮,今天終於碰見,打算要吃點肉來補補。
再經過這個鎮就到了懷來縣的地界了,那離回家就不遠了,李帥想到,到現在李帥也認識路了,再經過一處土地廟的時候,李帥又發現了一個女人,抱着一個孩子跪在土地廟旁邊,孩子還在寒風中不斷哭泣。
李帥路過女人,走出去百步後,聽着孩子的哭聲心裡實在是難受,跑過去問女人是否需要幫忙。女人道:“在等有沒有人來給土地爺上供品,那樣的話女人就可以吃飯點然後喂孩子奶了”。
女人原來是鎮上的,但是丈夫突然暴斃就被婆家趕了出來,女人本就是男方買來的童養媳,家人早就都沒有了,現在無家可歸,只剩下懷裡的女兒和自己相依爲命。
李帥看了看懷裡的孩子,可能是因爲孩子餓了,不停的哭泣,李帥將買來的燒雞給了女人吃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女人突然警惕的看着李帥,李帥道:“你別亂想,我在想我要不要把你帶回家,幫着我娘打理家裡,這樣你有個落腳點,孩子也有個着落,不會捱餓”。
李金生突然拉了拉李帥的衣服,李帥小聲說道:“小叔我突然有個想法,就是給我們的長工找媳婦,這不就是一個合適的嗎?”
李金生也是聰明人,李帥說了一句話就完全懂了李帥的意思,李家現在不缺錢,這樣的話可以很好的留住長工,就可以讓長工更好的幹活,傳出去,李家給長工討媳婦,那李家的人氣會越來越高。
“我叫李紅,今年19歲”。
“巧了,我也姓李,咱們是本家,我叫李帥”李帥說道。
“好,我和你去”李紅說道。
“你和少東家走就對了,我們兩個也是和少東家在半路認識的,你看這是少東家剛剛給我們買的過冬的棉衣,雖然我一直走路,但是明顯感覺我都胖了,哦對了,我叫紅喜,他叫二愣”紅喜說道。
李帥一路上向三人介紹了古城鎮的情況和李家現在的情況,同時三人對李帥不斷的感謝,併發誓永不背叛李帥,直到死也爲李家出力。李帥道:“你們好好的幫着家裡幹活就好”。
一路上相互的聊天讓三人和李帥的關係拉近不少,李帥還開玩笑道:“紅喜,你和紅姐名字裡都有個紅字,都是十九歲,而且都是被我遇見的,這是你們的緣分啊,我看我回到家後給你和紅姐辦個酒席讓紅姐嫁給你算了,這樣多好”。
“我看也行”二愣在一旁跟着起鬨,只有李金生默不作聲,李帥看着小叔,沒有再聊這方面的事。
“前面就是古城鎮了”李帥指着遠處若隱若現的一大片房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