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幽冥域的入口在你的眼睛裡?”任寒一驚。
“我這一雙眼睛,就是幽冥域的入口,也是幽冥域觀望外界的一面鏡子,我陪在大哥身邊,最重要的目的,自然是爲了護主,而另外一個目的,就是指引大哥進入幽冥域。”小傲一字一句的說道。
“如何進入?”任寒問道。
“只要大哥死了,便是能夠進入。”小傲說道。
“果真如此麼?看來我的預感並沒有錯,我還是要再死一次啊。”任寒反而是笑道。
“我死之後,會從你的眼中進入幽冥域,那你呢?”任寒繼續問道。
“我會進化,項有三頭,肋生雙翼,這纔是幽冥犬的完全形態,現在的我,根本算不得什麼真正的幽冥犬,這一點,素心這丫頭知道,應該說,是妖宗聖女青雉知道,她見過太多的幽冥犬了。”小傲說道。
“不錯,完成進化之後,這傢伙的實力還會暴漲,天眼術的威力也纔會完全的發揮出來,沒想到,鬼宗竟然是將進入幽冥域的入口設計在了你的眼睛裡,也算是煞費苦心了,既然如此,那大哥怕是真要再死一次了,到那幽冥域去走一遭,再次返回的時候,可就是聯合三界大軍,來與洪天裂爲敵了,只怕那個時候,大哥的敵人,也就不僅僅是一個洪天裂了。”素心說道。
“看來,你還知道一些什麼別的東西了?”任寒問道。
“那是自然,我們魔門可是紫雲星最早的霸主,那些個髒東西,也是我們最早與之交手,不過那個時候,我們魔門可是時時刻刻都處在被全面壓制的地步啊,不知道這一次,這些傢伙捲土重來,到底鹿死誰手。”素心說道。
“域外邪魔?”小傲突然說道。
“嗯,沒想到你區區一隻聖獸,居然也能說出這四個字來,果然是揹負着鬼宗復出的重任啊,不錯,就是域外邪魔,若我所料不錯的話,這個洪天裂,應該是已經勾結了域外邪魔,如果單單是一個洪天裂,大哥必能勝他,可是域外邪魔出手的話,大哥必敗無疑,唯有一統三界,方能與之抗衡。”素心說道。
而且任寒知道,此時主宰素心神智的,分明是妖宗聖女青雉,這些個千百年前的秘辛,事關紫雲星存亡,也只有青雉這樣的老資格才能知曉的這般清楚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知道了,今日無非一死而已,那麼,之後的事情,就要靠你們了。”任寒坦然說道。
“大哥放心,你的氣數,便是紫雲星的氣數,邪魔未滅,大哥的氣數自然不會窮盡,我們會堅守到大哥回來的。”素心說道。
“鬼王和鬼母,已經在幽冥域等着大哥了,大哥此去幽冥域,反而不會再經歷那些個苦難,鬼王和鬼母已經幫大哥打點好一切,只需大哥親手破開封印,我鬼宗便可重出江湖。”小傲說道。
“鬼王和鬼母?不是我爹和我姐姐吧?”任寒笑着問道。
“除了他們,還會有誰?”小傲也是一笑。
“哈哈,如此甚好!我先去了,洪天裂也該到了,我想見的人,也終於能再度見到了。”任寒仰天大笑一聲,漸行漸遠。
……
雪寒郡,雪寒城,此時,已經成了整個崇陽域各方大能的匯聚之處,而尋常的士兵將領百姓,卻是早已被遷移了出去,避免無辜的死傷。
任寒走出後山,蘇雅已經在山門外等候。
“走吧,今天也該讓整個崇陽域知道,我石生又回來了!”任寒振聲說道,一步邁出,青石戰鎧已經罩住全身,卻是沒有了以往逢戰必穿的青龍戰袍,這一次,任寒是爲了自己而戰,他就是他,而不是青木神境的將領,不是什麼鎮南神皇。
“老朋友,上一次,老夫一碗清酒送你,這一次,還是如此,你可願幹了這壺酒?”剛進入皇府,便是看到煉器大師楊百鍊手中提着一個酒壺,說道。
“喝了百鍊子的酒,生生死死不回頭!”任寒振聲喝道,從楊百鍊手中接過酒壺,仰頭一飲而盡。
“將軍,末將前來助陣,願爲將軍充當先鋒,刀山火海,死不旋踵!”還沒走出後院,葛炎、李常年、徐騰、常鬆等四將,並孫珂、嶽莊兩位謀士,也是早已跪等在此處。
“當了十年將軍,多虧諸位生死相扶,才能保我雪寒郡開疆拓土,穩如泰山,但是這一次,是我和洪天裂之間的私人恩怨,你們的心意我領了,雪寒郡日後的安穩還要拜託各位,起來吧。”任寒在葛炎身邊略微停頓片刻,說道。
“老七,洪天裂已經在城外等候多時了,十年光陰,我們幾個還是這般沒出息,可老七你,卻已經是能和洪天裂平起平坐的人物,還真是令人羨慕啊。”任寒走出前院,陸遜、陳浪等六位將軍開口說道。
“已經來了麼?走吧,前去觀戰。”任寒抿了抿嘴,說道。
“任寒,你難道忘了我麼?”臨上城牆,鎮海神皇董聽軒父女四人已是在此等候,下元城城主董婉兒開口說道,擡手幫任寒整了整領口的戰甲。
“鎮海皇爺,三位城主,多謝前來送行,到崇陽域十年,能交到這些朋友,任寒足矣。”任寒衝着鎮海神皇父子四人一笑,拱手說道。
“你我兩方,十年的交情,這是整個崇陽域都知道的事情,老夫也就沒什麼好避嫌的,此番大戰,怎可不來相送,你如今已是崇陽域最後的希望,天下英雄,誰人敢擋你鋒芒?去吧。”鎮海神皇振聲說道。
“日後雪寒郡的安危,還要拜託皇爺多多關照了。”任寒說完,便是昂首上了城牆,而在那城牆之上,來自四方神境的殘兵敗將,都已經是早早的等候在此,想要看看這個最後才被洪天裂找上的任寒,到底有多厲害,這一戰,究竟鹿死誰手?
雪寒城對面的天空上,果然已經是被一團紅雲染紅了半邊天,洪天裂雙眼半閉,站立在火鳳寬廣的後背上,周身的火焰都是爲之起舞。
洪天裂身後,是南方赤火神境雲集的大軍,氣吞山河,而在洪天裂四周,早已投降的九境神皇也是分列左右,竟是和四十多年前一樣的場景。
只是,四十多年前,四方神帝還是各個神采奕奕,北方黑水神帝慕三遷,還是一個從來也不肯賣給洪天裂半點面子的頑主,而現在,他們四人全都已經在那一戰之中喪生,死因不明,而他們的後代,除了青木神帝董聽風躲過一劫之外,其他三人都是一副癡癡傻傻六神無主的慘淡模樣。
十境神皇,四十年前,就和洪天裂暗中勾結,暗害四方神帝,企圖將他們拉下馬之後自己能夠在洪天裂的支持下上位,更進一步,可是,最終換來的,卻是洪辰的翻臉不認賬和數十年的慘淡經營,然而四十年後,仍舊是不改牆頭草的本性,軟弱不堪。
大戰的雙方,洪天裂曾經是五方神帝中公認的第一人,如今同樣是令人心生畏懼的崇陽御火神帝,而任寒,卻是以借體重生之後全新的身份,來迎接這一場大戰,真不知道,待會兒秘密公開,在場觀戰之人,又將是如何的驚訝和唏噓。
一路陪同任寒前來的蘇雅,被任寒交付給了鎮海神皇一家,此時,任寒獨身一人,步履穩健的踏上了那高高的城牆,在萬衆矚目中,擡頭,與遠處天空的洪天裂對視,渾然無懼,透露出一股令人心折的王者氣息,那是發自內心的霸道之氣。
“你就是任寒?那日交手,只在電光火石之間,況且本尊遠在千里之外,未能和閣下戰個痛快,此番特來登門,但求一戰。”洪天裂振聲說道,從他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是裹挾着熾熱的高溫。
“雪兒呢?還有兩枚戰印,交給我,我將洪辰交給你。”任寒沒有和洪天裂囉嗦,開門見山的說道。
“好,很好,乾淨利落,本尊喜歡。咱們一起交人。”洪天裂大笑道。
“不,你先把雪兒和兩枚戰印交給我,我再將洪辰交給你,我信不過你。”任寒不爲所動的搖頭說道。
“小子,跟本尊談條件?你是在找死。”洪天裂發怒。
“你是位高權重的崇陽御火神帝,我只是區區青木神境的一名將領,你我身份懸殊,我必不會欺瞞與你,可你卻是可以隨意的欺壓與我,所以,我信不過你。”任寒說道。
“好小子,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好,本尊可以先交人,難不成還怕你跑了不成,哈哈,只可惜,你本應是本座的女婿,然而今天,本座卻是要親手將你給斬殺,還真是造化弄人啊。”洪天裂一邊說着,手指微微一動,在他身邊,便是現出了雪兒一身火焰長裙的身影,神色依然憔悴。
“任寒!你這是何苦呢,你鬥不過他們的!”雪兒方一現出身形,便是朝着任寒喊道。
“鬥不過,也要鬥,我等這一天,已經幾十年了,我欠你的太多了。”任寒心疼的說道。
“好了,你們就別在這裡卿卿我我了,丫頭,爲父可是順從了你的心願,將你送回到了心上人身邊,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那兩枚戰印,看來對這小子格外的重要,但是爲父不在乎,就當是給你隨的嫁妝了,只可惜,這小子有命拿走,卻沒命將其利用,從今日起,咱們父女二人,恩斷義絕。”洪天裂忽然有些面色複雜的看着雪兒,說道,猛地一把將雪兒推到了任寒身邊,恢復了一臉狂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