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這可是你逼我的!”在突如其來的失敗和衆人竊竊私語以及別樣眼光的刺激下,楊梵瞳孔之中,涌現出一抹瘋狂之色,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蹦了起來,剛一用力,胯下又是一陣劇痛!
銀光一閃,晃瞎狗眼,楊梵手中多出了一把兩米多長的銀槍,擺出一副槍出如龍,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的威猛架勢。
“楊梵,你卑鄙,只不過是和一個才報名加入山門的武者過招,竟然動用神器!”周靜嬌聲喝道。
“大師兄,不可,快收手吧!”一衆兄弟名次排在楊梵後頭,可智商倒比楊梵高一點兒,紛紛勸道,估計主要也是事情沒攤到他們頭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嘛,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都給我閉嘴,老子的事情不用你們管,今天我非要教訓教訓這個雜種不可!”楊梵可是大師兄,誰敢質疑他的舉動?一衆師弟師妹的勸誡在楊梵看來就是**裸的嘲諷。
“雜種,你給我死來!”楊梵心中一口怒氣憋的太深,吼出來連聲音都嘶啞了,銀槍在手,自信我有,威風凜凜的朝任寒刺了出去,老子要一槍挑了你!
任寒不明白,爲什麼總是有些人在罵人的時候喜歡用雜種兩個字呢?你哪怕是用生殖器罵也行啊,你問候祖先也行啊,爲什麼非要罵雜種呢?
這是任寒決對不能忍受的!
“傻逼!”任寒嘴脣輕輕張合,將聲音壓得很低,可他的怒氣值,真的很高,因爲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光刀。
刀光閃過,一股異常強猛的勁氣直接與楊梵刺來的銀槍悍然相撞,那是戰意的力量!
戰意擴散開來,讓周圍的弟子都是臉上一陣生疼,紛紛下意識的擡手去擋,而被戰意直接攻擊的楊梵有多慘,更是可想而知。
叮!咚!咔嚓!
首先,是楊梵手中的銀槍脫手飛出,砸在地上的聲音,然後是楊梵噴出一口鮮血狠狠摔在地上的聲音,最後是楊梵肋骨斷裂的聲音。
楊梵臉上怒氣、傲氣、凶氣消失的無影無蹤,完全被一片濃濃的恐懼所取代,剛纔吃了任寒一擊攻擊,他感覺像有無數的厲鬼兇魂在向他索命,彷彿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任寒,而是地獄門前的無常。
三個回合,新人非墨完勝,大師兄楊梵,慘敗!
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粘稠甚至凝固起來,場面靜的可怕,沒有人敢說一句話,因爲不知道到底應該說一句什麼話,不僅如此,連呼吸都要變得小心翼翼了。
一個新人,一刀劈翻了***出身的大師兄,這日子,沒法過了!
簌簌!
一陣輕微的聲響將衆人的目光都是吸引了過去,然後駭然的睜大了眼睛,長大了嘴巴,楊梵脫手飛出的銀槍,化爲了齏粉,散落在石板上。
咕嚕,有人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其他人紛紛效仿,咕嚕聲連成一片。
“這傢伙剛纔的攻擊到底是怎麼發出來的啊,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技能?還是一個新人!”所有人都很好奇,都很想知道,這傢伙何以具有如此強悍的爆發力。
“快走,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任寒的冰冷的眸子淡淡的掃過楊梵,讓他心裡又是一顫,差點尿了褲子,周靜眼疾手快,將任寒拉出了人羣的包圍圈。
“大師兄啊,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事情啊!”楊梵的一衆兄弟待任寒走遠後才餓狼一般撲了上去,表示誠摯的慰問,眼神之中,是暢然的快意,惡人還需惡人磨啊,讓你以後再裝逼!再欺負我們師弟師妹,治你的人來了吧,以後可有你好受的!
“大師兄,我去通知大長老來給你撐腰,弄死非墨那個狗孃養的!”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通知你媽個頭啊,今天這事兒,誰也不許說出去,否則,別怪我對他不客氣!”一句話說完,楊梵終於是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就你?連一個新人都打不過,連銀槍都被人幹碎了,還想對誰不客氣啊?”衆人的眼神明明再說。
新人非墨在衆目睽睽之下出手打傷大師兄楊梵,雖然有楊梵的威脅恐嚇不準外傳,但是這種事情向來是人們喜聞樂見、津津樂道的,又怎麼可能會保密呢,很快便被傳的沸沸揚揚、衆人皆知,大家茶餘飯後聊的無不是這個話題。
對於任寒,老人們是敬畏且有一絲憤慨,畢竟,連大師兄都不尊重,估計見了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這種刺頭對於老人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剛上山的新人們則是敬畏且有一絲暢快,老人欺負新人是常有的事,新人幹翻老人卻是鮮有耳聞,任寒給新人們好好的出了一口氣、壯了一回膽。而對於楊梵這廝,則是新人老人一樣的態度,兩個字:鄙視。
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是楊梵仗着大師兄的威名想恃強凌弱欺負非墨,結果被深藏不露的非墨突然暴起給狠狠教訓了一頓,說來說去,都是自找、都是活該。
楊梵的老爹是半寸山的大長老楊稟天,半寸山的弟子分爲山上弟子和山下弟子兩個部分,山上弟子又分別隸屬於五支隊伍,包括楊稟天手下的刑堂和其他四大統領所統帥的軍隊,其中就以刑堂的戰力最爲強悍。
山下弟子不負責修煉和最外作戰,主要是操持山門的生意,而山下弟子的直接上司也是楊稟天,可以說楊稟天就是半寸山的財務部長加司法部長,手把命脈,掌握大權。
爲了防止楊稟天父子的報復,周靜直接將任寒帶到了周銘瑄那裡躲了三天,對於任寒刀劈楊梵的事,周銘瑄倒是很不以爲意,楊梵平日裡本就惹人厭,經常做些仗勢欺人的事情,是半寸山的一顆毒瘤。楊稟天又總是處處掣肘自己,讓任寒來殺殺楊梵的威風也並無不可。
消息當然也很快就傳到了楊稟天耳中,大概就是四大統領打着慰問的旗號去說些冷嘲熱諷的話。
楊稟天關起門來將楊梵給狠狠的暴揍了一頓,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哪裡像老子當年的模樣,心裡卻恨得牙癢癢,發誓一定要讓任寒付出代價。
招收新人總共持續了三天時間,所有的新人都被暫時的安排在一處獨立的區域內就宿,並被安頓在招新結束後的次日一早到搖光山頂的廣場集合,任寒當然也不例外。
朝陽似火,山林如畫,晨風微漾。
半寸山其實不是一座山峰,而是一片綿延的山脈,是一個天然的大寶庫,林木、礦產、獸類等等都是半寸山最爲直接的經濟來源,而在半寸山的核心地帶,有七座最爲耀眼的高峰,呈衆星拱月之勢分佈,對應天上的北斗七星,因此命名爲天樞峰、天璇峰、天璣峰、天權峰、玉衡峰、開陽峰和搖光峰。
那被其他六座山峰圍在中央的天樞峰就是山主周銘瑄的屬地,也是七峰中的主峰,蒼巒疊脆,高聳入雲。
其次的天璇峰就是歸楊稟天和刑堂所有,天璣峰是大統領張轟和他麾下的第一軍團的屬地,天權峰是二統領蕭統和他麾下第二軍團的屬地,玉衡峰是三統領傅天蒼和他麾下的第三軍團的屬地,開陽峰是四統領尤金河和他麾下的第四軍團的屬地,搖光峰則是半寸山用以舉行一些重大活動的場所了,比如這次招收新人、安排新人住宿以及集會都是在搖光峰。
集會由楊稟天主持,任寒站在整個新人隊伍的最後,眼皮微擡,看了看這位大名鼎鼎的半寸山大長老,真是一點兒也不老,身材魁梧,很有上位者咄咄逼人的狂傲氣勢,乃是長時間的發號施令積累而成。
“今年我們半寸山共招收新進弟子一千零一人,是按照十中取一的比例經過嚴格考覈挑選而出的,當然,也有個別例外。你們這些人今天能夠站在這裡,應該感到萬分的榮幸,因爲現在,你們已經是一名光榮的半寸山弟子了,這是多少人所夢寐以求的榮耀。
但是,對於你們的考驗纔剛剛開始,衆所周知,我們半寸山有山上弟子和山下弟子之分,山上弟子會被分配到四大軍團,可以利用山門的資源進行修煉,以期提升自己的修爲,爲山門做出更大的貢獻,山下弟子則主要負責山門的生意和雜務,也稱爲執事弟子,至於到底是留在山上還是被安排在山下,全由老夫根據你們接下來的表現所決定,你們聽明白了嗎?”楊稟天解釋一番之後問道。
“聽明白了!”一衆新人眼中都是精光閃閃,看向楊稟天的目光中都是透露着許多火熱之色。
能夠選擇加入半寸山,這些人對山上弟子和山下弟子的區分早就一清二楚,這本來也不是什麼秘密,山上弟子和山下弟子在享受的福利和身份地位上可都是有着天壤之別,他們報名加入半寸山,也都是衝着山上弟子來的。
而這山上山下的最終決策權就是掌握在楊稟天一人手中,可以說是一言定生殺,因此,得罪了誰也不能得罪這位爺。
然後衆人便是不約而同的想到,前些天大逞兇威,搞壞了人家兒子的那個非墨,這下可要遭殃了吧,這樣的事情是最讓人喜聞樂見的。
“老夫身後的這塊石壁,乃是一件四品神器,名爲靈鑑,是我們半寸山的鎮山之寶,有探測武者戰力值的神奇功效,待會兒,你們每個人都要走上臺來,領取一個編號,然後將你們的右手手掌按在石壁下方的石臺上,將你們的戰意激發至最強,靈鑑便會自動對每個人的戰力值做出判別,戰力值最高的前十名,將會被任命爲你們的領隊,各自率領一百人蔘加接下來的考驗,此事關乎到你們每一個人的前途命運,希望你們能夠全力以赴,那麼,接下來,就從你開始吧。”楊稟天指了指站在隊伍最前面的那名新人。
此時,高臺之上,又走上兩名半寸山弟子,爲上臺接受測試的新人發放號牌。
排在隊伍最前的青年恭敬的朝楊稟天施了一禮,然後以極度謙遜的姿態走上高臺,又對着負責發放號牌的弟子施了一禮,這才用顫顫巍巍的雙手接過了自己的號牌,然後將自己的右手手掌狠狠的按在了石臺上,不一會兒,靈鑑石壁上出現一個號碼一,排在石壁最頂端的位置,原來,這靈鑑只是顯示戰力排行,卻並不會顯示具體的戰力值。
接下來是第二個,結果直接是將一號的排名給取代,這名新人臉上洋溢出驕傲自豪的笑容,喜滋滋的走下高臺,因爲人人配合、秩序井然,這樣的測試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轉眼就到了最後一個人,目前排名在前十以內的人已經一臉傲色的開始物色自己的隊員了。
“你就是那個叫非墨的吧?”
在任寒走上高臺之後,楊稟天出聲問道。
“非墨見過大長老。”任寒點頭,微微笑道。
“你不用參加戰力值測試了,老夫剛纔的話是對已經進行過測試的一千名弟子說的,卻是不包括你,臺上也沒有準備你的號牌,對於你,老夫自由安排。”楊稟天道。
“多謝大長老。”任寒心中冷笑一聲,轉身走下石臺,又享受了一把萬衆矚目的感覺,大家都想看看這個膽大包天的非墨到底是何方神聖,是不是長着三頭六臂,四口八目,怎麼如此刺頭。
“排名前十的弟子,現在站到老夫身後來。”任寒走下石臺之後,楊稟天說道。
十名高矮胖瘦不一的青年男子從人羣中走出,先向楊稟天行禮,然後互相抱拳行禮,昂首挺胸,威風凜凜的大步走到楊稟天身後站定。
“恭喜你們能夠從一千名弟子之中脫穎而出,得到了靈鑑的認可,就證明你們是這一屆弟子中極優秀的存在,以後要繼續努力,老夫很看好你們。”楊稟天例行公事一般的鼓勵道。
“多謝大長老擡愛,我等一定全心全意爲山門竭智盡忠,以報答山門對我等的收容培育之恩,報答大長老對我等的知遇提拔之恩!”十人就像是事先排練好了似的,整整齊齊的說道。
“嗯,很好,果然是個中才俊,現在,你們已經很榮幸的成爲了這一屆新人的領隊,要帶領着你們各自的隊伍去迎接接下來的挑戰,你們有沒有信心?”楊稟天振聲問道。
“有!”十人的回答喊得震天響。
“大聲告訴老夫你們的名字!”楊稟天高聲喝道。
“古森參見大長老!”
……
十人依次報出了自己的姓名。
“現在,將你們的號牌交給老夫,其餘的所有人都將自己手中的號牌歸還給這二位師兄,開始行動吧。”楊稟天繼續指揮道。
在一衆弟子交還號牌的同時,楊稟天將標註着一、一百零一……九百零一號的牌子戰力值的高低分配給了身後的十名青年,在場之人,唯獨任寒置身事外,無所事事,就好像是來看一場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並不精彩的表演,還要搭上自己的時間,而那些新人偶爾以若有若無的目光掃過任寒時都是有些居高臨下的嘲諷意味。
“接下來,會將剩下的號牌隨機分配給你們,然後從第二號到第一百號都歸古森領隊統領,其他人以此類推,找到你們各自的領隊,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一個短暫的整體,當然也可能會結下一生的情誼,一定要同心協力,共度難關,開始吧。”其實楊稟天很適合做真人秀娛樂節目的主持人。
又是一番忙碌之後,十支一百人的小隊就徹底成型了,分別由戰力值排行前十的青年所率領,雖然這十位領隊的戰力有高下之分,但是本來也沒有什麼準確的數額,誰也不知道到底相差多少,況且都是意氣風發的年輕人,誰會承認自己比別人差呢,再加上各自率領的百人都是隨機分配的,因此十支小隊的整體實力倒是看不出明顯的誰強誰弱,畢竟,能夠通過層層考覈從那麼多報名者中脫穎而出,最終站在這裡的本來就不是什麼簡單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