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周靜,任寒便馬不停蹄的朝城外走去,他選擇的提升修爲和修煉八部天雷大法的地點當然就是在逍遙宮外的雷鳴山上,說起來,只要將雷獄稍作改裝,就可以滿足修煉八部天雷大法的條件,等自己順利的將修爲提升到神兵,就能夠將金剛破魔拳的威力稍微的施展出一些,然後再提煉出天雷火,如果能夠幸運的再度溝通雷靈就更好了,還有秘密武器光刀戰印,自己的手段也算是不少了,以後行走江湖,就能多少有點兒安全感了。
時間如流水,就在任寒的放手施爲和席大師、周靜二人的焦急等待中匆匆而過,已經第十五天了,距離當初任寒定好的十日之約已經又過去了五天時間,在這過去的半個月時間裡,周靜只回過一次半寸山,剩下的時間便全待在煉藥師公會,每天翹首以盼任寒歸來,盼過了多少日出日落,多少希望和失望,將一張美人臉折磨的憔悴不堪。
“師傅,你說弟弟會不會出什麼事情啊?怎麼還不來,不是說好十天的嗎?已經第十五天了。”周靜拄着下巴,扁嘴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看非墨不是那種不靠譜的人,應該是在破解封印的時候出現了一些問題,耐心的等待吧。”席大師安慰道,任寒啊任寒,你可不要放小靜的鴿子啊。
此時的逍遙宮外,雷鳴山之頂,任寒正在面臨着生死一線的考驗,天雷火已經提煉出來了,雷靈也溝通到了,可是這一次,卻勾出了一個大傢伙。
八部天雷大法竟然和青雷鍛體決相互之間起了反應,同爲極其霸道的控雷之法,任寒還是用修煉青雷鍛體決的雷獄直接改造成了修煉八部天雷大法的陣法,這種相互之間的反應就變得尤爲強烈。
其實早在第八天的時候,任寒就將天雷火給提煉出來了,那種熟悉的感覺讓他大爲振奮,然後便是輕車熟路的再度去溝通雷靈,卻是茫然無果,原來,任寒選擇的雷鳴山,因爲被雷雲籠罩,又被非墨和童觀多次用來歷練那些四處尋來的殘廢孩童,早就充滿了濃郁的雷霆之力。
況且一個是心雷,一個是天地自然之雷,這也就使得這一次碰撞後所產生的雷靈異常的兇悍強大,而越是強悍的雷靈就越是不容易讓人感知得到,原本在第十天的時候任寒就準備放棄了,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又被他聞到了那麼一絲絲氣息,於是只能做一個爽約之人,繼續感知,因爲一旦錯過這個可遇而不可求的機會,對他來說將會是終其一生也難以彌補的遺憾和損失,終於,就在昨天,也就是第十四天的時候,被他發現了雷靈的棲息之地。
那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龐大雷池,充斥着狂暴的雷霆之力,天昏地暗、雷鳴電閃之中,自那雷池之底,竟然孕育出了一個雷嬰。
比起雷龍那種毫無意識,完全受主人支配的存在來說,雷嬰就顯得太過高端了一些,它從孕育之日起,便是有着自己的思維和意識,這雷嬰乃是天地間所有雷霆之力的寵兒,能夠真正的將雷霆之力完全的化爲己用,並且是自主的使用,也就是說,在對敵之時,主人根本不用分出心思來加以控制,雷嬰自會替主人分擔壓力。
這種雷嬰以前只存在於傳說之中,相傳,千萬年前的大能雷神便是擁有着這樣一個雷嬰,陪伴着他大殺四方、縱橫紫雲,立下了赫赫戰功,堪稱是雷神最忠實的夥伴。
初次看到那翻涌着驚濤駭浪的雷池之上,靜靜懸浮着的青灰色胎盤的時候,任寒自己都驚呆了!
在那青灰色胎盤之中,正有一個赤身裸體、渾身散發出青灰色光暈的嬰兒在盤坐其中,雙手結印置於膝上,緊閉着雙眼,仿若天地之間,最虔誠的信徒。
從那時起,任寒便是開始試着與那雷嬰溝通,奈何那青灰色胎盤就好像一層密不透風的堅固隔板一般,將任寒傳遞的信息全數的給反射了回來,最後,任寒靈機一動,也不去傳遞什麼信息了,而是用自己的意念將整個胎盤給嚴絲合縫的包裹了起來,形成了第二層保護膜,爲雷嬰搭建起了供他成長的溫室。
三天之後,雷嬰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在那青灰色的瞳孔之中,是令人肝膽俱裂的雷霆霹靂縱橫交織,轟然炸響,連綿不絕,雷嬰猛然睜開的眼神冷酷而殘忍。
胎盤被雷嬰給漸漸吸收,最終消失不見,隨後,那雷嬰竟然裂開小嘴,嘿嘿一笑,在任寒的意識中撒潑打滾,歡快的玩耍了起來,說不出的信賴與親暱。
很顯然,任寒的功夫沒有白費,雷嬰已經認可了他,可是,任寒的劫難纔剛剛開始。
雷嬰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出世爲人所用的,任寒必須闖過層層考驗才能得到天地之間所有雷霆之力的認可,因爲雷嬰,是它們的孩子。
這種劫難只能依靠任寒自己去一關一關闖過,雷嬰是不能夠出手幫忙的,只能眼睜睜看着,其實,雷嬰又何嘗不想看到,自己認可的主人是一個強大的英雄,它也期待着任寒不要讓它失望呢。
吼!
霹靂天地之間突然響徹了一聲氣吞山河的狂嘯,任寒轉過頭去,自那無垠的雷荒之中,無數兇猛雷獸風馳電掣般奔涌而來,朝着任寒露出了鋒銳的獠牙。
這一刻,任寒唯一的選擇,只有勇往直前,成爲一個真正的戰士!雷嬰不會幫忙,雷火更不能調用,連金剛破魔拳也因爲自己的修爲有限,並不能發揮出多大的威力。
索性,任寒還有自己的秘密武器!
因爲這雷荒,是存在於任寒的意識海之中,光刀戰印仍可以自由的調用,於是,浩瀚的雷荒成了任寒磨練光刀戰印的極好戰場,一頭頭悍不畏死的雷獸成了最好的陪練,任寒,開始了他借體重生之後第一次酣暢淋漓的戰鬥!
而且,是以一種全新的方式,手握光刀的任寒,乃是一名稀有的戰魂師,是天生的戰士,生而爲戰!
雷獸兇狠,光刀犀利,雷霆肆虐,陰風呼嘯,這是人與天的戰爭!
……
第二十五天,深夜,距離二級煉藥師的考覈時間,還有不到五天,周靜還在等,癡癡迷迷的等。
“小靜,你該休息了,不要在想非墨那小子了,沒有他,你照樣可以通過考覈,所謂的錦上添花,不要也罷。”席大師長嘆道。
“不是啊師傅,我不關心考覈,我只是在等弟弟,他答應了我的,就一定不會爽約,他是個很優秀的男人啊。”周靜紅着眼圈說道。
“傻丫頭,何必呢。”席大師搖頭嘆息,眼眶裡滿是疼惜,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周靜就瘦了整整一圈,茶不思飯不想,連覺也不睡,偶爾打個盹,也會很快驚醒,朝思暮想、心心念唸的,就是他的弟弟,非墨。
弟弟,你知道嗎?對姐姐來說,青妖蟒火併不重要,甚至是二品煉藥師的考覈也不重要,姐姐看重的是你的承諾,是你作爲一個男人的承諾!
……
在耀光城外那人跡罕至的密林中,有一座巍峨聳立的高山,高山有名,名曰雷鳴,高山之頂,有一座人形的雕塑,他雙手結印,放在胸前,頭顱微微低垂,盤膝而坐,紋絲不動。在那人形雕塑之側,一頭威風凜凜的猛犬傲然而立。
這座雕塑實在是太逼真、太像一個人了,因爲他本身就是一個人。
任寒,已經快要石化了。
意識海中,漫天雷鳴依舊狂暴無匹,數不清的雷獸還在無窮無盡的咆哮奔來,任寒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斬殺了多少不知名的雷獸,他唯一慶幸的是,手中的光刀不會老化,不會磨鈍,更不會捲刃,他可以一刻也不停的揮舞。
“周靜,對不起,你一定要等我啊!”任寒知道,他已經爽約了!男兒雖死,不可毀諾!頂天立地,一字千金!
“我要殺,大殺四方、趕盡殺絕!”任寒嘴角揚起嗜血的邪異笑容,笑容中是無盡的冰冷,可渾身的鮮血卻是愈加滾燙沸騰。
呼!
就在任寒心中殺念大起的一瞬間,他的瞳孔之中便是瀰漫出了濃濃的黑氣,黑氣漸漸擴散而出,將任寒襯托的猶如剛從地獄爬出的厲鬼。
“殺了他,殺了他。”神秘的招喚再度降臨。
“你說的不錯,這一次,我要殺光它們,一個也不留!”任寒終於主動選擇了配合。
話音落下的一剎那,任寒突然被劇烈的疼痛侵襲,頃刻間陷入昏迷。
雷荒之中,百萬陰兵,平地而起,純粹的黑與濃重的青,撕裂了整個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