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
無人把守的金色城門轟然洞開,水晶和大理石鋪就的地面映入眼簾,彰顯着這座島嶼的富麗堂皇。
寬廣的自由大道在腳下延伸,任寒的左手邊,就是拾荒島的西南區域,屬於執政官的地盤,坐擁着角鬥場和漁場兩處資源,而在鄭海潮死後,接替他成爲新一任執政官的,是職業工會的會長韓洛,現在隸屬於蕭漠一系。
在任寒的右手邊,就是拾荒島的東南區域,這裡就是外長舞吟風的地盤,拾荒島的標誌性建築——拾荒者雕像就坐落在這片區域,而拾荒廣場和紅場這種拾荒島上的特殊地帶,也是坐落在這片區域。
自由大道兩旁,店鋪鱗次櫛比,此時,都是大門緊閉,關張拒客,街道上有些安靜。
唐牧的眼神有些火熱,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在親眼見識到了拾荒島的金碧輝煌之後,他佔有拾荒島的慾望,就更加強烈了,所以這一戰,無論如何,都得打贏啊!
通往四塊區域深處的入口,都位於中心商業區,任寒略微想了一想,大手一揮,帶着人馬朝自由大道的更深處走去,浩浩蕩蕩的四萬八千多人,在自由大道上,匯聚成了一條長龍。
原本熱鬧繁華的自由大道此時鴉雀無聲,店鋪全都關門大吉,這也是很正常的,能在兩條主幹道上開得起店鋪的,你以爲他們都是純粹的商人嗎?有一個是一個,全都是幾大巨頭手下的干將,現在拾荒島上的格局儼然已經是涇渭分明的一霸雙雄,如今雙雄對一霸,拾荒島上的這些個商人全都是舞吟風和蕭漠的人,此時可都等着和任寒開戰呢!
小傲和血色戰區的衆人,被蕭漠控制着,而自我犧牲換取素心自由的安玲瓏則是被囚禁在舞府,任寒想都不用想,第一站肯定是舞府無疑了!
“任寒,你還真是讓我大感意外啊,先是一舉擊殺了舞陽,結果連黃子誠和左無端都擋不住你,竟然真的被你給踏破了城門,我拾荒島存在了數千年,這還是第一次,被如此之多的外人踏入,擾亂了島上的平靜,你真是該死啊!”蕭漠眼中殺意森然涌動,冷冷的說道。
蕭漠的地盤在西北地區,而舞吟風的地盤在東南地區,二者剛好是呈一條四十五度角的直線,從商業中心區穿過。
此時,任寒帶着隊伍就站在商業中心區地帶,而通往西北地區的方向上,蕭漠韓洛和孟海棠三人並肩站立,大雨同樣打溼了他們的衣衫,還好拾荒島上的氣候四季如春,即便是這般狂風暴雨,看似猛烈,氣溫卻並不多低,若是換了在北疆界,這樣的天氣,被淋成這副模樣,那恐怕是要生一場大病了。
“我兄弟還好嗎?”任寒不理會蕭漠的恐嚇,擡頭問道。
“很好,至少,還活着。”蕭漠說道。
“你殺不死它。”任寒突然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有什麼手段,現在就儘管佈置吧,我的首要敵人不是你,你還有時間!”任寒深深的看了站在蕭漠身邊的孟海棠一眼,頭也不回的帶人朝舞府的方向走去。
“我殺不死他?什麼意思?”蕭漠一臉莫名的想道,想歸想,他腳下步子沒停,跟在任寒身後,朝舞府的方向走去,這種看熱鬧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了。
舞吟風如今的場面似乎是有些蕭條,拾荒廣場周圍的店面也全部關門了,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穿過拾荒廣場,進入舞府莊園的領地,任寒看到了舞吟風。
一張白色的真皮沙發,足有雙人牀那麼大,舞吟風金髮白袍,慵懶在靠在沙發後背上,身子前傾,上手食指交叉扣合在一起,兩隻胳膊墊在大腿上,大拇指託着下巴,目光如炬的盯着任寒來的方向。
沙發後面,站着任寒的老熟人,商會會長安如海,以及安如海手下的所有人,當然也包括他的兒子安仕榮,和他的女兒安玲瓏。
安如海手下的人本來也不多,和舞吟風休慼與共的他,很少遭受到其他勢力的挑釁,而在那場持續了四個月的腥風血雨之後,安如海一系直接遭受了重創,現在能拿出來的,也就百十號人,這裡面還包括了舞吟風手下的一些殘餘兵將。
林彥被任寒挑翻之後,舞吟風派系的人手大幅度縮水,甚至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最終,不得不動用舞家軍團,來反敗爲勝,或者可以說,是迴光返照,當一個人掏出血本、亮出底牌的時候,他要麼橫掃八荒,要麼也就離死不遠了。
琉璃閣的方向,素心孤零零的站在閣樓前,身邊是一大片藥田,花都開好了,再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收穫,這些高品質的藥草說脆弱卻也脆弱,說堅強卻也堅強,至少這些尋常的狂風暴雨對它們並構不成任何威脅,它們一般都只會被某種特殊的物質所剋制。
整個琉璃閣,如今都是被一層白色的光罩籠罩而住,恰似一座囚籠,這是舞吟風佈下的禁制,看到素心還好好的活着,任寒就放心了。
“舞吟風,別坐着了,你那位子,不穩。”任寒擡頭說道。
“我既然敢坐在這裡等你,就證明我不怕你,任寒,當日還是我和安會長把你從港口接進了拾荒島,你那第一家店鋪還是我送給你的,那個時候,你有想過,你我會向今天這樣生死對決麼?”舞吟風有恃無恐的問道。
從舞吟風藍色的瞳孔中,任寒看到,蕭漠、韓洛和孟海棠三人在拾荒廣場停下了腳步,三人身形一掠,便是飛上了拾荒者雕像的頭頂和兩肩,居高臨下,穩穩的站立,一副作壁上觀的樣子。
“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來拾荒島雖然也是有自己的目的,但是從沒想過要與任何人爲敵,對你外長大人的贈地之恩,我一直心懷感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你逼人太甚,才落到了今天這步田地,我不會主動與人交惡,但是,擋我者死!”任寒霸氣絕倫的說道。
“那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爲什麼要來我們拾荒島麼?”舞吟風好奇的問道。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沒有必要知道。”任寒搖了搖頭。
“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帶着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來到了我們拾荒島,你說這樣的人,我們要不要針對,要不要清除啊?”舞吟風接着問道。
“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了,一切都已成定局,今日,此時此刻,你我,只是死敵,有什麼手段,就亮出來吧,別廢話了。”任寒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妹妹可還在我手裡,我倒要……”
“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和你談什麼條件,殺你,救人,僅此而已,你別廢話。”舞吟風話還沒說完,就被任寒一口打斷,舞吟風大概還挺有興致和任寒在這裡聊天的,但是任寒沒那個心情。
“放肆!”舞吟風被任寒嗆了一口,直接是擡起手臂,一掌拍在了玲瓏閣外的白色光罩上,素心站立不穩,直接摔倒在地,臉色蒼白的吐出一口鮮血。
“無恥之徒!”任寒心裡知道,受傷的可不是素心,而是安玲瓏,如若不然的話,哪裡有這麼重的傷勢,因此,他不再遲疑,大喝一聲,高高舉起手中的光刀,朝着舞吟風怒斬而下。
“嗤,原來你也有動怒的時候,我說過,你妹妹的命握在我手裡,你腳下的這片地方,也是我的地盤,我說怎麼辦,那就怎麼辦,你可別反客爲主。”面對任寒揮出的一記刀光,舞吟風只是略一彈指,就將其消弭於無形,神皇境強者的威力,恐怖如斯。
“那你說,想怎麼樣?”任寒一擊未果,也是無可奈何,淡漠的問道。
“安會長,我保了你這麼多年,現在,也該是你報恩的時候了,出手,替我斬殺了此子。”舞吟風優哉遊哉的說道。
“對不住,外長大人,這恐怕不能。”安如海雙脣微碰,嘴上說着,身形一閃,已經是和安仕榮、安玲瓏一起,與此同時,那安玲瓏搖身一變,已經成了素心的模樣,而光罩之內的素心,隨着秘術的解除,則是迴歸了真正的安玲瓏。
安如海沒有去看素心,他只是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兒,看着被困在白色光幕之中的安玲瓏。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戳穿素心假冒安玲瓏的身份,也沒有和素心商量過任何該如何去做的舉措,一切的一切都是默契,從安如海發現自己的女兒突然失蹤,之後又突然回來,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偷樑換柱?”舞吟風眼中燃起熊熊的怒火,雖然他還是穩穩的坐在沙發上,可他的身子,卻在輕微的顫動。
“外長大人,你的確是保了我許多年,但是,任寒續了我一條命啊,況且,玲瓏這傻丫頭,早已經站在了任寒那一邊,我這個做爹的,還有其他的選擇麼?”安如海動也不動的看着安玲瓏,雖然他修爲高深,卻也不敢輕易去破這禁制,否則,只會讓安玲瓏受更重的傷,他站在這裡,是來保護安玲瓏的。
“素心姑娘,你去幫任寒吧,這裡有我父子二人就夠了,是生是死,我們一家人也要在一起啊。”安如海說道。
“安會長不必趕我走,我不會走的,玲瓏姑娘與我情深意重,替我身陷陷阱,我怎會離她而去?況且收拾一個舞吟風,大哥一個人足夠了。”素心自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