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熟人不少啊,果然是越無害的人越恐怖,沒記錯的話,龍墨這個月也接了一張紅帖。”任寒有些意外的笑了笑,說道。
“任老闆記性不錯,血色戰區的龍墨,以及安如海手下的肖莽,這個月都接到了紅帖,血色戰區是戰魂師的聯盟,但是紅場那種拼鬥方式,戰魂師非但佔不了便宜,甚至還會陷入完全的劣勢,再加上戰魂師整體的沒落,血色戰區的日子也不好過,能用的人不多,龍墨每個月都會接到紅帖,要不是實力強悍,早就死透了。
至於肖莽,最可能出手的人是武道盟,但是也不排除爲了排擠舞吟風,先針對安如海。”孟海棠解釋道。
“我明白了,多謝孟樓主。”任寒誠聲說道。
“任老闆花錢買情報,我們之間只是做了一筆生意,沒什麼好謝的。”孟海棠微微一笑,說道。
“那就多謝孟樓主的猩紅之月,改天孟樓肯賞臉光顧小店的話,也嚐嚐任寒親自調製的酒水。”任寒起身說道。
“任老闆還會調酒?那說什麼也要去嘗一嚐了,我送任老闆。”孟海棠隨之起身,說道。
“對了,既然孟樓主是搞情報的,那我也透漏給孟樓主一個消息,其實我是一名戰魂師。”臨出門前,任寒突然說道。
孟海棠聞言,身子直接是一怔,旋即恍然一笑:“多謝。”
從燕子樓出來,任寒就在北街閒逛了起來,隨後更是用了幾天的時間,幾乎是將拾荒島兩條主幹道上開設的店鋪都轉了個遍,期間,不僅再會了黃子誠、碧月、譚劍、方槐這些老朋友,也終於是見到了陳西涼、古青玄、司徒珏,以及同樣接到了紅帖的肖莽和龍墨。
拾荒島最有趣的地方就在這裡,所有的朋友也好,敵人也好,其實就明明白白的站在那裡,你可以隨時去拜訪,想針對還是想結交,都可以根據你自己的判斷來抉擇,然後是敵是友,是恩是仇,一張紅帖就足夠解決。
太陽落山的時候,任寒回到雪園,臉上掛着滿意的笑容。
“今天生意怎麼樣?”從小傲手裡接過一杯涼茶,仰頭一飲而盡,任寒開口問道。
“都快忙不過來了,截止剛纔,總共接到二十七筆訂單,**了三十九株藥草,定金全在這裡了。”小傲給自己倒了一杯巴卡第,兩人都在櫃檯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辛苦了,我這一下午,也是大有收穫,隨後的幾天還會繼續外出查看,從下個月開始,咱們主動出擊。”任寒拍了拍小傲的肩膀,說道。
小傲咧嘴一笑,二人之間早已是默契十足。
第二天早晨,雪園的店門方一打開,就看見一名五十歲左右的男子和一名二十歲上下的姑娘早已在門外等候。
男子面色蒼老,佈滿了風霜的印痕,一頭散亂的長髮也是黑白相間,隨意的披在身後,然而,雙目炯炯有神,寒光灼人,女子相貌俊俏,五官深刻,英氣逼人。
“任老闆,這麼早就來打擾,還請見諒。”男子客氣的拱手說道,話語之中,夾雜着深深的疲憊。
“二位先裡面請吧,小傲,上茶。”任寒對男子並不陌生,拾荒廣場上和安如海他們同坐一桌的人裡,就有這名男子,換句話說,這男子的身份稱得上是拾荒島上的霸主。
“多謝任老闆,老夫寧斷城,先前有眼無珠,不識高人,此番特地攜小女寧霜兒前來給任老闆賠罪了。”寧斷城以上對下,竟是毫無做作的向任寒一躬到底。
“爹!”寧霜兒瞪着一雙大眼睛,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整個拾荒島上,能讓血色戰區區長寧斷城一躬到底的人,屈指可數,那還全都是族中的老人。
任寒沒有伸手去扶,而是靜靜的看着寧斷城行完了大禮,這才伸手指了指牆邊的坐席:“寧前輩客氣了,二位快請坐吧,有話直說。”
“老夫想請任老闆看在大家同爲戰魂師的情分上,加入我們血色戰區吧。”寧斷城鄭重的說道。
“龍墨敗了?”任寒不置可否,自顧自的問道。
“哎,敗了,向龍墨發出紅帖的,是鄭海潮麾下第一高手古青玄,這一戰本來也沒什麼懸念,龍墨已經堅持了太久,終歸是力不從心了。”寧斷城長嘆一聲,說道。
“血色戰區現在還有多少人可用?拾荒島上一共又有多少名戰魂師?”任寒問道。
“我們血色戰區和氏族之間的關係一直糾纏不清,若說是戰魂師,那足有萬人,可是真正以戰魂師身份自居的,卻不足千人,這其中又以純粹的戰魂師居多,戰武雙修的戰魂師不足百人,而真正能用的,不足十人,能夠撐得住檯面的,只有龍墨一人。”
寧斷城剩下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實在是說不出口,如今龍墨已經死了,血色戰區和舞吟風一樣,已經陷入了無人可用的境地。
“還有不願意承認自己身份的戰魂師?”任寒疑惑道。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自從紫雲星的歷史進入到所謂的光明時代以後,戰魂師近乎絕跡,我們這些棲身在拾荒島上的戰魂師,雖然免去一劫,卻終究難逃厄運。
隨着新興貴族的大量涌入和飛速發展,武者和戰魂師之間的矛盾日益尖銳,而戰魂師則是不斷的衰落、越來越式微。
說起來,黑暗時代的魔門四宗,和光明時代的武者,在修煉方法上,根本就如出一轍,相比起來,我們戰魂師的修煉之法則是另闢蹊徑。
遲至今日,武者和魔門已經混爲一談,都以武者自居,而戰魂師則被視爲公敵,在這種情況下,那些戰武雙修的戰魂師恨不得遠遠的和戰魂師撇開關係,又怎麼可能承認自己戰魂師的身份呢。
只有那些純粹的戰魂師,實在沒有辦法,才凝聚在一起,以圖自保,這才成立了血色戰區,實不相瞞,現在血色戰區的這近百名戰武雙修,那完全是因爲他們的長輩是純粹的戰魂師,已經被打上了血色戰區的烙印,永世不得翻身,有很多人甚至以此爲恥,更別提爲戰區出力了,真正像龍墨那樣的好兒郎,實在是少之又少,即便願意出力,也沒多少力可出。”寧斷城慘淡的說道。
“這些武者們,還真是霸道啊,戰魂師取代魔門四宗,好歹也還留下鬼宗一脈,武者鎮壓戰魂師,卻是根本不留活路。”任寒冷冷說道。
“誰說不是呢,怪只怪戰魂師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話語權和統治權在武者的手裡,我們這些苟且偷生的戰魂師,能有什麼辦法呢。”寧斷城深有同感的說道。
“想我加入血色戰區可以,但我需要權力,人數本來就不多的情況下,我不希望出現不同的聲音。”任寒沉聲說道。
“權力哪是你說想有就能有的啊,就算我爹想給你,別人同不同意還不一定呢,那些傢伙專愛和我爹作對,一心想歸順那些可惡的武者,我爹連自己的權力都抓不穩,還怎麼給你權力啊。”寧霜兒委屈的說道,她自己也是一名戰魂師,只可惜,是純粹的戰魂師,只能乾着急,卻貢獻不出半點力量。
“那就打,打到他們願意爲止,不願意的就打死!”任寒目光如電,直刺寧霜兒微微泛紅的雙眼,寧霜兒嚇得猛一哆嗦。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內耗的起嗎?”寧斷城擔心道。
“寧可自斷一臂,也絕不姑息養奸,有這些蛀蟲在,血色戰區永遠不可能形成真正的凝聚力,更不可能具有強大的戰鬥力,沒有戰鬥力的戰魂師,那還叫什麼戰魂師,如果寧前輩不願意的話,可以當我沒說。”任寒絲毫不爲所動的說道。
“你真的有把握嗎?”寧斷城猶豫了良久,問道。
“無論有沒有把握,該做的事情都得做。”任寒說道。
“任老闆的確是與衆不同的多了,老夫佩服,任老闆想怎麼做,還請明言吧。”寧斷城用驚異的目光看着任寒,從任寒身上,他的確感受到了非同尋常的氣息,堅毅執着、狠厲決絕,換句話說就是,戰意凜然!
“白天我有事,今天晚上,我會去血色戰區踢館,籤生死狀。”任寒堅定的說道。
“那好吧,我去準備,希望血色戰區真能在任老闆的帶領下,重振雄風,如果這能如此的話,老夫就是讓出這個區長一職,又有何妨。”寧斷城面色複雜的說道。
“我對寧前輩的位子沒有半點興趣,寧前輩,咱們今天晚上,血色戰區見。”任寒起身送客。
“老夫佈置好一切,恭候任老闆光臨。”寧斷城說道。
“大哥,非要出這個頭嗎?”小傲擔心的問道。
“紫雲星殘存的戰魂師已經不多了,該出手的時候就出手吧,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內鬥,然後被排擠致死。”任寒嘆了一口氣,說道。
“晚上我陪大哥一起去。”小傲說道。
“提前感受一下血腥氣息,也不錯。”任寒點頭道。
……
“爹,真的要相信這個任老闆嗎?”返回血色戰區的路上,寧霜兒狐疑的問道。
“不是要相信,而是隻能相信,況且,我能感覺得出,這個任老闆很不一般,你想過沒有,外界的戰魂師都已經絕跡了,他是如何修煉的?又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這個年輕人,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大,還要複雜,連舞吟風都捨得孤注一擲,我又有什麼捨不得的!”寧斷城決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