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輩,至於落在你手上的靈蟾幡,既然你這麼稀罕,那就拿去吧,還是那句話,老夫給戰魂師一個面子,但是,也僅此一次,日後,你若是再落到老夫手上,殺人奪寶的事,老夫還是會做。”黑衣老者將目光轉向任寒,淡淡的說道。
“我等着。”原本打定主意趕盡殺絕,卻是被這突然出現的黑衣老者生生破局,任寒心裡也是有些不痛快,冷冷的說道。
“日後還想跟着碧蟾宮混的,現在跟老夫回去請罪,想就此脫離碧蟾宮的,那可就要時時刻刻小心了,免得哪一天睜開眼發現腦袋已經離開了脖子。”黑衣老者對松明島那一衆的勢力說道。
“誒。”
不知道是誰低低的嘆了一聲,對於松明島那些勢力的人而言,如今這局勢當真是糟糕透了,這些傢伙心裡其實也有盤算,如果任寒勝了,那就大不了見風使舵,直接投靠斯諾學院,如果任寒敗了,碧蟾宮受此重創,想要重振旗鼓,離不開他們的鼎力相助,自然也就不會再提先前臨陣脫逃的那檔子事了。
結果,好死不死的又出現一個神秘老者,證實了碧蟾宮身後還有更爲龐大的勢力支持着,這就相當於,任寒是贏了,但是碧蟾宮也沒不至於損失過大,只需那龐大勢力派出一些人手,碧蟾宮還是碧蟾宮,只不過換個人當家罷了。
黑衣老者這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選擇再度歸順碧蟾宮,那就得認錯受罰,選擇背離碧蟾宮,那就得等着被殺,除此之外,根本沒第三條路可走,想要投靠斯諾學院,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諸葛蒼龍纔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引火燒身。
“呵呵,事情既然到了這種地步,那我斯諾學院也該到返程的時候了,這一屆冰雪之原的爭奪,就到此結束吧,等青銅密藏開啓的時候,再領教貴派的風采。”徐老微微一笑,說道,這一戰,總的來說,斯諾學院已經佔足了便宜,至於松明島那些勢力的下場,就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了。
“慢走,不送。”黑衣老者擡了擡眼皮,說道。
“諸位,我斯諾學院就先告辭了,等青銅密藏開啓時,咱們再會。”徐老朝苗裔密宗族長這些人拱了拱手,袖袍一揮,與身旁那幾位長老便是同時消失在了原地。
“諸葛院長,那我們也告辭了。”
“告辭。”
互相辭行之後,斯諾學院一系的勢力便是再不久留,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閃掠而去。
“院長大人,這黑衣老頭到底是什麼底細?”返回學院的路上,任寒忍不住問道。
“如果傳說不錯的話,那就應該是中州五毒門的人了。”諸葛蒼龍說道。
“中州?這又是什麼地方?”任寒一愣。
“上有崇陽域,下有中州界,中州就是衆生域當中的崇陽域,想要升到那重陽域去,也是得先在中州界闖出一些名聲才行,這地方衆強齊聚,妖孽雲集,只有修爲達到神皇境界,纔是剛剛符合進入中州的條件,而三氣以下修爲的神皇,即便去了,也是很快便會被秒殺,根本立不住腳。
所以,只有修爲突破到神皇境界,那纔有可能知道一些關於中州的消息,就連我,也只是聽說過而已,至於中州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我也不知道,或許,多年以後的你們,有機會能夠踏入那片地方吧。”諸葛蒼龍解釋道。
“衆生域中的崇陽域?原來如此,那還真是很不好混啊。”任寒咂了咂嘴,話是這麼說,可那臉上卻分明是抑制不住的興奮之色,雖然並沒有明確的消息說有七絕戰印藏在中州,但是,就憑想要升入崇陽域,就必須先要在中州界闖出一些名聲這一條,那這中州界,任寒就是非去不可的,而且,不僅要去,還要風風光光的去,一定要在那裡掀起一些風浪來。
斯諾學院廣場,看到任寒等人的迴歸,那駐紮的密密麻麻的學生們,在長出了一口氣之後,旋即便是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嘶吼的面色漲紅,久久不肯停歇,只可惜,這英雄般的待遇,任寒等人卻是沒時間享受,匆匆打了一個照面之後,便是回到各自的領地休養。
隨後的那幾天裡,整個學院都是陷入了一種頗爲詭異的氛圍當中,一方面,大夥兒茶餘飯後,見面打招呼的時候,都忍不住要聊上幾句任寒等人的恐怖戰績,一方面,又都是互相提醒着刻意壓低了聲音,生怕吵到了任寒等人的靜養。
對於任寒等人的傷勢,諸葛蒼龍可是一點兒也沒省着,大手一揮,從藏寶閣抽調了大量的丹藥免費爲大家療傷,對於任寒,更是直接請幾位煉藥師長老親自出手爲其診斷,對陣下藥,專門煉製,決不能有半點的怠慢,不僅要保證藥到病除,還不能留下哪怕一絲一毫的後患。
在這等悉心的照料下,衆人的傷勢自然是很快便被治癒,縱使任寒傷勢最重,也是在五天之後,便幽幽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了雪兒絕美的容顏,帶着些許憔悴和焦急,趴在牀邊微微酣睡,晶瑩的鼻翼隨着呼吸扇動,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芳香。
“公……”
同在牀邊守候的小傲看到任寒醒來,一臉驚喜的湊上來剛想說話,便被任寒用眼神制止,小傲會意,又站回到原地,只是咧嘴無聲的憨笑着。
任寒出神的望着雪兒出塵的側臉,不知不覺,已是滿臉幸福的笑意,眼中溫柔傾盡。
雪兒睡得並不安穩,總是時不時地皺眉,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滴,嘴角抿出一個堅毅的弧度,看上去格外的心疼。
任寒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替雪兒拭去額頭的汗水,然而,不等他將手伸到近前,雪兒便是猛地驚醒,坐直了身子。
“你醒了?”雪兒轉驚爲笑,甜甜的問道。
“剛醒,怎麼做惡夢了?”任寒柔聲問道,順手握住了雪兒白皙泛紅的小手。
“任寒,你願意爲我打上那崇陽域去嗎?”雪兒直視着任寒的眼睛,問道。
“當然願意,如果你那身爲神帝的父親,看不起我這個下界小子的話,那我可要將整個崇陽域都給攪得天翻地覆才行了。”任寒微微一笑,說道。
“可是,想要從衆生域升到崇陽域,很難的。”雪兒說道。
“不是說,只要在中州闖出一些名聲,就可以了嗎?就算再難,總要事在人爲,只要有一個人曾經做到,那我就一定會做到,就算從來沒有人做到,那我就去做那第一個人。”任寒堅定的說道。
“沒那麼簡單,中州界聲名赫赫的人數不勝數,可真正能夠升入崇陽域的,又有幾個?你知道嗎?在九氣神皇之上,還有着兩個境界的存在,分別是虛皇和真皇,對於虛皇和真皇而言,即便是那所謂的九氣神皇,也只能被稱爲假皇而已。
尋常武者,能夠登臨那九氣神皇,已經是極爲不易,多少人終其一生只能是望而興嘆,殊不知,他們拼盡全力所達到的地步,也不過只是假皇而已,距離虛皇都有着十萬八千里,至於真皇,若是機緣不夠,就算再給他一生的時間,也是難以到達。
衆生域的武者想要升入崇陽域,三分看己,七分卻是要看天,假皇與虛皇之間差的只是一層明悟,而虛皇與真皇之間,卻是生生橫着九十九道天劫。
一花一世界,一悟悟一生,很多人,即使用盡一生,也悟不透,九十九重劫,每一劫都是九死一生,稍有不慎,便會飛灰湮滅,將那百年修爲,毀於一旦。
說白了,武道長生本就是逆天而行,想從衆生域升到崇陽域,就更是與天爭命,可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爭得過天?那些僥倖成功了的,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不是他們打敗了天,而是從一開始,天就選擇了他們。”雪兒緩緩的說道。
“其實,我也信天,但是我更相信,天不負我。”任寒沉聲說道。
從他引動天劫卻借體重生的時候,他就信了,這世上真有天意,從他得知雪兒身份的時候,他就知道,所謂天意,就是有一天他一定會重新站在洪天裂的面前,討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還要帶走他心愛的女人。
“死人,總是這麼狂傲,真以爲這天下沒誰了嗎?”雪兒撇了撇嘴,說道。
“不狂不傲不成神。”任寒突然面色一正,說道。
“成神?你知道這世上有神?”雪兒一愣。
“傻丫頭,我可是戰魂師,而且是七絕一派的傳人,更是逍遙宮的掌門人,傳承七絕一派的使命在我身上,如果連武者修爲等級的劃分,都搞不清楚的話,還談何重振戰魂師的榮耀?
神皇有假皇、虛皇和真皇之分,神帝也有帝宗、帝尊和帝聖之分,只有突破到帝聖的境界,纔有資格向那傳說中的化神境界進發,而在帝聖和化神之間,還隔着一道天塹,是爲半神,譬如你的父親南方赤火神帝,就應該是處在那半神境界,我說的沒錯吧?”任寒淡淡的說道。
對於如今的任寒來說,他已經學會了如何在雪兒面前控制自己的情緒,有其是控制對洪天裂的敵意,談起那個人的時候,就像是在評論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你竟然知道這麼多?你知不知道,關於神帝的劃分和那半神以及化神的存在,可是隻有在崇陽域的人才清楚的啊,你那逍遙宮的師傅,莫非也是崇陽域的人?”雪兒驚訝的問道。
“我師傅不是,但是,我是。”任寒在心裡默默的說道。
“老宮主那裡收集了許多資料,無論是灰色時代還是光明時代,無論是戰魂師,還是武者,我都略微知道一些,也正是因爲知道這些,所以,我才更清楚自己腳下的路還有多長,還有多難走。”最終,任寒還是選擇做出了這樣的解釋。
“我敢說,你是整個衆生域最博學的人!至少,對於武道而言,一定是這樣!”雪兒神經兮兮的說道。
“傻丫頭。”任寒有些累了,伸開雙臂,不由分說的將雪兒摟入懷中,貪戀的嗅了一口雪兒身上的女兒香,在雪兒剛感覺臉有些發燙的時候,卻發現任寒已經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