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師。”吳歡將收來的納戒全數交給任寒,同時交出的,還有原本屬於聶無爲的那枚玉簡。
既然身份已經公開,吳歡也不再忌諱,每逢開口,必恭恭敬敬稱呼任寒一聲任師,先前與松明島衆人的對拼中,吳歡也是見識到了附着戰魂之後的血劍威力,提升了何止一個檔次,而且總讓人有一種心潮澎湃的快感,比之從前壓抑的血腥味更讓他覺得暢快自然,吳歡已經越來越喜歡戰魂師這個職業了,或許他天生就是一個戰魂師!
“以防納戒上做了什麼手腳,會引起松明島其他幾路人馬的注意,所以暫且先不打開,等冰雪之原的爭奪結束之後,大家在坐地分贓,這枚玉簡也收着了,說不定還能將聶無爲的精血給抹除了,這東西也是珍貴的很啊,呵呵。”任寒咧嘴一笑,將十枚納戒收了起來。
“任寒學弟考慮的極是,東西在我們手上,什麼時候打開都一樣,不必急於一時,接下來如何行動,任寒學弟就直接下命令吧,我聽從吩咐就是了。”經此一戰,辰邪對任寒、對寒門再無懷疑,只願與大家一同並肩作戰便好。
“所料不錯的話,後面的追兵應該還有不少,而從我的感知來看,在這冰雪之原中,應該是存在着一個類似於玄天神瀑一樣的存在,是集中儲存青銅戰符的源泉,所有散逸於外界的青銅戰符,應該都是從那源泉之地流落而出,所以,我們的目標就是,一路殺過去,將這些意圖拿我們開刀的隊伍全部吃掉,然後搶先一步找到那個儲存青銅戰符的源泉。”任寒沉聲說道。
“好!我同意!有任寒學弟指引方向,咱們收集青銅戰符的速度肯定會比其他人快上不少,既然已經察覺到了後面有人來者不善,那隻要小心謹慎一些,除非遇到極其強悍的隊伍,否則的話,尋找機會將其反殺也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一旦真的找到那個源泉,那咱們可就要立大功了!”辰邪第一個贊成道。
“我們都沒意見,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寒門衆人隨即表態。
“雪兒,有辦法處理掉這些屍體和血跡嗎?若是被其他勢力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的話,可就沒那麼容易反殺得手了。”任寒說道。
“交給小傲咯。”雪兒展顏一笑說道。
“額,我還真忘了,辰邪師兄,我們先走一步。”任寒與小傲對視一眼之後,直接拉着辰邪先行一步,寒門衆人心知肚明,也是趕緊跟上,小傲稍稍落後一段距離之後,變幻出幽冥犬本體,將屍體盡數吞食,連血跡也是舔的一乾二淨,雪落之後,更是無痕。
正如任寒所說,盯上他們這一隊的人馬可真不在少數,不過,卻都是被雪兒給提前察覺而出,每次都留給任寒足夠的準備時間,利用地形,制定好計劃,一擊必殺。
這是任寒和雪兒之間的默契,崇陽域的人修煉速度是怎麼個情況,任寒自己也是十分清楚,所以雪兒到底是何等的修爲,任寒心裡也大致能夠推測的出,總之,絕非目前所顯露出的一氣神侯境界。
如果雪兒算是任寒的耳朵的話,辰邪就是任寒的眼睛,辰邪雖然常年跟隨殷天殘在劍齒虎修煉,卻並不代表他就對外界的事物一無所知,正相反,辰邪是一柄利劍,既然是利劍,雪藏就是爲了更好的出鞘,而出鞘之前,一定要知己知彼,所以,對於南荒界那些少年英才的情況,辰邪知道的可不比凌千塵等人要少。
斬殺追兵,收取戰符,任寒等人一路高歌猛進,這一個方向上,已經足足躺下了數十人的屍體,卻偏偏被小傲處理的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就如同一道死亡之谷,任寒等人張開了大口,其他勢力的人馬,有來無回,有進無出,前赴後繼,死而後已!
“任寒,情況有些不對,後面那些追兵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並不像先前那麼冒進了,只是保持着距離跟蹤,倒像是再等待援兵的到來,而且我們後面支隊伍的勢力,有些強。”雪兒提醒道。
“我這邊的感應也越來越強了,那預料中的戰符源泉所在之地,應該也離此處不遠。”任寒說道。
“那怎麼辦,如果先去取戰符的話,恐怕會被別有用心之人坐取漁利。”雪兒有些擔憂。
“兵分兩路吧,我搶先一步去取戰符,你們在這裡周旋,阻擋他們一下,一定要等到咱們的援兵到來,辰邪師兄,捏碎你的玉簡,現在。”任寒思索一番之後,直接下令道。
“好!”辰邪二話不說,直接乾淨利落的捏碎了自己手中的玉簡,這一路走來,讓辰邪明白、而且堅信了一件事情:在這冰雪之原,任寒就是馬放南山,虎入叢林,霸主一般的存在,只要聽從任寒的吩咐,那就一定是沒有錯的!
任寒這樣的安排,其實有些超常規,別人都是將玉簡當做求救信號來用,而他卻是將玉簡當做集合的信號來用,而且算上辰邪手中的玉簡,他們這一支隊伍裡便是有兩枚玉簡,所以任寒纔敢這樣用,而且在早在進入冰雪之原之前,任寒就與凌千塵等人有所約定,如果捏碎的是辰邪的玉簡,那麼,其他人不需要馬上過來支援,而只要不動聲色的慢慢改變路線,朝任寒的方向上靠攏過來即可。
“在這裡兜圈子,儘量拖延一點時間,靠你們了。”任寒正色說道。
“快去吧,路上小心。”雪兒點頭說道,眼中滿是堅定的神色,在這種時候,最讓任寒放心的人,其實還是雪兒。
“路上小心。”衆人齊齊說道,雖然看起來,是他們要拖住後面那些追兵,壓力更大一些,但實際上,那預料之中的戰符源泉,也僅僅是任寒的感應而已,到底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卻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情。
任寒催動全力,化作一道青色光點,一眨眼便是衝出了數百米之外,幾個閃躍之間已經不見了蹤影。
“雪兒,我們怎麼辦?”任寒一走,寒門衆人便是第一時間將目光聚焦在雪兒身上,在寒門,任寒和雪兒,從來都是兩根頂天立地的主心骨。
“利用地形做周旋,我們在這裡和這些傢伙玩捉迷藏,走!”雪兒可不像任寒,還會顧忌到辰邪作爲學長的身份,在她心裡在乎的人只有任寒,然後便是她自己,當任寒不在的時候,她會按照自己的方式來做事,而完全不會考慮到其他人。
且說任寒,與雪兒等人分開之後,便是心無旁騖的朝着感應到的方向一路疾馳,早點找到那戰符源泉,便可以早一點返回去和雪兒會合,在對危險的敏感度上,任寒不可謂不強,但是雪兒畢竟修爲較高,就連辰邪也是比之不上,如果連雪兒都有有些強來形容的話,那麼身後追擊的隊伍,就真的不可小覷了,說不得,就是天屠榜上名列前茅的那些妖孽所帶領的隊伍,而且還不是一支兩支。
近了,距離任寒感應到戰符源泉的所在地越來越近了,而這一路上,任寒所收集到的青銅戰符也是到達了一個頗爲龐大的數量,這也正印證了任寒的說法,果然是越靠近戰符源泉的地方,散逸而出的戰符也就越多。
嗡嗡
手中的光刀開始了劇烈的顫動,並且發出梵奧的嗡鳴聲,同樣的,任寒意念之中的戰意,也是越來越不安分的奔涌起來,似乎是受到了本源的召喚一般。
就是這裡!
某一刻,任寒突然停下腳步,在他面前,矗立着一塊一人多高的黑色石碑,石碑上一個字也沒有,只是佈滿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痕,充斥着撼人心魄的滄桑,彰顯着所歷年代的久遠,就在此時,還不停的有青銅戰符散逸而出,向四周飄散,只不過,很快便是在任寒身邊聚集而起。
任寒心中莫名的有些感動,就連這些無意識的戰符也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屬於戰魂師的獨特氣息麼?就好像吳歡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便是可以將別人要耗用一些手段才能破開封印的戰符輕鬆的取出。
其實,任寒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透過這塊無字石碑,他似乎聞到了當年那場大戰瀰漫而出的慘烈氣息,聞到了隕落於此的戰魂師在彌留之際不甘的嘆息,聞到了一個時代、一個王朝即將覆滅時的悲愴淒涼。
任寒忍不住伸出手掌,輕輕撫摸這石碑上的一道道裂痕,他能感覺到,有一股本源的氣息在向他訴說着什麼,傳達着什麼,那是來源於血脈和靈魂的召喚。
突然,佈滿裂痕的石碑之上,竟有着一道空間漩渦緩緩浮現而出,仍舊是漆黑一片,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氣息,而那氣息,對任寒來說,卻是分外的熟悉。
任寒消失於石碑之前,連同那在他身旁聚集而起的青銅戰符,石碑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卻再也沒有半塊戰符散逸而出。
咻!
就在任寒消失不久之後,一團暗紫色的流光從遠處閃掠而來,化作數十道身着暗紫色長袍的身影,在石碑前停下了腳步,赫然便是那天聖教的人馬,領頭之人,正是大祭司洛參商和殷洪、展鵬兩位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