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兩個小孩,其他人等,一律殺無赦,今天,我等就要替天行道,踏平狂門,誅殺了這喪盡天良的一家子!”嚴子屠大喝一聲,直奔任熙官而去。
“嚴子屠,你以爲,我會怕你?”任熙官冷笑一聲,揮劍相迎。
場面之上,一面是蓄謀已久的嚴、楚、蔣三家,一面是倉皇迎戰的任家,根本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任雪和任寒沒有上去幫忙,也沒有能力上去幫忙,只能眼睜睜看着狂門之人一個個倒下,心急如焚,無能爲力。
嚴子屠人多勢衆,氣勢上本就佔優,任熙官心緒已亂,招式上更是漏洞百出,一直都是被壓着打,身上已有多處掛彩,鮮血淋淋。
噗!
突然,任熙官一個不慎,空門大開的後背捱了嚴子屠狠狠的一記老拳,口中鮮血狂噴。
“嚴子屠,給老子死來!”任熙官捱了重重的一拳,不見頹勢,反而更加振奮,一口精血噴在手中利劍之上,眼神之中,滿是決絕,死就死了,要讓你們知道,老子,也是個爺們兒。
場面極其悲壯,成百上千人飛蛾撲火,如同麥子一般被割倒了一茬又一茬,狂門,成了一架絞肉機,唯獨任雪、任寒二人置身事外,冷眼旁觀。
刀兵連綿,殺聲震天,募然,任寒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前世與洪天烈決戰的聖鼎天坑,眼前這些揮舞着刀劍的人便是洪天烈麾下的三千赤焰天軍。
“我們今天會拼盡最後一滴血,只是爲了在九泉之下有臉面對老爺和大少爺,殺!”
老管家的話一遍一遍在耳邊響起,原來,虐待自己的一直都只是任熙官一家,可在任家的家僕心裡,都還是明白事理的,他們是爲了報答爺爺和爹爹的恩情而一力死戰,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忘記自己的父親,那麼頂天立地的狂門戰神!
我不殺人,人卻要殺我!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淡淡的黑色霧氣再度瀰漫眼眶,任寒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子,那一聲聲的招喚再度出現,又有什麼東西,試圖控制他的神智,只要他點頭,所有人,都會死。任寒拼命的抵抗,汗如雨下。
“弟弟,弟弟!”任雪見狀大驚,卻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自己胡亂的舉動反而會讓任寒陷入險境。
“沒事兒的,不用擔心,這樣的情況曾經出現過一次,弟弟只是昏過去,睡一覺就會好了。”任雪想起了上一次的情況,不停的給任寒擦汗,低聲安慰着自己。
嗷嗚!
被任熙官甩在一旁的小傲將銜在口中的一塊小腿肉和衣服生生嚼碎、嚥下,跑到任寒腿邊,威威武武的站立,仰天長吠,似是在爲任寒壓陣助威!
任寒不出意外的又昏了過去,這一次,還噴出了一口精血。
殺聲淡了,血氣卻更濃了,狂門上下,唯有任熙官一個人在拼力奮戰,渾身傷痕累累,血跡斑斑,連站也站不穩了,只將一把殺的鈍了仞的長劍系在手上,大開大合,猛砍猛劈,竟是當做大刀來用了。
“其實二叔他,也挺猛的。”任雪嘆了一聲。此時的任熙官,是一個當之無愧的戰士,只可惜,犯下的過錯不可饒恕,釀下的苦果只能由他自己來承受!
嗤!
任熙官拼盡全力自上而下劈出的一劍,斜斜的削去了嚴子屠半個膀子,然後深深的插入地下,支撐着他的身體不致倒下,雙目圓睜,怒視衆人,頭顱緩緩的垂了下去,任熙官是站着死的。
“他媽的,居然迴光返照的這麼厲害,差點就要了老子的命。”嚴子屠也是兇狠,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傷口,就那麼殘缺着半個肩膀,惡狠狠的對着任熙官踹出一腳。
噗通!任熙官的身體重重的倒下,砸起一地灰塵。
“好死不死,裝什麼英雄漢,還不是一灘爛泥!蔣老爺子、楚兄,這兩個孩子畢竟是任家後人,我們屠戮了任家滿門,他們今天如果不死,他日必成心腹大患,還是趁早就地就決的好,免得生出事端!”嚴子屠一邊說着,一邊氣勢洶洶的朝任寒的方向步步逼來。
“慢着!誰也不準動這兩個孩子!”一道冷喝讓嚴子屠身子猛然一頓,說話之人是楚大成。
“楚兄,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想養虎爲患嗎?”嚴子屠轉頭問道。
“尤先生,該是你們出手的時候了。”楚大成沒來由的說了一句,從四面八方突然涌來近千人的隊伍。
“桀桀,楚大成,你們這些小幫派還真是廢物啊,處理一羣雜碎竟然也用了這麼久的時間,讓老夫好等啊!”領頭之人是一位骨瘦如柴的黑袍老者,陰森森的笑道。
“是是是,對不住,尤先生,都是嚴子屠這個廢物,竟然和任熙官拼鬥了這麼久,我又不好插手,因此才耽誤了,還請尤先生見諒。”楚大成卑躬屈膝,點頭哈腰的說道。
“楚大成,你還有後招!”嚴子屠和蔣蒼鷹也都反應過來了,咬着牙,一字一頓的說道。
“哈哈,說的不錯,我就是有後招!曹城太小了,怎麼夠我們四家分食,依我看,留下一家也就夠了,將曹城交給我海鯊武館,一定會比當年的天狼幫還要合適,你們說,是也不是?”楚大成得意的問道。
“卑鄙!”嚴子屠、蔣蒼鷹臉色煞白,咬牙切齒,誰曾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故事竟然隨時發生,獵物與獵人的轉換竟然如此之快!
“不不不,不是我卑鄙,而是你們弱智!在預謀殺人的時候,早就應該想到會被人所殺,你們兩個廢物,這麼多年的江湖都白混了!真不知道你們是怎樣當上這一幫之主的!我呸!”楚大成啐了一口,罵道。
“事已至此,蔣老爺子,你我唯有聯手,殺將出去了!”嚴子屠振聲道。
“也只有如此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各自保重!”蔣蒼鷹點點頭道。
“桀桀,本事不怎麼樣,骨頭倒是挺硬,老夫調集了一千人馬來對付你們兩個螞蟻一樣的小幫派,已經是看得起你們了,給我殺,一個不留!”蔣蒼鷹和嚴子屠的英勇在黑袍老者看來,就是個愚蠢的笑話,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強者勢如猛虎,弱者形同螻蟻!
“楚大成,答應老夫的條件也該兌現了吧?”不管眼前的打打殺殺,黑袍老者目光貪婪的問道。
“當然當然,尤先生請放心,事成之後,曹城每年一半的收入我都會親自奉上,絕不拖延!”楚大成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錢財乃身外之物,老夫並不在乎,老夫在乎的是你的女兒楚敏,我的岳父大人,你當初允諾的可是這個!”黑袍老者面對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的楚大成,竟然口口聲聲稱其爲岳父,恬不知恥的說道。
“尤先生,你看這樣好不好,快看那裡,那個女孩兒叫任雪,真是個不可多得的絕色美人兒,是我專門留着孝敬尤先生的,她可是當年名氣響噹噹的狂門戰神任熙爵的女兒,比我家小敏漂亮懂事多了,尤先生您就大人大量,放過小女吧。”楚大成指着任雪說道。
“嗯,的確是個可以培養的美人胚子,這一行果然沒有讓老夫失望,楚大成,多謝你了,買一送一的好事可不是回回都能碰上的,這個妮子老夫自然要收,你的女兒卻也逃不了!”黑袍老者色眯眯的看着任雪,聲色俱厲的說道。
“不能啊,您不能啊尤先生,求求你,我把六成……不,七成,八成也行,我把曹城八成的收入都孝敬跟您,求你放過小女吧。”楚大成大驚失色,跪地求饒。
“去你媽的!你沒有資格和老夫談條件!”黑袍老者一臉嫌棄的將楚大成踹到了一邊。
“爹爹!”楚敏擔心楚大成,急忙撲了上去,將之扶住。
“傻丫頭!你怎麼這麼笨啊!”楚大成絕望一呼,這丫頭是腦子裡缺根弦兒嗎?此時不躲,竟然還主動現身出來,楚大成一臉無奈。
“桀桀,好一個俊俏丫頭,好的很!省的老夫一個個找你!你放心,老夫以後一定好好伺候你!還有你,給老夫過來吧!”黑袍老者左手將楚敏一把提在手中,右手猛的用力一吸,任雪和任寒連同身下的輪椅便輕飄飄的飛了起來,原來,任雪竟下意識的抓住了任寒的手,兩人的手攥的緊緊的。
“嗯?怎麼還有個殘廢?他媽的,既然你想找死,就別怪老夫心黑了!”黑袍老者不耐煩的一拳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