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國史記:晟敏十五年九月十一日夜, 龍國第五任皇帝龍赫雲因病崩於甘泉殿,享年五十歲。
晟敏十五年九月二十日,時龍國太子龍廷墨繼位龍國第六任皇帝, 改年號爲惠元, 大赦天下。
龍國最有能力的一任皇帝就此出現。
太極殿, 九百多層的臺階一望無際, 龍廷墨和曲夢漪並肩行走, 九百多層,一步一步,走向他們的未來, 走進他們的新家。
“小乖,怕嗎?”
怕嗎?這座宮殿, 殺人不眨眼, 把所有人都變成惡魔。
“不怕。”
抓緊了龍廷墨的手, 她是真的覺得什麼都不怕。現在有孩子,有他陪着, 有什麼好怕的!再高處不勝寒,有他也是溫暖的。
“那會不會覺得很辛苦。”
懷着孩子還要這麼操勞,他心疼的不得了。
“不會,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麼都很開心。”
聽到這話, 龍廷墨露出了從走上這條路以來第一個真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我也是”
兩人相視一笑, 彷彿什麼都不在乎, 天地間只有兩人的存在一樣。
“小乖”
“嗯?”
“我愛你。”
曲夢漪腳下的步子亂了, 差點被絆倒了, 幸好有龍廷墨拉着她的。
“小心一點!”
……
不動聲色的整理了一下,繼續端莊的向上走。
“夫君”
“嗯?”龍廷墨疑惑的看着夢漪, 發現她的臉上罕見的笑魘如花。
“我也愛你!”
然後下一秒,有許多的大臣發現他們英明神武的新帝,竟然平地崴腳了,還差點被絆倒。
雖然只是一下就恢復了原樣,但是還是被許多人看見了,成爲了當天的一大話題。
龍廷墨看着做了壞事還洋洋得意的某人,此刻要不是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麼嚴肅的場合,他絕對把她按倒!欺負個夠本!
“晚上再收拾你。”
——
登基大典與封后大典是同時舉行的,太極殿的主位上,龍廷墨和曲夢漪相攜而坐。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清風,宣旨。”
“是!”
清風站在皇位的旁邊,展開早就擬好的聖旨。
“奉天承運,新皇召曰。時惟運順,天地和調,朕初登大寶,前庭諸事,雜亂繁多,幸有諸卿,後院瑣事,是難兼顧,幸有英國公之女曲氏,朕爲太子是正妃,賢良淑德,溫婉恭順,後院諸事,處置條理,朕心甚慰。顧今冊封曲氏爲後,坐鎮中宮,以護後院安寧。另,皇后爲□□殫精竭慮,朕無以爲報,顧立此諾:自今日起,撤消選秀制度,朕與皇后夫妻情深,相敬如賓,願上窮碧落下黃泉,一生一世一雙人!以慰後心,諸卿皆是見證。欽此!”
這洋洋灑灑的一大篇,聽的人頭昏腦漲,不過還是能夠從中間找到關鍵。
意思很明確,總共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皇帝陛下要封后,封的就是上面坐着的那位,這個他們早就知道了,沒意見。
第二件事情就是,皇帝不選妃了,這輩子就要守着皇后一個人過了。這個就有點過分了。
要知道現在跪在這的諸位大臣裡面有許多人都在想着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宮呢?爲了這個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現在你告訴我你不選了,怎麼可以!
“陛下三思!這三年一屆的選秀本就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怎可隨便更改,望陛下收回成命!”
最先坐不住的就是劉國公,他和英國公本來就是死敵,英國公看不慣他一副奸臣形象,他看不慣英國公處處裝清高,兩人鬥了許多年了。
之前英國公將女兒嫁過去做了太子妃,他不願意將女兒送去做側妃,平白的低了曲夢漪一等。感覺就像是他低了英國公一等一樣,讓他十分不爽。
如今不一樣了,太子殿下變成了皇帝,雖然那曲夢漪也成了正宮皇后,可是古往今來皇后失寵最快,也是最容易被廢的,等他把女兒送進宮,憑他的地位,女兒進宮,最次也是妃位,之後只要能得到皇上的寵愛,分分鐘成爲皇貴妃再把曲夢漪拉下來,成爲皇后也不是夢啊!
可是沒想到現在他還沒來得及送女兒進宮,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實施,怎麼這皇上就先把他的夢給碎了呢?
這怎麼可以!
劉國公上前帶頭,後面有想把女兒送進宮的小心思的大臣一個個都反駁,希望龍廷墨只是說說而已,會收回成命。
“愛卿知道什麼是金口玉言嗎?如果連承諾都能隨意的收回,那朕以後怎麼樹立威信。天下人還怎麼相信朕!”
龍廷墨說話的聲音很大,且充滿了殺氣,讓那些反抗的大臣都嚇了一跳。
“陛下!”劉國公還不死心。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妥協呢?
“陛下,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陛下膝下無子,怎可隨意立誓,如果,如果皇后娘娘未能生下皇子,那我龍國江山,不是要後繼無人了嗎?那陛下你以後如何向先皇交代啊!”
一臉的失望和悲傷,彷彿他就是先帝附身了一樣。
“大膽!劉國公!你竟然敢詛咒陛下和娘娘,你居心何在!”
聽到劉國公詛咒夢漪不能生,英國公徹底怒了,什麼玩意兒,老子外孫還沒影呢,你就在詛咒他出不來了?說誰都可以,老子的心肝寶貝就不可以!
“哼!英國公,你不要血口噴人,老臣句句乃是肱骨之言,爲陛下考慮,發自肺腑,絕無半句異心。”
說這話的時候劉國公做作的就跟個真的老忠臣一樣,一臉正氣凌然,等到看向英國公的時候,又是滿臉的不屑。
“英國公當然滿意了,因爲皇后娘娘是你曲家人,想要一隻獨大,隻手遮天?休想過老夫這關!”
“你!”
這分明是在說英國公和夢漪聯合起來,想要輔佐外戚干政。甚至是說他曲家有謀反的心思!
這可是砍頭的大罪,他竟然敢隨便往他的頭上扣!
“你別以爲你安的什麼心思我不知道!不就是想把你們家那個沒人要的醜姑娘送進宮嗎?我告訴你,做夢!”
“你說誰醜,誰家的姑娘醜了!你一個堂堂一品大員竟然敗壞一個小女孩的名聲,你妄爲讀書人!”
“不醜?不醜你家姑娘到現在還沒有嫁出去,連定親都沒有,還是說放着好好的正妻不做,非得去給人做妾!”
雖說是皇帝的女人,是有品階的,但是說好聽了,不就是高級一點的妾嗎?有什麼區別!
“你……你!”劉國公差點沒被氣的暈過去,這人平時看着不爭不搶,安安靜靜的,說話怎麼這麼缺德呢?
“說完了?”
龍廷墨的聲音突然傳來,他們才意識到這是什麼地方,他們在何處!
竟然失禮到在太極殿,在皇上,皇后面前大呼小叫的!
“陛下恕罪!”
這次聲音到是整齊劃一了。
“怎麼不接着吵啊!繼續啊!”龍廷墨一聲冷哼。把下面跪着的人嚇得夠嗆。“朕還以爲不小心進了市集呢?這麼熱鬧!”
“臣等知錯,陛下恕罪!”
“劉國公”
龍廷墨突然叫了劉國公,把劉國公嚇了一跳。
“臣在”
“你剛剛不是說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嗎?朕就告訴你,朕發的誓是什麼?”
“陛下——”
“朕向皇后承諾過,今生只她一人,如有違誓,就斷子絕孫,不得好死!現在你還要朕立妃嗎?”
“這——陛下!”劉國公是真的絕望了,這讓他怎麼說,如果說讓皇上選秀,就是想讓他斷子絕孫,不得好死!如果不選秀,自己又實在是不甘心啊!
“這——如果娘娘沒有龍嗣,那這誓言就做不得數!”
不管怎樣,不能把這個問題給封死了,一定要留點機會。
“如果是之前可以這麼說,不過現在,那就是不得不作數了。”
龍廷墨突然說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讓劉國公反應不過來。
這個——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得作數?
接下來,龍廷墨從龍位上站了起來,還拉起了夢漪。
“這是朕今天要宣佈的第二件事情!”龍廷墨頓了一下,掃視了一眼下面回憶的的人,才說出來。
“皇后已經有了龍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