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滄海笑

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寺自古以來就是武林的領袖。

北宋時,少林寺執武林之牛耳,玄慈以三十歲年紀就成了武林巨擘,率領中原武林高手在雁門關截殺遼國勇士。那時候少林寺是高手如雲,各個堂首座無一不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高手。還有那掃地神僧,秒殺慕容博和蕭遠山,更有三尺氣牆的雄厚內力,便是王重陽、黃藥師這等先天武者,也遠不如。

倚天中,少林寺是江湖六大門派,實力最爲雄厚,也就武當能夠勉強能夠匹敵,便是笑傲中,少林寺也是和武當執武林正道之牛耳,便是嵩山派也多有不及。

可是來到射鵰中,唐漢卻發現一件事,便是少林寺早已宣佈封山不出,在江湖之中基本沒有少林寺的身影、蹤跡,這就讓唐漢很不解。

何況少林寺還有斗酒神僧,斗酒神僧這個人唐漢曾經聽王重陽提過,當年王重陽不忍江湖因爲《九陰真經》殺得血流成河,無數門派被滅,便進入江湖奪得《九陰真經》,返回終南山時在途中遇到斗酒神僧,二人在嵩山上斗酒,大戰一天一夜不分勝負,而王重陽喝酒又比不過斗酒神僧,最後遵守諾言,將《九陰真經》借給斗酒神僧閱覽。

後來名動江湖的《九陽真經》,便是斗酒神僧依據自己武學感悟結合《九陰真經》所創,間接造就了張三丰這個武學大宗師和武當派以及郭襄的峨眉派。

此人武功之高,天下怕是無人能敗他。

有這般人物坐鎮少林,少林居然封山,這讓唐漢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少林寺不封山,那麼全真教想要發展成天下第一大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師侄有所不知,我年輕的時候,少林寺發生一起血案。”周伯通眉頭一挑,說起了當年的往事。

原來少林寺出了一個火工頭陀,此人人如其名,本是少林寺廚房中燒火的一名頭陀,因爲不堪掌管香積廚的僧人的暴打而暗自偷學武功。二十年後終至大成,只差半步就可步入先天武者。

當時一年中秋,寺中例行一年一度的達摩堂大校,由方丈及達摩堂、羅漢堂兩位首座考較合寺弟子武功,查察在過去一年中有何進境。衆弟子獻技已罷,達摩堂首座苦智禪師升座品評。突然間一個帶發頭陀越衆而出,大聲說道,苦智禪師的話狗屁不通,根本不知武功爲何物,竟然妄居達摩堂首席之位,甚是可恥。衆僧大驚之下,看這人時,卻是香積廚中竈下燒火的一個火工頭陀。

達摩堂諸弟子自是不等師父開言,早已齊聲呵叱。那火工頭陀喝道:“師父狗屁不通,弟子們更加不通狗屁。“說着涌身往掌中一站。衆弟子一一上前跟他動手,都被他三拳兩腳便擊敗了。本來達摩堂中過招,同門較藝,自是點到即止,人人手下留情。這火工頭陀卻出手極是狠辣,他連敗達摩堂九大弟子,九個僧人不是斷臂便是折腿,無不身受重傷。首座苦智禪師又驚又怒,見這火工頭陀所學全是少林派本門拳招,並非別家門派的高手混進寺來搗亂,當下強忍怒氣,問他的武功是何人所傳。

那火工頭陀說道:“無人傳過我武功,是我自己學的。“原來這頭陀在竈下燒火。監管香積廚的僧人性子極是暴躁,動不動提拳便打,他身有武功,出手自重。

結果那一次火工頭陀在少林寺大開殺戒,殺了少林寺方丈、達摩堂首座以及上百個武僧,而且在戰鬥中火工頭陀踏入了先天境界,哪怕最後斗酒神僧也難以打敗火工頭陀,火工頭陀哈哈大笑下了嵩山,前往西域開創金剛門。

而少林寺元氣大傷,爲避免仇家尋仇,斷了道統,少林寺不得不宣佈封山。

唐漢聽到火工頭陀竟是先天武者,心中暗自感慨,這世上的先天武者還真是多。

第二日一大早,唐漢便來到海邊練功,說起來,在海邊與巨浪搏鬥,其實是一門極端壓榨潛力的法子,若是不能夠量力而行,肆意而爲,潛力壓榨過度,縱然一時間功力進境頗快,卻反倒會傷了本源,得不償失。

神鵰之中,楊過本來年紀比小龍女還年少,可十六年後,在與龍女於絕情谷底相見,反倒顯得蒼老,這正是因爲他在海邊練功不知節制,全憑着那神鵰不知所以然的指點,過度壓榨潛力,壽元損耗的緣故。

今日風浪倒也不大,唐漢演練太極神劍,演化陰陽意境,揮舞長劍抵禦海浪,朝着他撲過來的大浪都被唐漢引到身邊劃過,彷彿所有的風浪都刻意的避着唐漢一般,沒有一絲一毫侵入他周身半丈的範圍。

下午時分,唐漢見桃花島的啞僕要出去購物,便提出了告辭,這一次前來桃花島的目的都實現,他也有數年沒有回全真教,頗爲想念,就帶着周伯通告辭離去。

唐漢站在船頭,看着大海、藍天,只覺得心中有豪情壯志,不由開口高聲唱了起來: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事知多少

清風笑竟惹寂寥

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歌聲遠遠傳盪開來,岸上的黃藥師眺望着離去的身影,心中頗爲感慨:“重陽兄,真是讓人羨慕。”

而周伯通躍上桅杆,但見鷗鳥翻飛,波濤接天,船上三帆吃飽了風,徑向北駛。他披襟當風,胸懷爲之一爽。被囚禁桃花島近十年,如今一朝恢復自由,讓周伯通也是心中頗爲感慨。

“哎喲,乖乖不得了!老頑童這一下可得粉身碎骨。”周伯通忽然大聲驚呼起來。

唐漢好奇問道:“周師叔,怎麼了?”

周伯通手指遠處,說道:“鯊魚,大隊鯊魚。”

唐漢順着周伯通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見海面的白霧中忽喇一聲,一個巴斗大的魚頭鑽出水面,兩排尖利如刀的白牙在陽光中一閃,魚頭又沒入了水中。

竟是虎鯊!這可是海中猛獸,這艘小船能不能抵擋得了鯊魚的攻擊,可是一個問題。

不一會兒,已然有四五頭鯊魚圍住了船,只是沒看清情勢,不敢攻擊。再往遠一看,只見海面上翻翻滾滾,不知有幾千幾萬條鯊魚,當真是讓人頭皮發麻。

唐漢站在船頭,見一頭鯊魚頭浮了起來,要撞擊船,唐漢聚力於掌,一掌打在鯊魚頭上,將這條虎鯊打得腦漿迸裂,羣鯊聞到血腥,紛紛涌上。一口就把死鯊身上的肉扯下一大塊來,牙齒尖利之極,不禁大感惶恐。

周伯通從桅杆上跳下,踩在鯊魚頭上,忽然也不害怕了,哈哈笑了起來,另一頭鯊魚要來咬他,他腳一發力將那頭虎鯊腦袋踩塌,又跳上船上:“好玩,好玩!”

見狀,唐漢不由苦笑不已,這羣虎鯊多麼可怕,周伯通竟是覺得好玩。

可是終究鯊魚太多了,沒多久船就被撞破了,船伕和啞僕驚恐大叫,可是卻被鯊魚給吃了。唐漢和周伯通武功卓絕,在羣殺羣鯊圍攻之中,東閃西避,身上竟未受傷,每次出手,總有一條鯊魚或死或傷。那鯊魚只要身上出血,轉瞬間就給同伴扯食得剩下一堆白骨。饒是二人藝高人膽大,見了這情景也不禁慄慄危懼。眼見四周鯊魚難計其數,殺之不盡,到得後來,總歸無幸,但在酣鬥之際,全力施爲,也不暇想及其他。二人掌劈劍刺,拳打棒擊,不到一個時辰,已打死二百餘條鯊魚,但見海上煙霧四起,太陽慢慢落向西方海面。

周伯通哈哈大笑,竟是要和唐漢比賽,看看誰先到岸,兩頭鯊魚在水中游的飛快,一個小時候,便已然看到了一座大島,正是舟山。

從鯊魚嘴裡跳下,周伯通還興致未盡,恨不得繼續玩耍,不過卻被唐漢拉住,海里終究是危險,隨時有可能喪命。上了舟山島,找了家漁家,飽餐一頓,僱了一艘大船,駛離舟山,往臨安而去。

海上時不時就能見到龐大的海船,讓唐漢心中頗爲感慨,南宋時期海貿之繁盛,是後人所難以想象,也難怪南宋偏居一隅,卻能抵擋金人和勇猛的蒙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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