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先天功

華山論劍,五絕名頭響徹江湖。

作爲‘中神通’王重陽所創的教派,全真教也是受益良多。江湖中人前來重陽宮學藝的人突然就多了起來,更是有不少江湖世家之人將家中子弟送來重陽宮,只是王重陽已經宣佈不再收徒,他們只能將目標轉到全真七子這裡,而唐漢因爲年歲太小,也就被他們給忽略了。

全真教聲勢大增,重陽宮也開始擴建,全真教也漸漸成了江湖道門正宗,開始有了將來天下第一大教的氣象,而全真七子也招收了不少弟子,每個人都至少收了十個弟子。

唐漢則是跟在王重陽身旁修習武藝,聽王重陽講道。

如此又過了二年,唐漢被王重陽叫到一邊,王重陽道:“徒兒,你倒是好悟性,僅僅不到三年就將全真大道歌練成,這份能耐便是你師兄師姐、周師叔也比不上。原本我還擔心,我離去之後,你周師叔性情不穩,怕是難以長期坐鎮重陽宮,難免有些不妙。你師兄師姐拜入爲師門下年紀已大,縱是再勤修也難以抵達絕頂境界。如今有你,爲師倒是放心了。”

唐漢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王重陽可是先天境界武者,壽命大增,可活一百五十歲,便是到了百歲高齡,武力也不會降低多少,怎麼會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如今你已入了江湖二流境界,再想往上修煉,卻是要換一門高深的內功心法。你師兄師姐、周師叔未將全真大道歌練成,難以修煉《先天功》,你剛好可以修煉,也算是傳承爲師衣鉢,不使《先天功》威名消失在江湖。”王重陽道。

王重陽便傳授唐漢《先天功》。

天地人爲三才,三才皆有三寶。天有三寶,日、月、星,地有三寶,水、火、風,人有三寶,神、氣、精。人的三寶若少一寶即死亡,人的三寶又分先天后天。先天三寶爲元神、元氣、元精。後天三寶爲識神(思慮神)、呼吸氣、交感精。

先天功的要旨就在於修煉人的先天三寶,精氣神,是道家的一門性命雙修的功法,精微奧妙,練到深處,威力無窮。

唐漢越聽越是心驚,內功心法往往是開始修煉的是內力,然後用內力不斷打通經脈,最後打通任督二脈,方纔能夠踏入先天境界,內力也轉變爲先天真氣。而這先天功一開始便修煉的是先天元氣,淬鍊人體精氣神三寶,以求達到三寶合一,性命雙修的目的,一般人先天元氣隨着年齡增長,逐漸消散,漸漸回覆後天,想要修煉先天功自然是不可能了。

除此之外,這《先天功》對於心性修爲要求也是非常高的,心性修爲不夠,那麼就非常容易走火入魔。

全真大道歌,便是王重陽簡化了《先天功》而來,除非是能將全真大道歌修煉大成,否則是不能修煉《先天功》。也正是因爲如此,至今王重陽也未曾傳授全真七子、周伯通這門絕世神功。

“好一個先天功,當真精妙高深,可謂道門無上練氣神功。”唐漢心中感慨萬分,上一世他也見過不少內功心法,其中還有《紫霞秘籍》,可是卻都遠遠比不上《先天功》,只因這先天功立意高遠,乃是道門修仙之術,可說是沒有盡頭的功夫。

可以說,就是唐漢所知曉的《紫霞秘籍》,也不過是王重陽根據《先天功》的一些特性加上自己參悟了儒家經典而創造的,精妙上是遠遠不及《先天功》。

“師父精通儒、釋、道,所創全真教卻是公認的道門,是道門正宗,原來是這般緣由。”唐漢聽着王重陽講解《先天功》,心中當真是感慨萬分,以前一些不解,如今都明白了。

全真教的全真心法,乃是王重陽根據《先天功》參悟而出,所以也繼承了這個特性,所以全真內功被稱爲玄門正宗,只要練下去,隨着年歲的增長就會越來越厲害,這一點其他各家的功夫能夠相比的,寥寥無幾。只因不論是哪一門的內功心法,都有其極限所在,大成圓滿之後的路子已經沒有了,除非修煉者自身再創出接下來的法門。

“切記修煉《先天功》萬萬不可心急,一切當要水到渠成。”王重陽叮囑道:“當年爲師便是心急要練成《先天功》,好斬殺金兵,結果身體留下了暗傷,心境有了破綻,不得圓滿,方纔傷了心氣,壽命大限不遠矣。”

唐漢在聽王重陽講解,已然知曉修煉《先天功》對修煉者的苛刻要求,極爲容易走火入魔。只是唐漢不解的是,王重陽明明踏入了先天境界,壽命大增,怎麼會說壽命大限不遠矣?

王重陽彷彿看到唐漢的不解,說道:“當年爲師見金兵燒殺淫掠,無惡不作,憤恨無比,就棄筆從戎,投軍報國。可惜朝廷奸臣當道,便是嶽元帥也都慘遭害死,義軍不得不解散,爲師就跑到了終南山。”

“爲了練成《先天功》,爲師便去北海挖了一塊寒玉,製成了寒玉牀,勤練《先天功》,可惜‘情’之一字最是讓人難以堪破,爲師哪怕出了家,也看不破‘情’,心氣已傷,縱是先天真氣也難以壓制。”

王重陽只以爲唐漢不過是一個小孩,不懂得情愛,感慨萬分,說起了當年的事,原來王重陽昔日有一個知己,年歲差王重陽不少,但是武功卻很高強,因爲仰慕王重陽起義軍與金人廝殺,一直跟在王重陽身邊,王重陽也不是木頭人,自然感受得到,也起了情愫。可惜後來義軍大敗,王重陽逃到終南山,只覺得沒有面目面對義軍兄弟,便在終南山建了個活死人墓,自稱爲‘活死人’。那個叫林朝英的奇女子不忍王重陽就這般自甘墮落,就在活死人墓門外百般辱罵隱居於墓中的王重陽,連激他七日七夜,王重陽實在忍耐不住,出洞與之相鬥。豈知林朝英哈哈一笑,說道:“你既出來了,就不用回去啦!”王重陽恍然而悟,才知林朝英是出於好心,可惜他一副大好身手埋沒在墳墓之中,是以用計激他出墓。二人經此一場變故,化“敵“爲友,攜手同闖江湖。

林朝英對王重陽甚有情意,欲待委身相事,與王重陽結爲夫婦。當年二人不斷的爭鬧相鬥,也是林朝英故意要和王重陽親近,只不過她心高氣傲,始終不願先行吐露情意。後來王重陽自然也明白了,但他於邦國之仇總是難以忘懷,常說:“匈奴未滅,何以爲家?”對林朝英的深情厚意,裝癡喬呆,只作不知。林朝英只道王重陽瞧她不起,怨憤無已。兩人本已化敵爲友,後來卻又因愛成仇,約在終南山上比武決勝,鬥了幾千招,始終難分勝敗。最終林朝英和王重陽打賭,石頭上刻幾個字,如勝過王重陽,逼他在出家爲道士與跟她一起在古墓中長相廝守之間作一選擇。但即使這樣,林朝英也無法如願以償,王重陽寧願把自己所建的古墓讓給她居住,自己另在古墓不遠處蓋了全真觀,出家爲道士。

前幾日,王重陽忍不住思念,就入了古墓一趟,沒想到林朝英竟然已經去世,又看到林朝英一直對他念念不忘,在古墓裡存放着不少嫁妝,一直希望與他成婚結爲夫婦,頓時王重陽走火入魔,傷了心氣,雖然在古墓裡的寒玉牀的幫助下壓制了傷勢,可心氣已傷,就是神仙也難救。

王重陽檢查了一番,見唐漢已背下《先天功》,叮囑唐漢萬萬不可以輕易傳與人《先天功》,否則不是幫人而是害人。同時叮囑唐漢要多看道經,遵守道經清靜無爲。

又過了半個時間,王重陽召集諸位弟子和周伯通,說是要南下大理一趟,要他們好生管理好重陽宮,不可落下武藝和經書,便帶着周伯通離開了重陽宮,前往大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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