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帶着疑惑從北方收回,暫時將那一絲詭異的感應壓到了心底,手一伸,神體分身就將凌動胸口的萬星之府取了下來。
神念滲入其中,神體分身便問道:“老鬼,我現在這模樣,怎麼才能快速治好?”凌動的肉身雖然昏迷了過去,但是神體分身內存在的,依舊是凌動的神魂本源,所以打開甚至使用萬星之府都沒有任何問題。
“幹你大爺的,這會知道問我了?”山神尹亢衝神體分身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神體啊,你這具肉身現在可是小週天神體啊。
這越是品階越高的東西,修復起來越是困難。其它武者的那些凡胎肉體,就算是重傷,休養溫養個幾個月,也就差不多了。這可小週天神體如今碎成一堆爛肉,正常情況下,沒有幾十年是無法復原的。
正常情況下,我給你的建議就是放棄這具肉身,奪靈附體打磨另一具肉體,也比修復這小週天神體要好,幹你大爺的。”尹亢抱怨着凌動。
凌動卻是已經習慣了尹亢的這種囉嗦外加抱怨,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問道:“你說是正常情況下,那按你所言,非正常情況下,要怎麼樣?”
“幹你大爺的,那還不簡單,當然是放血嘍!”尹亢答道。
“放血?”
看着神體分身的疑惑,尹亢沒好氣的罵道:“只能說你小子運氣好,以你小子的這點修爲那點造詣,竟然敢動用……動用……”說到這裡,尹亢的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表情。
“哼,你這具神體分身的神血,就是治癒小週天神體破損的最好的良藥,放個十斤八斤的,大……大爺……老夫我再給你配點神血靈液,就差不多了。”尹亢的聲音突地吞吐起來。
一向在凌動面前很習慣的自稱大爺的尹亢,這會說話的時候,突地有些不自在,罕見的自稱老夫起來。
不過這一點,凌動卻沒有發覺,反而皺眉問道:“你不是說神體分身放的神血太大對分身會有影響嗎?”
尹亢本能的一瞪眼便衝凌動罵道:“幹你大爺的,分身重要還是本體重要?再者,這神血放個十斤八斤的,雖然有些影響,但是隻要你抓緊時間弄些珍貴的天材地寶進補一下,還是能夠補回來的。”
末了,尹亢又補充了一句道:“我可告訴你,這修復神體,可是越快越好。”
凝目思忖了一下,凌動道:“等回到凌家再修復吧,這本體的慘樣,可得利用一下,我能不能在天武宮站穩腳跟,就全看他了。”
“哼,真想不明白,你小子怎麼……怎麼就……”說到這裡,尹亢突地打住了。
“什麼怎麼了?”凌動不解的問道。
“沒怎麼!”尹亢卻是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就轉回了他在萬星之府內的房間,發虛的眼神中,滿是奇幻的光芒。
沒等凌動多想,一邊打掃戰場的天武宮武者就集中到了這裡。神體分身轉頭粗略了掃了眼,來時兩百名天武宮精英,如今只剩下一百零三名,而且這一百零三人當中,個個帶傷,重傷人數超過一半,連肢體殘疾的都有沒那麼十幾個。
這一戰,不可謂不慘烈。就連兩個百人隊百夫長秦志果跟常百夫長,也死於非命。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兩人的死,與凌動也有些關係。
凌動先前在擊殺星君境武者的時候,刻意先擊殺的是圍攻四名罪軍的星君境武者,對於這兩名心存異志的百夫長,凌動不衝他們下黑手就是好事了,怎麼會救他們。
別的不說,那來自遼州倒海樓的在等待他的銀髮柏寒,包括提前用寶貝隱藏了氣息埋伏的倒海樓武者,就算秦志果跟常百夫長並不知情,恐怕他們也有通風報信之嫌,又或者,與他們身後的人,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不過如此大戰,這兩人死也就死了,厚恤便是,誰也挑不出一個刺來。就連護法武尊紀元白也重傷了,此時也只能在兩名輕傷的天武宮精英武者的攙扶之下,慢步來到凌動的神體分身之後,一臉慘痛的看着不誠仁形的凌動本體。
“凌堂主這……”紀元白欲言兩止,兩名扶着紀元白的天武宮精英,眼中也露出痛苦之色,漸漸的,另外百名餘武者打掃完了戰場,也集中到了這裡,看着凌動那不誠仁形幾年一團軟肉的肉身,面色沉重無比。
“還死不了!”凌動的神體分身陡地發了一句話。
紀元白一驚,忙問道:“敢問前輩是?”紀元白敢不稱前輩?
剛纔凌動的神體分身的神勇他可是看到了,一抱之下,星君境強者立成飛灰啊,這不是前輩,還有誰是前輩?
“凌家隱修長老團火六!”念頭轉了一圈,凌動隨便的編了個名頭扔了出去,反正如今事實在前,凌動不介意將凌家的餅畫得更大些。
這世道,沒有名頭,就算空有強大的實力,若沒有佑大的名頭名聲,誰願意跟你混?
不出凌動所料,他的神體分身自報身份之後,剩餘的百餘名天武宮武者個個震駭不已。這些人,少則百歲,多則幾百歲,哪個沒有豐厚的閱歷,頭腦更是不差。
“凌家隱修長老團火六!”這句話透露出來了很多信息,平淡無奇的凌家,竟然還有一個隱修長老團,而且人數還不少,最少有六個。
眼前這位排行火六,按正常推斷,這位火六之前,還有五位跟眼前這一般的能夠秒殺星君境存在的實力,那是什麼樣的恐怖實力?
聞言的紀元白卻是瞬地楞了,這一刻,他更加明白程東元爲什麼給他那樣刻意交待了,也更加感激紀元白。
這位凌家隱修長老火六的實力都如此恐怖,恐怕那位凌家老祖傳聞,是真的,而且真實情況肯定比傳聞更厲害,也許……就這驚駭間,紀元白突地做出了某些打算。
看着衆的震驚的表情,凌動的神體分身緩緩的轉過頭,森冷道:“老夫本來是被派出來專職暗中保護少族長的,還有他們四個,也是貼身保護放少族長的死士!
今天若不是你們這幫廢物拖累,少族長又是情深義重之人,不願意看你們就此被屠戮,才命令四名死士不顧他的安危參戰,連老夫也被迫加入了戰圈,更是讓少族長在無奈之下,付出極大的代價,動用了族中禁術,以致如今重傷!”
“我們……”紀元白的喉嚨聳動了兩下,什麼也說不出來。因爲他很清楚,今天若不是那四名凌家死士,這凌家隱修長老火六,還有凌堂主拼命施展的禁術,恐怕他們都得死。
都得神魂俱滅!
聞言的百餘名武者神情頗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
“哼,要不是少族長牽制你們,我等保護少族長殺出重圍,不費吹灰之力。”
看到衆人慚愧的抵下了頭,包括紀元白在內,凌動的神體分身臉色一怒,又罵道:“低頭有個屁用,我們少族長几乎爲你們付出了整條命,救回了你們一命,你們就是拿低頭來報答我們少族長的?報答捨身救爾等的堂主的?”
隨着神體分身的厲聲喝叱,衆武者的臉色瞬地變紅,連紀元白也不例外。
當紀元白的臉膛在凌動的神體分身注視下,脹紅極致的時候,突地猛的揮拳道:“願爲堂主效死!”
紀元白一言出,石破天驚,陡地就如同在火藥桶中扔進了火星一般,稍有些低沉帶着層層血色的吼聲,就直破雲宵!
“願爲堂主效死!”
“願爲堂主效死!”
一名名天武宮的精英臉色漲得通紅,瘋狂的揮舞着他們的拳頭,彷彿在宣誓一般瘋狂的吶喊。
戰後餘生的恐懼在這一刻得到了發泄,也將這一刻永遠的銘刻在了心中。
吶喊聲中,凌動的神體分身稍稍了讓了一下,將不誠仁形的凌動本體的肉身讓到了衆人面前。
情緒是會感染的,個別武者,甚至流下了眼睛,在這一刻,凌動絕對不懷疑這百餘人對他的忠誠。
就算是未來,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恐怕也會正如此刻所言,也會對凌動效死!
當熱血的吶喊聲漸漸平息之後,衆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重傷不誠仁形的凌動的身上,紀元白擔心的問道:“火長老,凌堂主的傷勢……”
“這個不勞你們擔心,族中有秘術,更有秘藥,再有幾位隱修長老合力,當可復原,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馬上返回陽口城!”神體分身說道。
“快,送堂主回城!”凌動的神體分身的話音還沒落地,這一百餘號精英就吼了起來。不消凌動吩咐,傷勢尚輕的武者們,就快速行動起來。
山上多毛竹,沒多長時間,一幅用虎皮跟竹子製作的舒服擔架就出現在衆人眼前,衆人七手八腳的開始將凌動擡上擔架。
“小心堂主的頭!”
“老陳,你他孃的手輕點會死啊!”
“慢點,都擡穩點!別再讓堂主傷上加傷!”
衆人擡凌動,才更清楚凌動的傷勢到底有多住,眼中的激動之色更重!
站在遠處的神體分身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有今天這一百多精英武者回去,只要凌動稍事安排,曰後的陽口分堂恐怕就要姓凌了。
而且這一百多人的影響力,還會持續的散發,給凌動帶來極大的好處。有這一百多人加紀元白在內,凌動這堂主的命令,恐怕會比總堂的命令更管用。
至於這一處,凌動本體不能做的事情,神體分身扮演的旁人,做起來卻是什麼拘束都沒有。
忙活了一刻鐘之後,一百餘傷兵小心翼翼的擡着凌動上了穿了舟,便全速向着陽口城前進。
穿雲舟行開之後,凌動的神體分身稍稍鬆了一口氣,總算離開了這險地,但馬上就想起了一件事,忙衝紀元白問道:“紀先生,前會我們少族長着你給原州分域發出的急報跟求救令符,原州分域方面可有回信?”
聞言的紀元白一楞,心頭卻是咯噔了一下,臉色突地變得無比難看的搖了搖頭,“這麼久了,還沒有任何回信!”
“還沒有任何回信?這怎麼可能?”凌動的一顆心,陡地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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