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才道:“不如我誦讀幾首宋詞來給烏鶴主聽聽。”也不管人家是不是願意聽,開口誦道:“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這首《卜算子》是出自宋神宗元豐年間進士,曾爲蘇軾幕僚,出任過樞密院編修,原州通等職,後因文章而獲得罪的李之儀之手。這首詞是模仿民歌寫成,與唐崔顥的《長幹行》有異曲同工之妙。這篇小詞頗似南朝樂府詩,明白如話,迴環往復,構思新巧,深婉含畜是其特點,開篇以長江起興。浩蕩東流,奔騰不止的長江水阻隔了“我”和“君”,而這廣袤的空間又之懸隔,又寓示著相思之情的悠長,思而不見,卻“共飲長江水”,和婉而幽怨。
下片緊承上意,抒定別恨,長江水無語東流,不知何時能體?這相思別恨也不知何時能夠停歇,後兩句繾綣情深。兩相摯受的習靈一脈相通,君心如我心,語雖盡,意卻未盡,意雖盡,情終不盡,煞時拍定出隔絕之中的永恆之愛。他一邊誦讀詞,一邊用玉蕭出招,所用之招恰也與所誦之詞相輔相承,渾如一體。衆人所見,他竟能將武與詞者相結合,詞中有武,武中有詞,大感匪夷所思,但更多的還是耳目一新。
天仙聽過此詞,眉梢之間卻有了蕭愁之意。
烏鶴道;“詞是好詞,其中的相思之意卻是不該對我而訴。”
大義幫幫衆紛紛大笑,附和著嘲笑之。
怪才卻道;“烏幫主說的在道理,如此我便再誦一首赤城居士陳克的《菩薩蠻》:綠蕪牆青苔院,中庭日淡芭蕉卷,蝴喋上階飛,烘簾自在卷。玉鉤如語燕,寶楊花轉,幾處簸錢聲,綠窗春睡輕。”環繞四壁。羞澀的芭蕉,芳心尚卷,含一絲朦朧的睡態,嬌嫩的薔薇,含苞欲放,吐一絲迷離的婀娜,古人庭院中往往種花與芭蕉映襯成景。詞人在此以虛實之筆,明定芭蕉,暗襯紅花,見虛實相間之妙,滿院,!紫嫣紅,花之旖旎,花之香氣,引來蝴蝶階上翻飛,蝶飛之恬然,既側寫了花之存在,又可見庭中之無人。“烘簾自在卷”是必然之筆。簾未卷暗示主人猶在恬睡,然靜中有動,玉鉤之上,語燕雙雙,寶簾之上,楊花點點。“轉”寫出楊花落地之無聲,燕語呢喃,更添小院之幽靜,前六句以烘道《更漏子》“綠窗春睡濃”,“睡”字之下著一“輕”字,道出古人未到之境,語盡而意不盡,閒適自得之情趣漾於其間。
讀者所見,這首詞盡是寫景的,與方纔的相思之意成一功。他詞讀完,招也用盡了。
烏鶴堪堪接完後,道;“這泰山之下巨石林立,那有詞中所講的‘綠蕪牆繞青苔院,中庭日淡芭蕉卷’的景緻?”
怪才道;“這也不妥嗎?”
烏鶴道;“不妥,不妥。”怪才道;“江山多嬌,任誰心不動!可知一朝攻城白骨成堆,多少樓臺盡毀煙雨中,天下歸我,任來去,皆不敢言!後人評論,一時殺戮,一時功名,所苦不過芸芸衆生。殘石朽木,夕陽晚風,憑添幾分淒涼而已。君只道功成名就垂青史!悲哉!憐乎!笑也!”
烏鶴道;“才兄,這可是反詩啊?”
怪才道;“那又如何?難道烏幫主要將我拿去送官嗎?”
烏鶴道:“才兄膽識,佩服,佩服。不過這首詞我卻是未曾聽過,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我倒是孤漏寡聞了?”
怪才道;“我信筆寫來,隨口誦來。”
烏鶴道;“會作詞!好!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