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夕陽脾氣上來,也不管雪扶簫是不是大戰之後了,反正這澎湃怒火,老子要先發泄一下。
不發泄一下老子要憋死了!
看段夕陽這個架勢,若是真的動手,絕對會是不管不顧那種,一旦打起來,恐怕半個白雲洲就直接沒了。
雪扶簫嘆口氣,心中想起與東方三三早就決定好的對策。
“我這麼玩兒段夕陽,他知道後肯定不爽,暴怒,到時候恐怕要殺人泄憤,這種事,這個魔頭是做得出來的。”
“我之前讓你和他交戰中表現出遲滯,你做了沒?”
“做了。”
“段夕陽有什麼反應?”
“當時他說我可能是到了臨界點的識障期了。”
“這不就成了,如果有一天他發現了,對你發火,你就如此如此,然後打掉他的氣勢,更順勢狂罵他一頓過過癮。”
“比如說?”
“對付段夕陽那種,你要學會拿捏他。”
“我知道,我會拿捏他的,但是具體怎麼做?”
“……哎,你傻吧,你先讓他發作……然後再……”
現在看到段夕陽果然察覺了什麼,而且果然開始暴怒。
雪扶簫瞬間想到了東方三三提前好幾年安排好的對策。
於是一皺眉,微微展現氣勢,兩眼一睜,一股刀意,蓬勃而出。
瞬間衝的段夕陽與風雲棋衣袂飄飛,同時一怔。
難道這貨要動手?
“你我本是敵人,就算耍伱又如何?我本不想對你解釋,但我這舍刀之外再無他物,終究還是剛剛踏出了小半步。你感覺不出來?你是不是傻?”
雪扶簫鄙夷的看着段夕陽:“還有沒有腦子?我突破都不行?還耍你,我有那麼大興致耍你玩?你也不是我兒子!”
段夕陽渾身暴怒的氣勢頓時一愣:“剛突破的?”
“也不算剛剛突破吧。上幾次咱倆交戰的時候,正好進入了識障期,當時你說過。”
雪扶簫道。
段夕陽頓時想了起來,自己的確是說過這件事,一時間頓時有些訕訕的,道:“哦哦對對對,我忘了。”
“怎地,不是我耍你了?”
雪扶簫斜眼,面如寒霜。心裡卻終於鬆了一口氣。段夕陽在三三的心機面前,果然是手拿把掐!
段夕陽有點理虧,咳嗽一聲道:“反正你要和我打!誰讓你突破這麼快?一般識障期哪有這麼短的。”
雪扶簫哼了一聲,道:“給我正面說話!你承認我不是耍你了?”
“咳,突破是好事,要不要喝酒?”
段夕陽訕訕地,氣勢全無,甚至有些沒底氣的討好那種味道,道:“有生死大敵,一生對手爲你祝賀一下,如何?”
段夕陽軟了。
他果然軟了!
這個機會雪扶簫豈能錯過!
於是,雪扶簫驀然暴起,指着段夕陽破口大罵:“段夕陽,你特麼你這狗日的,剛纔你居然罵老子!”
“你把老子當做了什麼人了?!”
“還騙你,還耍你,還隱瞞……你以爲老子願意輸?你這狗日的耀武揚威的,難道老子心裡舒服?突破一下居然還被你扣個屎盆子?”
雪扶簫口沫四濺,罵道:“狗日的居然罵我,還罵的那麼難聽!”
段夕陽想發火,卻感覺自己理虧,全無底氣,發不起來。
只能喃喃嘴硬道:“老子跟你乃是敵人,生死之敵!不是你朋友,罵你怎地了?”
雪扶簫暴跳如雷:“放尼瑪的屁!敵人怎麼了?這麼多年了,我是看不上你,但我什麼時候看不起你了?你武道修爲在,身份地位在,縱然爲敵,但我可有片刻看輕了你?結果老子在你眼裡,居然是這麼一個卑鄙小人!”
段夕陽瞪大了眼睛,直挺挺的捱罵。
居然不能還嘴。
因爲他感覺的確是自己錯了,自己理虧了,對不住人家雪扶簫。
我可以殺一千萬人眼睛都不眨。
但是對於勢均力敵的對手,卻不能虧心。
所以段夕陽認爲自己該罵。
捱打要立正。
捱罵也要態度端正。
所以段夕陽現在態度很端正。
被雪扶簫的唾沫星子噴了一臉。
等雪扶簫罵的差不多了,翻來覆去都沒詞了,看戲也終於看過癮的風雲棋纔開始在一邊勸解:“算了算了……都消消氣……多大點事兒……”
段夕陽悻悻的抹了一把臉,道:“他都罵完了你纔來勸……你這老逼登……”
狠狠看了風雲棋一眼。
隨即突然想起來,頓時道:“這事兒也不能全怪我,就風雲棋這老東西說的你還有隱藏,說我不是你的對手,必須要等着真正打過之後!”
雪扶簫轉頭看着風雲棋,氣不打一處來:“下棋的,你這不厚道啊。我倆不死一個你不甘心是吧?”
萬萬沒想到吃瓜居然吃到了自己身上來。
風雲棋扭曲着臉道:“段夕陽,你也太會賣了吧?自己沒話說就開始出賣我?”
段夕陽終於找到了緩解尷尬的辦法,轉移目標的心情不要太迫切,立即道:“你敢說你沒說?”
風雲棋氣的心肝兒都炸了,渾身都在哆嗦:“我說時間沒到,而且你倆也沒有正式挑戰,所以雲端兵器譜不能改排名,這也有錯了?段夕陽,你這唯我正教首座的位置,是斷章取義得來的嗎?”
段夕陽轉移目標成功,只要雪扶簫不說話了,自己就擺脫了窘境,於是陰森森看着風雲棋:“你居然罵我!下棋的,你如今居然敢罵我了!”
風雲棋一口氣憋在胸口裡,剎那間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呻吟一聲說道:“段夕陽,你上輩子是女人吧?你特麼這麼說話,怎麼這麼像我當年的老婆呢……”
段夕陽愣住。
這特麼這句話實實在在是不能接!
雪扶簫哈哈笑起來:“棋兄息怒息怒……多大點事兒。再說你也不能就這麼把段夕陽當老婆給幹了……你不噁心我還噁心呢。”
段夕陽瞠目:“你啥意思?”
風雲棋成功脫身,再次裝好人:“都坐下都坐下,看你倆,就算是不同陣營,但也犯不着見面就掐吧……我戒指裡還有酒菜,正好喝一頓,咱三個在一起可不容易……”
段夕陽感覺自己今天挺對不住雪扶簫的,於是順勢坐下,冷着臉道:“說不定姓雪的娘們一樣不依不饒的,不肯喝這頓酒呢。”
雪扶簫半推半就的就坐下了,笑道:“棋兄的酒還是要喝的,再說老段啊……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嘛?還能揪着你小辮子不放了?就算是仇人也不至於這麼氣量狹小嘛。喝頓酒又值當的什麼?再說你不講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早習慣了……棋兄你說是不是?”
風雲棋連連點頭,一邊往外拿酒菜:“是,是,看看我這菜,看看我這酒……不得不說當年的老相識們越來越少,今天咱們三個喝這頓酒,話可提前說好了,啥時候你倆真正打那一場,我要到場做個見證,順便更新雲端兵器譜的。”
段夕陽一肚子槽被這倆人憋在了肚子裡。
他想說的話都是針對兩人的前半句的,結果這倆人一打岔,直接長篇大論將話題說完就蓋過去了。
自己再提起來反而顯得沒風度。
但是不提起來豈不是就承認了自己小肚雞腸?
一直到喝了一杯酒之後段夕陽纔有機會找回話題:“剛纔你說誰氣量狹小……”
雪扶簫對風雲棋道:“棋兄,說說這次陰陽界的事情吧,我就想送個人來參加,結果唯我正教居然出動了副總教主來攔截我……導致我任務也沒完成,這下子可是坐蠟了,我回去都沒辦法跟三三交代。”
段夕陽的尋釁滋事再次被打斷。
但是卻沒有什麼不舒服,反而有點得意。
你雪扶簫被辰孤擺了一道,嗯,任務沒完成?
沒辦法對東方三三交代?
呵呵,任務沒完成好啊。沒法對東方三三交代更加是妙不可言啊……
段夕陽心裡有點舒暢。
因爲……我任務完成了。雪扶簫一個都沒送進去,但是我,送進去了仨!
若不是爲了掩護夜魔,連那個什麼東什麼玉也進不去!
哼!
風雲棋立即就明白了,捋了捋山羊鬍子,看了看旁邊昏迷的風過海,道:“你送這小子來,是爲了參加陰陽界?”
雪扶簫嘆息一聲,道:“陰陽界,一直到了所有人聚集在四海八荒樓,我們總部纔得到消息,三三讓我星夜兼程送個人過來……於是我就選了這個風過海,結果半路……”
隨即苦笑對段夕陽說道:“老段,你們的內奸是真不少啊。”
段夕陽翻着白眼道:“你自己暴露行蹤居然怪內奸?以你的能力,若是低調行事,誰能知道你的去向?”
“這話也是。稍微急躁了些……”雪扶簫嘆息。
段夕陽冷漠道:“所以你就不要怪有人故意攔截拖延你。”
雪扶簫哼了一聲,半晌沒說話,道:“我以爲你們唯我正教只有封雲在這裡……哎,萬萬沒有想到,你居然喬裝改扮在這裡主持大局!這一點,我們都沒想到,所以……”
段夕陽心裡更得意了,很沉穩的道:“我在這裡,也不過就是看看。”
他沒說自己也是趕巧了。
而是表現出一種‘我早知道,所以我纔來’這種樣子。
顯得智珠在握。
雪扶簫不想說話了。一杯一杯的喝酒,中間起來給風過海餵了一顆藥,然後繼續喝酒。
風雲棋卻不幹了:“風過海?風家的人?”
“是啊。”雪扶簫點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張大了嘴巴看着風雲棋。
風雲棋頓時大怒:“唯我正教可真不是個東西!”
段夕陽頓時受不了,你們沒完了是吧?臉一黑,就要翻臉:“又怎麼着你了?關你屁事!”
風雲棋大怒道:“這風小子是我們家族的子孫後代,你說呢?就因爲你們副總教主阻攔,我家後人沒能進去陰陽界得好處!你說呢?說你們不是東西都是客氣了,這不是斷絕子孫前途嗎?”
段夕陽一愣:“你家的人?”
“老子叫風雲棋,這小子叫風過海,你說呢?”
風雲棋大怒道:“你們唯我正教乾的這叫人事?特麼這邊雲端兵器譜第一高手護送過來參加居然被你們搞得沒趕上……這不妥妥混蛋行爲嗎?”
段夕陽黑着臉道:“他現在是第二!”
“我管你第一第二!反正你們壞了我家的好事兒!”風雲棋不依不饒。
“誰幹的你找誰去,衝我叫喚什麼?”
段夕陽不幹了。
風雲棋怒道:“兩根黑白參!必須要賠給我!”
段夕陽翻個白眼,想了想,不能倆人都得罪,道:“出來後若是有,先依你,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風雲棋終於敲竹槓成功,心滿意足。
連躺着的‘多少代孫兒’都不管了,開始快樂喝酒。
對他來說……風過海算什麼,幾千年之後的後人繁衍出來的孫子,誰認得他啊。
不過是用這個藉口薅段夕陽的羊毛而已。
“這陰陽界,開始幾天了?”
雪扶簫問道。
“今天就結束了。”段夕陽幸災樂禍的喝酒。
“呵呵……”
雪扶簫又不說話了。
看得出來,他很鬱悶。
段夕陽更愉快了。
頻頻舉杯,與風雲棋喝酒。
“說說這次的事情吧。”
雪扶簫嘆口氣,道:“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一直在戰鬥,打了半個多月,對這邊的情況,還真是一無所知。我們守護者這邊,有人進去了嗎?”
“進去了兩個人,據說是鎮守大殿的,一個叫方徹,一個叫東雲玉。”
雪扶簫神情一鬆,道:“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有人進去就好。”
段夕陽咳嗽一聲。
端起酒杯,輕輕搖晃,看着酒水在酒杯裡搖出來一個漩渦,淡淡道:“說不定已經死在裡面了。”
雪扶簫道:“方徹應該不會。”
段夕陽搖晃酒杯:“是嘛?”
雪扶簫皺起眉頭,探究的看着段夕陽:“你很得意?”
段夕陽心中驚了一下,臉上不動聲色,淡淡道:“你什麼都沒做成,難道我不應該得意?”
這下子換雪扶簫無言以對。
道:“說說這次陰陽界吧,好歹我回去也交個差。”
段夕陽哼了一聲,道:“你讓下棋的給你解釋,我忙得很,沒空。”
風雲棋微微一笑,道:“時間還長,我慢慢給你娓娓道來,只是有一個請求。”
“你說。”
“若是守護者能得到黑白參,我要一株。”
風雲棋道:“你也知道,老方昏迷了十七年了。一條命就始終徘徊在陰陽界上……”
雪扶簫正色道:“這個,我暫時不能答覆你,畢竟出生入死奪取資源東西出來的不是我,雖然我職位高,但是也不能強行命令屬下將生死戰的成果貢獻出來。”
隨即道:“老方?方老六?他到現在還沒好的嗎?如果是方老六的話,三三應該會同意的。”
段夕陽斜眼看來,嗤的冷笑一聲。
“迂腐之極!”
段夕陽道:“我們能看上他們的東西,乃是給他面子,這還用商量?簡直可笑!”
雪扶簫同樣冷笑道:“所以我不是你。也不是唯我正教!”
“哎哎……說正事。”
風雲棋有些頭痛。
這倆人兩句話就能幹好幾仗,居然打了這麼多年還都能活着,這也實在是一個奇蹟了。
段夕陽喝悶酒。
風雲棋開始解說。
“這事兒……得從頭說起……”
風雲棋絮絮叨叨,居然是先來了一遍之前好多次陰陽界的試煉情況,然後自己如何想辦法想要混情報。
然後才說到這一次陰陽界的事情。
“……方小子強行登記,製造矛盾……封雲……就這樣,無奈之下,才讓所有人都進去了;不管是守護者,還是唯我正教,都進去了人……”
風雲棋道:“……從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改變了規則。”
雪扶簫的臉色沉了下來:“所以,你們就這麼看着?老段,這可不像你啊。”
段夕陽淡淡道:“急什麼?人還在陰陽界裡,還沒出來呢。這時候動手,萬一他們破壞了陰陽界規則,人出不來了怎麼辦?”
雪扶簫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段夕陽臉上露出來嗜殺的笑容,淡淡道:“這件事,與你們守護者無關,你,可以看戲。”“你演?”
雪扶簫眼睛驟然變得銳利。
段夕陽淡淡道:“我唱主角。”
雪扶簫道:“那我也要先出一口氣。”
“你出吧。”
段夕陽好整以暇端起來酒杯,看着酒杯裡面的酒液,臉上波瀾不驚,心中暗爽。
他感覺這一次無論在任何方面,自己都已經將雪扶簫碾壓成渣了。
雪扶簫想要做的事情,一件都沒做成。
而自己全趕上了。
這樣纔是正確的,纔是正規的順序啊。
段夕陽強行保持陰沉沉的臉,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然後將酒端起來一飲而盡。
眉目飛揚,目光兇殘得意。
雪扶簫很是氣悶。
雖然我是故意的。
但是這傢伙在我面前這麼得意我還是不爽啊。
於是站起來,淡淡道:“我去找天宮地府的聊聊。”身子一閃就飄了出來。
“七八!”
段夕陽心情舒爽之下,居然說話都有些走音了。
風雲棋嘆口氣,喃喃自語:“小人得志。”
段夕陽陰森森的目光轉過來:“來下棋!”
“饒命……”
……
天宮幾位星君與地府幾位王者聚在一起,人人都是一臉愁容。
本來一個風雲棋已經很難對付了。但好在風雲棋立場中立,而且風雲棋只是爲了情報,完善他畢生所追求的信息網絡。
所以還好。
但是那個神秘的南山叟,到底是什麼人?
這點讓人心裡打鼓——但目前爲止,也只是心裡打鼓而已。
但是現在,守護者第一高手雪扶簫來了。
這可不是好糊弄的角色。
“怎麼辦?”
太陽星君捏着眉頭,道:“對雪大人,這件事恐怕一定要交代一下的。但是,卻……不是那麼好交代。”
“不好交代也只好拼命抵賴。”秦廣王道:“就跟以前一樣,畢竟按照慣例,起碼在明面上,守護者並沒有參加過陰陽界。”
“不知道能否糊弄過去。”
太陰星君眉頭緊蹙。
很是憂心忡忡的說道:“若是雪大人平心靜氣,還能聽得進去解釋,但是他來的時候,分明是戰鬥之後,一身白袍都看不出顏色了……這種檔口,恐怕不好搪塞。”
“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太陽星君道:“幸虧來的是雪扶簫,而不是段夕陽,雪扶簫雖然修爲高,但畢竟還講理……講理就好說一些。”
衆人都是默默點頭。
的確,對付一個君子,比對付一個惡棍要好對付的多了。
便在這時候,外面傳來雪扶簫的聲音。
“天宮地府,來的是誰?滾出來!”
這句話一出,衆人頓時色變!
因爲這‘滾出來’三個字的意思與其中的情緒,可是十分的不妙啊。
衆人不敢怠慢。
立即撤掉結界。
太陽星君等一起,一個不落的全部都走出去。
“天宮太陽,太陰……等拜見雪大人。”
“地府秦廣,楚江……拜見雪大人。”
雪扶簫冷笑一聲,一揚手。
啪的一聲。
就抽在太陽星君臉上,將他打出十丈之外,反手一抽,啪的一聲,地府秦廣王被抽出去反向方向十丈。
兩人撞在柱子上落下地來。
嘴角已經溢出鮮血。
萬萬沒有想到,雪扶簫今天這麼暴躁,居然上來就先打人。
太陰星君大驚失色:“雪大人,這是何意?我等並無不敬之處。”
雪扶簫負手在後,站在空中,眼神冷冽:“就憑你們,居然在我面前稱太陽?王者?”
他蕭瑟的說道:“先擺正自己的位置,再和我說話!”
太陽星君站起來,嚥下一口血,將一股氣也強行嚥下去。
尊敬道:“雪大人教訓的是,晚輩陽道真拜見雪大人。”
一邊的秦廣王也是隻好老老實實報出來名字。
“還請雪大人入廳,容我等晚輩誠心奉茶,不勝榮幸。”
“奉茶?不必了!”
雪扶簫淡淡道:“答我三問!”
“請大人示下。”
“一,你們天宮地府,世外山門在我守護者大陸白雲洲開啓陰陽界,這件事,誰的主意?誰准許了?”
雪扶簫面色冷淡,帶着森森殺氣,淡淡道:“第二問,據說你們還阻止守護者進入?可有此事?是誰給你的令旨?是誰的主意?是誰有這樣的膽子?”
“第三個問題,這一次來到白雲洲,居然一開始還沒有登記,誰給你們的特權?容許你們超脫於法典之外?”
“天宮地府,該當何罪?”
雪扶簫眼神如同冷電,看在太陽星君與秦廣王臉上。
淡淡道:“這三個問題,如何給我交代?”
兩人連連叫苦。
這三個問題,怎麼回答?
本來這些事情都不是事兒,事後打個哈哈,就什麼事情都沒了。
但現在雪扶簫專門提出來,而且當面要答覆,這個事情就變了性質了。
因爲,這是雪扶簫的面子。
而雪扶簫的面子就是東方三三的面子,東方三三的面子就是守護者的面子。
不給出一個交代,是絕對說不過去的!
太陽星君深深吸了一口氣,弓着身子,聲音恭謹:“雪大人容稟,這一次天宮地府在這白雲洲開啓陰陽界,並沒有誰的指使。而是……千萬年來,陰陽開啓,向來都是在白雲所在。所以這一次,乃是依照慣例……”
雪扶簫冷淡的說道:“那是之前,之前不知道,可以當做不知者不罪。但是現在,卻是知道了。而這陰陽界開啓的慣例,並不是守護者的慣例!你可明白?”
“晚輩明白!”
“所以,守護者之中誰准許了?”雪扶簫再問。
太陽星君沉默片刻,終於無奈道:“並無人准許。”
“那這件事,該如何?”
雪扶簫淡淡道:“比如說,我們守護者也有個慣例,每年去天宮藥園子去逛逛,你們天宮作何感想?”
太陰星君在一邊忍不住道:“雪大人,這不是一個性質的事情……”
啪!
雪扶簫一揚手,太陰星君嬌軀翻滾着,披頭散髮的翻滾出去,半空中就哇的吐了一口血。
雪扶簫聲音冷厲:“還敢頂嘴?”
所有人,包括其他包間裡沒出來的各大門派長老們,都是噤若寒蟬。
雪扶簫這一次居然連女人也打!
可見其心中憤怒已經到了一定地步。
太陰星君咣的一聲落在地上,只感覺整個腦袋都暈暈沉沉。
雪扶簫這一巴掌,勢大力沉,乃是真正的惱怒了。
她迅速反應過來,低沉道:“不知道雪大人想要什麼說法?還請示下。”
既然勢不如人,還不如干脆認慫。
她出來本來也是這個意思,專門認慫的。原本想說的話便是‘雪大人,這不是一個性質的事情,但雪大人若是非要就此事要一個說法,我天宮認了便是。’
結果認慫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打斷。
而且還被對方斷章取義了。
雪扶簫淡淡道:“以後,天宮地府世外山門進入守護者大陸歷練,需要提前報備。然後獲得允許之後,才能出來!不管任何一家,任何山門!”
然後道:“這一波解釋說法,就要天宮地府陰陽界收穫的兩成,如何?誰贊成,誰反對?”
太陽星君等人都是噤若寒蟬,連話都不敢說。
兩成雖然不少,但是……也不是不能承受。
“就按照雪大人之言。”
太陽星君痛快的答應下來。
雪扶簫哼了一聲。
他現在在堅決貫徹東方三三的指示。
在戰鬥的這一路上,他無數次的和東方三三通話。
東方三三的原話便是:陰陽界物資,我們急切需要!因爲我們從來沒有過陰陽界的產出,所以這一次,無論想任何辦法,用任何手段,你都要搞一批過來!
所以雪扶簫這一次來,壓根就沒打算講道理。
因爲他自己知道自己:跟別人講道理絕對講不過人家。一不小心還要掉坑。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搶劫。
但是雪扶簫有些臉皮薄,所以還是挖空心思的想了幾個理由出來。
聽到太陽星君認慫,雪扶簫冷冽的看着秦廣王:“你沒說話,看來你們地府不願意?”
“我們願意!”
秦廣王急忙表態。
他看出來了,雪扶簫這次沒有能夠將人塞進去,已經是極其暴怒了。
所以這一趟,雪扶簫純粹就是來搶劫的。
所以,必須給!
不給的話,他真的會殺人的。
雪扶簫淡淡道:“那就好,那就到了第二個問題……阻止守護者進入的事情,也需要一個說法,以後再有陰陽界試煉,我們守護者必須要有人蔘加,單獨成隊!”
太陽星君苦着臉道:“雪大人,這件事不是晚輩不同意,而是晚輩的級別,實在是做不了主,晚輩此次回宮,一定向天帝請示,儘快給雪大人答覆,您看如何?畢竟以往慣例,並沒有守護者參加。”
雪扶簫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就等你請示之後再說。但是這一次守護者的損失,卻要彌補,就再要你們收穫的一成陰陽界物資,你們可有意見?”
太陽星君與秦廣王面如土色。
怎麼又加了一成?
你這是打算一點點迭加?
兩人咬咬牙,說道:“……沒問題!”
雪扶簫道:“那,就是三成了?”
“是的,雪大人。”
“那第三個問題的說法,也要一成沒問題吧?”雪扶簫森然問道。
太陽星君與秦廣王同時眼睛一黑。
果然又加了。
心頭一片絕望,這就去了四成收入?
兩人苦着臉,搖搖欲墜。
也不知道雪扶簫還有什麼別的說辭,萬一再有,豈不是要全給出去?
一時間不敢回答。
便在這時候,一個清雅的聲音說道:“雪兄,不要太過了。”
隨着這個聲音,一個白衣人負手飄了進來。
他就這麼緩緩飄來,卻如同天空謫仙,負手降臨凡塵,趁着這燈火昏暗,來到人間,看了一眼。
頭戴王冠,身穿月白袍,舉止瀟灑,氣質脫俗。三十許面目,風神如玉,雍容華貴。
他就這麼進來,但頭上卻似乎自然有光環,腳下自然踩着白雲。
高高在上,仙風道骨。
這人進入四海八荒樓,一臉淡淡的笑容,似乎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足一哂。
這人直接來到雪扶簫面前,一臉風輕雲淡的笑:“雪兄,何必欺負小輩。”
看到這人出現,太陽星君等人終於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一時間,只感覺雪扶簫帶來的壓力都被此人自然抵消。
“屬下恭迎大帝!”天宮衆人整齊跪倒。
“拜見紫薇大帝!”地府等人同時躬身。
來人居然是天宮三大主宰之一的紫薇大帝。
此間世上,巔峰存在之一!
雪扶簫淡然偏頭,眼睛帶着冷冽看在這人臉上,道:“紫薇,你是來和我作對?”
紫薇大帝淡淡道:“非也。只是看着雪兄欺負小輩,有損盛名,爲了雪兄萬古清譽着想,特意來跟雪兄打個商量。”
雪扶簫斷然道:“我和你沒什麼商量可打。你就直說,你想怎樣。”
紫薇大帝清雅道:“這紅塵人間事,凡是都需要講一個理字……”
雪扶簫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別跟我講理,講理我講不過你;你就直接說你想怎麼辦,然後我衡量一下,可不可以。如果不可以,我再提要求,你再重新說一次。”
雪扶簫記得東方三三的任何叮囑:你笨,可千萬別和人講理!
有啥事動刀子就行了。
至於講理的事情,你交給我就好了!
所以雪扶簫貫徹的很徹底,他對紫薇大帝道:“若是你非要講理的話,去跟三三講理便是!”
紫薇大帝雍容的臉也頓時扭曲了一下。
特麼的,我去和東方三三講理?
我哪裡能講得過他?
今天有些不對勁啊。
這雪扶簫怎麼漲了心眼兒?居然開始不和自己講理了。
看來是東方三三提前叮囑了?
紫薇大帝頓時有些頭痛起來。
不得不說,一個講理的雪扶簫是不可怕的;但是一個不講理的雪扶簫,卻等同於段夕陽。
不好對付!
紫薇大帝道:“既如此,那就直接說了。三成半,歸你守護者。雪兄你看如何?至於後續的事情,我們雙方再商量。”
紫薇大帝很痛快。
因爲他知道,既然雪扶簫出現在這裡,自己這邊又是理虧的情況下,那麼這一次是必須要出血了。
而且少了,雪扶簫也不幹。
東方三三也不會滿意。所以,三成半正好。
三成是太陽星君剛纔許出去的,保留也是給下屬留了面子,至於自己到來,乾脆提出三成半。
看似很多,其實也只是加了半成而已。
可以承受。
雪扶簫道:“三成半,少了些……”
但這個數字,實際上已經超出預期了。
於是同意了:“既如此,那我給紫薇兄一個面子,三成半就三成半。”
“雪兄爽快。”紫薇大帝笑的親切:“多謝雪兄給面子了。”
雪扶簫爽朗笑了起來:“看來這不講理,的確是個好辦法。”
紫薇大帝苦笑道:“雪兄,不過你這不講理的說法,可不像你了。”
雪扶簫眼睛一眨,道:“不像我?那像誰?”
這句話,簡直是神來之筆。
因爲雪扶簫驟然想到了,唯一能拿來做對比的段夕陽也在這裡。
而紫薇大帝顯然是不知道的,所以雪扶簫就想要引出來對方這句話。
紫薇大帝萬萬想不到雪扶簫居然能有這種心眼兒,而且更加不知道段夕陽就在這裡,聞言也是愣了一下,道:“雪兄,你這不講理的架勢,倒是有點像是那段夕陽了。”
喲!喲!喲!
雪扶簫心中差點興奮的大笑。
引出來了!
引出來啦吼吼!
想不到我雪扶簫玩弄陰謀詭計也是這麼的熟練啊。
他眯起眼睛道:“你的意思是段夕陽不講理?不要臉?”
紫薇大帝啞然失笑:“雪兄說笑了,那段夕陽何時曾經講理過?何曾要過臉?”
雪扶簫頓時來了興趣一般:“我比段夕陽好?好很多?”
紫薇大帝優雅笑道:“不錯,段夕陽無論如何,也不能與雪兄相比!”
雪扶簫還沒說話,就聽見一個陰森森的壓抑不住暴怒的聲音響起:“紫薇,我段夕陽何時不講理了?我何時不要臉了?我不如雪扶簫?這就是你的評價!?”
隨着這聲音。
段夕陽乾脆就恢復了本來面目,枯瘦身軀飄然而出。
一股森森殺意。
一雙鬼火一般閃爍的眸子,充滿了惡意的看在紫薇大帝臉上。
剎那間就籠罩了整個四海八荒樓。
滔天煞氣,殺氣,一浪一浪的翻滾涌動,讓整個四海八荒樓,甚至包括雪扶簫和風雲棋在內,都是身上發涼。
“……”
紫薇大帝優雅雍容的臉整個兒都扁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段夕陽。
如同見鬼。
這實實在在的完全出乎意外!
他早來了,也知道段夕陽不在,之所以一直沒露面,怕的便是風雲棋纏住自己跟自己要東西。
要條件。
要資料。
所以一直沒現身,一直到了雪扶簫出現了,發現局勢難以控制。太陽星君等人根本無法抵抗雪扶簫,無奈之下這才現身。
但是段夕陽怎麼會在這裡?
這尼瑪見鬼了不成?我這一輩子在背後評價貶低人的事情也沒做幾次,結果就在這裡隨口恭維了一句雪扶簫,提到了段夕陽。
結果段夕陽居然就在這裡!
這真是……
這一刻,紫薇大帝的意外,與尷尬,簡直是到了超級的地步!
而且還要面對無端端被自己羞辱的段夕陽的怒火!
紫薇大帝狠狠地轉頭看雪扶簫,卻看到雪扶簫已經轉過臉去,不看自己了。
沒奈何,只好轉頭,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了笑:“呃……段兄也在這裡,真是意外……這個,這個……”
段夕陽大怒道:“我問你話呢,我什麼時候不要臉了?”
段夕陽也清楚,自己的確從來不講理,在別人眼裡不如雪扶簫也無所謂。
畢竟自己唯我正教臭名卓著這一點還是心裡有數的。
所以他的重點就放在了三個字上面:不要臉。
你憑啥說我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