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六開着車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古家,一塊城市中心比較幽靜的地方,距離胡龍觀古董市場不是太遠的別墅區。
王海東下車看了眼一旁的大奔說:“這就是那典當行的汽車嗎?夠氣派的,他背後有什麼背景啊?”一般來講,典當行這種生意沒什麼背景是不可能開起來的。劉老六說:“道上和上面兩者皆有。道上的人還好說,我自己就能解決,我和那邊的人也聯繫上了,他們表示也願意給我面子,只要古家按時還錢,一切都沒什麼問題,問題是這典當行上面的人,估計他們是惦記上了古家的別墅呢,還錢都未必好使。”
王海東看了一眼這別墅,綠樹成蔭,青石通幽,不愧是老牌的別墅區,環境很好,以後要是能在這裡生活也確實不錯,王海東一下就喜歡上了這裡。他說:“那你去打聽打聽,到底是何方神聖惦記這個地方呢!”
環視了一圈,王海東剛要走進古家,就被一個身穿保安制服的人給攔了下來:“對不起先生,這是私人的地方,你不能隨便參觀。”
王海東眉頭一皺說:“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古家不讓別人進了?少廢話,讓開!”
很顯然,這保安也是囂張慣了的主,聽王海東這麼說,立刻招呼後面的人說:“兄弟們,居然有人敢找我們大富典當行的麻煩,出來給他活動一下筋骨。”一聲召喚,呼啦一下出來了七八個保安。爲首的是一個胖子,看穿的制服應該是保安隊隊長,他拿着橡膠棒罵罵咧咧地說:“哪個不長眼的,敢找我們大富的麻煩,媽的,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
王海東一聽他口帶髒字,頓時冷下臉來,大跨兩步直接上前,飛起一腳把胖子踹出去好遠,然後啪的一聲,臉朝下重重摔在地上,等到他哀號着被弟兄們扶起來的時候,滿嘴的鮮血,兩顆門牙都被磕掉了。
王海東指着那胖子說:“看你以後還敢罵人,這次讓你長長記性!”王海東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辱罵自己的父母,他向來對這種人毫不手下留情。這是王海東的底線。
王海東的一腳頓時震懾住了所有人,包括劉老六也看不出這個平時說話和氣的像彌勒佛一般的王海東居然有這等身手,而且異常狠辣。
剩下的保安更是全身直打冷戰,自己的隊長好歹在道上人稱飛龍,曾經最輝煌的紀錄是一個人提着一把砍刀追着七個人跑了三條大街。就連這種狠角色在王海東的面前居然都不堪一擊,其他的人都在考慮自己還能怎麼樣呢!
王海東目光如炬一般看着那些傻了的保安,一言不發地向他們走來,懾於王海東的威勢,這些保安立刻自動閃開讓出一條路來。王海東毫無阻礙地走進了古家的大門。
從別墅裡衝出來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說:“發生了什麼事情?發生了什麼事情?行兇打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行兇打人?誰?他還有沒有王法,還不快報警!”
有一個膽子比較大的保安站出來說:“林經理,就是這傢伙動手打人的,他把許隊長的門牙都打掉了。”
林經理已經看到了一旁痛苦掙扎的許隊長,王海東那一腳踹的可是相當厲害,即使當時王海東留了力氣,這傢伙至少也要在醫院裡住上一星期,此刻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林經理一看這種情況,頓時大怒,這許隊長是他的表兄弟,現在被欺負了,他這表哥當然不會善罷甘休。而許隊長看到自己的表哥來了,也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一臉痛苦的表情。
林經理見狀怒從心頭起:“廢物,你們這麼多人都是幹什麼吃的。我們大富什麼時候被別人這樣欺負過?還不把這小子給我廢了,出了事我負責!”這個林經理估計也是在外面囂張慣了,一點沒把王海東這個年輕人放在眼中。那些保安也傻眼了,廢了王海東?就看他剛纔那一腳,上去誰廢了誰還不一定呢。那膽大的保安就說:“林經理,隊長是被他一腳踹成這樣的。”
許隊長也在一旁連連點頭。這下林經理也有點吃驚了,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自己這個表弟的本事了,他把表弟帶到大富里面做保安隊長其實就是看中了這一點,保安隊長其實就是個打手。
看來就算都上也佔不了什麼便宜,林經理眼珠一轉,馬上說:“報警啊,報警,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行兇傷人,剛纔我就讓你們報警,你們還等着做什麼?一羣廢物!”他直接拿出手機撥通:“張隊長,是我,大富的老林啊,對對,呵呵,沒問題,有時間我們去喝兩杯?……現在兄弟我的一個隊長被人給打了。……我在古玉的別墅,對對,就是那個古董商。……好,你儘快過來,兇手很麻煩,張隊長你要有心理準備。”大富典當行敢光明正大到古家來逼債,怎麼可能一點背景都沒有。
打了電話之後,那個林經理囂張地說:“你給我等着,等會警察來了看我怎麼收拾你!不把你弄進去待幾年,你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聽了這麼威脅加恐嚇的話,王海東只是淡淡一笑。劉老六又一次看到了王海東的這種笑容,外人看來親切和藹。上次在拍賣會上算計林楓的時候就是這種笑,想到這裡,劉老六心中莫名其妙的一陣怕。
王海東笑呵呵地說:“張隊長?這張隊長就是你們的後臺?”
林經理哼了一聲說:“刑警一中隊的隊長,怎麼樣,怕了吧?要是怕了,現在賠禮道歉,補償十萬醫藥費,我或許能爲你在張隊長面前求情,要不然的話,你不進去我這個林字倒過來寫。”
王海東的微笑一下變成了哈哈大笑:“你這是給你們公司找麻煩啊,我本來是不想針對你們公司的,既然你自己找不自在,我也沒辦法。那我就等着,我倒是要看看這張隊長到底能把我怎麼樣。”
劉老六在一旁深深地爲這林經理感到悲哀,真是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什麼刑警中隊的一隊長,二隊長還是楚天齊呢,那可是王海東的兄弟!看來這下大富要倒黴了。劉老六之前託人去和大富交涉,希望大富能寬限幾天的時候,大富可是一點面子都沒給,直接拒絕了。因此,這時候劉老六也樂得看大富倒黴。
林經理看到王海東一點都不害怕,心中不免嘀咕,若是一般人聽到刑警隊長應該嚇得做個縮頭烏龜啊,但這小子怎麼一點都不害怕,難道有什麼背景?但是林經理看了一眼王海東背後的劉老六,這人他認識,先是在道上混,後來做了古董生意,也算是發財了,還曾經找人和大富典當行交涉過古家的事情,但沒成功。他知道劉老六沒有什麼背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難道是劉老六的打手?想想或許是劉老六在背後虛張聲勢,也沒把王海東的警告放在心上。他根本就沒把劉老六放在眼中,更不會把王海東放在眼中。
這傢伙到現在還沒看出劉老六不過是看王海東的眼色行事的,王海東沒什麼表示,他劉老六也懶得出來說話。不得不說這林經理算在大富典當行囂張慣了,連觀察力都大大下降了。
林經理威脅了王海東一番之後,對那幾個保安說:“你們還等着幹什麼,快把隊長送到醫院去,一點眼力都沒有!”
那個膽子大一點的保安說:“隊長,等會警察來了不是要錄口供嗎?”
林經理哼了一聲說:“當然是要錄了,別人現場錄口供,我們讓警察去醫院錄口供。”林經理這番自信滿滿的樣子果然鼓舞了士氣,那個膽子大的保安立刻招呼另一個人把隊長給送醫院去了。
林經理對剩下的那些保安說:“你們幾個,都給我精神點!孫董事長正在裡面談事呢,要是耽誤了董事長的事,你們都給我捲鋪蓋回家。”大富典當行的董事長孫大富,也是江流市的一個牛人,能一人支撐起大富典當行,是黑白兩道都能夠得着人的。刑警隊的張隊長也是看在孫大富的面子上纔會過來的。提到孫大富,這些保安頓時膽氣又壯了一些。估計警察一來,王海東就會乖乖束手就擒,這些保安氣勢洶洶地在林經理後面站成一排。
王海東很不屑地回過頭來說:“劉掌櫃,你說這事情文了好,還是武了好?”畢竟劉老六比較瞭解古家的事情,王海東想解決此事,一定要考慮到對古家的影響。他是不怕那個隊長,但是萬一張隊長記恨起古家人,那就不好了。
劉老六想了想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古家這時候也經不起折騰了。要是能文了,那就文了吧。”
林經理哼哼唧唧地說:“劉老六,你還說什麼文了武了的,我告訴你,別以爲現在還是你們這些老傢伙當年的那個時代了,打砸搶已經過時了,現在憑的是關係,還文了武了的。我看在你也算是個前輩的面子上,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離開,這事情我就當跟你沒關係,不和你一般見識了。但要是你死硬到底,那就別怪我不講江湖情面了。”
劉老六嘆息了一聲說:“可惜啊,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懂得尊敬前輩了,現在看來文怕是難以文了,還是武了吧。不過,別把事情給鬧大了,那樣對古家也不好。”
王海東笑呵呵地說:“我的打算也是武了,現在古家沒落了,有不少賊在打古家的主意,古玉怎麼說也算是一條好漢,我們對古玉也要尊敬一點。我這是要給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一個警告,讓他們少打古家的主意。”
警察來得很快,不到十分鐘,一輛警車就趕過來了。而且這一次來的不是一般的警察,而是兩個刑警。這兩個刑警身材高大,個頭在一米八以上,虎背熊腰。其中滿臉絡腮鬍的大個子說:“林經理,你們這裡到底出了什麼事,還有你林經理收拾不了的人?”
林經理立刻走過去,掏出一支“小熊貓”遞上去說:“兄弟們辛苦了,怎麼沒見張隊長過來啊?”
那個絡腮鬍聽他這麼說顯然有點不樂意了,接過來煙抽了兩口,哼了一聲說:“怎麼,我們兩個來還不成嗎?”
林經理立刻諂媚地賠笑說:“崔警官說笑了,我是說我們董事長也在裡面呢,等會大家去喝兩杯。”
想到孫大富,崔警官這才勉強和顏悅色地說:“張隊長有點事情要處理,就讓我們兩個先過來了。你放心好了,張隊長一會就過來。老林,到底是什麼事值得你報警?我聽說你不挺有本事的啊。”
林經理指着王海東說:“不瞞崔警官,就是這人一腳把我的保安隊長放倒了。這不是不得已嘛,我怕影響到董事長裡面的生意,這才勞駕你們過來處理。”
崔警官趾高氣揚地衝着王海東說:“小子,挺厲害的啊,居然一腳把許隊長都給放倒了,我怎麼不知道江流市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一號人物?身份證拿出來看看!”
王海東樂呵呵地說:“這位警官你也先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怪誰,誰應該負責任,上來就要檢查我的身份證,符合常理嗎?”
林經理看到警察來了,而且是帶槍來的,頓時膽肥了,更不把王海東放在眼中:“什麼道理不道理的,我告訴你,崔警官說的就是道理,你廢話那麼多幹什麼,說檢查你的身份證,你就得乖乖拿出來,別給臉不要臉。不然廢了你小子信不信?”
王海東心裡那個氣啊,從小到大還真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過話。看了一眼崔警官,他一句話都沒說,直接上前一腳把林經理又放倒在地上。
林經理可沒有保安隊長的強壯身體,這下連哀號的聲音也沒有了,躺在那裡像個蝦米一般蜷縮了起來。就連崔警官都愣住了,這人真是好大膽子,當着警察的面就敢打人,簡直是無法無天。另外一名跟着過來的警察反應過來,連忙拔出手槍,對準了王海東,在他看來,王海東這樣做肯定難逃法律的制裁。
崔警官慢悠悠地說:“小成,緊張什麼,保持冷靜!有什麼大不了的,比這大的場面我都經歷的多了。”語氣裡透着陰冷,一看脾氣就不會好,看來在對付犯罪嫌疑人上也不會心慈手軟了。果然,他毫不猶豫地拿出手銬:“我還真沒見過你這麼狂的,真有本事,當着警察的面你都敢動手。”
王海東哼了一聲說:“這姓林的口口聲聲說廢掉我,就是裸的威脅,你作爲警察聽到這種話,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是一個警察應該做的嗎?作爲一名人民警察,你們的責任就是要保護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你總不會連這個都不清楚吧,真是白白穿這身警服了。”
崔警官嘿嘿一笑說:“那你認命吧,識時務者爲俊傑,就像你這樣的,早晚會吃大虧。”說着崔警官狠戾地把王海東銬了起來。而且,因爲之前見識了王海東的手段了得,那個姓成的警察槍口始終沒離開過王海東,生怕他會暴起傷人一般。
王海東戴着手銬說:“崔警官,這鬧事的人不止我一個,你也看到了,他們幾個人也是當事人,銬我我沒什麼好說的,那他們呢?至少你也要把姓林的他們給一起銬上纔對啊。再說,我打他可是正當防衛,我的這個同伴可以作證。”
崔警官嘿嘿一笑,看着劉老六說:“老東西你能作證?你也不看看你那一身老骨頭能不能經得起折騰。要是你進去了,沒兩年老命怕是要交代到裡面去了。我勸你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孫老闆可不是你能招惹得了的。”
劉老六非常開心地笑了,心裡暗想,我看你這一次怎麼收場,把市委書記的兒子抓起來了,還這麼橫,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嘿嘿。不過他還是很老實地說:“有些人我招惹不起,你也招惹不起,抓人的時候我勸你還是看清楚再說。我和你們張隊長有些交情,也不願意看着他的手下到時候被收拾了。別說是你了,就是換了比你再大點的人,也未必敢把眼前這個人給抓起來。”
聽了劉老六的話,崔警官還沒說什麼呢,王海東說:“劉掌櫃你嚇唬人家警察做什麼?小心別人告你恐嚇!反正我也想去警察局看看,看看黑的能不能被說成白的。我一個被威脅的人正當防衛,竟然被說成故意傷人。”
孫大富在裡面聽到動靜,終於忍不住走了出來,本來事情進展的就很緩慢,古夫人蔡曉蝶自從接了一個電話後態度變得更是非常強硬,一步也不退讓。他心中正惱火着呢,氣呼呼地走了出來,他想知道在江流市這塊地盤上到底是什麼人敢不給自己面子!一出大門就看到自己的手下躺在地上,孫大富哼了一聲說:“沒用的東西!老林,到底怎麼樣了?一點小事情都處理不好,你到底還想不想幹!”王海東這一腳踹的可是十分巧妙,雖然不至於要人命但卻讓人活受罪。保安隊長強壯的體格都疼的無法開口說話,更不用說林經理這種坐慣了辦公室的人。林經理看到這種場面只有指了指王海東,又指了指崔警官。
孫大富這才轉移目光說:“這位警官,我的手下無緣無故被打,事情可不能就這麼算了。你們警察一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這是故意傷人啊,按法律是要判刑的,決不能輕饒,要不然,我到政協去告他!”孫大富仗着有錢,弄了一個政協委員的身份,這下終於有了用武之地,恨不得把全部的怒火一下子都發泄出來。
崔警官知道這孫大富和局裡面的一些領導關係都還行,張隊長在來之前也再三交代一定不要得罪了孫大富。他連忙說:“孫先生放心好了,爲人民服務是我們警察的職責,我們不會看着人民的利益受到侵害而不管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也很痛心,不過我們會對這個事情作嚴肅處理的。”
孫大富聽到了警察的表態,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說:“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怎麼沒見老張過來,倒是你們兩個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