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寨匪首熊大壯,知道直接從門口衝出去,很難免遭暗算,就一個旱地拔鬆,衝破屋頂,出了屋頂,竟然都還騰起有兩丈多高,正翻過身子準備使用天女散花劍招,把院壩裡的不速之客一招消滅,可猛然瞟見房上地面都有無數只鋼鏢向他打來,就像白花花的魚羣在從各個方向飛速遊向他,眼看就到了萬鈞一發、命懸一線的危急境地,來不及多想了,猛一提氣,竟然憑空再往上躍了一丈餘,險險讓過了幾十只飛鏢!他還感到,有一隻飛鏢還是擦着他的鞋底飛過去的!
熊大壯雖然讓過了這突入其來的一波飛鏢,但他知道,他人在空中,下一波飛鏢還會緊接着打來,但功夫再高,也不可能再次憑空向上騰躍一輪了,就使出鋼鳥籠招數,就是飛旋着身形,以極快的動作,用寶劍在身體周圍編織出一個類似鋼鳥籠的劍招,讓四面八方飛來的鋼鏢都會被他的快劍打掉落下去!
還別說,熊大壯還真看準了形勢,就在他身在空中剛打定主意之際,果然第二波鋼鏢已經再次像白花花的魚羣在從各個方向飛速向他遊射而來了!
但是,這一次的這一波鋼鏢,卻盡數被熊大壯人劍合一的飛旋着的“鋼鳥籠”“乒乒乓乓”地打落在了地上!
熊大壯打落了這一波鋼鏢,身形劍影仍然飛旋着朝院壩地面落去,但這時突襲隊高手們是來不及發出第三波鋼鏢了,而且還得避開他飛旋的劍鋒!因而一見他落地,大家就紛紛後退到兩三丈開外,把他團團圍住。
到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有點兒矇矇亮了,月色反而不明朗了,當然,人們看近處的物事,也大致清楚了。
殺完了兩邊廂房大臥室的將領們,除了守在寨前的三人仍然守着外,全都圍到後面院壩裡來了,九十幾人圍一個人,房上地面,都被圍了個結結實實!
熊大壯落地後,因連續在空中翻躍,畢竟是六十幾高齡的人了,趕緊深呼吸幾口,調了調氣,收起劍招,四下一看,只見竟有百十號身穿軍裝的人把他圍住,而離他近些的,胸前的“義”字胸標清楚地映入了他的眼簾,他就有些犯糊塗了,問道:“你們是哪裡來的軍隊?爲何要來挑我黑風寨?我黑風寨與軍隊素無瓜葛,更無仇怨,爾等爲何要下入此狠手?”
這時,張獻忠覺得,現在要面對面過招了,絕不能讓兄弟們去犯險,就揮手示意兄弟們再退遠一點兒,給熊大壯退出一個七八丈方圓的空圈子來,張獻忠就上前一步,又擺出了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架勢,問道:“老黑熊,你既然不知道我們是哪來的軍隊,我們也不知道你們是哪兒來的土匪強盜呢,你說說看,你們是從哪個熊洞裡爬出來的?”
熊大壯雖說是土匪,但到底也是六十幾歲的人了,聽了眼前這個黃臉長鬚小兒的不恭不敬的話,感覺很受侮辱,喝罵道:“小畜生,本大王都能給你當爺爺了,休得如此無禮!張口須得說人話!”
張獻忠嘴裡在說話,但心裡對於這種絕頂級武功高手,卻不敢大意,隨時做好了準備,表面上卻仍然吊兒郎當地說:“哦喲喲,老黑熊也會說人話了?你要是了人,那怎麼會在這個絕險關口上來佔山當土匪搶劫百姓呢!不過,你這頭老熊,恐怕也是玉皇大帝吃穀子,天倉滿了!”
熊大壯不想老和這號沒有教養的頑皮小兒拌嘴,想要快劍殺了這些人,好重振山寨,就問:“黃臉小兒,你熊爺爺讓你死個明白,快快說來,你們到底是哪裡來的什麼軍隊,爲何要來挑你熊爺爺的黑風寨?”
張獻忠說:“嗨嗨,大家看,這頭老熊,一定是老糊塗了,又把話說反了,你爺老子纔是有責任讓你這頭老熊死個明白呢!你爺老子和你這些衆多的列祖列宗們,是陝北起義軍,知道起義軍是幹啥的嗎?就是殺貪官、殺富豪、殺土匪,賙濟窮人,保窮人平安的,你是土匪,當然就是犯了我們的殺戒了,曉得不?來乾脆點兒,你還有啥遺言沒有?”
熊大壯一聽,氣得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臉小兒,你以爲,憑你們人多,就能奈我何?”
張獻忠說:“你這頭老黑熊,不就能猛拍幾熊掌嗎?格外還有啥能耐?我們今天,不但滅了你的所有爪牙,還準備取下你的熊膽來泡藥酒呢!”
這時,要是高手們趁熊大壯正在和張獻忠說話,從熊大壯的背後發鏢,熊大壯也就很輕易就着道了,但是,張獻忠事先不是這樣安排的,只要先殺光了五個毒物,他就要玩玩這頭老熊,衆將領也不願掃了他的興致,所以全都只關注着防止意外,並沒從背後打鏢。
熊大壯聽了這個黃臉小兒這些話,不再生氣了,說:“黃臉小兒,就算你的鬍鬚長,也不能代表你資格老,功力深,你光會打嘴仗,不是真本事,要真有本事,你就出招吧,不過上幾招,你就不會知道,誰纔有真本事!”
張獻忠憑着以往的經驗,並不懼怕熊大壯的太玄功,只是不願做無謂硬拼,想要通過取巧來勝過這頭老熊,就裝模作樣、還吊兒郎當地故作姿態運一番氣,笨拙地拔出寶劍,像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一樣,雙手持劍,兩腳的樣子好像常人那樣隨便和生硬,但暗暗踩着太極步,向前走幾步,做出好像不敢上前的樣子,說:“老黑熊,你、你下手輕點哈,你爺老子還不知道你劍上的力道有多大呢!”
熊大壯見了這個黃臉小兒的樣子,不禁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笑死人了!你這個連怎麼握劍都沒學會的野娃娃,竟敢和你熊爺爺我叫陣?你知道什麼叫太玄功嗎?知道什麼叫摩雲劍法嗎?看見剛纔你熊爺爺在空中打掉四面八方的飛鏢了吧?去去去,要過招,叫會武功的來,不過招的話,你熊爺爺就要給你們表演一招天女散花了,怕只拍你熊爺爺一表演,你們就沒眼福看招了!”
張獻忠怕熊大壯真使天女散花劍招,就說:“老黑熊,你不要小瞧你爺老子我不會使劍,你爺老子可是天生神力呢,不信你接一招試試?”說着運足十層太極功內力,表面像無招,揮劍朝熊大壯的頭臉砍去。
熊大壯本來沒有把這黃臉小兒看在眼裡,但見他的劍雖是笨招,卻速度很快,就不經意地舉劍撥開砍來的劍,卻不曾想,兩劍相碰之時,他不但感到這黃臉小兒的劍很重,而且還差點兒沒撥開,要不是反應快,立即提氣運力,還真被這黃臉小兒砍着了!
難道這黃臉小兒真是天生神力?熊大壯有點兒蒙圈兒了。
就在熊大壯對張獻忠這一劍犯迷糊之際,熊大壯絕沒想到,張獻忠猛然一掌,拍在了熊大壯的胸膛上,就聽“嘭噗”一聲悶響,地面騰起兩丈多高的灰塵,毫無防備的熊大壯在灰塵中斜着向上倒飛了出去,直衝向屋檐,不僅砸碎了屋檐,還順着瓦房坡面繼續往上,把瓦房坡面一路砸出一個大豁口,直砸攏中脊才停下來,一下掉在地上,口中鮮血狂噴,連死前盯着張獻忠說幾個“你”字都沒來得及,就頭一歪,瞪着眼睛斷了氣!
張獻忠猛拍出這一掌後,進到砸爛了房頂的屋子裡,割下了熊大壯的首級,說:“消滅蕭家,這玩意兒還有用處!”
搞定黑風寨後,張獻忠叫一個將領去關口石洞告訴傳令兵,派兩個傳令兵即刻回到大營,叫全營快速趕到朱陽關山北面紮營,晚飯全營大擺酒宴,但務必要嚴密封所消息。
然後,帶上衆將領,來到山寨後面的山岩下,果然見到一個大石洞,洞口用一扇很大石板門鎖着,鎖則是一把超大牛頭鎖,看這門和鎖,大家都估計,土匪們很是在乎裡面的東西,纔會用這麼牢靠的石板門和牛頭鎖呢!
這時,譚青楊說:“張賢弟,讓愚兄來打一掌,看能不能打破這道石門。”
張獻忠說:“好吧,那兄長就先打一掌試試!兄弟們,都退開點兒,免得石塊傷到人。”
大家就都退到兩丈開外,譚青楊跨步上前,運一番氣,拉開馬步,朝着石門一掌拍去,但聽“啪啦啦啦”一串響聲,洞口就露了出來!再看石板門的碎塊和斷口,這是一扇青石板做的門,足有七寸厚!
將領們再看看譚青楊,卻見他氣定神閒,好像並沒有使全力似的,一個個不得不在心裡暗贊譚青楊的功力。
大家揀開擋腳的石塊,走進山洞,但見洞道並不長,不過三四丈,裡面就是一間大屋子般的高大山洞,因洞門高大,洞道也很寬,洞道又短,到了裡面大洞裡,完全能看得見裡面的情形。
洞再大,也就一間大屋子那麼大,近百人都進去,是沒法擠得下的,大家就分三撥進去看裡面。
山洞裡面,金元寶就有五大箱,銀元寶有十二大箱,碎銀子還有三大筐,珠寶鑽石珍珠瑪瑙之類竟然都有一大箱子!土匪們似乎不愛文物,裡面藏的,盡是金銀珠寶!
這麼多錢財,要是用於供這夥土匪海吃海喝,恐怕一千年都揮霍不完!將領們看了,一個個全都不明白,這些土匪,一沒有家室,二沒有負擔,三不置家業,純粹一堆孤人光棍兒,聚斂這麼多錢財,究竟用來幹什麼啊?連用處都沒有,還這麼傷天害理搶劫錢財,真讓人搞不懂,如此貪財,所謂哪般?
看了這些鉅額錢財後,張獻忠說:“等拿下了蕭家和鎮上的富豪,在來取這些金銀,這一天把大可放心,估計沒人敢到這裡來。走,我們去看看山寨倉庫,大家累了一晚上,我們先弄頓早飯吃了再說!”
於是大家進到山寨裡,找到倉庫,進去一看,庫中儲存的糧油酒肉,足夠這些匪徒飽吃四五個月!
張獻忠說:“喂,哪些兄弟擅長廚藝?爲兄弟夥們整一頓早酒來吃吧!”
於是,就有十幾個將領開始取肉拿菜了,而山寨的廚房碗筷,正好也是煮百十人的伙食的,還正合突襲隊做這頓早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