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到了攻打芮城縣城任務的十八個大隊,來到城牆外面後,分別在每道城門組織了七八個輕功好的武功高手,見天都開亮了,卻還沒開城門,知道不會開城門了,就來到護城河邊,一個個提氣飛身,“呼呼呼”躍上了城牆。
城裡無戍軍,城牆上也就無守兵,只有一些打探動靜的衙役。
四道門外的義軍高手們一躍飛上城牆,伸手就把城牆上的衙役點了死穴,然後下到城牆內,打開四門的城門,大軍就長驅直入。
按照分工,三個大隊去包圍屠殺縣衙,十五個大隊去尋找高門大戶屠殺,張獻忠帶的這個大隊,就直接去找到濟仁堂的大東家周世濟的周府。
這種陣勢,不消說把城裡百姓嚇得連煮早飯都不敢生火了,家家戶戶關門閉窗,躲在屋裡不敢出大氣,膽兒大的就趴在門縫窗縫邊看事態。
三個大隊殺一個縣衙,一個大隊殺一家富豪,哪兒能夠殺呢?所以,大都是殺豬般慘嚎一陣子,一個大宅院,就全擺平了,剩下的,就是擡出屍首,搜繳錢糧了。事情發展太順利,任務完成太容易,也就沒啥故事可擺了。
單說張獻忠這一路,他只帶了劉進忠的大隊,他本人、譚青楊、申老鏢頭和劉進忠,四個都是頂尖高手了,對付周家父子四人,綽綽有餘,何況劉進忠的副將、小隊的正副校尉,以及各樁的卒尉,高手練家子還多着呢,只要消除了毒掌之患,就啥都解決了。
張獻忠帶着劉進忠大隊,按照事先問到的周府的方位,沒費多大週摺,就看到了豪門上的大牌匾:周宅。
看清了牌匾,走在前面的張獻忠,二話不說,“嘭趴趴”一聲,踢開大門,他和譚青楊、申老鏢頭、劉進忠四人一進門就站在前廳大院壩裡,左右兩面就各有十幾個人飛身上房,從房頂上去包圍宅院,地面上的人,就分站在院壩前面和左右,只圍三面,把裡面人出來的路口留着。院壩裡站不下的,就都圍在門外堵着。
隊形一分開,張獻忠就高叫道:“周世濟,老毒物,還有三個小毒物,睡醒了沒有?還不快快出來受死!”
還別說,向來都要睡到下人叫吃早飯了才起牀的周家父子和他們的家人,這會兒還真在被窩裡,有的還在夢鄉里呢!
周世濟和他的三個兒子,本來個個都還在自己的臥房裡打呼嚕做着春秋大夢的,但突然聽到這種匪夷所思的大嗓門炸雷一般地吼叫,猛然一下驚醒了,周世濟心裡一格登:糟了!莫非圍城大軍真打進城來了?
高手就是高手,特別警覺不說,還很能沉得住氣,周世濟立即起牀開門,到門外先挨間敲門叫醒他的三個兒子,這纔回房草草穿衣,提上鶴嘴筆,又催他的兒子也快點穿好,都提上鶴嘴筆,快步跨到人聲嘈雜的前院壩裡,只見前院壩裡的人都多得只剩下院壩中間的一片空壩子了!
在等候周世濟起牀穿衣時,張獻忠就叫譚青楊、申老鏢頭和劉進忠到人圈的對面去,一會兒纔好趁說話時,從背後突然發起攻擊。於是,三人就到人圈對面去,分別站好了位置。
周世濟父子四人一走到院壩中間,圍在周邊的將士們就朝中院後院走去了。周世濟父子自然是到前院來問話的,就沒有注意到那些從他們的背後往後面走去的軍士。
周世濟一走上前,就問道:“你們是哪裡來的軍隊?爲什麼要擅闖民宅?你們既然是軍人,難道不覺得這樣做很不妥嗎?”
看來,這個號稱周大善人的傢伙,說話還有點兒分寸呢。
張獻忠問:“你們四個,就是周世濟父子四人嗎?”
周世濟說:“本人姓周名世濟,芮城縣城裡鄉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們父子四人,如假包換!軍爺要有事情,何不到寒舍客堂用茶?”
張獻忠說:“茶就不必用了,不過你還是明明白白去見閻王比較好一些,我們是陝北起義軍,專門殺富濟貧的,你周家披着善人外衣,暗地裡勾結縣太爺俞作棟,投毒賣藥,乘人之危,製造冤案,害人無數,最大惡極,罪行太多,就不一一列舉了,今天就是來判你全家死刑的!”
這時,中院後院開始不斷地傳來殺豬一般的慘嚎聲了!
周世濟還在發愣,張獻忠又說:“聽到沒有?這就是我們的軍士,正在殺你全家呢!”
這一下,周世濟可弄明白了,正要暴跳,就聽身後“嘭嘭噗噗”幾聲悶響,伴隨着幾聲慘叫,不由得回頭去看,卻見到他的三個兒子全都中了重掌,歪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噴着鮮血!
就在周世濟剛剛看清了兒子們中了重掌之際,還沒來得及回過頭來,張獻忠飛快上前,一記快掌,拍在了周世濟的後背偏右肋部位上,隨着“嘭噗”一聲悶響,周世濟就直着朝前飛,直撞到院牆上,才重重地倒地噴血而亡!
因爲到後面去屠殺周家人的軍士很多,就在前面掌打周世濟父子的這麼一小會兒,後面的軍士就已經在往外面搬屍體了。
這會兒,二十四個大隊全都殺完了各自去殺的縣衙和富豪,除了少數人在搜繳錢糧外,多數軍事都在用車往城外拉屍體了!
接下去,王自用下令,各處被滅了口、搜繳有錢糧的的大院,都給當地百姓發放錢糧。
雖然這次繳獲頗豐,但爲了給補給不是很充足的大營多補充一些給養,這次就只給每個百姓發糧一百斤,肉十斤,油五斤,酒五斤,銀子一兩。
雖然城裡面的縣衙和十幾家大宅院都空出來了,住個一兩萬人在城裡面,是沒有問題的,但義軍不打算在芮城久住,懶得搬營帳,就沒有到城裡面來住。
不消說,義軍給百姓發了那麼多錢糧,百姓們心存感激,都從內心認同義軍,又有三百多人找到各營報名參軍。
義軍在平陸和芮城一線,不但沒有損失一兵一卒,一路打過來,總共又補員了約有千來人!
爲了犒勞全軍,王自用下令,全軍在芮城休息一天,中午大擺酒宴,菜要豐盛,酒要管夠。不消說,全軍將士吃得高興,喝得過癮,一個個的心中在進攻陽城的路上遭遇伏擊損兵折將的不快,基本上就蕩然無存了。
全軍在芮城休息的這一天中午,吃過酒宴後,王自用派人把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召到他帳中,雜役給幾個人沏上茶,王自用說:“獻忠賢弟,兩位兄長,明天就應該出發了,我有個擔憂和想法,提出來和三位兄弟一起來商量商量。”
張獻忠一聽,不假思索地說:“誒——,將軍有啥主意,下命令就是,小弟我去執行就是了嘛!”
王自用說:“非也,自古道,三個臭皮匠,抵個諸葛亮,我本人自詡還有些韜略,但更相信人多主意多。再說了,一個人再會籌劃謀略,總會有些想不到或這想不周全的地方,多些人議議,往往能夠拾遺補缺呢,你們說是不是?”
張獻忠之前把武功特別高的譚青楊和申老鏢頭留在身邊,也就是這個意思,此刻聽王自用這麼一說,他在心裡更往前想了一層,這就是,找了誰商量或者徵求意見,這就等同於信任誰,人被信任,那可就是動力呢!看來,遇到事情,明明有了主意,但找人再商量一下,不僅能夠完善自己的主意,還更是用人之道呢!
王自用在說着,張獻忠就在心裡想着。有心計的人,往往能夠抓住一般人看不見想不到的機會,從而獲得有益的東西,也難怪張獻忠在日後能成大事啊!
王自用說過,譚青楊就接過話題說:“將軍所談甚是,的確是這樣的,那麼,就請將軍說來聽聽吧。”
王自用說:“按照原計劃,是不準備動永濟的,拿下芮城後,就直接去風陵渡。但是,拿下芮城這一兩天,我心裡在想,一是永濟與運城之間的距離,應該比平陸和芮城離運城還要遠一些,而離風陵渡更近,把永濟留着,更容易過早地讓運城知道我們渡河去了,運城一知道,我們的行蹤很快就會又被曹文詔知道,那可不好呢!二是我們把永濟拿下了,就等於把晉西南地區運城府周邊的縣衙給消滅得不剩幾個了,應該只剩夏縣和臨猗了吧?這樣,我們就把運城府的基層政權給全部消滅了,這多好啊?三是,拿下了永濟,我們大軍在渡河期間,也能多保一些時間的秘密,更能夠放心渡河,再等到運城知道,還以爲我們朝陝西去了呢!你們說,有沒有必要拿下永濟再渡河呢?”
張獻忠聽後,說:“好哇,將軍分析得非常中肯,依小弟看,就按將軍所說的,我們把永濟拿下後,渡河還更放心呢!”
譚青楊和申老鏢頭說:“我兩個不太懂戰略,但聽來聽去,就是覺得,將軍這個主意非常妥帖,那就這麼辦吧!”
王自用問:“還有個問題,你們三位也提提意見,這就是,攻打一個小小的永濟,就算永濟在風陵渡到運城的要道上,算得上僅次於河津的水陸碼頭了,城裡藏龍臥虎,那也用不上全軍都去攻城啊?應該說,有一個大營、撐死兩個大營就夠了,你們三位說,派誰去攻城比較好呢?”
譚青楊和申老鏢頭連忙說:“將軍,當然是我們第八營去最合適了嘛,您說呢?”
王自用說:“這是不消說的!可是,你們想想,那十七個營獨立執行難度大點兒的任務的機會不是很多,這次又輪不上,難免心裡不平啊,我這個當主帥的,總覺得對手下有些不公,你們三位看,這如何是好?”
幾個人一下子難住了。
少傾,張獻忠眼珠兒一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