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口突然一個聲音響徹半空:“明教若是想讓你們教主身首異處,就把我們全部滅了好了!”?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士兵們雖聽到那人說話,沒有王三的命令,手中的火槍根本沒停。?
“把張無忌擡出來!”一衆乞丐躲在張龍身後,那張龍人事不醒,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被衆乞丐當作擋箭牌似地擋在身前,後背不住往外滲血,身上已是殷紅一片。?
“看到了嗎,這個是不是你們教主!”那聲音繼續高吭,見張龍被擡出,剛纔猛追猛打的士兵們不約而同停止了槍擊。?
“怎麼回事,沒我命令怎麼停了下來!”王三氣勢洶洶。?
“教主、教主出事了!”一些士兵手足無措,剛叫得一聲,卻聽王三罵了起來:“混蛋,教主能出什麼事,哪個龜兒子動得了教主!”待到擡眼望去,發現前方奄奄一息正是張龍,一雙眼頓時睜得老大:“教主!”兩眼淚水情不自禁滾了下來。?
“沒我命令不準開槍!”?
此時楊逍、範遙諸人已然趕來,見此情景不禁搖頭。?
“敢問閣下何方神聖,假扮乞丐前來似乎有點自**份吧!”楊逍剛剛說得一句,卻聽對方冷笑道:“明教自恃火槍厲害,卻又有什麼真本事了,貧衲倒想和汝等光明正大打個痛快,只是怕你們沒這個膽量罷了!”?
“是嗎。??你想領教明教的武功原也簡單,只是搭進那麼多真真假假地乞丐,恐怕不能顯出閣下的英雄了得吧!”?
“哈哈哈哈!”楊逍聲音一停,一個身材高大的乞丐已是憑空躍了過來。?
“咦!”不僅楊逍,就連武功以博學見長的範遙也是頗爲驚訝,不知對方那稀奇古怪的武功卻是什麼路數。?
那楊逍一時避之不及又不敢冒然進招,身子一側。??幾乎是倒貼着地直往後竄,見對方反應如此迅速。??那人也是一楞,突然把身上爛衣一拖,赫然卻是一幅番僧的模樣。?
“原來真不是乞丐!”?
“哈哈哈哈,貧衲大元國師枷磷真,又豈能是乞丐!”那人見楊逍驚愕,傲然道:“閣下武功不錯,若是肯爲朝廷出力。??貧衲倒是很賞識!”?
“放屁!”這期間周顛等五散人已然圍了過來,一旁的範遙也是躍然而上:“既是元狗,卻也無須講什麼武林道義了!”和楊逍一起,將那枷磷真團團圍住。?
這枷磷真初時還自恃太陽神功威猛無比,除了張無忌外,更不把其他人放在心上,此刻張無忌已然人事不醒,在他看來。??自己可就天下無敵了。?
他在西藏一帶位高權重,一向自恃清高,根本不知道明教地什麼左右護法、五散人是些什麼人,對他們的武功當然也是一概不知,這會被衆人圍攻,開始還輕描淡寫。??象玩一樣,竟想施展帽抓老鼠地把戲,戲弄一下這些“不知好歹的東西”。??待到驚覺對方攻勢兇猛,避之艱難時,已是爲時已晚,但聞“轟轟”幾聲,楊逍、彭和尚等人數掌同時結結實實打在了他的身上。?
這幾人俱是天下頂級高手之列,這同時數掌擊在他身上,就算神仙也不能等閒視之了,枷磷真感覺四周一片漆黑。??竟是眼冒金星。??喉頭一甜,一口腥血已然吐了出來。?
“你們——”枷磷真一句尚完。??那冷謙又是一掌從側面擊來。?
“元狗——殺!”冷謙尚來惜字如金,很少有說三個字之多的,這會卻是對枷磷真等人極度厭惡,方纔吐出了三個字。?
枷磷真剛剛躲過了楊逍、範遙前面幾人的進攻,已屬不易,如何避得過側後冷謙這一擊,只聽“噗”地一聲,那一掌結結實實印在他的左肋,一陣鑽心的劇痛涌了上來,枷磷真此刻方知眼前幾人實在個個皆是頂尖高手。?
還好這番僧自幼練就大手印功,這功夫除了稀奇古怪之外,更是極爲耐打,前面數次枷磷真屢遭張龍襲擊,險些喪命,卻也全kao這功夫造就一番耐抗地體魄,保住了那條老命。?
此刻張龍已然人事不醒,卻又被楊逍等人圍追堵截,枷磷真後悔自己過於輕敵,幾乎是哭一樣地叫了起來:“混蛋,還不出來嗎!”?
一會卻聽不少乞丐叫了起來:“不是要到沈府才現身嗎,沒國師的吩咐我等豈敢自作主張!”?
“混蛋,老子都快不行了!”說話間又是“轟”地一下,枷磷真中了楊逍一記寒冰綿掌,此掌中後全身冰冷之極,枷磷真說話時連牙關也打起了顫:“再不出來,老子命沒——你們這些龜兒子也別想好去!”?
此刻但見遍地黃衫閃動,破衣爛衫拖了一地,卻見一羣喇嘛約有幾百人,將楊逍等人團團圍住。?
“上槍!”王三一聲令下,旁邊一團的士兵俱把槍舉起,對着場中諸番僧。?
這些人一出,衆乞丐倒是顯得老實多了,一個個抱頭跪地,只是左邊角上幾百人雖是乞丐裝束,卻顯然訓練有素,個個手持刀槍,其中兩人一人大刀對準張龍,另一人卻把大刀放一女子項上。?
場中楊逍諸人見出來這麼多番僧,卻是毫不畏懼,見對方上竄下躍,似乎在罷一種陣法,依舊笑意盎然:“媽的,搞完了嗎,今天殺乞丐倒殺出這麼多元狗了,真是痛快!”周顛一言甫畢,已是迎面殺出。?
豈料這一掌幾乎無聲無息,眼看即將將前面幾人放倒。??旁邊的枷磷真突然怪叫一聲,場中番僧頓時旋轉起來,那聲音或是藏語,在場明教諸人皆聽不懂,然此刻周顛已是一聲驚叫:“啊!”那一掌沒有傷到幾個番僧,卻把自己震得氣息翻滾。?
“娘地,搞什麼名堂!”周顛數次出擊。??卻依然討不到半點便宜。?
此刻楊逍諸人也已感覺到了對方強大的壓力,但見人影婆娑。??眼前諸番僧竟似渾然一整體,竟是無法攻破。?
“是大日如來陣!”有些士兵當初在應天曾見識過這種陣法,已然驚叫起來。?
“哈哈,正是大日如來陣!”那枷磷真剛纔還象焉了的苗一樣,此刻卻又恥高氣揚起來:“老衲倒不相信,當今還有人能破得了此陣!”?
那王三左右不是,欲令衆人開槍。??卻怕連楊逍等人一起誤傷,正躊躇不展地時刻,突見那陣象滾火龍一樣朝衆士兵滾了過來:“別過來,再過來開槍了!”?
任王三等人如何叫囂,那陣法還是毫無顧忌,瞬間不少士兵捲入其中,沒有王三的命令卻又不敢開槍。?
“開槍、開槍!”楊逍和範遙等人幾乎同時命令,但明教諸高層皆在陣中。??那王三卻那裡敢下此命令,就只停得片刻功夫,一團人馬大部分被捲入,卻隨之被衆番僧所擄,手中的槍支也是隨之流失,不少乞丐搶了過來。??紛紛把槍撿了過去。?
“再不開槍老子斃了你們!”楊逍惱火處瘋狂叫囂,卻哪裡有人聽得見,絕望間左手橫劃,右手一帶,把幾個番僧拉到跟前,勁風一起,用起了乾坤大挪移的功夫。?
上次張龍就是憑藉這功夫大破大日如來陣,此刻楊逍用出,諸番僧頓時驚訝起來,只是他們此後對大日如來陣曾有修改。??此刻這5百擺陣番僧更是盡黯此陣地武林高手。??準備半年,乃有備而來。??倒也並不怎麼驚慌,但他們全神貫注,倒有大半番僧被楊逍吸引過去。?
其實楊逍的乾坤大挪移根本無法和張無忌地相比,尚且張龍上次也是kao偷襲險勝,要破這大日如來功,真正是談何容易!?
只是這樣一來,其他人卻是可以騰出身來,緩了口氣後皆叫了起來:“朝老子開槍,再不開槍應天可要叫韃子佔去了!”?
這間不容髮間,剩下的士兵已然不顧一切掃了起來:“噠噠噠——噠噠!”?
“媽的,說開就開!”那周顛滑稽無比,聽見槍聲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明教諸人皆曾受訓,也隨周顛一樣趴了下去,可憐那些番僧死守陣法,爲明教諸人擋了不少子彈,頓時紛紛倒地。?
一些手中搶得有槍的番僧倒轉槍口,對着明教諸人,卻根本不知如何開槍,在那憋得滿臉通紅,早被“咻”地一聲一顆子彈貫穿腦殼,一聲不吭倒了下去。?
這會恢復了剛纔的場面,那些乞丐和番僧雖然不少已經搶到槍支,卻不知道如何使用,把槍一扔紛紛外逃。?
卻也不知勁從何生,那枷磷真遍體鱗傷,竟從上十米的地方一掌轟去,強勁無比的太陽神功不光把擋在城門口地守軍卷得不知去向,其勢勁急,瞬間竟把忒厚的城門轟塌半邊,衆乞丐藉此機會,沒命地往外直逃,此刻王三帶的一團大半被傷,連槍械也難以找到,一時看着諸番僧逃走卻無能爲力。?
“趕快調兵圍堵,不能讓他們把教主和槍帶走!”此刻範遙心急如焚,但是遠水難解近渴,應天守軍一時難以調集,看着諸番僧在乞丐羣中逐步消失,頓時不斷跌足。?
“去把他們截下!”楊逍剛一動身,卻被範遙橫身攔住:“楊左使,不可空手而去,那陣法非我等對手,再說,剛纔若非我們cha手,火槍團早把他們收拾了!”這句話卻說得楊逍等人面紅耳赤:“他娘地,這陣法真他媽地古怪!”一旁的周顛等人也罵了起來。?
*?***?
枷磷真等人挾持張龍和那女子奔跑一日方始停下,此刻長江以南除朱元璋佔據地平江等地外,大部分皆歸明教,枷磷真不敢有絲毫懈怠,爲了不致暴lou目標,把羣丐轟走,只帶剩餘的幾百番僧朝江邊而來。?
他們此次本是奉元順帝旨意,前往招降朱元璋,並弄些火槍回去,也好依葫蘆畫瓢,造出來對付明教大軍。?
豈料那枷磷真途中遇到大批陳友諒部下,被明軍放出後不甘心回鄉,四處搶奪百姓財物,不禁心生一計,想起陳友諒地人馬大部分從丐幫招來,暗想:“我若是招來天下乞丐,和這些降軍一起混進應天城中,說不定就此把應天搞了個底朝天呢,至不際搶些槍支那可沒多大難處了!”?
這枷磷真絕頂聰明,既已決定,當即對這些散兵遊勇許以元朝高官厚祿,吩咐他們四處活動,前往丐幫呼朋喚友,還當真把一個丐幫幾乎**不離十地拉過來。?
此刻丐幫中人在明軍追殺下死傷殆盡,那留得一條性命的早已膽小如鼠:?
“別殺我,國師別殺我!”卻那有人敢去再討枷磷真先前許以的高官厚祿。?
“識相就好!”看着衆乞丐一個個散盡,臉上堆笑的枷磷真突然又噴出一口鮮血,剛纔被明教高手圍攻良久,他已是傷痕累累,後面由於火槍團的追殺,他挑選的5百番僧也是折損大半,要不然以他地秉性,是如何也不會讓衆乞丐安然離開的。?
此刻那番僧又噴出一口鮮血,餘衆擔憂起來:“國師要不要打坐調養!”?
“不可!”但見枷磷真神情果斷:“不趕快渡江,明教追來我等死無葬身之地!”?
或許對枷磷真畏如神靈的緣故,他這話一出,衆番僧忙不迭地拖起了衣褲。?
“這茫茫江水,我等就算沒傷也不定能活着過去,這會卻顧不得那麼多了!”枷磷真對諸番僧的做法竟不加阻止:“稍會來兩個人扶下我!”自覺將衣服拖下,帶頭朝江面而去。?
一會諸番僧紛紛下水,不時聽得喊救命的聲音,那枷磷真摒住一口氣,突然狠掐趕到身邊的兩個番僧,一把將其掐死,kao其重量方始穩住自己,朝江對岸走去。?
幾百番僧趕到對岸時,已有數十人不見,顯然已經被淹死在江中,枷磷真卻是若無其事,對剛纔掐死同伴的做法也是毫無愧意,見張龍和那女子尚在其中,冷然道:“這兩個——人——和那些火槍不能丟,回去——自有爾等好處!”說話間氣血翻涌,剛纔一口氣強憋了那麼久,此刻身上傷處發作,再也支撐不住,“轟”然一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