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暉給姒翎畫了一塊地方,這地方就是後世的阪神灣。
這地方,換個人白暉都捨不得給。
只不過,眼下這裡除了連衣服都穿不起,光着身子下水的漁民之外,似乎沒什麼吸引人的。
沒銀礦、沒銅礦,連煤礦都沒有。
若說海,新港外面的海可寬大的很呢。
虞悱盯着地圖看了好一會之後,開口說道:“這地方好偏僻,難道說君上你是在告訴思琴姑娘,趕緊過來侍寢,否則別想得到好東西。”
虞悱這毒舌,說的白暉愣住了。
姒翎卻是掩面而笑。
虞悱與姒翎是老相識了,一個是曾經的三大名姬的鳳舞,另一個則是思琴,相識不是意外。
陶惠也在一旁聽的笑了。
虞悱說的不是玩笑話,反正她就是這麼理解的。
姒翎這時說道:“說這片地方,其實是很好的,只是你……”
虞悱搶了一句:“騙人的吧,這地方怎麼可能好了,有銀礦嗎?”
白暉忍不住開口:“你腦袋裡裝的全是草嗎?”
“胡說,我就要那一塊地方,那裡有金礦,有什麼比實實在在挖出金子更好的地方,我腦袋裡是金子,不是草。”說虞悱的腦袋裡全是草,這個不對。
只能說,虞悱要的是眼前快速拿到手的利益。
這於虞悱的生存環境有關,她是中山貴族,潛伏在趙國爲間,什麼長期投資之類的根本就不適合她這種隨時要離開,隨時要躲起來的生活方式。
短、平、快的收益,纔是虞悱所追求的。
白暉嘆了一口氣,開口解釋道:“那一塊地方,看重的不是漁業資源,而是未來數年的工坊與商港的價值,那裡水利資源很不錯,水力織機會是一處好地方,而且許多河流都匯聚在那裡。”
姒翎也說道:“無論是福港、還是沒有命名的幾個小港,從陸上往來遠遠不如從水上運輸便利,所以佔據了那裡,價值對於這四個大島來說,不亞於新港的價值。”
好地方?
虞悱聽懂了,這是一個長期而穩定的收益地盤。
“原來如此!”
陶惠問:“你明白了,這可是塊好地方嗎?”
“恩,他們肯定揹着咱們,悄悄的一起睡過了……”虞悱一句話把今天的話題聊死了,姒翎臉紅到了脖子上,白暉更是氣的甩袖離去。
虞悱也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這兩個人很清白?
假的吧,清白的話,怎麼可能把那麼好一塊地方畫給越人呢?
虞悱表示懷疑。
正如白暉曾經所說過那句話,不以娶回家爲目的接觸,就是耍流氓。
白暉離開了,因爲他感覺很尷尬。
特別是當着陶惠的面,畢竟陶惠是正室夫人宰羽之外的第一妾室,加上後世的道德觀念,這種事情還是讓白暉有些不適應的。
白暉走到海邊準備透透氣。
跟着白暉身邊的護衛接到一些報告之後,挑了兩份來到白暉身旁,卻並沒有急着開口。
等白暉在海邊站了一會之後,自己開口問道:“有什麼要緊的事?”
“沒要緊的事,周邊的防務一切安好,出事的是礦區裡,韓、魏兩邊的人發生了幾次械鬥,之前都是受傷,這次卻是死人了。”
“幾個?”
“兩個,死的全是韓人,魏人動了軍械。現在韓人那邊正在組織人手,準備前去報復。”護衛彙報完之後,退到一旁,他只是據實報告了情況,沒有半句詢問,或是說出自己的想法來。
韓人、魏人之前打架的事情白暉早就知道。
最初的起因就是搶礦洞。
然後劃了區域,可兩邊卻是象商量好的,都先在邊界的地方尋找優質的挖礦點,這自然就會有衝突了。
白暉兩次催韓王、魏王過來,就是爲了解決這種打架的事情。
可這一次,似乎嚴重了。
打架,竟然有人帶武器,這是壞了規矩。但是,這矛盾遲早都會暴發,今天不暴發,明天也會暴發的。
所以白暉並不是很在意。
站在海邊思考了一會之後,白暉吩咐道:“帶人去制止,把握一下時機。”
“明白。”
跟在白暉身邊的護衛都是機智的人,白暉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把握時機。
護衛認爲,讓他們打,打的頭破血流,到快要出人命的時候再出現制止,至少他們還不敢在秦軍面前造次。
爭礦打架的這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楚國這邊。
熊子蘭雖然腳還在發軟,卻讓人擡着自己往韓、魏兩邊爭執的地方去了,找了一處高一點坡地遠遠的看着。
很快,黃歇也到了。
然後齊人這邊的姜氏,越人的姒氏,也都有人過來。
正如邊境衝突一下,誰也不可能真正就在地上劃一條線,邊界也是差不多比劃一個意思就是了。
若有小溪還好些,以溪水爲界。
可這裡是連綿的山脈,以山爲界看似容易,但許多挖礦的好地方都是在山谷的,山谷是最突然起衝突的。
山坡上,黃歇對熊子蘭說道:“公子,魏人、韓人都有私心,他們先挖靠近邊界的,留下屬於自己的核心區域最後再去挖。”
熊子蘭乾笑兩聲:“聽聞這地方,挖上一百年也挖不完。”
黃歇在旁補充道:“總有一個挖完的時候。咱們大楚自成爲諸侯,也已經有接近八百三十年了。所以一百年時間不算長。”
“恩。”熊子蘭點了點頭,原本還認爲邊界礦區打架是件可笑的事情,可此時看來,非但不可笑,反而是有遠見的。
楚國成爲諸侯是公元前一千一百一十五年前的時候,現在是公元二九一年,加把勁,就能成爲千年級的國度。
所以百年,並不算長。
這一代,還有下一代,下下一代。
熊子蘭趕緊問道:“那咱們的區域呢?”
“韓、魏兩邊已經在咱們邊界挖過去至少五丈遠,那裡是咱們楚國的銀子。就連齊人、越人,也都敢挖過邊界。所以咱們要早作打算。”
熊子蘭心情變的很壞,從看熱鬧的心情直接變成了擔憂。
這等同於,楚國少了幾千斤銀子,這筆財富太過巨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