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緹沉默了半響,才道:“蚩尤先祖的事情,是我們九黎族最大的秘密,以青緹現在的身份,還難以參與其中。而且青緹長年未在族內生活,因此實在足所知不多。”
高原點了點頭,桑青緹說的也合乎情理,儘管桑青緹可以算是九黎族核心圈的人,但畢竟還是太年輕了,當然不可能接觸到這些九黎族的核心機密,因此桑青緹也確實不大可能告訴自己太多有用的信息?
而桑青緹接着又道:“不過在青緹幼年的時候,曾經發生過一件事情,到是與蚩尤先祖有關,可以告訴漢王,也許能夠對漢王有一些幫助。”
高原聽了,立刻就來了精神,他當然知道,桑青緹要說的事情,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因此道:“桑小姐請說,我們洗耳恭聽。”
桑青緹才道:“在九黎族裡,每一個人,無論是正宗弟子還是外族弟子,從小都會被灌輸對蚩尤先祖的崇敬,並且要完成先祖的遺願而盡力,那怕是粉身碎骨,赴湯蹈火也再所不惜。而且族裡還在爲先祖修建了規模宏大的宗廟,其中有雄偉的神殿,供奉着先祖的神像,每個月族裡都會舉行盛大的祭⊥祀活動,來祭奠先祖,九族的所有弟子都要參加,而我們這些主要的弟子,還有資格進入到神殿中拜祭先祖的神像。但在其他的時間裡,宗廟都是我們九黎族的禁地,只有風伯、雨師兩位大長老住在宗廟裡,而年輕一代中,只有閭修弘可以隨意進出,向兩位大長老通報消息,既然是九族的族長,也只能在兩位大長老招集議事的時候,才能進入宗廟。而其他弟孑,包括向我們這樣的九族嫡系弟子,平時也不能輕易進入宗廟。而且既使是兩位大長老,也只是住在神殿邊的配殿裡,與九族族長議事時,也有專門的議事殿,但就算是他們,如果沒有蚩尤先祖的招喚,也不能進入神殿中。”
高原皺了皺眉,道:“先祖的招喚?這是什麼意思,蚩尤到底只是一個神像,還是真有其人在發號施令。”
桑青緹搖了搖頭,道:“這個青緹就不知道了,蚩尤先祖的招喚,都是由兩位大長老傳達,而居兩位大長老說,在與黃帝的戰鬥失敗以後,蚩尤先祖身受重傷,但並未身亡,只是在神殿中沉睡休養恢復,但會不定期招喚兩位大長老,向九黎族發出指令,這個秘密只有我們這些各族的嫡系弟孑才知道,但是真是假,就不得而已知3,因爲這些事情都是兩位大長老說的,誰也沒有見過蚩尤先祖真正顯靈,不過在三年以前,蚩尤先祖終於顯示出一次神蹟,壓制住了九族的反叛,否則的話,九黎族的分裂,應該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高原想了一想,儘管桑青緹說她知道的信息不多,但對高原來說,還是大有收穫的,因爲蚩尤顯示神蹟,壓制了各族的反叛,這件事情高原也知道,因此高原認爲桑青緹說的,應該都是真的,不過現在桑青緹還沒有說到正題,而且所知的信息太少,高原也有些不得要領,於是又道:“桑小姐請繼續說下去。”
桑青緹又道:“其實在蚩尤先祖顯示神蹟之前,在九黎族裡有這樣想法的人並不少,因爲所有的先祖指令,都是由兩位大長老傳達,久而久之,也難免會讓人有所懷疑,由其是我們這一代的年輕人,大多數對先祖並沒有老一代人那麼深的崇敬,只是被老一輩壓制,纔沒有表現出來,但在私下裡,大多都對先祖不屑一顧。而後來兩位大長老宣佈,先祖選擇了韓騰爲他的力量的繼承人,這不僅讓族裡的年輕一代十分不忿,就連老一輩的人也多有不服,在族裡引出了不小的風波,後來發生九族聯合向兩位大長老逼宮,要求廢除韓騰,也是甴此而起的。”
說到這裡,桑青緹也苦笑了一聲,道:“那時青緹還是年少的時候,而且在族裡有一些虛名,又有幾次出谷的經歷,見識出外面的天地,因此心裡更是不服,也十分懷疑兩位大長老的決定,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的想法緊多麼可笑。”
高原也笑了一笑,道:“毎一個人都是從少年時候過來的,因此桑小姐那時的想法,也並不爲過,而且桑小姐現在能夠認識到少年時的輕狂,到也不晚啊,我看是要比輔公衍強得多了。”
桑青緹看了高原一眼,道:“青緹能夠認識到這一點,只是因爲後來發生的一件事情,否則青緹現在也恐怕未必出輔公衍強。”
高原知道,桑青緹就要說到正題上,因此也認真的傾聽。
果然,桑青緹又道:“但那時的青緹正是少不更事,而且又膽大妄爲的時候,因爲不忿兩位長老宣佈的結果,因此動下了夜探宗廟的念頭,想知道先袓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如果先祖真如兩位長老所說,在神殿中休養,青緹就要當面質問他,爲什麼要把力量傳給一個外族弟子;而如果在神廟中沒有先祖,則就要質問兩位大長老,假借先祖的名議發號施令。”
李瑛鴻聽了,也不禁有些乍舌,笑道:“桑小姐那時可是真夠大膽的。”
桑青緹笑了一笑,道:“我都說了,那時少年輕狂,無知無畏。”
淳于鍾秀笑道:“我想這次夜探宗廟之行,桑小姐想必是有所發現吧。”
桑青緹點了點頭,道:“這一次經歷確實是讓青緹此生難忘,那一天晚上,青緹夜入宗廟,躲過了兩位大長老的耳目,一直進入神殿中。以前青緹進入神殿,都是在白天進入,夜入神殿卻是首次,而且這時神殿中不見燈燭,但卻亮如白晝,卻不知光從何來,不過除此之外,蚩尤先祖的神像供奉其中,到也並無異議,而青緹在神殿中轉了兩圈,也未發現任何異常,因此青緹認定是兩位大長老在故弄玄虛,借先祖之名,發號施令,但卻與先祖無關,於是在離開神殿的時候,青緹還是向先祖的神像施了一禮。就在這時,青緹卻發現,先祖神像的雙眼中發出了紅光,而在那一剎間,青緹只覺得全身無力,整個人都無法動彈,而且就在轉眼之間,眼前的景像大變,青緹像是置身於一個戰場上,而作戰的並非一般的軍隊,竟然全是傳說中的神人、神獸,仙禽,以及各和飛車、法寶,數以數十萬計,而其中有許多神獸,青緹甚致見都沒有見過,形像大小各有不同,而且這麼多的神人、神獸只在圍攻一人,就是蚩尤先祖。”
說到了這裡,高原與荷華互相看了一眼,桑青緹看到的,一定是黃帝與蚩尤之戰的場面,看來桑青緹在無意之間,竟然真的發現了不少有用的資料,而李瑛鴻、淳于鍾秀都己經聽得入了神。
而這時桑青緹己經完全沉浸在這一段回憶中,原來這一段經歷桑青緹一直都藏在心裡,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因爲實在是關糸太大了,就連桑族的族長桑見田都不知道,不過這一段經歷在桑青緹的心裡也成了一個沉重的負擔,不知自己將揹負到什麼時候,而現在桑青緹將這段經歷告訴高原等人,桑青緹自己也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因此說起來滔滔不絕。
儘管己經過去了十餘年,但當時看到的場景,依然十分清晰的閃回在桑青緹的頭腦中。
這是一場桑青緹從來沒有見過的戰鬥,和這一場戰爭相比,前不久進行的邯鄲之戰,就像是小孩的遊戲一樣。
無數的神人、神獸在天空中飛舞,幾乎將天空遮蔽,而且形像各異,生翼者有雙翼、四翼、六翼,人形者有多首多臂,還有許多連桑青緹都不知如何形容的形狀,其中身軀龐大者數十,其大無邊,似空中浮島,上負無數神人、神獸,仙禽、飛車,而在地面上更是密密麻麻,佈滿了數不清的戰車、軍隊、猛獸。而各和五顏六色的光芒,在空中交織閃爍,形成了一道道光網,繽紛奪目,豔麗耀眼。
而蚩尤全付甲冑,全身火焰,在戰場上左衝右突,上下飛舞,所到之處,天空燃燒,飛舞的神人、神獸、飛車、法寶、空中浮島等紛紛墜地,而山崩地裂,地面上的戰車、軍隊、猛獸,更是死傷慘重,往往蚩尤揮手打出一道紅光,就有數以百計的神人、神獸、戰車、飛車毀滅,灰飛煙散,屍骨無存。
儘管是在數十萬,甚致是數百萬人的圍攻之下,但蚩尤卻絲毫也不落下風,一面大肆的殺戳敵軍,一面發出瘋狂般的大笑,似乎佔優並不是對方,反到是像蚩尤一個人對敵軍的單方面屠殺。而且戰場上伏屍遍野,血流成海,讓桑青緹生出身置地獄的感覺。
雖然蚩尤在戰場神勇難當,在數百萬敵軍的包圍之中,仍然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但桑青緹的心裡卻沒有一絲喜悅,相反卻感覺到無限的恐懼。
因爲這時在桑青緹的眼裡,蚩尤就像是一俱冷酷無情,只知道屠殺的工俱一樣,不斷的製造着殺戳,而且充滿了暴戾、血腥、恐佈的氣氛。只是這時桑青緹身不能動,嘴不能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場一個人對一支軍隊的單方殺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