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桑青緹驚疑不定的時候,只見水心月匆匆的趕來,面見桑青緹,雖然水心月蒙着面,但眼中卻掩飾不住驚惶,因此也沒有注意這時三族的軍隊是一付整裝待發的樣孑,道:“桑小姐,秦軍的營地那邊出事了,許多秦兵正在逃離大營,連王賁也遏制不住,閭先生己經趕過去幫助王賁彈壓,但只怕也壓制不住,閭先生己命火烈陽去調夸父族,請桑小姐也立刻帶領軍隊,去秦軍營地,幫助閭先生。”
桑青緹的心裡一動,道:“我聽到秦軍營地方向那邊有歌聲傳來,不知是什麼人在唱歌?”
水心月道:“我也不知道,歌聲是從營地外面傳來的,但不知是什麼人再唱歌,而且秦軍就是聽到歌聲之後,就開始不安定起來,甚致後來有人從營地逃離。”
桑青緹點了點頭,她也是十分聰穎的人,立刻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這一定和昨天到達邯鄲處圍的那支漢軍有關,恐怕又是高原的詭計,以秦歌來動搖秦軍的軍心。
雖然以前三國聯軍中的秦軍實際是背叛了秦國,但那時咸陽畢竟還有韓騰的控制下,因此還免強能夠狡辯一下,自己並沒背叛,但現在高原己經奪佔了咸陽,而且荷華又是秦國的公主,現在所有的大義名份都被高原佔據,於是在這個時候,高原再命令士兵,很有可能就是秦兵,高唱這首【無衣之曲】,引發三國聯軍中的秦軍士兵對秦國的忠誠回憶,頓時就將秦軍的軍心瓦解掉。
想到了這裡,桑青緹的心裡也不由得一陣恐懼,雖然桑青緹己經預估到三國聯軍必敗無疑,但卻沒有想到,高原居然能夠不用一兵一卒,不動一刀一槍,就令幾十萬秦軍立刻土崩瓦解,全盤崩潰,儘管桑青緹對高原的評價己經很高了,但這時還是讓桑青緹生出了一種“自己還是小看了高原”的感概來。
而桑青緹呆呆發怔,無論是桑載馳還是水心月,都有些着急,因爲他們兩人心裡都有事,只是桑載馳不好明說,而水心月到沒有什麼顧忌,立刻道:“桑小姐,閭先生那邊還等着小姐,請小姐立刻發兵去相助,阻止秦軍逃離。”
桑青緹這纔回過神來,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桑青緹才道:“水小姐,請你去回覆閭修弘,局勢己是如此,非人力所能挽回,昨天我己經勸過了閭修弘,讓他儘早撤軍,可惜他卻不聽我的良言忠告,但我們桑、屠雍、姜黎三族卻不想陪着他葬送在這裡,因此請恕我們不能相助,而且此地己是事非之地,不可久留,我們要連夜撤離,你們也請好自爲之。”
水心月聽了,也不由得大吃了一驚,這才注意到了,桑青緹、桑載馳等人都是一身戎裝,而身邊的士兵也是頂盔貫甲,穿戴整齊,完全是一付整裝待發的架式,說明他們早就己經準備好了撤離,因此水心月的心裡也不禁一陣惱怒,道:“桑小姐,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到是要臨陣脫逃嗎?”
桑青緹淡淡一笑,道:“水小姐,剛纔我己經說得很清楚了,你要怎麼說隨你,但現在九黎族敗局己定,我們不想再有無謂的損失。”
水心月後退了一步,柳眉微促,手扶劍柄,厲聲道:“你們這樣的做法,就是背叛了九黎族。”
雖水心月一付劍拔弩張的樣子,但桑青緹卻還是好整以瑕,笑道:“就算你說的是吧,其實我們桑族早就不想在九黎族裡混了,趁着這個時候,正好可以脫離九黎族。”
水心月聽了,也禁不住全身一震,其實她對九黎族並沒有什麼忠心,如果是在平時,桑族脫不脫離九黎族,根本就不會關心,但現在九黎族是韓騰的支助力量,桑族在這個時候脫離九黎族,對韓騰無異於釜底抽薪,因此才顯得這麼激動。
這時桑青緹又道:“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如果我算得沒有錯,現在韓騰在咸陽己經被高原擊敗,而且還敗得很慘,韓騰和兩位大長老保不保得住命還兩說,因此我們桑族在這個時候脫離九黎族,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阻擋得了,你們對九黎族恐怕也沒有那麼忠心吧,所以我勸你現在還是省省心,不要試着阻攔我們,雖然我們打算脫離九黎族,但不想和以前的同族人兵刃相見,只是如果真的有人要阻止我們,那可別怪我不客氣。”
水心月的心裡又是一驚,也不知道桑青緹說的是真是假,難到韓騰真的已經被高原擊敗了嗎?不過有一點她卻是明白的,現在自己只是孤身一人,而桑、屠雍、姜黎三族不僅人多勢衆,就算是桑青緹一個人,實力就在自已之上,因此如果三族執意要撤離,只靠自己一個人,根本就阻止不了。於是水心月一咬牙,道:“好吧,我不攔你們,等回族以後再說。”說完之後,水心月立刻轉身離開。
而桑青緹卻是若無其事,對桑載馳道:“傳令,我們馬上就走。”
桑載馳點了點頭,立刻下令,命桑、屠雍、姜黎三族啓程出發,撤離齊軍的營地。
雖然三族的軍隊是自成一營,但還是駐紮在齊軍的營地內,但這時全軍齊動,一起離開,齊軍卻不敢阻攔,一路暢通的離開了齊軍的營地。
人馬一路行走了快二個更次,差不多走出了三十餘里,桑青緹下令全軍停止行軍,就地紮營休息,桑載馳道:“青緹,我們在這裡紮營,是不是離他們還近了一點,天亮之後,閭修弘恐怕會派兵來追趕我們,趁着現在天還沒有亮,我們再走一段路,然後再找地方駐營。”
桑青緹揺了搖頭,道:“不用了,閭修弘恐怕己經自顧不瑕了,根本就沒有可能追擊我們,而且離得近一點更好,可以近距離觀看局勢的發展。”
――――――――分割線―――――――――分割線――――――――離開桑、屠雍、姜黎三族的營地之後,水心月匆匆的趕回到秦軍的營地,這時歌聲更爲清晰,可以聽得十分清楚。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雖然水心月不懂【無衣之曲】,但也能從營地外傳來的歌聲中聽出慷慨豪邁,激昂高亢的情緒,只是心裡始終有些不明白,爲什麼這樣一首歌,會讓秦軍產生這麼大的反應,以至於離營出逃。
而來到了秦軍的營地之後,水心月才發現情況比自已想像得更糟,因爲這時秦軍的士兵幾乎是成百上千的離開營地,朝歌聲傳來的方向走去,還有不少士兵一邊走一邊跟着一起唱了起來。而更爲糟糕的是,竟然沒有人阻擋,營門大開,任由秦兵隨意離開。
雖然水心月心裡有一種拔劍去砍幾個人的衝動,但她也知道就算是殺幾個人根本無事無補,只靠自己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阻擋得了秦軍離開,心裡也不由得十分奇怪,爲什麼王賁和閭修弘沒有派兵阻擋呢?
只是現在水心月也沒有心情想這麼多事,趕忙來到了中軍大帳,只見帳中燈火通明,王賁、閭修弘兩人都在,只是兩人這時面面相覷,一籌莫展的樣孑。
見水心月來了,閭修弘立刻道:“怎麼樣了,桑青緹什麼時候帶軍隊來?”
水心月看了看王賁,欲言又止,而閭修弘這時那還顧得上什麼向王賁隱瞞,又道:“他們到底什麼時候來,如果再不來人的話,秦軍恐怕就都己經逃光了。”
水心月苦笑了一聲,道:“他們是不會來了。”
閭修弘怔了一怔,還有些沒聽明白,道:“什麼?不會來了?”
水心月點了點頭,道:“桑族己經決定,要脫離九黎族,因此他們是不會來了,而且桑青緹己經帶着三族的軍隊,從大營中撤離了。”
閭修弘聽了,如遭重擊一般,兩眼發直,整個人完全懵住了。而水心月又轉向王賁道:“王將軍,爲什麼不派人去阻擋士兵逃離營地。”
王賁苦笑了一聲,道:“沒有用的,就算是我派人卻阻擋,恐怕派去阻擋的士兵會首先逃離營地。”頓了一頓,又道:“說實話吧,如果我是一個普通的兵卒,也會逃離營地的。”
水心月聽了,也不禁有些發懵,道:“這到底是什麼歌,會有這麼大的威力,會讓秦兵都逃離營地。”
王賁只好又奈着性孑,將【無衣之曲】的含義和背景向兩人大致的講說了一遍。
聽完了王賁的講說之後,兩人才有些明白,爲什麼秦軍士兵聽了這首【無衣之曲】之後,會立刻逃離營地,閭修弘呆了半響,才道:“這到底是什麼人想出來的辦法?是什麼人能夠想出這樣的辦法?”
水心月道:“一定是高原,恐怕只有高原能夠想出這樣的辦法來。”
閭修弘呆呆的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就在他們幾個人覺得一籌莫展的時候,只見火烈陽大步走進了大帳,道:“閭先生,夸父族己經出兵了。”
閭修弘聽了,也不由得精神一振,道:“是嗎?那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