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主動撤軍,讓出井陘塞,代軍當然不會客氣,於是兵不血刃的就佔領了井陘塞。而且由於秦軍撤退得過去匆忙,雖然將物資軍需等物品都帶走了,但營寨、帳蓬,還有建好的防禦工事等固定設施都來不及拆缷或是破壞,基本都保留原樣,不過對代軍來說,這些固定設施都是正用得着。因爲佔領了井陘塞之後,代軍肯定會在這裡長期駐守,因此到是省去了一番修建的功夫。
高原等人是在三天之後,率領着諸將和代軍的大隊人馬進駐井陘塞。重新回到了井陘塞,高原、李瑛鴻、袁選、趙軒等人也都不禁百感交集,感概萬分,因爲在六年以前,他們就是從這裡敗退,逃到代郡去落足,現在終於又奪回了代郡,一切又都重新回到了起點。
而井陘塞的景緻依舊,包括秦軍修建的軍寨營地,還有不少都是直接使用當初趙軍留下來的建築佈置,但六年多的時間過去,已是物是人非,當初在這裡帶領趙軍抵抗秦軍的李牧早己做古,但現在高原己經崛起,完全可以取代李牧的位置,甚致比李牧做得更好。畢竟李牧的能力只限於軍事方面,而且受趙國的王室限禁較大;高原不僅在行政、治國、外交等方面都有相當的建樹,最重要的是現在的代郡是完全獨立的,可以隨自己的意願大展拳腳,不用受制於人,因此衆人也都覺得要比李牧在時,要順心得多。
另外衆人心裡也都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收復了井陘之後,下一個目標是不是收復邯鄲,進而恢復整個趙國地區呢?雖然衆人都知道,現在秦軍己經集中了剩餘的兵力,退守邯鄲,再加上邯鄲城高牆厚,想要攻下邯鄲,當然當然不容易,不過現在代軍剛剛大勝秦軍,士氣正旺,而且兩路合軍之後,總兵力可以超過二十五萬人,更爲重要的是,現在全軍上下對高原都有一種近乎於盲目的相信,畢竟在這一戰開戰之前,沒有人會預料到代軍能夠取得這樣重大的戰果,因此全軍上下都認爲高原一定有辦法能夠攻取邯鄲。
其實高原的心裡也同樣想攻下邯鄲,因爲道理很簡單,如果能夠攻下邯鄲,那麼就基本能夠收復趙國的舊地,這樣合燕趙兩國之地,也就足以和秦國相抗爭了。但高原也同樣知道,邯鄲可不是井陘,並不是那麼好取的,本來如果秦軍堅決駐守井陘,高原反到有更大的施展空間,一來可以借攻取井陘之機,消滅秦軍的有生力量,爲下一步攻取邯鄲創造有利的條件;二來則可以由自己領軍對井陘圍而不打,牽制秦軍,讓司馬尚領軍趁虛進攻邯鄲,等攻下邯鄲之後,再取井陘。
但秦軍放棄了井陘,十二萬人馬全部都退守到邯鄲,儘管代軍兵不血刃就得到了井陘塞,但秦軍卻得以保存了相當的有生力量,現在邯鄲的守軍多達近二十萬,再加上邯鄲城高牆厚,易守難守,因此高原也沒有絕對的把握攻下邯鄲。
當然這並不等於高原就完全放棄了攻取邯鄲的打算,因爲現在高原還是有一定的機會,就是代郡在邯鄲城裡佈置了許多的諜報人員,再加上邯鄲的一些當地豪強,趙國的世族也都不甘受秦國的統治,一直都和代郡暗通曲境,因此如果能夠讓諜報人員發動邯鄲城的豪強世族,加以組織,到時候裡應外合,也就是還用攻取薊京的方法,到也不是沒有把握的。
不過裡應外合,內外夾擊,說起來雖然簡單,但卻是一門技術含量極高的活。代軍用這一招突襲薊京雖然成功,但是在七八個月,甚致是一年以前就開始精心策劃準備,不僅派駐了大量的人員潛伏,同時還準備了不少的武器盔甲,並進行過一番特訓。但邯鄲卻是臨時起意,在短時間內,能不能制定一個完善的計劃,並且得到很好的執行,還不好說,而且代郡在邯鄲雖然也有不少諜報人員,但他們大多都是付責收集情報,打探消息,並不是爲發動突襲準備的。而邯鄲城的豪強世族中雖然有不少支持代郡,但都是一盤散沙,在短時間裡,很難把他們組織成形。另外秦軍吃過了一次虧,這一次還會不會再上當,也很難說。
因此高原在進駐到井陘之後,一面下令全軍在井陘塞中休息;一面讓趙軒立刻和潛伏在邯鄲城裡的錦衣衛人員聯絡,看秦軍在邯鄲城裡做了那些應對的措施,對代軍施行內外夾擊之計有沒有影響;一面又命人卻通知司馬尚和陳諮,讓他們立刻趕到井陘來,衆人一起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司馬尚和陳諮成功的突襲薊京得手,又在追擊之中大敗秦軍,大軍在易水北岸駐紮,到並沒有急於渡過易水,向南進攻。一方面是因爲代軍經過了連番激戰之後,兵力較爲疲憊,需要一定時間的修整;另一方面代軍自身的損失也不小,戰鬥減員達到了接近二萬人,而且奪取了大片地區,也需要一定的兵力駐守,因此想要渡易水南進,兵力就有些不足了,需要增援一部份兵力。
在經過了十餘天的修整之後,從代郡趕來的五萬軍隊也到達薊京和大軍匯合,這時渡易水南進的時機纔算成熟,司馬尚和陳諮分派人馬,駐守燕境各地,然後才帶領着八萬人馬,渡過易水,向南進攻。
儘管拖了十餘天的時間,但代軍渡過了易水之後,仍然沒有遇到什麼阻擋。原來秦軍大敗之後,楊端和與王賁帶領着殘軍退守易水南岸的武遂,但由於秦軍之前損失的兵力太多,兩人雖然又招集了一些殘軍,還調集了一些地方守軍,但部下的人馬也只有一萬餘人,而真正的可戰之兵只有六七千人。
雖然兩人也派人向井陘方向求救,但由於這時井陘一線的秦軍己被代軍擊敗,井陘也是危在旦夕,韓騰和蒙武正考慮放棄井陘,退守邯鄲,當然沒有能力派兵增援楊端和與王賁,因此由蒙武寫信回覆兩人,說明井陘一線的情況,無力派兵增援,相反還勸兩人放棄易水南岸,退到邯鄲來合兵。
接到了韓騰和蒙武的來信之後,楊端和到沒有什麼反應,王賁卻氣得跺足捶胸,因爲在王賁看來,放棄井陘,退守邯鄲分明就是畏懼代軍,棄地避戰的行爲,而且韓騰和蒙武自己要逃也就罷了,還寫信勸自已也和他們一起逃走,實在是太可恨了,這就意味着將邯鄲東北的地方全都放棄,因此王賁在一怒之下,將韓騰和蒙武的來信,然後整頓人馬,準備死守武遂,拼死保護易水南岸防線,而楊端和也拗不過他,只好捨命陪君子。
其實王賁也是精通兵法的人,並不是不明白,現在秦軍己經沒有能力和代軍硬抗,只是王賁從軍以來,從未遭遇大的挫敗,也養成了他的用兵思想一向都是勇往進攻爲主,本能的拒絕撤退,由其是不戰而退,另外王剪陣亡,也讓王賁對代軍充滿憤恨,只想調集兵力,和代軍決戰,爲王剪報仇,因此也影響了王賁的正確判斷。
結果可想而己,代軍的八萬大軍精神煥發、士氣高昂的渡過易水,向武遂發動進攻。儘管王賁的決心很大,想拼死保護易水南岸防線,但只剩下一萬殘兵敗將,根本不可能抵擋得住代軍的進攻,被代軍打得大敗,而王賁也本想死守易水南岸防線,但被楊端和連拉帶架,纔算免強將王賁帶走,撤離了戰場。
而奪取了武遂之後,代軍趁勢南進,一路勢如破竹,連續攻取高陽、安平、宜安、封龍、上原等地,趙國的東陽郡和鉅鹿郡都被代軍收復,直指井陘以北,想要切斷井陘和邯鄲之間的繫系。而楊端和、王賁只能一路敗逃,一直逃到邯鄲東北約二十里的鉅鹿駐紮,而這時兩人所帶的軍隊己不足千人。
好在是韓騰聽從了蒙武的建議,極時從井陘撤軍,因此沒有被司馬尚、陳諮的軍隊截住,成功的退守了邯鄲,而司馬尚的大軍一直推進到距離邯鄲以北,大約七十里距離的臨城下寨,並修建工事,爲下一步進攻邯鄲做準備,雙方的戰事才暫時告一段落。
而在無奈之下,楊端和、王賁也只有來到邯鄲,和韓騰、蒙武匯合,準備在邯鄲堅守,抵抗代軍。
得到了高原的招令之後,司馬尚和陳諮留下大軍在臨城駐守,兩人連夜趕回到井陘,面見高原。
等來到井陘之後,司馬尚和陳諮也受到高原的熱烈歡迎,因爲在這一次戰鬥中,兩人確實是立下大功,突襲薊京、追擊秦軍,渡過易水,又連續奪取大片的土地,儘管是在執行高原的計劃,而且在井陘一線,高原也吸引秦軍的大量兵力,但兩人也實在是功不可沒的。而同時並且安排下豐盛的宴席,招待兩人,同時也是爲代軍前一階段的勝利慶賀。
不過兩人趕到井陘,可不是爲了吃喝,而是希望能夠儘快的制定進攻邯鄲的計劃,馬上向邯鄲發動進攻,只有攻下了邯鄲,纔算是真正的取得了全勝。
但在宴席上,高原並提及進攻邯鄲的事情,當然衆將也都能夠理解,在這種慶賀的宴會上,確實不是談論軍國大事的場合,因此等宴會結束以後再說也不遲。
而宴席結束之後,一連三天,高原都沒有招集衆將開會商議進攻邯鄲的事務,因此衆將也都覺得有些奇怪,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