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代郡、雁門、雲中、上谷等地都降下了大雪,好在就在大雪降下的前一天,城外大營的士兵家屬都己經搬到了城裡的帳蓬居住。
雖然同樣是帳蓬,但城內城外仍然是有相當大的不同。因爲城外的營寨是臨時搭建,而城內的帳蓬側是按長期使用的標準搭建,無論是堅固度還是舒適度,都妾大大的增強,而且都是釆用的雙層毛氈,內置地炕,因此也十分保曖,再加上城內畢竟人多風小,物資豐富,完全可以平安的度過這個冬天。
雖然事情千頭緒,但也只能一件一件的來計劃,好在是司馬尚率軍到達鴻上塞之後發現,秦軍目前並無意向北進攻,再加上現在天降大雪,秦軍就更不可能向代郡發動進攻了,這也讓高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因爲來自南方的危脅,暫時可以放一放。自己也可以先騰出手來,解決眼前的事情。
經過了幾天的考慮之後,高原首先對軍隊的改編,初步擬定了一個計劃,按照高原的計劃,軍隊的編制,還是採用列國間通用的五十編制,五人爲一伍,設伍長一名;十人爲一什,設什長一名;五什爲一伯,設伯長一名;二伯爲百人隊,設百夫長一名;五個百人隊爲一個五百衛,設兵衛長一名;二個五百衛爲一個千人隊,設千夫長一名。而五百衛、千人隊將爲軍隊的最基本單位。
五個千人隊爲一軍,設立軍的番號,並設正將一名,副將兩名、裨將兩名;軍是軍隊的常規單位。無論是步軍、騎軍,都是按這個編制進行組編。然後又兩到三個軍組成一個軍團,負責獨立作戰。
另外高原訓練的鴛鴦陣軍隊編制,則和其他軍隊稍爲有些不同,因爲一個鴛鴦陣小隊是由十五名士兵組成,不過在以前的戰鬥中,也暴露出鴛鴦陣的一個最大弱點,就是這十五名士兵是一個整體作戰體系,只要缺少了二三人,整個體系就會崩潰。
因此高原也決定,在每一個鴛鴦陣小隊増設五名付責預備和後勤士兵,擴編到二十人,設隊長一名,級別在什長以上,伯長以下,五個小隊爲一個百人隊,仍設百夫長一名;後來的五百衛、千人隊等仍然和其他編制相同。
而俱體的軍、軍團數量,還有其他的戰車,大型工器等編制,則需要和衆人一起商議決定。因此高原還專程把司馬尚從鴻上塞招回來,畢竟軍隊的整編,是一件大事,現在司馬尚是軍隊的頭號大將,當然要聽一聽他的意見。
那知還沒等高原招集衆人來討論,司馬尚、甯戚、趙軒、袁選、陳諮、季逢孫等人到就一起來求見高原,但等高原和李瑛鴻將衆人都請到內堂了,大家坐下之後,衆人又都互相面面柤覷,似乎都有說要說,但誰都又不好意思首先開口發言。
高原也覺得有些奇怪,笑道:“各位聯袂來見我,有什麼事情嗎?不妨儘管說出來,對或不對,大家也好討論商議,有什麼不好說的嗎?”
這時司馬尚起身,道:“主公,我來說吧,依我看來,現在是當務之急,並不是重新整編軍隊,而是主公應該首先稱王,然後才能再談其他的事情。”
他說完之後,甯戚也起來,道:“是啊,主公,名不正則言不順,現在趙國己經滅亡了,羣龍無首,因此主公只有首先稱王,這樣才能夠名正言順的在代郡號招軍隊,抵抗秦軍,別的不說,就是我們的軍隊叫什麼,是叫趙軍還是叫代軍,只有主公稱王,才能確定下來。”
而其他人也都紛紛發言,都是建議高原首先稱王,然後再商議其他的事情。
高原也怔了一怔,衆人的意見確實是他所沒有想到的事情,因爲在高原看來,“王”只不過是一個名號而己,自己稱不稱王,實際上都是目前代郡的統治者,高原是重視實際效果,而不在意虛名的人,因此這段時間只考慮軍隊的編制,代郡的行政管理等等事務,根本就沒想過稱不稱王。
但衆人的建議也不無道理,雖然在後世看來很可笑,但在這個時代,名份也是一個相當重要的事情,李牧在代郡自治,但在名議上還是趙國的臣下,而且李牧還有一個武安君的封號,並且有自已的封地和私軍,從一定意義上說,也可以免強算是一個小諸候。而現在高原有的正式頭街,還是趙國封的上大夫。用上大夫的名議,來號招代郡、仍至雲中、雁門、上谷等諸郡,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而且高原稱王,還涉及到叧一個問題,就是高原部下這批人的官職名份,現在高原的領地雖小,但也是一個小小的政權,那麼在這個政權內部,自然也就會分三六九等,如果高原的名份不確定下來,其他人的官職又該怎樣制定,比如司馬尚在趙國的官職是下卿,比高原還高一級,這筆帳應怎麼算。這就好比後世一個皮包公司的小老闆,但卻都要冠以什麼董事長、總經理之類的頭街。
另外,在未來高原的政權,肯定爲和其他的國家有外交來往關係,這就存在一個外交對等的關係,高原政權的使臣以什麼樣的名議,出使其他的國家。
因此高原沉呤了一會兒之後,才道:“現在稱王,恐怕並不合適吧,雖然說現在周室己亡,人人都可以稱王,但我們現在不過只有代郡一地,方圓不過數百里,人口不足百萬,這樣的條件稱王,豈不是讓別人笑話嗎?我看就算是稱王,也是要等到未來收復邯鄲以後再說,各位看呢?”
其他人聽了高原的話之後,都互相看了看,甯戚道:“主公之言也有道理,我看稱王之事可以暫緩,但主公不訪可以先在代郡稱候,等曰後收復邯鄲,地域擴大之後,再稱王也不遲。”
聽了甯戚的話之後,衆人也都紛紛表示贊同,畢竟現在高原控制的實力只相當於一箇中等的諸候國,這就稱王的話,確實有些滑稽,而稱候到是個退而求其實的選擇,候與王只差一級,大體還是平等的,因爲除了周天孑之外,其他的王也好、候也好,都不算天下共主,仍然只是諸候國家,只是在名議上好聽一些,其實在春秋時代,楚國、吳國、越國都稱過王,但和其他的諸候國也是以平等論交。而且按照周室的標準,諸候國以百里爲上等諸候國,七十里爲中等諸候國,五十里爲下等諸候國,因此高原完全夠稱侯的標準了。
高原了沉默了片刻,才道:“其實稱候、稱王,只是名議不同,實質都是一樣,但各位想過沒有,一但我稱候或是稱王,秦國會怎樣對待我們。林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衆必非之。因此如果我稱候稱王,秦國很有可能會立刻出兵,來進取代郡,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沒有一二年的準備時間,很難可秦國相抗衡,相反,如果我不稱王稱候,秦國也許就會視我們不足爲慮,暫時把注意力放在其他的國家上,我們也就可以羸得一些準備的時間。何況爲了爭一時的虛名,把自己推上風口lang尖呢?我有九個字告訴大家,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們都將以這九個字爲行事的準則。”頓了一頓,高原才道:“高築城、廣積糧、緩稱王。”
衆人聽了之後,也都互相看了看,每個人的臉上都顯出了驚訝的表情,一方面高原的說法,確實是有道理的,衆人確實只考慮到自己的內部情況,而忽略了國際的環境,儘管現在是一個禮崩樂壞的時代,但沒有那一個國家會歡迎看到又冒出一個王候來,一但高原真的稱王、稱候,恐怕不僅僅是秦國,其他的諸候國恐怕都不會答應。
而在另一方面,高原在稱王稱候的巨大誘惑,居然還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並且做出十分理智的分辯得失,對於這麼一個年輕人來說,這確實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高原又道:“不過我們現在也確實需要一個正當名份,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幹下去,否則對我們以後的不好發展也不利,這一點我確實是忽略了,因此各位提醒的很對。”頓了一頓,高原又道:“不過現在我們並不易稱王,稱候,還是首先稱君。大將軍過去的封號是武安君,我們都是大將軍的遺部,因此我以爲可以先稱武安君,而我們的軍隊可以稱爲武安軍。各爲以爲如何。”
其他人聽了,也都認爲高原所說的有道理,畢竟稱君也可以免強能算是一個小諸候,又不顯得那麼扎眼,而且武安君是李牧的封號,而高原又是李牧的女婿,因此稱武安君,不僅有繼存李牧的意思。既符合目前高原的身份,對於爭取目前代郡的軍心民心,也是大有幫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