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頗大將軍並不知道僅僅是自己到來的消息就已經給了楚國人如此之大的壓力,甚至讓郢都這座城池都差不多空了一半。
但事實上這位大將軍一點都不關心這件事情,畢竟對於廉頗大將軍來說,攻克郢都滅掉李園纔是終極目標。
當然了,爲了這個目的,廉頗大將軍同時還在關注着另外一件事情。
“龐煖到哪了?”廉頗大將軍的鬍鬚迎風自動,一雙飽經風霜的老臉上滿是堅毅的神情,整個人不怒自威,猶如一頭雖然已經有些老邁,但是依舊能夠威震山林的猛虎。
事實上,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過如今已經六十多歲的廉頗是否還能夠率軍作戰,但是脾氣火爆的老將軍顯然是忍受不了這種在他看來屬於侮辱的質疑,不但當場把質疑的臣子狠狠的揍了一頓,而且還當着衆人的面演示了一番自己的武藝,甚至還在大殿之中以一敵三打翻了三名趙丹的貼身侍衛。
此事讓趙丹當場大悅,甚至當衆發出了一句讚歎:“寡人看啊,廉頗大將軍至少還能再戰十年!”
像這樣的老將軍,其實還真的是挺難去用一般人的標準來衡量的。
站在廉頗旁邊的正是他的老搭檔樂乘,只見樂乘答道:“根據路程推算的話,龐煖將軍的部隊應該已經到了鍾離,估計這兩天便會渡過淮河。”
廉頗的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道:“吾一路上其實都已經加快了速度,龐煖既然想要和吾角力,他又豈會按照正常速度行軍?如果吾沒有猜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全軍渡過淮水了。”
樂乘稍微思索了一下,笑道:“聽說三大家族在長江邊上設下了防線,想來龐煖將軍要攻到吳城的話還是必須得廢一些時間的。我軍此次只要渡過漢水,通往郢都的道路就是暢通無阻。以此而論的話,時間上絕對是足夠了。”
廉頗想了想,十分愉快的笑了起來:“不錯。好了,傳令下去,全軍加快速度過河,在河對岸紮營!”
不得不說,作爲一名大將軍,廉頗的判斷的確是相當敏銳的,就在他率領着麾下的大軍渡過漢水的時候,龐煖和劇辛這兩名老搭檔也率領着另外一支趙國大軍在千里之外的東邊渡過了淮水,正在馬不停蹄的朝着長江進發。
“武定君,如果以現在的路程而論的話,我軍似乎並不佔便宜啊。畢竟郢都可沒有長江作爲屏障。”頭髮花白的劇辛看上去有些憔悴,身體隨着馬背的運動而不停的起伏着,很顯然長時間的軍旅生涯還是對這位老將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廉頗的,而且以年紀而論,劇辛還要比廉頗大上一些。
同樣滿頭白髮的龐煖看了身邊的好友一眼,嘆道:“劇卿,汝這又是何必呢?其實汝只需要安安穩穩的坐在邯鄲之中,當汝的後勤總管不就好了?”
劇辛嘿嘿一笑,道:“武定君,汝這句話吾就不愛聽了。想當年吾也是燕國亞卿,來趙國打拼了十年,如今卻是不上不下,距離封君之位總是差那麼一絲絲,換汝難道汝能甘心?倒不是趁着沒死之前拼上一把,說不定還能夠爲子孫後代博個出路啊。”
龐煖搖了搖頭,失笑道:“汝啊汝,總是這麼一副語氣。其實吾早就知道汝的性格,其實汝就是這麼爭強好勝,事事都不肯落在吾的後面,對吧?”
劇辛笑道:“知我者,武定君也!”
兩人相視而笑,好像回到了年輕時那種惺惺相惜的熱血年紀。
片刻之後,笑聲止歇。
龐煖目光炯炯的看着面前的劇辛:“既然如此,那麼吾這一次說不得爲了劇卿,也要試着從大將軍的手中拿下一次首功了!”
劇辛聳了聳肩膀,道:“說實話,吾現在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應該如何去突破三大家族的長江防線。”
龐煖笑了笑,命令左右拿來一副軍事地圖,就在路邊暫時找了個地方停了下來,開始和劇辛指點江山。
這幅地圖,正是這一次趙國伐楚之中龐煖這一邊東部戰場的詳情圖。
由於趙國已經佔領了這一帶很長時間,所以這幅地圖的準確率還是很高的。
龐煖指着地圖,對着劇辛說道:“劇卿汝看看,從現在三大家族所佔據的防線來看的話,他們需要防衛的長江沿岸流域長達上千裡。根據之前的回報,如今的三大家族手中大約有六至七萬人的兵力,這支兵力顯然是不足以支撐他們全面鋪開防守的。”
劇辛想了想,道:“但是武定君汝不要忘了,長江邊上的渡口就那麼些,能夠讓大軍通過的渡口更是少之又少,他們只需要分別將兵力重點駐紮在那幾個能夠通過大軍的渡口,想來便足夠了。”
龐煖微笑不語,然後將手指點在了地圖上的其中一處:“劇卿,吾這一次準備率領大軍在歷陽駐紮,然後從歷陽過河,直取秣陵、丹陽諸城,汝覺得如何?”
劇辛歪着腦袋打量了一會,道:“若是能夠渡江,那麼武定君所說的這些自然都不成問題。可是,武定君要怎麼渡河呢?”
龐煖笑了笑,突然道:“劇卿應該知道,我軍之中有一支水軍的事情吧?”
劇辛點頭道:“這個自然是知道的。”
作爲一個內陸國家,趙國原先是沒有水軍的。
但是在滅掉了魏國之後,原先的魏國水軍就被趙國收編了。
別看魏國地處中原,但是由於魏國的水網四通八達,甚至能夠從大梁直抵長江,所以魏國的水軍規模和船隻數量都不算少。
由於廉頗那邊並不需要水軍,所以這一次這支水軍也被調遣南下,隨着龐煖這一支軍隊作戰,劇辛作爲龐煖的副將對此當然是知情的。
但是楚國佔據了吳越之地這麼久,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也有一支水軍的,而且楚國這邊的水軍佔據地利,加上趙國水軍平日裡都是在相對平緩的中原水網作戰,來到長江這樣的滔滔大河之中戰果如何,也是很難預料。
正是因爲知道這些情況,所以劇辛纔會覺得渡過長江是最難的問題。
面對着劇辛的疑惑,龐煖神秘的一笑,突然低聲對着劇辛說道:“其實,我軍不止是有這隻水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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