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旗號就是原陽軍,而且妝種倉騎兵的配備。
以吸良的鎧甲,鋒利的武器,絕對不是齊人所擁有的,原陽可是有三大鑄造郭家的支持啊!”那旅帥低聲解釋道。
外面的嘈雜之聲,已是越來越近。
袁猛沒有閒情逸致再罵這幾個蠢貨,他停下來,對幾名旅帥說道:“原陽軍不是從南門殺過來的嗎?我們現在就去北城門,在那裡約束士兵,將士兵約束整頓好之後。把原陽軍趕出城去。”
“是!”幾名旅帥也似乎受到袁猛的鼓舞,高聲年道:“將原陽軍趕出去!”
袁猛網想往府外走去,突然一聲大響,府門已是被撞開,從外面衝進來十幾個人。
袁猛看到這十幾個穿着奇怪鎧甲的士兵,想來必是原陽軍無疑,慌忙地拔向自己腰間的長劍。他的手已經開始顫抖,慌亂中一下沒有拔出劍來,就見眼前一名身材魁梧的原陽軍士兵,手持一把平直的戰刀,猛地向他砍了過來。
袁府大門外的街道上,一陣急驟的刀兵打擊在盾牌上的鏗鏘聲中。攻守雙方的士兵們,已是再次的交戰在了一處。
沉重的喘息聲、兵器的碰撞聲、廝殺聲、怒吼聲、傷亡者的慘叫聲。在戰鬥的空地上響起,盾牌的碎片、頭盔、甚至頭顱在戰場上橫飛。
士兵們灑下的鮮血,染紅了卓土鋪就的路面,身負重傷倒在地上垂死掙扎之人,被奮力搏擊的士兵反覆的踐踏着。
金浩一手持着橫刀,一手舉起燕軍士兵的牛皮藤盾,站在第一線上奮勇殺敵。
此時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平日沉靜的神態,他的臉由於不停的殺戮而扭曲,他的目光已是泛着血色的暗紅起來。
被他揮刀劈砍到的燕軍士兵,無一例外會遭到一刀兩段的命運。被直接收割去生命的燕軍軍士兵還好些,起碼可以得個痛快,但被斷去手臂的燕軍士兵,則走到地痛苦的抽搐着,口裡發出一陣陣刺人肺腑的慘叫。
金浩的勇猛,激勵着和他並肩戰鬥的袍澤們。他們或用橫刀、或用長刀攻擊着對面的燕軍。遠處跟隨而來的楊錢等人,更是撐開硬弓鋼弩,射殺着手拿弓箭,躲在角落裡的燕軍。他們手中鋼弩,那精準的射擊,使得燕軍的弓箭兵死傷慘重,根本沒有還擊之力。
激烈的戰鬥只持續了片剪,金浩帶領的那五十來名,在前面作戰的原陽軍士兵,還剩下十幾個人左右,而燕軍因不斷有人從后街裡衝殺過來,人數一直保持在幾百人上下。
若不是燕軍顧忌後面原陽軍弩箭的厲害,很可能早已突破原陽軍的堵截,衝到南城門處了。
金浩拋開所有的念頭,專注於攻擊或躲閃着燕軍的攻擊。他的身上。已被敵軍砍中刺上數次,準確地說是砍刺在他的鎧甲上。燕軍士兵手中簡陋的武器,還不至於破開他的鎧甲,更不可能減弱他的作戰能力。
而他的身前,已經躺着一大堆的燕軍,有的已死,有的卻還在拼命的在地上嘶喊着、掙扎着。
“殺了他!”
金浩聽見燕軍隊列中,傳來一聲嚎叫,他朝那個方向略望了望。發現聲音是從十幾丈外的府邸中,一名身着不錯鎧甲的燕軍軍官處傳來。那軍官的周圍,更有着四五名侍衛親兵,持盾保護着他的安全。
想要殺我?
那要看你們有沒有那本事!
還要看你們打算用多少條人命來換,才能達到目的。
金浩心中不屑地想着,但他手中的橫辦,卻一刻也沒有停止過揮舞,又斬落了兩名見他分心,衝來攻擊他的燕軍士兵的腦袋。
“十七、十八!”楊錢聽見身側有人在低聲數着數字,在這生死存亡的時玄,是誰還有心情數數?楊錢心裡雖是好奇,卻不敢輕易側頭去看。
楊錢再射一箭,射中一敵的右眼,長箭直接從那燕軍士兵的腦後透出。楊錢趁着取箭的間隙,略一側目,卻看見了一幕使他目瞪口呆、終身難忘的情景。
只見一名年輕的原陽軍士兵。左手抓着長矛,右手持着橫刀,左刺右劈,正在步步向前。
那士兵手中的長矛,彷彿毒蛇一般,擊出的矛尖,就像出擊毒蛇的牙齒,在燕軍的身上一沾既收。而被毒牙咬中的燕兵,都在抽搐一陣之後栽到在地。
他的橫刀更似鷹爪,被其抓中的敵人,無不在身上印出巨大的傷口。而後鮮血狂涌。
“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年輕的士兵,從容舉步而行,燕軍士兵在他的點名聲中,不斷的應聲到地。
在他所經過之處,驚恐萬狀的燕軍士兵,紛紛向後躲閃着,如同在躲避地獄的惡鬼。
那年輕士兵前進了十餘步之後。略一側頭,見到府邸內,被十幾名敵軍圍困的金浩,毫不猶豫地衝進府內。
金浩見來了幫手,大聲喝道:“不用管我,先殺了那敵將!”
那年輕士兵點了下頭,持矛提刀。舟着那名燕軍軍官而去。
“攔住他,圍上去殺死他!”燕軍軍官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過此次的叫喊聲中,
“二十七、二十八。”那年輕的原陽軍士兵,在亂軍之中從容不迫。不急不緩地數着。彷彿他不是在作戰,而是在完成收割的任務一般。但他收割的卻不是莊稼,而是那鮮活的燕軍士兵的生命。
金浩見此情景,奮力舉刀橫掃向面前的燕軍士兵,口中呼道:“兄弟,好樣的!衝啊!”
手裡的橫刀,猛地砍向那些驚慌失措的燕人,在金浩與那年輕士兵的帶動下,剩餘的原陽突擊隊的士兵們,也都高聲喊道:“衝啊!前進!”
十幾名原陽軍士兵的聲勢,已是蓋過數百燕軍,他們奮不顧身,英勇向前衝去。
二三百的燕軍士兵,面對着如同野獸瘋狂衝來,雙眼充滿血絲,不畏兵刃襲身,頑強廝殺的原陽軍士兵,他們的手開始顫抖,腿也不聽使喚起來。他們此刻已是心慌意亂。恐懼使他們的信念動搖起來,前面的燕軍士兵紛紛向後退去。
“誰敢逃跑,格殺勿論!”燕軍軍官連斬數名正在後退的士兵,纔算勉強保持了陣型的完整。
“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冷酷的點名聲,還在繼續傳來,而且聲音,已是越來越接近那名燕軍軍官。
後面的楊錢等原陽軍士兵,全力保護着攻擊中的袍澤,他們用精準的利箭,射殺着那些想從側方偷襲的燕軍士兵。
楊錢不斷地射着手中的箭,戰鬥的地點,離他站立的位置,還不足二十丈。他射出的箭。可以百發百中地射進燕軍士兵的身體。幾名想趁機衝上來,圍攻楊錢等人的燕軍士兵,都在他的怒箭之下斃命。
楊錢眼看着前方一名負傷倒的。卻還在地上翻滾着,用手中的橫刀。不停去砍燕軍士兵腿腳的袍澤。心裡如同刀絞般地疼痛。
如果要他選擇的話,他寧願自己也置身於近身的搏殺中。可是他不能,他的任務是守住陣角,等待大軍騎兵的到來。
就是戰死也不能丟失陣地,所以在大隊騎兵到來前,他只能用手中的弓箭,幫助前面那些搏殺中的兄弟。
“三十九、四十。”年輕的士兵,這時已經衝到了燕軍軍官的身前。距離敵將還有五六丈的距離。
“你們都去攔住他!”驚慌中的袁猛,命令身邊爲他遮盾的親兵侍衛道。
“是!”幾名親兵侍衛領命衝前。蒙叫着撲向那年輕的原陽軍士兵。
那年輕士兵看見敵人向他衝來,猛地回身大步而行。但卻只走出三四步,計算着第一名敵人跑動的距離。驟然間轉回身來,左手的長矛閃電般地刺出,那燕軍士兵慘叫一聲。丟掉手中的劍盾,捂着自己的脖頸,栽倒在地。
“四十一!”
年輕士兵的左手長矛收回時。右手上的橫刀已是交替劈出,準確地砍在第二名燕軍士兵的左肩上,第二名敵人也倒了下去。
“四十二!”
年輕士兵的右手橫刀,卡在敵人的肩腫骨上,還沒有拔出收回,第三名燕軍士兵已經越過第二名燕士兵的屍體,舉着矛向他刺幕。
年輕士兵的左手長矛,再次一閃刺出,大力刺穿了燕軍士兵的胸腹。燕軍士兵丟掉手中的長矛,緊緊抓住刺穿自己胸腹的長矛。
年輕士兵毫不猶豫的放棄左手長矛,快速地拔出卡在第二名敵人屍體上的橫刀。在側身閃過第四名燕軍士兵的長創時,準確的用橫刀。刺穿了他的胸口。
“四十三、四十四!”年輕士兵口中數着,同時放棄右手橫刀,身體突然前行,靠近第五名衝上來的燕軍士兵,用手指戳進了他的雙眼。
“啊!!”在第五名燕軍士兵的慘叫聲中,年輕士兵才收手取回橫刀右手腕輕轉,橫刀刀鋒朝上挑去。輕鬆發過,還在矇眼慘叫的燕軍士兵咽喉。
那慘叫中的燕軍士兵,聲音驟然消失,一頭載到地上。
“四十五!”年輕士兵的點名聲,代替了死去敵人的慘叫聲。
這只是一瞬間完成的連貫動作。年輕的原陽軍士兵,動作宛如行雲流水般,迅速的擊殺了五名燕軍士兵,徹底粉碎了其餘燕軍的信心。他們不再顧忌身後督戰的袁猛,轉身抱頭急竄,口中發出淒厲的嚎叫聲。
袁猛這時也顧不礙手下士兵的逃竄,他現在要面對的,是那名冷酷的原陽軍士兵。
他一手持着盾牌,一手提着長劍。面對步步逼來的那年輕士兵”心地後退着。
他知道,他現在不能轉身逃跑。如果那樣做的話,對面這今年輕士兵手中的怪刀,會很輕易地斬斷自己的脖子。
但他更清楚,自己顯然不是這年輕士兵的對手,這今年輕的原陽軍士兵,應該就是他們說的那有修爲在身的人吧。
年輕士兵的怪刀向他劈來的時候。他立即舉盾招架。可是那柄怪刀卻猛地變向,快似閃電地從盾牌下,刺入了他的小腹。
袁猛倒在地上,他一時還沒有死去。雙手捂着狂噴着鮮血的創口,血水中還夾雜着花白的腸子。他口中喘着氣,雙眼無神地望着灰濛濛的
空。
這時那年輕士兵的身川現在他眼中,遮擋住了灰濛濛的天空六他是那麼聊旺,年輕的連脣上的鬍鬚,都只是些淡淡的絨毛。但他平靜的面容,冷漠的雙眼,又使人感到他是那麼的可怕。
他看着那年輕的原陽軍士兵。雙手握緊怪刀的長柄,緩緩地舉刀過頭。口中鏗鏘有力地道:“四十六!”
袁猛眼中的最後景象,就是看見那年輕的原陽士兵的怪刀,迅速地揮舞而下。耳中這時也聽見,無數丐蹄之聲,在府門外響了起來。
“閃開!冉開!”
肅然的聲音響起,那年輕士兵。一直冷酷無情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他迅速地閃到一旁,回頭向身後望去,卻正見李牧將軍那魁梧的身軀。跨馬出現在府門之件。
在轟鳴的馬蹄聲中,李牧與司馬尚,率領着萬餘名原陽騎兵,飛馳入城,一路清理着燕軍的抵抗者。
燕軍氣數已盡,原陽軍的大隊騎兵一進入城中,所有原本還在堅持的燕軍,無不轉身抱頭四下逃竄。
那年輕士兵大舒一口氣,坐倒在袁猛的屍體旁。他鎧甲內的身體。已完全被汗水與血水浸透,作戰時還渾然不覺,現在被冷風一吹,陣陣刺骨的寒意傳遍全身。
“好身手!兄弟,你所什麼名字?”正當那士兵冷得發抖,正猶豫着是否解開鎧甲時,卻薦有人問道。
年輕士兵擡起頭來,卻見是呂侯的大弟子金浩在問自己。
他立刻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右拳貼上心口,對金浩敬禮之後,纔回答道:“報告旅帥!屬下張布赫,家父是家張慶小人如今是遊騎軍乙師未旅
“算了,算了,不用說了!”金浩用手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說道:“你身手很好,作戰也非常勇敢,這場戰鬥中你立了首功,我會將你的戰績報告給李將軍。”
“多謝旅帥!小人只是儘自己的職責本分,不敢居功,要論這首戰之功,他們當屬第一。”張布赫說着。指向府邸之外,到下去的三十幾名原陽軍士兵。
“是啊,他們也是首戰的功臣。”金浩神色凝重,朝着外面走去。
張布赫和剩餘的原陽軍突擊隊員們,也紛紛向那裡行去。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整個琢城內的戰鬥,都已是徹底的結束。
二千五百多名燕軍守軍,在戰鬥中被原陽軍殺死一千三百多人,被俘虜八百餘人,另有三百多人趁亂,脫下軍裝,轉入民宅裝扮成了百姓。
李牧命令一師騎兵把守四處城門,其餘士兵全軍休整,明日繼續向東出發,逼進燕國之都薊城。原陽軍將俘虜的燕軍捆綁起來,押到一處空地之上坐下,隨後便開始爲先前攻擊的突擊隊士兵們,檢查包紮起傷口。
“楊錢,你這次乾的不錯!”金浩邊給楊錢包紮着傷口,邊稱讚道。
“旅帥,我們的傷亡如何?整個突擊隊,兩百人就剩下這一百來人了嗎?”楊錢面色冰冷,沉聲問道。
在楊錢看來,雖然現在已是佔領了這琢城,但一同突擊的兄弟,卻死去了近牛,這讓冉的心中,對面前的燕軍俘虜們,萬分的憎恨起來。就是他們的頑抗,才讓突擊隊的兄弟。遭受了巨大的損失,他覺得自己若是不殺光面前的燕軍,實在是難以向九泉之下,死去的兄弟們交代。
金浩拍了拍他的肩膀,直視着他。說道:“記住,任何戰鬥都會出現傷亡,這就是戰爭的本身。所以我們要計算得失。用最小的代價,來獲取最大的勝利。
這次的襲擊戰。我們雖然傷亡了一百多名兄弟,可是在我們選擇進攻的方式時,它卻是可以用最輕微的代價,來攻佔這琢城的法子。”
聽了金浩的話,楊錢心裡似乎明白過來,這一百多的傷盧,也許早在各位長官的算計之內,是他們早就知曉的傷亡數字。
這時,金浩想到了張布赫的勇猛。隨即向行進府邸的李牧與司馬尚迎去,打算爲他請功。
李牧見金浩迎來,笑道:“金旅帥幹得不錯,很成功的襲城戰!”
“這次能守到我大軍攻來,伍長張布赫立了首功。戰鬥時他勇往直前,擊殺包括指揮進攻的燕軍師帥在內,共計四十六人。這樣的殺敵數字,應當好好獎勵纔是。”
“哦?”李牧聞言大喜,自己的騎兵中,竟然還有步戰如此厲害的士兵?李牧轉頭向一名親兵吩咐道:“去問下突擊隊裡誰是張布赫,讓他馬上來這裡。”
“是!”親兵領命而去。
李牧又回頭對金浩說道:“如今我們初部計劃已是完成,但呂侯卻不知我軍進展,金幕帥,我打算派你回去,把我南路軍的情況,向呂侯做下彙報。”
“不!李將軍,屬下無病無傷。若是如此迴轉,師傅定然很不悅。屬下堅決請求留下來,您可以派這些受傷的兄弟迴轉,把我南路軍情況帶回啊。”金浩一聽,馬上出言反對起李牧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