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刀未老,寶刀未老啊!”
捧着一隻小盒子,李解一臉滿滿的成就感,將東西裝好之後,頂着一雙黑眼圈,眼球佈滿了血絲,直接奔向“桃花姬”的住處。
“阿解怎麼這副樣子?!”
正帶着人繡花的美旦,看到李解那副鬼樣子之後,頓時驚叫了出來。
自家丈夫哪怕帶隊奔襲百里,都不會這副“形容枯槁”的模樣!
“什麼怎麼這副樣子?!我好得很!”
言罷,李解將一隻大箱子放下,打開之後,拿出一隻小盒子,捧在手中,吸了一下鼻子,很是得意地託在掌中:“可知這是何物?!”
“又是什麼古怪物件?”
李解嘿嘿一笑,打開了盒子,盒子裡頭,有個很古怪的裝置,李解先是放了一支蠟燭在上面,點燃之後,再扣上了玻璃外罩。
“都瞪大眼睛好了。”
一隻小小的搖桿,從盒子的一側插入,然後緩緩地轉動,那玻璃外罩上貼合的圖案,是一隻只蝴蝶,原本還不覺得如何,但轉動起來之後,蝴蝶瞬間“活”了過來。
撲扇着翅膀,當真是活靈活現。
李解畫的主要是青鳳蝶和紅珠鳳蝶,總共就是青、紅、黑、白四色,調色上色都容易得多,而且蝴蝶形狀大氣,看着就很美。
作爲紡織學院的優秀畢業生,李解大一大二是上過素描、色彩大課的,專業性比不上服裝設計專業的,但偶爾充當一下工具人,還是不成問題。
緩緩地轉動着搖桿,蝴蝶高低起伏地在飛舞,這種原始的“動畫片”,讓大小老婆們都是大開眼界。
饒是跟李解睡得最早,但美旦還是沒想到,自己丈夫還有這“逆天”技能。
“這……這蝶如何會動?!”
“當真是阿解親手所制?!”
“給我玩玩!”
蔡國白蓮花一看就很歡喜,正要跳過來拿,卻被李解伸出手掌摁住她的臉:“玩什麼玩,玩壞了怎麼辦?這是給小白的!你想要以後我有空再給你做!”
“……”
“……”
一旁坐在那裡不說話的嬀蓁妙目連連,閃爍了一會兒,心中暗道:女嬰、女嬰、女嬰、女嬰、女嬰……
跟李解睡熟了之後,蔡芙也清楚的很,自家男人就不是個好東西,說什麼以後有空,意思就是以後就沒有了。
想要,只能趁現在。
“白字黑字!”
蔡芙直接衝到書桌前,連忙開始倒水磨墨,不是沒有炭筆,但炭筆久了字跡會糊,還是用毛筆來得紮實!
“阿芙稍安勿躁。”
還是對老公更熟悉一些,美旦笑了笑,擡頭看着他,“阿解若是準備了禮物,只怕不知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
李解得意極了,“還是旦你懂我!”
說着,李解將“飛蝶燈”放下,從箱子中再拿了一隻盒子出來。
這隻盒子有點古古怪怪,盒子上頭,還有一個小小的銅製喇叭,不過盒子的一側,也是留有小孔,也能插入搖桿。
只見李解將搖桿插入之後,緩緩地轉動起來。
原本還瞧不出端倪的盒子,立刻發出了叮咚叮咚的聲音,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出來是一小段曲子。
“原本老子想叫它八音盒來着的,可惜現在做不出來發條,只能算了。”
“發條?發條是何物?”
蔡國白蓮花端着筆墨紙張,跟狗子一樣地坐在了一側,然後眼巴巴地看着李解,又探頭探腦,看看箱子中是不是還有什麼寶貝。
“別管發條是什麼,怎麼樣?是天下第一等的寶貝吧?拿去騙錢,絕對無往不利啊。不過老子才捨不得!”
真要是拿去騙錢,效率太低,還是不如玻璃彈珠啊。
這隻八音盒的發聲構件,並非是簧片和音筒。
能夠發出聲音,靠的是擊錘和金屬片。在盒子中,轉軸上裝的不是音筒,而是在滾筒上加了榫頭,榫頭按照大概的音節排列。
榫頭轉動之後,就會觸發擊錘一側,利用槓桿原理,擊錘擡起之後又落下,形成敲擊之後,就讓金屬片發出了聲音。
很簡單的機械結構,真正麻煩的地方,在於如何加工發生金屬片,要一點點地用銼刀來銼,才能一點點一點點地調音。
李解不是調音師,但也不是音癡,做不到音階精準,但大概能聽出音節,就已經可以了。
剩下的,就是自己試着把熟悉的某一首兒歌哼出來,然後再對應音節,大概也許差不多之後,就可以在滾筒上插榫頭。
整個玩具的最考究的,就是耐心,手工活的到底有多麼高超精密,其實壓根不重要。
有耐心不是音癡,就能做到;沒耐心或者是音癡,就是死路一條。
wωw¸tt kan¸CO
做這麼個玩意兒出來,整個過程就是在折磨精神。
那種感覺,大概就是把自己的大腦從頭顱裡挖出來,然後摔在地上,讓大卡車碾過去,再然後用鏟子鏟走,扔垃圾回收站攪合攪合焚燒之後,再塞回頭顱……
李小白是第一個讓李解這條狗,全程耐住了寂寞和躁狂,壓制了野性和暴躁的人。
這也是爲什麼完成之後,李解有着超級濃烈的成就感,急不可耐地想要跟人炫耀、分享,但有超出想象地……吝嗇。
以往後宮團隨意共享寶物,李解眉頭都不皺一下,現在卻是半點機會都不給。
“給‘宛丘’的?”
在牀上雙手交疊在身前的嬀夭,一臉幸福地問出了口。
其實她不想開這個口的,但是沒辦法,控制不住,她第一次感覺這麼爽,從記事起到現在,最爽的一瞬間,就是現在!
原本還很淡定的妹妹嬀蓁,聽到這一問,直接將絲巾手帕咬在嘴裡,雙手十分用力地撕扯着,整個人的眼睛都在放光,那是無比濃烈強烈劇烈的嫉妒之光!
不僅僅是羨慕,而是嫉妒,是恨!
從小打到,嬀蓁第一次這麼想把自己姐姐的臉給撓爛,然後撒一把鹽,撒完鹽之後,自己還要用手十分用力地去搓,要把每一刻鹽,都滲透到血肉中!
“哼!”
最爽直的“小桃花姬”,現在最不想聽的就是“宛丘”二字。
“嘿嘿……怎麼樣?不錯吧?!”
李解眉飛色舞,湊到了牀邊,此刻李小白居然醒着,大部分時候,她都是吃了睡睡了吃,胎糞早就排乾淨了,最近木棉製作的尿布用得相當勤快。
一雙黑漆漆的豆豆眼,盯着半空中的黑影。
這時候的嬰兒,其實雙眼根本看不清東西,對外界的探知,靠得是聽覺。
李解那大嗓門顯然沒有嚇到她,李小白順着聲音扭動了一下,然後就聽到了“嗡嗡嗡嗡”聲,一般的小孩,聽到李解那大V8一樣的嗓門,早就嚇尿了。
然而李小白居然笑了,很神奇地露出了牙齦,還笑出了聲音來。
“哈哈哈哈……”
原本想要伸手去摟李小白的李解,半當中就停止了動作,他常年擼鐵,又加班加點大半個月,手上完全沒輕重。
“等老子睡上一覺,再來看你!mu~a!”
在李小白頭上親了一下,李解將玩具放好之後,對大小老婆們說道,“別亂動這些玩具啊,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要拿!以後都是要當媽的人,要學會給自己小孩做榜樣?這叫以身作則,聽到沒有?!”
“是……”
“是……”
“是,知道了……”
一羣女人有氣無力地翻了翻眼皮,都懶得搭理這條狗。
哪怕是最貼心的美旦,現在也是滿肚子的醋,心想自己好歹是生了長子,長子還是應驚雷而生,這神異……難道不值得多看兩眼嗎?
而且自己兒子出生之後,就有吳威王的“君王氣場”加持,這可是大吳國內部的正經男爵!有封地的那種!
這地位……不超然嗎?!
可李解的態度,顯然是女兒才配擁有生活,至於兒子,擁有生存就行了。
養活子女是義務,只是李解這條狗,女兒是要養的,兒子活着不死就行……
打了個呵欠,李解邁步就要出門,剛跨出門檻,突然猛回頭,雙目圓睜:“記住!以身作則!”
大小老婆們都是神情淡然,齊齊衝她頷首:“是……”
李解嗯了一聲,這才真的離開。
房間內,陸續聽到腳步聲走遠了之後,蔡國白蓮花三步並作兩步,到了門口就向外探頭一看,見李解不見,立刻衝了回來:“走了!”
“這個怎麼玩的?”
“要插那個杆子,搖起來!”
“搖起來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