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甜蜜都化成絕望的疼痛,曾經的美好都變作煉獄似的回憶。
爲何,爲何,我們會變成這樣?
謹煥這時已經衝到近前,瞪着血紅的眼,看着對他拔劍的顏約。
“謹煥。”顏約沒有退後,反而向前邁了一步,痛苦讓他瞳孔緊縮,脣卻抿成倔強的弧線。
看謹煥焦慮的想要靠近,滄瀾危險的橫在身前。
“懷遠,你要殺了我嗎?!”謹煥不再靠近,狂暴而絕望的虎瞳死死的盯着他。
顏約淡淡的看他,冰涼的語氣卻帶着煉獄似的顫音:
“今日,要麼你讓我走,要麼你帶回我的屍體。”
關諾大驚,從馬上一把拉過他,怒吼道:“你說什麼傻話!”
可看到顏約決絕的目光,關諾渾身一震,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沒有人可以挽回的決心!
謹煥也看出來了,不禁無措而慌亂,飛身想要欺近,不想顏約立馬警覺的退後一大步,滄瀾被殺氣所擊,烏黑的光芒的大盛!
謹煥心急如焚,又不敢妄動,只能盯着顏約的劍。
關諾也不敢動,沉着臉,快速思考着應對的方法。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忽然,團團圍着他們的淵軍被什麼驚擾一般,開始出現**。
幾個人敏銳的察覺到**,變數在即,不禁繃緊了全部的神經,等待。
從黑壓壓的淵軍包圍中突破出來的人,最先出現在顏約視野裡的是一個碧色的身影,是泠然師叔,顏約注意力有一點偏移,正在此時,謹煥快速的動了起來,他輕功極高,攸關時刻又鼓足了全部的力量,這一動,像閃電一般,驟然劃過僵持的氣氛,像顏約掠來
他這一動,時刻警覺的關諾也立馬行動,他離顏約比謹煥要近,只是一步,就來到他的身邊,一把就抓住他的手臂,顏約大駭,餘光看到是關諾,而這時謹煥也來到他身旁,伸手去抓他的另一隻手臂,千鈞一髮之際,顏約借力向關諾身邊靠去,謹煥撲了個空,機會轉瞬即逝,再行動時,關諾已經帶着顏約飛離他的掌控範圍。
大批尚軍在泠然的帶領上衝破淵軍的包圍,而隨之而來的還有大批銀色鎧甲的戰士,夜歌隨後也出現在他們面前。
大勢已去!
謹煥知道,這次,他是抓不住他了,以他一人之力,根本無法與這麼多高手對抗,而他又不可能痛下殺手,用強大的弓弩把所有人都毀掉,那麼,他只能失去他。
“都別動!”謹煥果斷的下着命令,絕望的盯了顏約許久,啞着聲音,極輕的道:“懷遠,你還愛我嗎?”
顏約從馬上俯視着這個叱吒風雲的男子,只覺得,這一瞬間的謹煥似乎脆弱的就會這麼倒下,窒息似的痛苦,讓他微微的顫抖,卻用清晰而堅定的語氣道:
“愛!我會一直愛你。”
“你還會回來嗎?”
“不!再也不可能了。”
所有人都靜靜的聽着他們的一問一答,被他們的絕望感染着,感覺像斷了呼吸一般,覺得命運如此殘酷不堪。
“所有人聽寡人命令,後退五十丈,放他們出去!”謹煥閉着眼睛,疲憊不堪。
由泠然和夜歌斷後,關諾帶着顏約小心翼翼的後退。
天地似乎都褪了色一般,一片灰濛濛的絕望色彩。
尚軍一點點向後退去,蒼茫之間,數萬淵軍之前,只有謹煥一個人在孤零零的站在那裡,像永世都不變的石像一般,慢慢幻化成一個淡淡的剪影。
…………
回到尚軍之中,當天晚間,連吐了幾口鮮血,就發起了高燒,昏迷不醒,隨軍的隋先生,替他把了脈,只吐出了兩個字:“心傷。”
幾個人聽他說完,都沉默不語,心傷只有心能治,誰也無能爲力,愛的太深,傷的也太深。
這個解救顏約的計,是悠遊先生制定,當時,顏約沒有從鳳州回來,而淵軍開始大規模的進攻,悠遊先生就知道已經出事了,後來,在淵軍中,又出現身着紅衣神似顏約的人物帶領淵軍進攻尚軍,又十分熟悉尚軍的陣法,前線的將領都說那是朱雀將軍,已經投敵了,可熟悉顏約的人又知道,他那樣冷傲清高,
忠心耿耿的人物,怎麼可能會投靠尚軍,這麼做,只能是謹煥的計謀,所以悠遊先生將計就計,派舒玄去刺殺顏約,而謹煥爲了斷了顏約回到尚軍的希望,一定會讓舒玄遇到顏約,這樣就可以趁機把整個營救的計劃帶給顏約。
也就是顏約去酒舒玄之時,舒玄把計劃告訴的顏約,而顏約那一段時間的失去神智,也是爲了讓謹煥放鬆警惕的不得已的做法而已。
其實,兩邊的計謀都不是十分高深,但是,謹煥太過重視顏約,才導致了舒玄和關諾的有機可乘,只是,救回顏約後,誰也沒有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自從謹煥帶着親信退到尚淵邊境以後,駐紮在錦水邊境的淵軍,就沒有主動進攻過屹軍。
而寂真吃了淵軍的大虧後,也不敢冒進,一直在屯軍在錦水境內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