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拉拉”蠻薩們演唱着單調的亡曲,兩手舉起,甩着頭髮扭着腰,圍着火堆跳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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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一般的角耳雷鼓金睛獸趴在了火堆邊,不時的鼓氣用角耳放出打雷般的巨響。火堆邊,紅家姐妹身着簡單的白色狐皮衣,蹲着,哭着。她們的後方,由一羣戰士押着一個少女,天真而可怕的少女,殺害蠻王的兇手。
以蠻王武力,當世能殺他的人不是沒有,但想這麼容易就殺掉他的,卻真沒有。簡單的投毒,巨量的產至本部族的毒藥,無色無味,常用來塗在妖獸的爪角上,用以刺傷敵人,造成永遠無法治癒的致命傷害。沒想到,蠻王一世英明,最後卻死在了這裡。
“點火!”人羣后方有人喊了一聲。
兩個王妃回身看去,走出的一人,身穿硬皮甲,甲冑連接處都用硬線穿着。面相也就二十幾歲,一頭漂亮的銀色長髮披在身後,身高兩米有餘,手長及膝。相比起蠻王部落的人,他的長相簡直太好看了,根本不像這裡的人。
但這個白麪高帥帥一發話,卻沒有人敢違背。“呼呼”的火把聲響起,投到了柴火堆上。蠻王那巨大的屍體在高高的柴火架上燒了起來,油星直冒,啪啪的炸響着。紅絲絛突然怒而起身,一把提起了曾程程,看着這個因年輕而邪惡的女子,她恨得尖叫了一聲。
“砰!”曾程程被打飛起來,,直接撞進了巨大的柴火堆。她狂笑出聲,似是在慶祝着她的勝利。但沒過多久,她的笑聲就已經變成了尖叫,全身燒着的曾程程向外衝來。紅絲絛武修高強,揮手一掌拍在了火人身上,再次將她打得飛回了火堆,只不一會兒,曾程程就已經跪在地上,變成了一個安靜的燃燒物。
大火燃燒了三個多小時,蠻王,曾程程,連骨灰都找不到了。紅絲絛就守在火堆邊,直到天光放亮。煙火餘熱引來了不少圖暖的小蟲子,也引來了不少蠻王部族的戰士。
“沙沙”的皮靴踩地聲傳入了紅絲絛的耳朵,她擡起了頭,露出了那張淚痕已經風乾的小臉。站在她身後的,是那個兩米多高的銀髮大個子,看起來很面生,似乎是第一次見。但看族中戰士的臉,這個人似乎已經在這裡很長時間了,大家都認識他。
“你,起來吧。十八天之後,我接手蠻王的一切,與你們的約定,還算數。你的母親,仍然可以做回英先的國王。”高大帥氣的男子說着。
“你是,蠻王次子?”紅絲絛總算想起了這麼個人。
蠻王次子,之前一直戴着一個大野豬的頭套,根本看不到臉,身子也用一個大披風遮着,看起來就像是野豬頭的怪物一樣。沒想到,蠻王過世,他露出了本來面目,竟然是這麼一個與衆不同的人,根本不像蠻人。
“對,你,還有她,你們也都是我的了。”蠻王次子說着轉身要走,突然回過了身道:“還有,以後叫我蠻王。”
“是。”紅絲絛看着這男人的眼神,忍不住的就服從了他。
但等到新蠻王走後,她才失落的愣在原地。紅絲絛尋思來尋思去心中不安:不對啊,我原以爲蠻王不會早死,到他死時,我們已經結束了一切戰爭,我也就隨着去世算了。現在大戰在際,蠻王卻死了。難道我真的要跟他的兒子再發生關係麼?難道我真的必須跟蠻人一樣混亂的生活麼?我,我不想。
不想歸不想,紅絲縷已經整理起了衣服,向回走去。紅絲絛也只能跟着,經過了曾程程之事,她已經再無法相信外人了。現在,能依靠的,就只有姐姐。也許,還有一個人,但他在哪呢?在哪呢?紅絲絛轉了一圈兒,像是在天空中尋找着什麼,可天不憐人,根本沒有給她任何的指示。
馬爾克邊境,火燒的村莊內,傷兵無數,哼哼呀呀的。齊天羽和刀羅到了這戰場之上,看着那些受了重傷半死不活的士兵,心裡都十分難過。只一打聽說是妖獸和野人所爲,齊天羽更加的痛心。都怪他來慢了一步。
“如果我早一點兒出來的話,也許就不會有這事發生了。”齊天羽自責着。
“唉,齊老大這不能怪你啊。他們是野人,你早出晚出,有什麼用?根本不聽人話的人,你說再多也沒有用。”刀羅勸了起來。
哪知道齊天羽突然怒了,回身就是一腳,刀羅之前被踢坐下是常有的事兒。但今天這一腳,卻飽含了齊天羽的怒意。只聽到“砰”的一聲,刀羅被踢得飛撞在了牆上,把一個沒全燒燬的小房子撞塌了,他人也埋在了廢墟之中。
“你來真的!”刀羅叫着,手推廢墟,“嘩啦啦”的走了出來。
齊天羽怒道:“你再多說廢話,小爺就乾死你。你麻的,全是你的錯,要不是你在那裡亂來,要是你能早點兒來找我,我們早就出來了。現在害這麼多人受傷。我於心何忍!”
“我!怎麼能怪到我頭上來呢?”刀羅不服氣的哼着。
齊天羽伸手就做勢要打,刀羅這才立即一抱頭,轉身就跑,“別打了,我錯了,都是我的錯,這總行了吧?”
“哼!”齊天羽怒哼一聲,起身就走。
刀羅跟在了他身後,追也追不上,急得直叫喚,“喂,你上哪去?你看你第一批發放的機關不是起效果了麼?這小村外只有三萬軍兵,就擋下了對方下萬大軍啊。”
“你放屁,你問過他們了麼?那是因爲他們射殺了一些妖獸,把人嚇回去了。如果十萬大軍全衝上來,這裡的人根本不夠看。而且,那些人不是我們的敵人,我必須把這事兒辦明白。他們是要去打英先國的。”齊天羽喊着,越走越快。
“呼呼”的風聲在耳畔做響齊天羽心裡在滴血,就因爲他晚到了一步,現在,他們已經與蠻王部族結了仇了。想來兩邊都不會怎麼友好。而這次去時,蠻王會怎麼看他呢?紅姑娘呢?又會如何呢?她現在是不是已經跟蠻王好上了?
心中亂七八糟的想着,齊天羽再次加速,幾個起落已經到了千米之外。縮地身法之下,腳下的路真的像變短了一樣,不多時,刀羅已經被他落得沒有了影子。齊天羽眼看着前方的低地上,一片帳棚和妖獸,天空中還有巨大的飛獸盤旋放哨兒,他知道,他已經到位了。
齊天羽放慢了步子,兩手舉高,向前走去。正這時,果然有一批人馬已經衝了過來。天空中的兩隻大鷹也已經在他頭頂盤着,不走了。直到那些人走近,齊天羽的手也沒放下來,就高高的舉着,代表着自己不是來打架的。
“殺了他!”來人打頭的竟然這麼叫了一聲。
齊天羽一愣,立即向後退了兩步喊道:“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打架的。我與你們王紅姑娘是舊相識。”
“什麼?是王妃的舊相好!麻的,王妃待我們如狗,不給女人使,蠻王剛死他的舊相好就來了。殺!”
齊天羽萬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眼看一隊人馬連人帶妖獸十幾個已經向他砍殺過來。齊天羽一瞪眼,找準了空隙一下衝了出去。“呼呼呼!”身邊的刀劍不斷的砍下,但都砍了一個空。
眼看齊天羽向着裡面跑去了,帶隊的人拿出了身上的號角,吹了起來。
“嗚!”“嗚嗚!”一陣陣有節奏的悶響聲傳起,十萬人的大營裡,立即亂了起來。妖獸們發出了各種不同的吼叫聲,也結起了陣式。
齊天羽再能跑也跑不過這麼多條腿,不多時,一萬多人將他圍在了中間,天上到處是妖獸,土地裡也不斷冒出土丘來,地下的妖獸把地底都給包圍了。這可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徹底的大包團。
“別亂來,我是王妃的舊相識,不是舊相好!我來是商量軍事的!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們應該懂吧?”齊天羽再次高舉起了雙手叫着。
這時,人羣之中分開一條路,一個高大帥氣的青年和兩個美得不像話的女子走了出來。齊天羽一見來人,立即眼光放亮。那身後兩個女子,正是已經沒有了面紗的紅家姐妹。看她們的表情,她們應該已經在這裡安了根了。齊天羽立即覺得胸中一陣難受,在這種野蠻的地方,真是委屈她們了。這都怪當初沒有跟她娘商量明白。
“紅……,王妃,我是齊天羽,早先時候因爲被奸人所害,毒賣給了人販,這纔打聽到你們的行躥。這次來,是跟你們說,我已經成了這裡的國師,我會讓國王讓出路來,甚至必要的時候配合你們,一起攻打英先國。請不要再開戰了。”齊天羽尷尬的說着,不知如何是好。
故人相見,紅絲絛的淚水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但看到新蠻王在此,她心道:不能露餡兒。我已經是蠻王的女人了,我,不能再對齊天羽有別的想法了。就算有情,也要埋在心底。
“齊天羽,你是以國師身份來的話,那我就以王妃的身份接待你。”紅絲絛整了整情緒,抽泣的說着。
“嗯。”齊天羽行了個禮。
“蠻王剛剛過世了,被人毒害的。所以我情緒難以控制,失態之處,還請見諒。來人款待國師。”紅絲絛立即揮手下令。
幾個奴僕要動手時,突然,新蠻王一擡手道:“慢着!既然是以國師的身份來的,那就必須按我們的規矩。想跟蠻王部族同盟,就要有本事。我們只承認有本事的人。來人啊,挑一百勇士,跟國師討教一下。”
“次子!你不能!”紅絲絛立即喝斷。
“王妃,你還叫我次子?我現在,是蠻王。蠻王有什麼不能的?倒是你,別以爲我會像先王一樣寵着你,你們不過是生孩子用的。滾到邊上去!”次子蠻王瞪眼說着。
紅絲絛還要說話,齊天羽一看情況不好,立即接了過來,“就依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