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啷啷!鐵門打開,齊家二兄弟坐了起來。身下的重犯們早已經醒了,根本沒有一個人敢跟他們說一聲兒的,有尿都得憋着。好不容易吃了頓飽的,讓他們弄死兩個新來的,沒想到竟然這麼刺兒頭。牢友們感慨,這頓飯吃得不值個兒啊。
“這是什麼?”齊琳好奇的問着,伸手指向了門前站着的小不點兒。
看起來比齊玉林也就高了一頭,像個小學生一樣。身無二兩肉,瘦得要命,火光下,這小傢伙低着頭,似乎在發抖。嗡!這小東西突然擡起了頭。
一頭長髮亂蓬蓬的,小扁臉上,一塊散射形的胎記將他的眼,鼻嘴都包圍了,就像唱戲的圖了一個大花臉。仔細一看,他的身上也有這種胎記,從臉上向下,延着下頜連到了脖子上,再向下,連着胸口形成一個奇異的秩序感的符號。
“鬼畫之身,是他!是他呀!啊!”一個犯人看清了火光下的小個子後,突然嚇得爬着縮在了牆角,抖成一團。
林一皺眉,立即用神目打量起來。不看還好,一看把林也嚇了一跳。這個小矮子竟然是傳承境的尊者!一身的能量縮在體內,比起齊琳來都沒差到哪去。數據之眼下,他頭頂的血條子竟然有三個之多。
“唔,嗷!”小傢伙叫了一聲,衝向了齊琳。
“小心!”林伸腳踢去,同時伸手推開了齊琳。
這小東西果然厲害,在半空中被林踢中,竟然抓着林的腿直接繞了一圈兒改變了方向。兩個小手像鉤子一樣,把林的褲子全都鉤破了。林只覺得腿部一痛,立即發力一震。但震時那小子像有預見一樣,已經早一步躲開了。
砰!砰砰!小個子繞過林,撲到了齊琳身邊。齊琳經過林這一推,醒悟過來。他收起了輕視之心,全力對敵。只看到小個子底盤兒低,動作快,一連追着他打了十幾招。齊琳也飛到牆上,踩着牆繞圈子跑了一圈,落地後再兩拳一併,大喊了一聲:“開!”
砰!終於小個子的手爪被齊琳的拳頭頂上,兩人各自震退開撞在了牆上。牆體瞬間就裂了。犯人們嚇得都閃在了一邊,眼看着只不到一秒鐘之間發生的複雜戰鬥,他們的心都懸了起來。
牆上地上,留下了好幾處被小東西拍碎的印子,齊琳也喘着粗氣,低頭舉手拉開了架勢。
“摩羅漢,你還在等什麼?給我殺了他們,你不想出去了麼?”外面的牢官探出了頭,對着小個子大叫着。
小個子兩眼一眨已經變成了血紅一片。他尖叫一聲,不要命的撲向了齊琳。齊琳眼看着自己的一拳打中,卻感覺到腹痛如同刀割。摩羅漢竟然硬吃了他一拳,爪子刺入了他的腹部。這時齊琳呲牙倒吸了一口冷氣。心道好毒啊,這不要命的打法,怎麼破?
剎那間,一道黑影閃過,兩手抓住了摩羅漢的肩膀。隨即,摩羅漢被按在了地上。這小東西實力超強,手不停的亂按着,像個挖溝機一樣,沒一會兒就把身邊刨出了兩個大坑來。
“齊琳助我,他是個傳承尊者,不要傷他性命。把他弄暈。”按着摩羅漢的人,正是林。
摩羅漢雖然牛逼,林卻是天尊之身,如果不是最後一戰,他現在已經近似神明瞭。但說起來,在後時代裡,所有已知神明都消失了,林這個最年輕的天尊,也就跟神無異。只不過這個神不能再舉手遮天,翻手滅世。
但單打獨鬥,誰想幹過林,那就是開天下最大的玩笑。
咚!咚!一陣陣可怕的響動從牢裡傳出來,衛兵和牢官都嚇得半死。兩個黑臉大漢下意識的摸出了隨身的能量槍,指向了門口。
“放鬆!”林舉着雙手走了出來,微笑中帶着一些說不出來的意味。
“你,你你,你特麼的沒死?”黑臉漢結巴着。
突然,他的手一動,扣下了扳機。砰!一連三顆子彈分別射向了上中下三路,錯落有致。漂亮的角度設計得非常完美,封殺了一個很大的面積。殺傷力雖然有限,但對付普通人足夠了。可惜他面對的,不是普通人。
“啊!”開槍的黑臉牢官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兩天之後,林和齊琳走上了正常的審判程序。他們被判了死刑,但卻不是因爲蛟龍事件。而是在牢裡,他們殺害了兩名企圖阻止他們脫獄的牢防官員。出場做證的獄卒有三十多個,不過沒有一個是林見過的。
審判長扶着眼鏡翻白眼兒看着林和齊琳,懶懶的問道:“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林回身看了一眼,李如煙向他打了一個手勢,代表一切穩定。他這才正視向了審判長。
“我只想說,辛苦這些人民衛士了,三十多人眼看着我們行兇,全力阻止,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是讓我們得逞了。我們罪有應得。”林說着。
場下,已經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了。是啊,不知道哪個白癡找來的證人,安排了三十多人不說,沒有一個帶傷的。怎麼獄卒就是這麼執法的?眼看着自己的長官被人殺害,連個屁都不放一下?
“本席宣佈,被告人罪名成立,死刑,秋後問斬。”
當!大錘落定,林的嘴角掛上了輕蔑的笑意。舊時代裡強者一手遮天,大家低聲抱怨着不公平。新時代裡,這麼睜眼瞎的判決,還不是要被人們接受?所以,世界可以變,天地規則都能變,人心不能變,人性不能變。
當然,上樑不正,下樑歪。林一點兒也不擔心。他們出了門後,就被打開了刑枷。李如煙給看押的衛兵上了錢後,衛兵們一邊兒抽菸去了,根本不管林會不會逃走。一家人都圍了過來,林一手兩個,抱起了兒女,小傢伙們在他的臉上親呀親的,都說捨不得。
林無奈苦笑,“呵呵,不怕。爹很快就出來了。”
“嗯。爹,爲什麼你被判了死刑?”林霜問着,緊緊的摟住了林的脖子。
“這個呀,因爲有些人犯了錯誤啊。他們誤以爲你爹我錯了,但實際上是他們錯了。所以你看,爹一點兒也不生氣,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不是太傻了麼?”林安慰着,在小林霜的臉上親了一口。
“那爲什麼你判了死刑還會沒事呢?”玉林問着,跳下了地,他長大了,知道心疼爹了。
林滿意的點頭,“嗯,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其中包括了一些複雜的人際交往問題。簡單來說就是因爲爹平時努力工作,掙錢,對人好。關鍵時刻,我僦有錢,有人緣,所以人們也對我好。這就是爹說過的,人人爲我,我爲人人。”
李霜霜在後面被逗得掩嘴輕笑。林瞪了她一眼。不多時,一輛機關車到了。押運衛兵像孫子似的過來陪笑着,一個勁兒的道歉。林和齊琳這才重新戴上了枷子準備上車。
“照顧好摩羅漢那小子,他身上中的毒應該已經解了。我們家多一個傳承境的成員,不是壞事。”林最後對李如煙叮囑的,卻是那個要殺他們的小子。
李如煙點了點頭,目送着兄弟二人上了車。再轉身時,玉姍和雪兒才哭了起來。
“哭什麼?你沒看他在孩子面前裝得多好。這人就是有腦子,難怪當年把你們都騙到了手。”李霜霜是真正的一臉無所謂的說着。
李如煙應道:“這不是騙,這叫善意的謊言。如果當孩子面說得那麼直白,你讓一個小孩子以後怎麼相信這個世界。這纔是當爹的,應該說的。霜丫頭,你要多學點兒。”
“知道了,姐姐真是的,偏心眼兒。你老實說是不是他偷摸兒的把你那張嘴喂得特別飽啊?上面這張纔開始向着他了。”李霜霜壞笑着,伸手在李如煙的豐滿後丘上抓了一把。
“死丫頭,再亂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李如煙面上紅霞浮現,伸手開抓。
一家剛剛送走了男人的準寡婦,竟然樂成這樣。全城人都驚呆了。
路經運河邊,一隊人馬停了下來。打頭的正是柳氏父子。他們哈哈大笑着下了馬,立即行禮問好。
“這不是麒麟商號的齊夫人們麼?怎麼這麼高興?難道說,令夫已經無罪釋放了?”柳巖怪調問着。
“不勞柳會長費心,上樑不正下樑歪,你能買得他們死刑,我們不就能把死刑買活麼?柳會長,您還是回家多多經營吧,據說你們家米行已經有半個月沒有進過貨了。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過年。哦,對了,要是倒閉了想賣,不如來找我,這是我的名片。”李如煙說道。
說話間,李如煙拿出一紙卡片,飛了過去。柳巖接到名牌,這才橫起了眼睛。最近忙於治齊家人,把正經事兒都推了。怪不得總有人來求見呢。看來齊家的女人也不好對付啊。不過當女人們離開後,柳巖還是邪笑起來。
“爹,您笑什麼?他們被買活了。”
“續兒,死刑買活之人,我們不是沒幹過。買完之後,是要發往刑山的。五年了,你聽說的刑山之事,還少麼?”
柳續這才恍然大悟。是啊,刑山傳聞萬萬千,裡面的,有進無回。這也就相當於判了死刑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