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6-18 13:35:04字數:2120
微弱的晨曦中,看着這個身旁睡了六年的人,我心裡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我是愛他的,沒錯,我愛的是他。自那日從高府回來後我就一直這樣告訴着自己,這兩夜來更是夜夜熱情的纏着他,第一次想要取悅他,只想以此來提醒自己,我是愛他的。可是卻不敢再吻他的脣了,我怕,我心虛,我覺得自己已不配吻他了,我曾經告訴他只有自己愛的人才會願意去吻他的,要求他只能吻我,他的脣只屬於我,可是如今我自己卻先違規了,還差點陷入澡澤……
輕撫上眼前他好看的脣,我要不要告訴他?一想到這我心裡就堵得荒,煩躁的很,掀開錦被,我又一次貼上他已然綴滿紅痕的胸口……
“這兩日你有點怪……”
醒來的李世民翻身擺脫了我的主動,制住了我不安分的手,我心裡苦笑,不滿的嘟起嘴,“你不要我了?”
他噴笑出聲就要截住我的脣,我一驚,又避開了……
他停在我臉頰上的脣定住了,好一會後擡起頭,眯起着的眼看得我膽戰心驚,“你一定有事瞞着我。”
坦白?不坦白?我的心理鬥爭又開始了。
“快說!”
“可……可不可以,撤回給表哥賜婚的旨意?”
看到他那可怕的臉,我還是沒敢坦白出來。
一秒,兩秒……
“狂風大作”,“被翻雲浪”,不容我再躲避,他近乎蹂躪的鎖住我的脣……
直到風雲過後,我還後怕的看着他的臉色,只怕他說出“變味了”的字眼,可是他只是一掀被褥踩下牀,然後邪魅的回頭道:“一切已成定居,不要妄想改變什麼,下午我們一起去赴婚宴,允許你打扮的漂亮點。”
來到高府,四處張燈結綵,貼囍掛紅,可是氣氛卻是那樣的冷清,如臨大敵,我心裡竟有些放鬆了下來,他果真還是跑了。
手上一痛,似乎我的任何情緒變化都逃不過李世民犀利的眼神和敏感的神經,此刻他正凌厲的看着我,問跪了一地的人:“怎麼回事?”
“請秦王代爲求情,讓陛下恕罪!”大表哥戰戰兢兢的答道,他本是很瀟灑,不願入仕之人啊!
“二表哥又跑了?”李世民不帶情緒的問,手上卻依舊握着我。
“表哥,你們快起來回話吧!”我緩和着氣氛道。
“是!二弟他昨夜就偷偷的留書出走了,我們要去迎親了才發現。”
“他說了去哪了嗎?”
“沒有。”說着就拿出了一封書信要給我看,李世民一瞪眼就搶過去了,拆開看了老半天,皺着眉又交給了我,“什麼意思?”
我一看,竟是這樣的:漫搵英雄淚,相離處士家。謝慈悲剃度在蓮臺下。沒緣法轉眼分離乍。赤條條來去無牽掛。那裡討煙蓑雨笠卷單行?一任俺芒鞋破鉢隨緣化!
眼淚和信一起無聲的飄了下來,我,悔不當初啊!好好的給他說什麼《紅樓夢》?他果真走上了賈寶玉的路了嗎?
我轉身朝門口就跑去,留下一羣還雲裡霧裡的人,看到門口一匹馬我就爬了上去,可是很快馬頭就被李世民拉住了,陰沉着臉喝道:“你這是要跑去哪裡?”
是啊!我要去哪裡?還有必要嗎?那樣不是更好嗎?他選擇了超脫,是爲了讓我也忘記不是嗎?可是我能那樣自私嗎?去了他就在那嗎?我也不能確定……
“我得去相國寺看看,你放我走一次……”
李世民一驚果然是放手了,眼神有點恍悟,看來他是明白那信的意思了,來不及多想,我打馬就向城郊奔去,可是我沒想到,我們這一別竟又將是半年,如果我當時懂得回頭的話,如果我當時夠細心的話,我應該還可以看到他恍悟的眼神裡還有受傷,我應該意識到我最後對他說的話有多麼的不妥和傷人,讓他誤解是必然了。
狂奔到寺院腳下,我下馬來不及喘口氣就一步兩階的爬着那九十九段臺階,一路爬一路許着願,希望表哥在那,希望我還來得及阻止。
“咚!咚!咚!”沉而悠遠的鐘聲響起,爬到寺院門口我已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可是當我看到寺裡跪在佛前的那個熟悉的身影時腿一軟,我靠着佛堂大殿的門軟坐在了門檻上,還是晚了啊!
“表哥……”我有氣無力的喘着,淚流着呼喚他。那身影一顫後,剛想回頭,卻又似想到了什麼,繼續低頭唸經,從此無論我喊了多少句,他依舊恍若未聞。
我跑到他眼前哭喊道:“表哥,你爲什麼要這樣做,要讓我愧疚一生嗎?”哭完我又任性的拉起他的手,“跟我回家。”
“施主!貧僧法號玄奘!塵緣盡,佛緣起,一切都是命數,與施主無關,請施主從何處來,回何處去。”
“玄奘!”我無力的鬆開手,喃喃的站起來,邁出大殿,“玄奘,玄奘……”
“玄奘”即“弦葬”啊!琴絃已斷,葬花魂逝……
走出相國寺,我牽着馬失魂落魄的走在城郊大街上,山還是這座山沒有變,蓮花池,菩提樹,護城河,一切的一切都都還在,都沒有變,只是物是人非罷了。
人的一生到底要經歷多少生離死別纔算是歷經了人世間所有的情呢?各種各樣的情與愛,有情就會有劫吧!
入了城門,喧囂的街道開始沸騰,一開始我還不知道是爲了什麼,直到都圍着我指指點點,評頭論足了我才反應過來自己正招搖過市。
騎上馬,心情還很不好的我無心享受這樣的“羣衆愛戴,香果盈車”,我只想回家。正想打馬奔走之際,忽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過前面的小巷,然後是那鬼鬼祟祟的跟在後面的店小二叮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