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蕭維這邊卻有了消息。他的親隨查到,‘玉’陵太子崔‘肛’日在住地舉行牡丹會。仲安說,可以藉此進去一探虛實。
“牡丹會?”墨紫聽着搖頭“若真是這位太子的意思,那他這人質當的還‘挺’愜意的。”
魏佳哼了一聲“傳聞‘玉’陵太子縱情聲‘色’,不顧百姓死活,看來不假。成了俘虜,不但不思進取,還舉辦宴會,真是一點節氣都沒有。”
“恐怕大求養得好。”楊悄蹙着眉“這樣的人,真要救回我們大周去嗎?”
“大求能養得好,大周當然也能養得好,等於喂頭豬,我想應該不難。”墨紫對楊悄眨眨眼。
魏佳哈哈大笑“養頭豬?說得好!”
“明日仲安,魏佳和我三人會去,墨紫楊悄你們在這裡等消息。”蕭維已經作好分工。
墨紫還沒意見,楊悄卻不太樂意“我倆爲何不能去?牡丹會是賞‘花’會,必定有‘女’眷。從她們那邊打聽,也許有出乎意料的收穫。”
蕭維板着臉,很嚴肅的表情“我們是去查看太子所住的府邸,方便下一次救人,無需與他人多言,避免不必要的懷疑。”
“太子住的地方找到了,但楚毓還不知道關在哪兒,打探消息是必要的。我認爲,是個機會。”墨紫站定楊悄這邊。
蕭維一挑眉“你已經打聽了幾日,可有楚毓的消息?”
墨紫搖頭,目光輕斂。他說這個什麼意思?
“我們已入大求五日,你認爲還能停留多久而不被人發現?而且,左佑的船將在五日後離開,我們必須在那之前把事情辦好。”蕭維看着墨紫。
“你的意思是救了太子就完事了?”墨紫笑容冷冷“莫非你忘了,我還要帶回我妹妹?”
“所以,你就更不該跟去。救太子的事,你不用管專心找你妹妹就好。”已經將金銀摒除在營救計劃之外。
“我不同意。在我看來,救二皇子遠比救太子重要。”墨紫直言不諱“當然,我的妹妹我自己會想辦法。”
“沒人知道二皇子在哪兒。”他雖因爲養傷沒有親自出去打聽,但這行人中有大周最優秀的探子,如果他們打聽不到,恐怕短期內不會有進展“我們時間有限。皇上的旨意是,至少帶回一個。太子的位置最明顯,再說他是‘玉’陵繼承人比對外宣稱死亡的二皇子楚毓要名正言順。”
“我知道楚毓在哪兒。”墨紫一語驚人“他跟我妹妹在一起。找到我妹妹,就找到他。而我如果不能帶回妹妹的話,決不離開大都。你們若救了太子要走,船留下,其他請自便。”
“你妹妹怎麼和二皇子在一起?”魏佳還沒聽出緊張感。
“我妹妹………是楚毓的妻子。”豆綠用這個藉口來救金銀的‘性’命,她還心裡不滿過。沒想到,確實好用。
每個人都一驚。
“你爲何沒對皇上說起此事?”蕭維對墨紫動了情但公‘私’他還想分清楚。
“我不覺得有必要。皇上已經想救太子和楚毓,也答應我能帶回妹妹,楚毓和我妹妹是何關係並不影響這次任務。”說了就怕大家想太多。
蕭維瞪着她,想說她分明是欺君,但也知欺不欺君,事情都不能照之前的預想走。但墨紫之前那句船留下的話,讓他聽着很不舒服。她迄今爲止,儘管兩人關係已有改善,卻總在關鍵時候分得清清楚楚的做法,令人氣惱。他不明白,她爲何不能求求他,討着好些以退爲進這樣的,他對她有情,嘴硬也會心軟。
仲安是軍師,看得出兩人要互別苗頭,搖着扇子開腔和解“如此一來三人都得救了。那乾脆就一起入太子府邸,然後分頭行事。墨紫和楊悄姑娘打聽楚毓和——”
“豆綠。”墨紫說。
“打聽楚毓和豆綠的下落,我們則掌握府邸的守衛情況。”仲安看看蕭維。
蕭維沒作聲。老實說,墨紫的威脅是有效的,她要是堅持留下,他也不會只顧自己走。
墨紫和楊悄走了之後,仲安就說“白羽,你就讓讓墨紫,行不行?一張臭臉擺着,還想她喜歡你嗎?那可是她妹妹妹夫,雖然剛剛纔告訴我們,你也應該積極表明要幫她的態度才行,卻開口問她爲何沒跟皇上說。你………也不是愣頭青了,搞什麼啊?討好姑娘都不會。”急死人!
“討好一般的姑娘就會。送個首飾什麼的,很容易就哄高興了。可她摻合在公事裡,和我有分歧,我不說出來心裡不好受,卻不是不想幫她。但——你看她多厲害。不用我們幫,可以直接把我們甩了。我敢斷定,她故意皇上面前說得模棱兩可,根本是怕皇上知道後會不同意她來大求。救太子是假,救妹妹和楚毓纔是首要。太子擺宴,並不難打聽,可你看她這幾日早出晚歸,卻連這樣的消息都不知道。咱們是執行公差,她是辦‘私’事來的。”喜歡她的與衆不同,可又因此而傷腦筋。“她不知道她這樣多危險。如今皇上寵着,自然沒關係,可長此以往,總會讓他看出她的任‘性’妄爲來。伴君如伴虎,到時候掉腦袋也是一眨眼的事。”
仲安聽了說道“想不到你已經這麼瞭解她了。”
“瞭解她,喜歡她,所以想保護她。不過,看起來,她無法領情啊。”但他並不氣餒。他的決心,不會那麼容易改變。
“這話你要對她說,至少她不會誤會你。”仲安感覺自己都快成月老了。
“你也看到了,爲了這事,我倆心平氣和能說上幾句話?”她看不慣他的做法,他在船上卻盡力配合她。
“但願等她嫁人那天,皇上能收回她的官職,否則日子怎麼過啊?”仲安認爲癥結在此。
蕭維沉默不語。
墨紫送楊悄回房後,就去騰府找元澄,將明日要去牡丹會的事告訴了他。
“這的確是個機會。”元澄沉‘吟’半晌“但也可能是烏延的另一個陷阱。離清明還有三日了,你們約在何處相見?”
“應該是我父兄的墓地,移葬在先帝陵園外五里的桃hu明當然要掃墓,而她不可能去掃烏延家的墓。
“還是父兄麼?”元澄已知墨紫的親爹是閩五郎。
“說習慣了。無論如何,我想他們至少不會是害我爹孃的兇手,否則兩對耳珠不可能一直留在我和豆綠手中。沒拿走,說明他們不知耳珠的重要‘性’,甚至也跟火災沒關係。養父宋姓不似僞,最大的可能就是同鄉人,無意中撿了我姐妹。也許,那時候窮,所以他還有良心。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養父是個十分平庸無能的人,既沒有骨氣,也沒有膽氣,唯唯諾諾。他曾說過,他這輩子最幸運的是有我這個‘女’兒。儘管說這話可能只是讓我爲他賣力立功,但我想他不是壞到沒救的人,尤其當我知道他原來不是我親生父親的時候,心裡就釋然多了。”不然,可能落在更惡劣的人手裡。誰知道呢?
元澄仲手,輕輕捋過她的發“你知道嗎?最喜歡你這樣,眼神那麼堅強,心卻其實簡單善良。那時候救我也是。雖然說着要讓我自己跳下水的話,可我一點也沒有你會棄我不顧的感覺。明日,一切小心。騰郭已經動用很多內線,卻仍打聽不出金銀豆綠的消息,我想大概不能小看烏延。”
“烏延要是那麼容易應付,我也不會讓他騙得團團轉。”墨紫認真看着元澄“至今,我認識的人裡,大概只有你能與他一較高下。我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方法抓我,我輸給過他,所以很怕。蕭維說救了太子就離開,其實是明智之舉。”
“墨紫。”元澄溫柔喚她“哪怕只是難得一次,全心依賴我,可好?”
紫咬‘脣’而笑“你來之後,我腦袋就不會轉了,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都想來煩你,一路不知是怎麼過來的。”習慣是可怕“大老遠來一趟,又聽你把烏延說得如此厲害,倒‘雞’起我好勝心。若此次輸給他,恐怕今後也不用費力氣助金銀復國,還省了心思。”元澄墨眸中一道犀利。
他叫騰郭華衣來。
“騰郭,通知你所有的眼線,不查金銀和豆綠的下落了。”
“先生,這是爲何?”騰郭奇道。
“金銀的人至今未跟我們聯絡,事情肯定有變故,極可能是讓烏延發現了。我要你查烏延的弟弟烏延勒最近去過的地方,還有湘妃的動向。”元澄並沒有告訴墨紫,千兩百兩和一兩伯他們本來是保護着金銀的,但他來大都後,找不到他們報平安的暗記。
不過,墨紫現在知道了。
騰郭連忙去辦。
“華衣,帶你的人四處轉轉,看大都有沒有什麼絕頂高手。”能將金銀那些幾兩幾兩拖住,連烏延的影衛都未必做得到,所以一定是外援。
華衣也出去了。
“羅衣,箏衣。”元澄一聲。
上翻下一雙玄衣人。
元澄往外走“備車,誰也別驚動,我和墨紫要出去。”
墨紫靜靜跟在身後。
這人隱藏最深的力量,正一一展示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