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能給我個滿意的答案……”
張耀如此想着,其實心底並沒有報多少期待。
九年前,他暗中控制了張勇,迄今爲止,已經問過三次了,都沒有任何結果。
或許,是那位皇帝對仙家太諱莫如深,將一切相關消息都爛在了肚子裡;又或許,他身後壓根沒有什麼仙家支持。
這麼多年來,一次次的失望,他早就習慣了。
可令張耀沒想到的是:
“我,我記得,在一次和皇上醉酒之後,聽他說過……”
張勇迷迷糊糊的開口,聲音低沉、斷斷續續,竟真的道出了皇帝的一樁隱秘!
還是有關於仙家的隱秘!!
“這?!”
張耀怔了一下,心中陡然涌出一股驚喜之色。
他來不及多想,仔細的聆聽着張勇的講述,等他講完之後,又反覆盤問了好幾遍,務求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其實張勇的講述很短,就是那麼一個小片段。
一年多以前,當今天子“宇文澤”,在一次和皇后吵架之後,被皇后大罵一通,趕出了寢宮。
說來也是奇怪,這位馬上打江山的開國皇帝,卻非常懼內,經常被皇后頤指氣使、甚至是辱罵毆打,還不敢還口,非常卑微。
一位天賦異稟的絕頂高手、精明能幹的帝王,堂堂九五之尊,被手無縛雞之力的皇后毆打,雖然聽起來非常扯淡,但這卻是真事。
這位皇帝甚至沒有後宮,還不如曾經的郡守張老爺過的快活,明面上是帝后感情深厚、不納嬪妃,實際上是那位皇后不讓他納,不允許他找別的女人。
而張勇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作爲皇帝多年的好兄弟,還時常在宮中當差,類似的場面他見過不是一次兩次,都已經麻木了。
那一天晚上,皇帝宇文澤又一次跑來找他訴苦,臉上還留着鮮紅的巴掌印,氣得雙目通紅,心中憋屈憤懣到了極點,卻也無處發泄。
張勇也不敢多問,只是陪着皇帝一個勁的喝悶酒,十幾罈陳年美酒下肚,兩個好兄弟很快就喝醉了。
醉酒之後,張勇記得宇文澤掀翻了桌案,抽出佩劍胡亂的砍,口中嚷嚷道:
“……朕堂堂天子,難道一輩子就只能如此憋屈嗎?”
“等那鎮南王府的老傢伙死了,朕也有機會得來一部仙家功法!”
“就算朕無法修煉,朕還有兒子、孫子呢,還是那女人的血脈,總有機會能翻身的……”
宇文澤胡亂喊完後,就倒在地上、沉沉睡去了,顯然是想要一醉不醒、逃避現實。
張勇只是圓滿武者,當時喝的更醉,已經稀裡糊塗的了,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第二天,宇文澤還緊張兮兮的找到他,問他昨晚自己是不是酒後失言了,張勇自然是一問三不知,茫然以對。
張勇確實是不知道,因爲他當時已經喝的爛醉如泥,自己都記不清發生了什麼。
但沒關係,他的腦子其實記住了,他的深層記憶還在。
在張耀威力全開的攝魂取念大法之下,張勇自己都忘記了的深層秘密,卻被生生挖掘了出來。
“鎮南王府!仙家功法!!”
張耀目露奇光,心潮澎湃,深呼吸了一口,纔將躁動火熱的心壓下去。
皇天不負有心人!
他等了這麼多年,暗中籌謀、苦心孤詣,終於是果實落網,等來了他想要的絕密情報!
當今皇帝宇文澤酒後失言,
親口說過鎮南王府的“老傢伙”、“仙家功法”,基本能確定是真實無誤的!
這說明什麼?
鎮南王府中,就有一位仙家存在,而且年齡不小,壽元應該所剩不多了。
既然皇帝宇文澤,都有信心能熬過那老傢伙,找機會奪取鎮南王府中的仙家功法,那張耀的機會自然更大。
他的壽元更充足,實力更是勝過宇文澤百倍不止,虎口奪食沒那個膽子,但等那老仙家死後,撿一撿殘羹剩飯當然沒問題。
“皇帝宇文澤,能有信心奪走仙家功法,其實能說明很多問題。”
“例如說,那個鎮南王府的老仙家,沒有同門、後代之類同爲仙家的存在,才讓宇文澤生出了野心。”
“換而言之,這是我目前接觸仙家世界的最好機會,基本不用擔心後患的存在……”
張耀念頭翻涌之際,緩緩的收斂了攝魂取念大法,又悄然退出了寢房。
牀榻之上,張勇繼續酣睡,呼聲震天,自始至終都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即便第二天醒來也是生活照舊。
這就是張耀最強大,也是最隱秘的控制手段。
直接操縱心靈、挖掘記憶,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控制了,那告發、泄密,自然無從談起。
…………
“大收穫啊!”
張耀離開了榮國公府後, 臉上是笑容滿面。
那個被他頂替的門客,早就處理掉了,剩下幾個同僚的記憶也被他以攝魂取念大法篡改過。
在他們的印象中:
今天晚上,那個門客忽然收到急訊,匆匆的離開了榮國公府,自此了無音訊,再也沒有回來。
榮國公府上數百門客,其中一個普通的低等門客,就算死了、失蹤了,也沒有幾個人會在意。
這注定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夜晚。
但對於張耀來說,這個夜晚卻讓他終於抓住了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鑰匙!
“鎮南王府……”
冷靜下來後,張耀開始回憶有關鎮南王府的資料。
魯國建立之後,封了好幾個異姓王,都是功勳滔天的大將,有的是實封,有的是虛封,封地也有大有小。
這位鎮南王,便是實打實的裂土封疆,分封在西南之地的雲州,是幾個異姓王之中,地盤最大的。
在今晚之前:
由於同時存在三個實封王爵,雖然鎮南王地盤最大,但張耀也沒覺得他有什麼特殊。
但今日他才知曉,鎮南王一脈顯然隱藏極深,他們能裂土封疆的真正原因,恐怕不是因爲功勳卓著,而是那位仙家老祖的存在。
“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現在,就該去雲州一趟,守在那鎮南王府附近,以待天時、奪取仙緣了……”
張耀定好了計劃後,便雷厲風行的展開行動。
第二天,張耀騎着一匹馬,離開了都城上京,一路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