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您是說,這傢伙也能成爲柱國大將軍那樣的沙場大將嗎?”魏伯延吞嚥了一下口水,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口乾舌燥了。
想不到黃信對自己手下的這個小兵評價這麼大。
“呵呵,一切還未可知,老夫也不好妄下定論。”黃信手撫鬍鬚,輕笑道。
“哈哈哈,好啊,這次等他回去,老子就把他收做近衛,好生培養。”魏伯延大笑道。
“老魏,這等天才,若不是出身卑賤,只怕早就能獨當一面了。需要心平氣和好生拉攏,切不可急躁,否則人心一失,以後再想找回就難咯。”關飛索也在一旁說道。
“曉得,我老魏自是曉得。”魏伯延摸着剛針般的長髮說道。
“咦,那小子怎麼跑邊塞平原去了?”
魏伯延轉頭看去,臉色微變。
“由他去吧。”黃信淡淡說道。
“黃老哥這是何意?”魏伯延有些摸不着頭腦。
“以我的觀察,此子並非愛招惹是非之人,他若是要進邊塞平原,肯定有其目的,只需要靜觀其變即可,再說了,以他的實力,打不過也能逃,所以不用過於操心。”黃信淡定道。
“哈哈,還得是黃老哥。”聽完黃信的解釋之後,魏伯延也覺得有道理,自己雖然惜才,可也要把握好分寸。
沿着大月湖一直走了一百里地之後,徐淵踏入了空曠的邊塞平原。
這時候已經夜深,霜氣微寒,便是以徐淵強壯的身體素質,都能感覺到些許的寒意。
徐淵端倪着手裡面的十石大弓,弓身所用的木材似乎是用油浸泡過的,握在手裡有溫潤的觸感,弓弦似乎用的還是蟒蛇大筋,所以拉動起來,難以崩壞。
沿着西邊走出兩百里地之後,徐淵依稀能看見遠方成羣的部落,以及一個個高大的白色帳篷。
徐淵現在已經改變了身形和容貌,又將戰場上其他胡蠻的衣服掉換了一下,再把頭髮放了下來,看起來倒是有幾分胡蠻的模樣,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眼珠子顏色無法改變,依舊是黑色的。
咻!
一道箭矢從哨塔上射出,直直釘在了地上,尾羽還在微微顫抖。
“什麼人?敢靠近我耶律部落?”一名胡蠻用草原上的羌胡語說道。
羌胡語,早在新兵三個月訓練的時候,徐淵就已經掌握了,當下他從容應對。
“蠻神在上,草原上的雄鷹爲我帶來問候,我是來自北部青狼部落的遠行者,乞力馬紮羅。”徐淵說完,還友好地比了一個手勢。
“遠行者,你來我們耶律部落幹什麼,請說明你的來意。”哨塔上的蠻兵依舊一臉警惕,甚至已經在挽弓搭箭。
“夜已經深了,草原並不太平,我想進來耶律部落躲避蒼狼羣。”徐淵說明了他的來意。
“外來人,不能進入!”蠻兵強硬拒絕道。
徐淵聽了,不由得一陣惱怒,他已經在思考自己是否要殺進去救人了。
但耶律部落在平原西羌各部落中,都算是排得上號的,並且他們部落裡面,還有不下於氣海境的強者看守,若是貿然闖進去,只怕救不出人,還會打草驚蛇。
當下,徐淵又拿出一塊從完顏兀朮身上搜刮過來的狗頭金,拿了出來。
這狗頭金有三斤多重,如果拿去賣掉,起碼也有六百到一千兩的價格。
現在都是金換銀容易,銀換金難。
“這是一塊狗頭金,我願意交給耶律部落,來換幾個僕從伺候,不知道你們同不同意?”
哨塔上的蠻兵,知道事情重要,於是連忙走下來一人,跑進了部落。
一刻鐘之後,一個頭戴裘皮胡帽,身穿獸袍,長得肥壯無比的中年男子從部落裡面走了出來。
當他看到徐淵手上的狗頭金之時,興奮地搓動了一下手指。
“蠻神在上,我是耶律部落的三長老耶律蘭,感謝朋友的見面禮,很高興見到你。”耶律蘭滿臉帶笑地走了過來。
“很高興認識你。”徐淵也說道。
耶律蘭剛走近他,便想要動手將狗頭金拿走,卻被徐淵一把收了起來。
耶律蘭愣了一下,立刻會意。
“朋友,夜裡的草原不太平,還請進來喝杯奶茶。”耶律蘭微笑道。
“好。”
一夜過去了。
凌晨五點的時候,張波就已經起牀了。
他是被鞭子抽醒的。
當火辣辣的鞭子落在臉上的時候,他只感覺到一陣火燒火燎。
在這兩天時間裡,他有好幾次想過要和敵人拼命,但現在自己的琵琶骨被對方用鐵具刺穿,外壯大成的力量,根本無法使用半點。
當張波正在吞嚥一個黑硬饅頭的時候,還未等他咀嚼完成,便又捱了幾個鞭子在背上,讓他只覺得一陣陣火辣辣的。
“幹活!趕緊幹活!”一名羌胡蠻罵罵咧咧道。
被完顏部落當做奴隸買賣的,並不止他一個,還有另外兩名來自強弓營的新兵。
張波用手把充滿污垢和泥跡水桶清洗了一邊,又撅着腿走過去旁邊的板車,從裡面裝出幾大桶細糠和麥糠,倒在了馬槽上,同時還打了十個雞蛋進去攪拌。
就在他倒東西的時候,牽動右腿的傷勢,讓他感到劇痛無比。
他低頭一看,右腿的傷口已經腫脹流膿,但現在沒有人會給他治療。
如果傷口再不治癒的話,他只能面臨着殘廢的下場了。
因爲在邊塞平原上,虞人就是最低等的奴隸,甚至活得不如豬狗。
毫無疑問,這裡的戰馬,吃得待遇比他們人吃的都要好。
虞人奴隸,在草原中是沒有人權和尊嚴的,並且永無出頭之人。
張波之所以能忍受現在的處境,是因爲他想要找機會進行逃跑。
但在草原上,人也不可能比馬快,所以他們逃跑的概率,很渺茫。
但是哪怕被抓回來打死,他張波依舊要逃跑,因爲不去嘗試,他不可能擁有機會逃跑。
“這裡的守備太警惕了,兩個人盯着我們,兩個人盯着大門,同時外面還有一堆巡邏的蠻兵,隨時會出手鎮壓逃跑的奴隸。”
“還是要等他們鬆懈的時候纔好出手。”張波正想着的時候,手上動作慢了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