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遠遠傳來,聽起來很是蒼老,但吐字清晰,人人聽的清楚,足見內力不弱。
但卓凌風行動快如風馳電掣,話音傳來之時,他已從馬上騰起躍過丈餘,一劍直奔中年婦人。
中年婦人不料他行動如此迅捷,大吃一驚,急忙揮刀格擋。
其餘六人也各自飛撲而來,前後左右合圍卓凌風。
卓凌風聽得前方蹄聲得得,已然不遠,心道:“也不知這些人屬於哪股勢力,待此人到來,探清底細再說!”
想着便將能夠刺進中年婦人咽喉的長劍收了回來,那玩蛇乞丐右手一抖,一條青光直撲卓凌風后心。
卓凌風不認識,可其餘之人都知這乞丐名叫嚴三星,外號“雙蛇惡乞”,他手裡的青蛇毒性很烈,若被咬着後心要害,縱使武學有成之人,頃刻間也得斃命。
怎料卓凌風聽聲辨形之術造詣高絕,又聞的身後一股腥味,身在半空,也未回劍,左手曲起中指一彈,“嗤”的一聲,一股無形指力倏然射出。
“吧嗒”一聲,地上掉下一條青蛇,只是蛇頭已然爆裂開來,可身子仍在地上蠕動,看起來很是瘮人。
卓凌風這手“彈指神通”奇功,着實讓衆人駭然心驚,以暗器殺死飛動中的蛇,都需要極高的眼力準頭,遑論虛彈一指?
可六人也不及深思,因爲他們的諸般兵刃也組成了一道黃白相間的光圈,罩向了卓凌風。
這時卓凌風腳已落地,他身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個圓圈,劍隨身轉,四面八方劍光飄瞥,一連串“叮叮”聲響,如密雨敲窗,珠落玉盤。
就在這一剎那間,除了那個玩蛇的乞丐,六人就覺對方劍上勁力渾厚,無論輕重兵刃竟都被架開,不由退後三步。
卓凌風亦不窮追,撤劍笑了笑,淡淡道:“原來這就是你們如此狂妄的底氣!”
中年婦人冷笑道:“天下人將你的劍法吹上了天,原來也不過如此!”
其餘幾人卻是沉默,他們也是佩服這女人的嘴,均想:“這張夫人一張嘴是真不饒人,被人打掉了半嘴牙,還是不長記性!”
卓凌風也是又好氣又好笑,心想:“你這婆娘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若非那人已經到了,伱還能活?”
幾人也都再未動手,因爲一匹駿馬倏忽之間,便到了跟前。
混江湖的,多多少少得講點江湖規矩。
類似於“住手”“且慢”“刀下留人”等語,並非這些字眼真有什麼魔力,能讓人罷手。
而是能夠喊話之人,說不定自己就是惹不起,或是人家拿住了你什麼軟肋。
你沒依言停手,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結果最後卻讓自己下不來臺,收不了場,那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此刻卓凌風要殺這幾人,人家喊話之人卻捉住了他的師父。他這一劍下去,自己痛快了,結果將自己師父性命斷送了,那他是輸是贏?
同樣,這幾人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可真正走江湖的,總有能夠讓他爲之畏懼的東西。以卓凌風、風清揚、東方不敗此等人物之能,尚且不能免俗,又遑論旁人?
陡聽得一聲馬嘶,一位騎客在距離幾人三丈開處勒住馬匹,一個翻身,跳下馬背。
衆人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來人是一老翁,一張面孔冷森森的毫無表情,身子略顯佝僂,手腳寬大,頭頂稀稀疏疏的已無多少頭髮,精神卻很是矍爍,尤其下馬之時動作矯健,不輸少年。
江湖中的高手很多,可這個老頭卻是一個武功極爲了得的高手,當世一流的水準。
來人本是面容枯槁,但一見到卓凌風,眼神中發出精芒,整個人的面容都有了神采,拱手作揖道:“敢問可是‘終南一風’卓大俠當面。”
卓凌風拱手道:“不敢!”
突然有個冷冷的聲音說道:“你是什麼人,跑來多管閒事?”
聲音漏風,自是那少了一半牙齒的婦人在說話了。
老頭緩緩看向中年婦女、眇目男女、玩蛇乞丐、頭陀、僧人、道人,緩緩說道:“張夫人、‘桐柏雙奇’,嚴三星、仇鬆年、西寶、玉靈,你們跑到這裡又是做什麼?”。
張夫人冷冷地道:“你究竟是誰,竟然知道我等尊號?”。
頭陀仇鬆年大聲喝道:“你管我們幹什麼?”
桐柏雙奇等人也齊齊驚訝,他們久不在江湖走動,這老頭是誰,竟然能將衆人對號入座,可他們卻不認識。
老頭哼了一聲,伸手入懷,桐柏雙奇等七人見他武功非凡,各自跳開三步。
正在此間,忽聽得又是一陣快馬飛馳的急驟蹄聲,不過這次來的方向卻是與卓凌風來時相同。
老頭也重新將手從懷裡拿了出來,一雙渾濁的眸子看向了來處。
馬蹄聲自遠而近,煙塵滾滾,那匹馬已離衆人不足百米,馬上乘者揚聲叫道:“這不是桐柏雙奇嗎?嗯,還有張夫人,啊呀,還有嚴兄,這天下的英雄好漢都聚齊了啊!
隨着話音,他已從馬上飛身而出,身子在空中斜斜飛起,兩起兩落,就已穩穩到了衆人身旁。這手輕功造詣着實不淺。
這人身穿繭綢長袍,頭頂半禿,卻禿得晶光滑溜,一部黑鬚,肥肥胖胖,滿臉紅光,神情和藹可親,左手拿着個翡翠鼻菸壺,右手則是一柄尺來長的摺扇,衣飾華貴,是個富商模樣。
他對着衆人團團拱手道:“幸會,幸會!”
又向卓凌風道:“這位可是終南一風卓大俠吧,兄弟遊迅,久聞你的大名,今日一會,可謂是三生有幸啊!”
說着伸出手來,便欲走近。
卓凌風劍尖一挑,冷冷喝道:“別過來,卓某無意高攀。”
他現在也看出了老頭與這七人應該不是一夥人,正想問明老頭目的爲何,就宰了七人走路,誰知又來一個攪局的。
遊迅心中慍怒,嘴上卻是毫不生氣,笑着說道:“哪裡哪裡,兄弟只是素愛瞧個熱鬧,得聞這裡有好戲看,才馬不停蹄趕了過來。”
桐柏雙奇、張夫人等均知他此言倒是不假,這遊迅人稱“滑不溜手”,好管閒事,無孔不入,武林中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確實不多,他們幾個人在這裡埋伏卓凌風,難保不走漏消息。
張夫人瞪視卓凌風,喝道:“那《辟邪劍譜》,你到底交不交出來?”
卓凌風壓根不理她,只看向老者,幽幽道:“前幾天請我吃飯喝酒的就是你了?”
老者點頭道:“說對也不對。”
卓凌風微一頷首:“明白了!”,說着腳下微微一挪。
七人兵刃也是一擺。
“且慢動手!”
那老者忙從懷中取出一塊東西,右手高高舉起,說道:“我姑姑有事要與卓大俠相商,沒空跟你們在這裡饒舌,都退開!”
卓凌風凝目瞧去,只見那物長約半尺,是塊枯焦的黑色木頭,上面雕刻有花紋文字,看來十分詭異。
剛纔對卓凌風放蛇的嚴三星,直接被嚇的一臉煞白,其餘之人見了這塊黑木令牌,也無不大驚失色,因爲他們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均想:“這老兒沒有八十也有七十了,他姑姑也不知是黑木崖上的什麼老怪物。”
隨即狀貌恭謹,齊齊躬身說道:“謹奉令旨。”
他們都服用了“三尸腦神丹”,別人可以不怕,可日月神教的高層,他們是真怕!
畢竟千古艱難唯一死!
毒性不發作,他們沒勇氣自殺,可一旦發作,連自殺都做不到,只能讓屍蟲吃盡自己腦髓,這些他們都是親眼見過的。
所以對於這塊牌子,那是打骨子裡恐懼。
老者將令牌收回懷裡,又對卓凌風抱拳說道:“卓大俠,這就請吧,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張夫人等七人又一齊向卓凌風恭恭敬敬地行禮,說道:“我等爛眼昏花,不知天高地厚,還請尊駕海涵!”
這時的卓凌風心中有着說不出來的辛酸與傷感。
自他出道以來,名聲響震武林,可今日卻沒被這羣人放在眼裡。
但這老兒只是掏出一塊木牌,這些人就被嚇得噤若寒蟬。也從對自己的喊打喊殺立馬變得滿懷敬意。
可這比之當面斥罵於他,跟他拼死拼活,還倍感恥辱。
因爲人家服軟只是看在了“黑木牌”上,而不是因爲他卓凌風,他們臉上的表情,卓凌風看的清楚,感受的也極爲清晰。
卓凌風也知曉這定是魔教的“黑木令牌”,持令者猶如東方不敗親臨。
對方武功、權勢、名頭也非目下的自己所能及。
因爲他與嵩山派在終南山一役,少林、武當不傳,嵩山派更不會傳,江湖上的人並不知曉。
之前敗餘滄海、殺木高峰,敗三太保的名聲,遠遠震不住幾人。
可這副場景,就是在說他卓凌風一個大活人,竟然比不過東方不敗手裡的一塊死木頭!
這一瞬間,卓凌風臉上好似罩了一層烏雲,冷笑道:“爾等前倨而後恭,讓人心裡不舒服的緊,辟邪劍譜就在我身上,打倒我就能拿去!”
遊迅急忙說道:“啊喲,你們原來是在爭《辟邪劍譜》?據我所知,這劍譜可不在卓大俠手中啊。”
張夫人問道:“那在誰的手中?”
遊迅道:“此人大大的有名……。”
卓凌風手中長劍一震,對遊迅一字一字道:“想活命就閉嘴!”
說着冷森的目光遊弋衆人,說道:“辟邪劍譜就在這裡,再不出手,我可要動手了,到時候死了別嫌我沒給爾等機會。”
桐柏雙奇、張夫人等七人全身警戒,身體的各個部位都隱藏變化與殺機,但目光卻都偷偷瞄向了手持“黑木令牌”的老者。
他們這些人都是兇厲乖張之人,在死亡與承受“三尸腦神丹”毒性發作之間選,他們寧願死。
老者眉頭緊鎖,只是嘆了一口長氣,彷彿也不知道說什麼做什麼。
但他心裡門清,這張黑木令牌震住了這些左道豪傑,但也讓卓凌風這個聲名鵲起的武林新秀丟盡了臉,那現在最好一言不發,作壁上觀的好。
遊迅又笑嘻嘻地道:“卓大俠年紀輕輕,怎麼偌大火氣,兄弟武功平平,消息卻十分靈通。江湖上有什麼秘密訊息,要瞞過兄弟的千里眼、順風耳,可不大容易,這劍譜……。”
他一句話沒說完,卓凌風身子驀然後退,腳下如同踏了滑輪,人已到了他面前,臉色鐵青,森然道:“下輩子少說話!”
遊迅見他身法如此迅捷,臉色大變,腳下猛地一點地,飄身急退,可隨着一道劍光飛出,遊迅的身子是直飛出去了,可一顆碩大的頭顱卻側飛出去,鮮血噴起三尺多高。
這一刻的空氣似乎凝固了,只有風在吹,剛纔掉落在地的幾片樹葉還是那麼悠閒,那麼從容。
尤其是一股鮮血灑下,伴着綠葉飛舞,樣子比之前更好看了。
“撲通——”
遊迅身子與頭顱同時落地。
“嘶——”
饒是桐柏雙奇、張夫人等七人知曉卓凌風威名,可他是正道中人,名聲不壞,而今見他一出手,就剁人頭顱,這幅兇殘樣子,也讓他們七個刀頭舔血的狠角色倒吸了一口涼氣。
尤其遊迅外號‘滑不留手’,就是形容他輕功極高,好似泥鰍,別人抓他不住。
這也是他在江湖上販賣消息,多管閒事,還能活到現在的原因。
怎料卓凌風一劍揮出,就剁了他的頭。
縱然他是真泥鰍,那也沒用了。
卓凌風一抖長劍上的血跡,厲聲喝道:“你們今日敢來搶我,就是你死我活之局,別想着靠什麼人能夠化干戈爲玉帛,一起上吧!”
他內力貫注之下,長劍發出嗡嗡聲響。那森森的劍氣,不但映得他鬚眉皆碧,就連兩邊木葉都彷彿被映得有了殺機。
桐柏雙奇、張夫人等人既然敢對卓凌風下手,自也不是慫貨,見老頭也不發話。
張夫人大叫道:“好,咱們先把卓凌風殺了,再跟尊上賠罪!上吧!”
她“上吧”二字一出口,七人一齊各挺兵刃,從四面八方撲向了卓凌風。
他們出手之際,屏住呼吸,眼睛睜得比平常還要大,彷彿長久的等待,終於要看到結果了。
只見卓凌風腳下錯步換位,身軀如風中荷葉,左折右擺,說不出的詭異,直讓七人的殺招全都落了空,可他手中劍光卻如匹練般飛出。
劍花點點之下,桐柏雙奇等只覺得眼前一閃,一道亮光像疾雷,像掣電,像驚虹,像又比它們更快。
自己咽喉似乎被蚊子叮了一下,痛的感覺也馬上凝固了。
他們手裡還握着兵器,但人卻已躺在了地上,霎時間塵土飛揚,好似農莊的打穀場。
可是讓桐柏雙奇等人爲之驚奇的卻是,那一碧無雲的天空竟然變成了紅色。
那是他們的血飛濺而起,染紅了天空。
他們各個蹬着比平時大一倍的雙眼,一臉驚愕難信的樣子。
傳令老者定目觀瞧,卻見卓凌風神定氣閒退回原處,諸人除卻張夫人外,人人咽喉中劍,一命嗚呼。
這些人的武功並非當世一流,只不過七人一旦連攻,既要防護自己還要克敵制勝,江湖上一流高手也頂不住幾人一輪攻勢。
原軌跡中青城掌門餘滄海只三個回合,就險些被七人亂刃分屍。
可卓凌風武功本就遠勝餘滄海,近些日子又迭遭兇險,先是屢遭衆多武林高手圍攻,臨敵經驗豐瞻了許多,又與風清揚這等當世劍道大家一番激鬥。
雖未學得“獨孤九劍”,可高明武學殊途同歸,那種“料敵機先,攻敵破綻”的武學理念,對他也大有啓發,讓他對一身所學的領悟越發精到。
適才出手雖只一劍,實是融合了他多日來對“九陰真經”“玉蕭劍法”“全真劍法”等各種武學的融會貫通。
不單將劍法之精髓展現的淋漓盡致,就連他的內力、身法亦是發揮無遺。
用一句話來說,就是十年練劍,數日磨劍,所成者亦只這一劍而已。
這些人有多大本事能夠抵擋。
不過他們七人,還有一人活着。
那就是張夫人。
她適才言語中侮辱全真一門,卓凌風說了不會讓她死的那麼痛快。
她此時早被卓凌風神劍一擊,震的駭然欲死,如遇鬼魅一般。
慢說是她,縱然是傳令老頭出身不凡,武功乃是當世一流,也是目眩神搖,身心俱失。
他之前不過覺得以卓凌風之年齡,能在江湖上傳出那般名頭雖說難得,也並未太過引以爲奇。
畢竟自家姑姑那也是天縱奇才,比卓凌風還小着一兩歲,那也是當世一流身手,武功之高比之一些門派掌門人也不遑多讓了。
但此刻腦中卻是在想:他這一劍之威怎能一至於此?
他與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同出一門,見識自然極高,反思本門各種劍法,無論如何,亦不能在同時躲過這麼多兵刃的同時,一劍刺死六名武林好手,而且他特意留下了張夫人。
這可不是提前出手,讓對方發不出招,而是卓凌風故意待他們出招後才反擊,對方出劍之迅捷與步法之契合,簡直渾然天成,不似人間之劍!
念及此處,心中不由打了個寒噤,人言卓凌風豪俠仗義,胸懷寬廣,但現在怎麼看都非如此。
姑姑也不知因何要花費人力心力尋他,若是談崩了,那……
一時間心裡發毛,不知道是否該將卓凌風請過去。
卓凌風之所以要等七人出招再反擊,就是要練這一手,否則他在幾人出招之前就將其弄死了。
他想着遲早要跟東方不敗對上,以對方內力之深、出手之快、武功之高,自己絕對沒有能力快的讓其不及出招,所以他想的一直都是怎麼在躲過對方攻擊的同時反擊對方。
有這麼七個武林好手,自不能浪費!
此時這劍使過,卓凌風全身都覺說不出的舒暢,恍然間躍身武學另一嶄新境界。
如同吃到了一種從未品嚐過的美味,亦如享受到了從所未見的美女,一時間心神陶醉,流連忘返,還在細細回味。
那張夫人也是夠狠,她此時倖免於難,也不求饒也不逃跑,看到卓凌風雙眼微眯,竟然再次猱身而上。
對卓凌風提刀便砍,刀雖砍出,但突然間白光閃動,啪啪啪啪啪五聲連響。
原來在這一瞬間,張夫人兩條胳膊兩條腿,同時離體飛出,與身軀一起落在地上。
張夫人被削成了人棍,發出淒厲的慘叫,卓凌風長劍微抖,點了她幾處穴道,爲其相應的止了血,“鐺”的一聲長劍歸鞘,冷冷道:“我不屑欺負女人,更不願意折磨人。
可你這張破嘴實在是招人恨,今日我就讓你告訴世人,全真劍法究竟如何!”
他也發現自己沒有兇名,江湖人並不怎麼怕他,什麼人都想試試他的斤量!
那就正好藉着這幾個左道之人,給這江湖立立威!
也讓世人知曉,可以招惹“終南一風”,但前提你的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傳令老者從沒有看到劍光只是一閃,就讓人成爲人棍的劍,他的眼神還驚疑不定,卻還是愁眉苦臉道:“這事也怪不得他們,《辟邪劍譜》對習武之人的誘惑太大!
況且你這手段嚇不住江湖上的狠人,還不知會有多少人想着要找卓大俠的麻煩哩!
以你一人之力,便有三頭六臂,那也是抵擋不住的!”
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能夠爲卓凌風解決這個麻煩的人不多,自家姑姑就是其中之一。
日月神教的“聖姑”,那是什麼份量?
打聽打聽!
雖然他不知姑姑具體爲何要找卓凌風,但肯定有要緊事,那麼他這番話就得說。
卓凌風微微一笑,說道:“我只是想給所有人一個選擇的機會。
很可惜,他們沒有把握住,我希望別人能夠把握住,不要辜負我的一片苦心。”
他哪裡不知,這老頭必然是任盈盈的老師侄綠竹翁。
但他怎麼也不明白,任盈盈爲何要找自己。
他的確有些好奇了。
老頭聽明白了他的一語雙關,心頭又是一凜:“這小娃娃好生厲害!”
忽見卓凌風雙腿微蹲,“咕”的一聲,雙掌凌空擊向一處空地。
便是他剛纔懷疑是陷阱的地方。
“砰”的一聲,泥土激盪,化爲丈高土牆,遮天蔽日地壓向了另一旁。
老者不勝駭異,不過這一掌威力雖大,卻不似剛纔那一劍詭譎難當。
卓凌風伸眼一看,原來這些人挖了一條寬約六尺的溝渠,心中一尋思就明白了。
這些人本想着自己狂妄本性,定然不會勒馬。若是直衝而來猝然之下馬失前蹄,自己身子若是騰空撲出,頭頂五人下擊,地上兩人截擊,當世一流高手也必然難以抵擋。
但對付自己……
卓凌風呵呵一笑,飛身上馬,大喝一聲:“走吧,去見你姑姑!”
老頭也飛身上馬。
此地只留下了張夫人的哀嚎與痛罵聲。
“卓凌風,你不得好死……”
“全真教都是王八蛋……”
她內力頗爲深厚,卓凌風又“好心”將她幾處大穴封住,估計還能罵幾個時辰。
這是卓凌風樂意看到的。
因爲,這也就是在現身說法:敢罵卓凌風與全真教的,就是這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