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風就是不太敢去趙敏的地盤。
蓋因他心中有所肯定,那裡很有可能,就是原軌跡中讓明教差點團滅的綠柳山莊。
若非張無忌武功非凡、見識過人,明教沒被中原六大派滅了,反而得栽在一個小女子手上。
而張無忌能夠逃過一劫,也有着多方面因素。
其一趙敏再與之相處過程中,多少生出了情愫。
其二明教雖只遇到了兩種機關,便全軍覆沒了。但不代表那裡只有兩種機關陷阱。
這是最至關重要的一環。
卓凌風穿越過兩個世界,便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的某些先知優勢,與現實操作那是兩碼事。
譬如在笑傲世界,他知道任我行被囚禁在西湖牢底,但若非自己進去走了一遭,焉能知曉那裡面空間狹窄,呈斜坡式的下達數百丈之深,以習武之人的體魄,都要走半個多時辰,方能到達。
其中之佈局豈是小說中一句話,電視劇中一個鏡頭所能完全展露的?
況且若只他與滅絕兩人,憑着武功與謹慎,闖上一闖,也未嘗不可。
畢竟找準機會,擒賊擒王的可能雖小,但也不是沒有。
但有了周芷若、貝錦儀這兩個拖累,一旦不成功,想要脫身就難如登天了。
而卓凌風也絕不相信趙敏嘴上說的,只是出於什麼仰慕崇敬,談合作覆滅明教之事。
因爲他深知元人以天下動亂,皆因漢人習武者衆,這才羣相反叛,趙敏是要將武林中所有幫會、教派都於以剿滅,無論是明教還是中原各大派。只不過趙敏遇到自己的春天之後,便放棄了事業而已。
但現在的趙敏,卻還是那個恨爲女兒身的“紹敏郡主”;也是那個“誰說女子不如男”的女中豪傑。
一旦去了,風險係數太大。
比跟天下第一高手張三丰對決還要危險的多。因爲敗了,張三丰不會殺你。
但若敗在趙敏手上,想要她不殺你,除非你是張無忌。
而卓凌風在這方面絕非自視甚高之輩,斷然不會生出人家能看上張無忌,也就能看上自己的愚蠢想法。
人與人之間,看對眼那種感覺,很是微妙。不可想象,不可言說。
若將自己的性命,寄託在這種可笑愚昧的想法上,那是極大的不負責任。
故而他是打定主意,一萬個不去。
說什麼也不去!
正當卓凌風心念轉動之際,突聽滅絕師太對神箭八雄說道:“好,你們等上一等!”
卓凌風急道:“師太……”
滅絕師太正四下張望,一擺手道:“待會再說。”
神箭八雄不覺面露喜色,心中暗道:“武林中都說此老冷僻寡合,自高自大,看來當真不錯!她終究沒將郡主娘娘放在眼裡。”
神箭八雄中的老大說道:“師太請便。”
滅絕師太對卓凌風道:“你跟我來!”身子一晃,飄然下馬,直往路邊一座山坡上奔去。
卓凌風見她這幅樣子,便知是有緊要話說,生怕敵人耳目偷聽到,也只好跟上。
但還在尋思,她或許希望自己助她奪回倚天劍,難道會將峨眉掌門口口相傳的秘密告訴自己?
饒是卓凌風對倚天劍的秘密早就知之甚詳,此刻也不覺有些好奇她的說辭。
無論是她騙自己,還是實話實說。
兩人奔上山坡,離神劍八雄等人足有一里開外,這才停下。而且該處極爲空曠,一望數裡,也不愁有人隱伏於此進行偷聽。
滅絕師太凝視卓凌風,忽道:“你是全真弟子,卻未出家持戒。”
卓凌風點頭道:“正是。”
“這其實也不用你說,貧尼也能看出來。”滅絕微一頷首,漫不經意道:“那你覺得芷若如何?”
卓凌風心頭一顫,
他對滅絕問這話的意思,有所猜測。但對方這話好像什麼都說了,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這讓他又怎生回答?根本不知從何說起,一時間很是窘然。
滅絕師太看他一眼,很是靄然道:“你也不必有甚難爲情的,知好色而慕少艾,乃人之天性。
雖說我峨眉歷代掌門並無婚嫁者,但本門未曾出家的弟子,卻也不禁婚嫁。
芷若花容月貌,天賦異稟,又重情重義,你若有意,老尼便做主,將她許配於你爲妻。”
卓凌風聽了這番通情入理的話,心中既感動,又輕鬆。
感動的以滅絕這等性子之人,竟對自己看重至此。只有他知道,周芷若身上寄託了滅絕師太所有的期望,能將她許配給自己,那可是張無忌都不曾有的待遇。
而他也更清楚,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爲倚天劍。
準確的是倚天劍中的秘密。
必是滅絕覺得自己不願去赴趙敏之約,是從內心將對方要毀掉倚天劍的說法,不放在心上,因爲一把寶劍而已,又算什麼!
故而有心想將倚天劍中的秘密,和盤托出,但這話卻不能講給外人聽。當下只能以周芷若這個寶貝徒兒,來維繫自己與峨眉的關係了。
至於輕鬆的原因則是,滅絕既然將話挑明瞭,自己也就能直言相告了。
卓凌風當即拱手道:“周姑娘品貌雙佳,世上罕見,師太對小子如此愛重,當真讓人感深肺腑。只是在下已有妻室,實不敢存此妄念。”
這話他早有所想,但滅絕不說許配之意,自己說已有家室,未免給人一種自尊自大的感覺,依滅絕的性子若來上一句,我只問你芷若如何,你是否有家室與這何干,豈不自取其辱。
但滅絕聽了這話,卻是將信將疑。
一時間,兩人四目相對,一瞬不瞬。
滅絕師太一雙下垂的眉毛,更加垂得低了,低沉着嗓門道:“你真當貧尼是個不通世事的傻子嗎?”
卓凌風驚道:“師太何出此言?”
滅絕冷冷道:“你如此年紀,卻有這等武學造詣,明顯自小習武所致。而且江湖上根本不聞你名,你自是以修道練武爲事,怎能有暇去顧及兒女私情?你這家室從何說起?”
卓凌風心下佩服這尼姑見識了得,但隔了一個世界之事,就非她若所能知、所敢想之事了。
這就跟前世有人給你說世上有鬼,絕大多數人只會罵一句“白癡”一個道理。
卓凌風笑了笑,道:“在下與旁人情形有別,習武之時有紅顏知己陪伴,也實屬情理中事。師尊見此,便做主讓我成親了。”
“她是誰?”
滅絕師太冷冷說道:“貧尼倒想聽聽,哪家的名門高弟,能讓一向禁止婚娶的全真高道,做起保媒拉縴之事了?”
卓凌風知她不信有着情慾之戒的全真道人,竟會同意徒弟成親,坦然說道:“我那渾家只一鄉野村婦,師太定然不知。”
滅絕輕哼一聲,一臉不信。
卓凌風聳了聳肩道:“真的,因爲我師父曾說世間許多修道習武之人,棲宿巖穴,樸衣簡食,見了金玉美色,唯恐避之不及。
其實如此做派,只因他們心虛,所以才刻苦修行,想要壓制內心對富貴、美色、名利的渴望,而這便是修行中人的魔頭!”
滅絕師太性情孤僻,一生潛心武學,於世務殊爲隔膜,聽卓凌風這話大有玄機,不由起了興趣,說道:“那又如何剋制心魔?”
卓凌風淡然一笑,道:“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真義,不是魔高道低。
而是越想要剋制心魔,卻好似火上澆油,反而助漲其勢,那反噬就越是厲害。
故而好多人雖然修習日久,卻變得利慾薰心、見色起意、飾詐虛僞,欺世盜名。
這等人我全真教以前有,現在的各大遺脈中也有,而以後也更會有。
當然,別的教派中,這種人也自然存在。”
滅絕臉色陰鬱,道:“不錯,武當派的張翠山、華山派的鮮于通皆是如此。
雖是名門高徒,自幼修持,但一個個學有所成之後,在江湖上闖出萬來,美色當前,卻都變成了見色忘義之徒,極盡卑鄙無恥之能,搞得自己身敗名裂,飲恨而終,連帶師門也遺臭萬年,這些人皆是我輩恥辱!”
卓凌風知道滅絕師太對於張翠山與殷素素成親,從心底裡厭惡,認爲一切皆因張翠山沒能抵受住妖女誘惑,讓自己身敗名裂而死,師門也跟着蒙羞,故而明知現在的張無忌仁俠好義,對他也是極爲排斥。
因爲張翠山沒遇上殷素素時,那也是響噹噹的好漢子。
在滅絕這種人眼裡,張無忌隨會隨了父母根,這會再好,以後也會成爲邪徒。
至於華山派掌門“神機子”鮮于通,爲人奸詐狠毒,道德敗壞,玩弄女性之事在光明頂上,數千人都已知曉。
他年輕時先對一苗家女子始亂終棄,那苗家女子便在他身上下了金蠶蠱毒。但仍盼他回心轉意,下的分量不重,以便解救。
鮮于通中毒後當即逃出,他也真工於心計,逃出之時,竟偷了那苗家女子的兩對金蠶,但逃出不久便即癱倒。
恰好“蝶谷醫仙”胡青牛正在苗疆採藥,將他救活。
鮮于通此後依法飼養金蠶,製成毒粉,藏在扇柄之中。扇柄上裝有機括,一加撳按,再以內力逼出,便能傷人於無形。
他得胡青牛救治性命後,立馬就和胡青牛之妹胡青羊相戀。
胡青羊以身相許,竟致懷孕,哪知鮮于通又貪圖華山派掌門之位,棄了胡青羊不理,和當時華山派掌門的獨生愛女成親。
胡青羊羞憤自盡,造成一屍兩命的慘事。
鮮于通還害死自己師兄白垣嫁禍明教,華山派參加圍剿明教,多半是因爲這筆“血債”。
在光明頂上,鮮于通與張無忌對陣,張無忌諷刺其負胡青羊,進而激怒了鮮于通。
鮮于通於是使用絕技“鷹蛇生死搏”會戰張無忌,但不是對手,便施放“金蠶蠱毒”,但反被張無忌吹回,自己反受其害。
最後鮮于通身中劇毒受盡折磨,說出自己以前的種種惡事,以及殺害白垣並栽贓明教的事,後死在暗算張無忌的崑崙派何太沖、斑淑嫺夫婦劍下,可謂身敗名裂,連帶着華山派也爲人所輕。
而張翠山、鮮于通自然也成了名門正派中最爲典型的恥辱敗類。
旁人看在武當面上,對張翠山之事多少有些顧忌,滅絕卻是不懼。當着武當七俠,也大罵張翠山自甘下流,更何況現在。
卓凌風聽了,臉上卻也一陣發熱,他全真教敗類趙志敬、甄志丙等人,比之這兩人乾的事,也不遑多讓了。
滅絕師太這話也只是順嘴,說過就算,又道:“那如何才能剋制心魔?”
武功練到了滅絕這個層次,之所以進無可進,難臻絕頂之林,皆因過不了心魔這關。
她問出這話,竟然露出了一臉神往之色,絲毫不以卓凌風年輕爲礙。
卓凌風只見她臉色本來一片冷漠,這時卻露出了一股子熱切,不覺心頭一震,暗道:“滅絕一直冷若冰鐵,估計除了吃飯睡覺,便是打坐練功,只以驅除韃虜,振興門戶爲念,可謂刻刻在茲。心中存有如此大的執念,這纔不能功力大進,她若能聽進我的開解之言,對她,對自己,對以後都是大有裨益。”
索性說道:“世間萬物由外觀之,各個不同,由內觀之,均爲一體。如能真正看破,明白內外相同之理,自能做到‘飲酒而不沉醉,見色而不濫淫‘。如此,出淤泥而不染,混同世俗而不沾紅塵,纔是修行真義。”
滅絕師太聽了這話,不勝驚訝,盯着卓凌風看了又看,遲疑道:“這些話,是你師父說的,還是你自己也悟到了?”
卓凌風笑道:“是我師父說的,我也悟到了精髓。
和其光,同其塵,所謂一切戒律本來就是給人破的,師太一代大家,想必能明白。無非破戒的那個對象是誰罷了。
一句話:‘學我者生,類我者死’。”
滅絕一代高人,瞬間明白了卓凌風話中深意,他師父害怕壓制其男兒本性,讓其練功,但又怕將他壓的狠了,一旦有外力影響,讓他有朝一日沉迷於美色,走上邪道,故而直接同意他娶妻,這也是不失爲警醒之意。
滅絕師太皺眉沉吟,良久方道:“尊師所思所想,皆合乎大道,真乃一代高人。貧尼沒想到如今的全真教,竟還有如此高士!”
卓凌風心想:“現在的全真教是沒有這般人了,我師父那種人百年都難出一個。”
滅絕幽幽嘆了口氣,說道:“大道似水,順之一瀉千里,逆之濁浪滔天。
所以大禹治水之時,堵不如疏!
貧尼修行幾十年竟然不如你一儒子,卻是太過着相了。”
“師太言重了。”
卓凌風笑道:“道理都懂,真要學以致用,我還差了火候。”
滅絕看他一眼:“既然如此,那就請你將你妻子帶來,由貧尼收她爲徒,你看可好?”
她終究是一派宗師,卓凌風既然已經成婚,讓自己徒弟做妾這種沒名分的事,那是萬萬不可能。
那就退而求其次,將他妻子收爲徒弟,也是一種折衷之策。
卓凌風一時默然,他猜到了滅絕這麼做的原因。這樣,她也能將倚天劍的秘密告訴自己了。
那倚天劍有多重要,自然容不得絲毫閃失,這趙敏之邀,自然得去了。
但他從哪將盈盈給整來?
卓凌風笑着說:“師太,我妻子也拜在我師父門下了,實在不好再拜入旁人門下。”
滅絕師太白眉一立,大爲不悅道:“你師父既是此等高人,讓你妻子再拜入我門下,他安會多想?
想當年丐幫的耶律幫主也是全真門下,事有先例,人能做得天下第一大幫幫主,執掌我峨眉門戶,也不是不可以!”
卓凌風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一時間愁眉苦臉,連聲嘆氣:“師太,不瞞你說,我那渾家可是真渾,絕非說說。
她爲人心狠手辣,不講是非,我師父怕她出山惹麻煩,壞了全真清譽,故而嚴令她十年之內不能在江湖行走,您讓她執掌峨眉門戶,那是絕對不行的!”
他一面講話,一面暗中觀察滅絕神情,就見她顏色峻變,冷冷睇視於自己。
卓凌風有些心虛,但卻神色不變。
默然良久,滅絕師太緩緩開口道:“你是真將老尼沒當人看哪!
你師父能培養出你這等弟子,你妻子會是這樣的人?
再甚者,她若真的如此不堪造就,你焉能娶她爲妻?”
卓凌風很是汕然道:“習慣了,青梅竹馬。”
滅絕壓根不理,接着道:“芷若與那蒙古妖女只論相貌,無一不是國色天香,人間絕色。貧尼活了數十年,天下能與之比肩的女子也是寥寥無幾,哼哼,沒有哪個男人能不對她們動心!
武當宋青書日後就是武當掌門,尚且都不能免俗,更甚者,以張無忌那種一朝揚名天下知的青年俊傑,一見芷若都把持不住,失了定力。
而你卻對她們不屑一顧,毫不動心,你這時卻說你的妻子,是個是非不分的鄉野村婦?
你這話,你自己信嗎?”
卓凌風見她明顯失去了耐性,而他也意識到了說一個謊言,就得用無數謊言來圓。笑着道:“我那妻子的確不堪造就,但她也頗有幾分姿色,當時我年紀小,沒能把持得住!”
他有心想直接將倚天劍屠龍刀的秘密說出來,告訴滅絕,你的擔心純粹是多餘的。
但見滅絕臉上一片冰冷,眼神中滿是審視之意,就彷彿在重新認識自己這個人,心中咯噔一下,意識到隨着自己的這番話,再加上自己不願意去赴趙敏之會,讓滅絕開始多想了。
沉默時許,滅絕忽道:“倚天劍絕對不容有失,這並非只關峨眉一派,而是事關天下大局,老尼欲一會趙敏,你去不去?”
“不去!”
卓凌風搖頭道:“倚天劍對於趙敏來說只是一件死物,她的目的是你我!
她說什麼要毀劍,只不過嚇唬你罷了!
我們當務之急是去武當山,屆時趙敏來了,我們再奪倚天劍才更容易。”
滅絕一聽這話,眼神中厲芒一閃而過,徐徐道:“那番邦女子雖說陰險毒辣,但氣概過人,不讓鬚眉。她又出身不凡,天性自尊,讓手下傳話,要扔倚天劍,目的若不達到,必會言出必行。
如若不然,失了威信,她何以統率江湖豪傑?”
卓凌風肅然道:“師太,誰若將女人的話深信之,就會有吃不完的苦頭。”
滅絕師太也是個女人,哼了一聲,道:“不過也是,你如此畏手畏腳,她肯定想不到!
不過你武功如此之高,卻對這個蒙古妖女如此忌憚,貧尼實在難以明白。”
說着拂袖轉身,走出兩步,又回頭向卓凌風冷笑道:“卓少俠,你該不會與那蒙古妖女合起夥來演戲,好潛伏在貧尼身邊,爲的就是上武當山,將張真人給暗算了?”
卓凌風不由一怔。
滅絕接着道:“你本就來歷奇怪,又對趙敏的一切行動了如指掌。
所謂事不密,則不成,這等機密豈是什麼探路之人,所能知曉?
你而今又何以如此肯定,趙敏她就一定會帶着倚天劍,上武當山?
你若真心向着我等,她那莊子再是龍潭虎穴,憑你我二人聯手,難道沒有機會來一出擒賊擒王?
嘿嘿,你該不會本就是元廷中人吧?”
滅絕一甩手,鬼魅一般,輕飄飄的走了。
聽着她陰冷的笑聲,看着她漸行漸遠,卓凌風也有些愣,心想:“這尼姑怎麼能想到這裡去?”。
卓凌風佇立高坡,站立時許,忽地喃喃道:“這麼多破綻嗎?”
他剛纔滿口扯謊,思維必有一鬆,說的越多,破綻越多,也是正常之事。
卓凌風終究只是一個人,不是一個計算精密的機器。
同樣,滅絕師太活了數十年,她只是孤傲自大,卻也不是一個沒有思考能力的傻子。
卓凌風話中破綻太多,開始時,人不會多想,當他執意拒絕趙敏邀請,再加上全真教以前也曾爲元廷效力,他武功高深又在江湖不聞其名,滅絕師太自難免有所多想。
卓凌風驀地裡又一拍腦袋:“我剛纔說趙敏要去武當山了?”